方唯魚有點無措地看着梁德誠摯的眼神，正要回答，酒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方！唯！魚！”
一個頭發亂得像獅子鬃毛的女人隔門怒吼，隻三個字便震得某個開天窗的狗文案渾身哆嗦。
方老師強裝鎮定，攥着衣角和門外的同事室友兼閨密對上眼神：
“阿樂，上班時間你怎麽到酒吧來了，這像話嗎，趕緊回去，公司沒你不行。”
“你以爲隻有你會請假？！”
“樂姐，你聽我解釋……”
“我要你的命！”
獅子女一把推開半腰門，朝着吧台猛沖過來，她臉上的表情比放假回家第七天的阿媽還兇，任誰也想不到要如何阻擋！
方唯魚略加思索，方唯魚轉身就跑！
她迅速滑下高背椅，彎腰弓背，像隻戴着報童帽的松鼠，一溜煙地蹿了出去。
“葉編，梁編，栗主編，回頭見！”
梁德目送一追一逃的獅子和松鼠消失在酒吧後門，回身端起那杯灰姑娘向葉甲低頭緻意：
“葉編，我們是回頭見呢，還是先找個地方過過手？
“緻遠星怎麽樣，那裏的極光很美。”
“我說過，這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商業競争，我不會在裏面參雜任何個人情緒，更不會訴諸暴力。”
葉甲斜着眼睛看他：
“梁編，你該不會以爲我生氣了吧。”
“哈哈哈葉編好涵養，不愧是專業人士，那我們回頭見。”
梁德轉身揮手，順着方唯魚逃跑的路線離開了這間清吧。
……
公寓客廳。
方唯魚趴在地上，雙手高舉手機，亮出七位數的緻富寶餘額：
“樂姐，我剛才說的句句屬實，不信你看我的轉賬記錄！”
“不用看了，你想騙我就不會編這麽離譜的展開，竟然有這種事，這也太他媽他媽了……”
阿樂抓着頭發在地毯上盤腿坐下：
“接下來怎麽辦？我們是先買瓶香槟來開呢，還是先懸賞把老林做了。”
方唯魚一骨碌爬了起來：
“先開香槟吧，老林隻是一個不懂遊戲的遊戲公司老闆而已，這種人到處都是，罪不至死，而且買兇殺人也不是我的風格。
“殺人這種事，我更傾向于少點社交，親力親爲。”
阿樂猛拍地毯：“罪不至死？！要是殺人不犯法我早就把他和制作人一起殺了！”
“阿樂你不懂殺人就不要整天把殺人挂在嘴邊。如果殺人不犯法，殺人就少了一半的意義。诶不對，我要意義做什麽……”
方唯魚突然停下來想了想，喃喃自語道：
“爲什麽我要刻意追求意義。
“殺人不需要人文情懷和道德審判，個性表達更是畫蛇添足，因爲殺人的意義就在殺人之中……我懂了，罪不至死不是活着的充分條件，幹脆連主程也一塊殺了！”
“你等下再發癫好不好啊。”
阿樂無奈歎氣，熟練地用彈腦門之術打斷了方唯魚的魔怔吟唱，道：
“人可以改天再殺，但有的決定最好馬上就做。
“你想好了嗎，是選青埂峰文創還是選複眼傳媒？”
“沒意思。”
方唯魚向後一倒躺在地毯上：
“阿樂，我覺得很沒意思。”
……
“弦哥，你覺得方老師這句‘很沒意思’表達了怎樣的思想感情？”
方唯魚公寓樓下的糖水鋪裏，場外觀衆梁先生點了份陳皮紅豆沙，端着小碗邊吃邊聽。
方唯魚說完“沒意思”以後望着天花闆一言不發，是眼也空空腦也空空，連武者靈覺也覺不出她現在是什麽心情。
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于是梁先生馬上連線栗女士，盛情邀請她來做偷聽理解。
栗女士聲音自信，張口就來：
“方老師在想，爲什麽栗主編看起來那麽可愛，講話卻那麽可惡。而那個梁編看起來那麽可惡，講話卻……反正奇奇怪怪的，有點不對勁，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不爲人知的……”
“我也覺得不對勁，她剛才爲什麽要跑呢，她不應該跑的。”
梁德拿着瓷勺百思不解。
栗知弦不太明白他在疑惑啥咪，道：
“做了虧心事肯定會心虛啊，你以爲都像我跟你啊。
“背調裏不是寫了嗎，她參加Game Jam開天窗坑隊友，坑完隊友還直接躲起來玩消失。
“發生過這種事看到紅溫隊友當然要跑路了，難道留下來魚死網破啊。”
梁德搖搖頭道：
“她們參加的那場Game Jam商業性質很淡，從頭到尾都沒有大公司和投資人關注，隻是一場劍與魔法主題遊戲發燒友舉辦的同好活動罷了。
“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賽，方老師開天窗也沒給團隊帶來什麽經濟損失，和我們剛才在酒吧談的事情相比，根本無足輕重。
“弦哥，假設今天俞佩環要帶着一個億的彩禮嫁給你說想談談婚禮細節，你會因爲看到某個被你坑過的邪災局同事拔腿就跑嗎？”
栗知弦：“首先我不是女同，然後我和俞佩環結婚肯定是我給她彩禮，再說了，如果我們結婚的話……”
“你領會精神就好，結婚的事情以後再說。”
梁德打斷她的話頭：
“所以說方老師她爲什麽要跑呢，是不是你霸總霸過頭把人家吓到了。”
“放屁，明明是你那些狗屎需求吓到人了。”
“我後來格局打開改需求了啊，你不覺得那個借鑒來的方案很有吸引力嗎。”
梁德放下空碗又點了份鳳凰奶糊，道：
”雖然我沒來得及展開講，但核心部分方老師應該都了解了啊，現在這個情況就好比小俞和你一開始……”
“你不要再用俞佩環打比方了，爲什麽一定要拿她來打比方啊！”
“正所謂見鬼說鬼話，最近工作氛圍比較沉悶，我也隻是想用一個你感興趣的方式來……”
“我對俞佩環和你的爛比方都不感興趣，OK？”
“OK。那弦哥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栗知弦：“這還不簡單。方老師是一位成熟睿智的職業女性，一個渣男說自己會改，小學女生都不信，怎麽可能打動她。
“而且你當面抄襲的行爲真的很沒品，換我我也不會選你。”
梁德還是不解：
“那葉甲呢，有句講句，她那邊有錢有品有禮貌，作爲甲方來說幾乎沒缺點，就算不選我，方老師爲什麽不去找葉甲呢。
“難道在房間裏躺屍比拿幾千萬和偶像一起搞創作更有意思嗎？”
“這個嘛……”
梁德靈覺一動，忽然看向店外：
“又有東西在靠近藍星。”
“難道複眼叫增援了？”栗知弦猜測道。
“不太像，界膜沒有變化，是界内空間遷躍引起的波動。”
梁德走出糖水鋪，擡頭望天，目光穿透大氣層直抵宇宙星空，從類地行星掃到柯伊伯帶，最後在鳥神星旁邊停了下來。
“咦，有飛碟诶。”
我發現，書名裏帶“之”字的書往往能出精品佳作，比如《高天之上》，比如《傾覆之塔》，比如《塞壬之刃》……而今天推薦的這本，書名中竟然帶了兩個“之”字，還未開讀便已知其霸念！爲大家獻上，《砂之惑星與鐵之綠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