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你特别在哪？
“我特麽……”
米象想也不想，便給出了一個内容豐富、聲情并茂的超長答案。
她的激情辱罵持續了兩分多鍾，梁德越聽越是高興，不住地點頭，表示會說你就多說點，我愛聽。
米象被他鼓勵得後背發寒，合理懷疑這人除了秃頭以外還有别的大病，這才隻噴了一小會兒。
雖然隻噴了一小會兒，但她辱罵的對象非常廣泛，不但噴了梁德和雷霆崖，還噴了破虜台，噴了上級，噴了任務……可以說天上地下，隻要和這件事有關的東西都被她噴了一遍。
這才第一個問題，梁德想知道的信息就已經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答案過于詳實，以至于都沒必要再問别的問題。
我就喜歡這種熱情開朗管不住嘴的性格，太省事了！
梁德被罵之後渾身舒爽，心中那塊大石終于落地。
他已經百分百确定，複眼針對的不是他，身爲任務執行者的米象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在上級給到米象的情報裏，梁德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空想之拳，無名之輩，無詳細介紹，無特别之處。
此次秘密任務的目标是破壞雷霆邪宗的行動，調查雷霆邪宗的圖謀，某種意義上可以算是對事不對人。
梁德下意識地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
“肉食女說的那個‘上面的上面’多半就是周伯符，他想破壞奉先老師的計劃，但他明顯還不知道奉先老師的計劃是什麽，也不知道我在這個計劃裏發揮的關鍵作用。
“我暫時是安全的，但是這件事……”
他元神一動，振了振直播那頭在喝黑糖熱紅酒的搭檔。
“弦哥，彼岸37927是無主世界，跨界信息安全得不到充分保障，我現在有個重要情況需要向上彙報，你幫我在客廳開個壇祭一下奉先老師。”
栗知弦不解道：“你傳給我，我再傳給太常務，這和你直傳有什麽區别，信息還是要在你那兒跨一次界啊。”
“不，你完成祭儀後，隻需要告訴奉先老師我有重要情況向他彙報，具體是什麽情況，他自有辦法知道，不用我來說。
“好像我們平常獻祭的那些素材内容，他老人家想要的話也能直接獲取，走獻祭流程一是爲了完成儀式，二是爲了節約成本，單從信息傳遞的角度來講其實不是必要環節。”
梁德笑道：“這也是給空海邪神打工的好處之一，弦哥你以後摸魚說不定用得到。”
栗知弦嘁了一聲，道：
“什麽啊，上面的老大哥随時能起你的底，知道了這種事隻會降低摸魚欲望好嗎……按你的說法，太常務也許一直在盯着你，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你要彙報的内容了。”
“那也要彙報，彙報和請示有時候是一回事，弦哥你在邪災局這種公家單位混了那麽久，應該明白的吧。”
“啧。”
栗知弦在沙發上挪了挪身子，伸長右腿把紙箱祭壇勾了過來。
“我馬上開壇，你還有什麽要交待的嗎？”
“嗯……”
梁德想了想道：
“複眼派來的那個肉食女有種詭異的讀心能力，通過複盤剛才的戰鬥，我認爲她不是直接讀心，而是通過外界變化來反推我的内心活動，所以不會很精确……
“……對，非凡生物突破某些界限之後，單純的思考也會對外界産生影響，我這個層次造成的影響相當小，理論上很難觀測到，但她應該是特化了這方面的能力，也許是自性神通什麽的。
“總之，如果我的神魂活動比較劇烈，就有可能被她讀到。
“我現在拆開武道元神降低了思考的強度，她大概已經推測不到我的想法了，武者靈覺是這麽顯示的來着……不過還是小心點好。
“我會盡量少想敏感信息，你也别在直播界面發敏感信息，嗯……可以多聊點有的沒的，對雞毛蒜皮的事情瘋狂震驚，用廢話和垃圾情緒來幹擾她的能力。”
“老梁。”
“嗯？”
“不用刻意去做這件事，你平常廢話就夠多了，保持狀态就行，你一直可以的。”
“多謝誇獎。”
……
半刻鍾後，梁德腦海中閃過一道青紫雷光，太奉先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做你的，不用管他。
“就隻他複眼人多勢衆麽，當我雷霆崖是個擺設？
“阿德，打得過給我往死裏打，打不過你就去找青埂峰人力資源管理部調人。
“我給那邊打過招呼了，青劫以下支援随叫随到，敢打敢沖，他出一個人，我出十個人。
“這事你也不用藏着掖着，我他媽都刹不住車了，現在是我怕他們嗎？是他們怕我！
“我太奉先光頭的不怕長毛的，大不了就全面開戰，你看複眼那群雜碎敢不敢奉陪。
“周伯符這賊厮鳥要是敢親自出手壞我的事，老子就去複眼界原讓他嘗嘗做白條雞的滋味，他老婆來了都保不住他的頭發，我說的！”
“奉先老師，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和複眼戰鬥到底，出重拳打滅他們的嚣張氣焰，讓他們知道，犯我雷霆崖者，雖遠必秃！”
“就這樣，你繼續見證末日吧，走了。”
青紫雷光隐沒，太奉先怒氣沖沖的聲音随之消失。
梁先生得到了頂頭上司全力支持的保證，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他看向那個一臉不情不願的肉食女，微笑着理了理領帶。
沒被針對，有人撐腰……既然這樣的話，這件事的可操作性就很強了。
“秃子你突然笑什麽？”米象警覺道。
雖然已經聽不見梁德的回響，但她本能地覺得不太對勁。
“這一笑，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笑。
“米女士，事情我已經了解了，依我看，其實我們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劍拔弩張，我們可以……”
梁德說着親切地走上前去，米象拖着輸液架連退數步。
“你就站在那兒說，别過來了。”
“好的，好的。”
梁德站定道：
“經過剛才的友好切磋，我們對彼此的戰鬥力和生存力都有了一定的認識，相信米女士打服我的念頭已經沒有那麽強烈，而我這邊呢，也沒有把握徹底殺死你或者趕走你。
“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兩個人的任務都會失敗。
“米女士，和平與發展是當今空海的主題，與其互害雙輸，我們不如攜手探索一條雙赢之路。”
米象狐疑道：“你什麽意思？少癡心妄想啊，我是不會認輸的，别以爲我拿你沒轍，我……”
“我可以認輸。”梁德道。
“你……認輸？”
梁德點頭道：
“是的，我可以認輸，放棄這次任務，但這會影響我的績效考評和年終獎金，而且我失敗後雷霆邪宗會派出新的空想之拳繼續執行任務，萬一他或者他之後的哪個人成功了，我就成了他們的墊腳石。
“相信這是你和我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米女士在有‘小雷霆崖’美譽的破虜台工作，相信對敝公司團結友愛的氛圍也有所耳聞。
“踩着同事上位的行爲是很惡劣的，我不想讓後來者犯這種錯誤，說實話，也還想搞點錢。
“米女士，既然是上面的上面交辦的秘密任務，你這次行動的預算一定很充足吧，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臨時雇傭一下我呢？”
“雇傭你？我雇傭你？”
“是的，我可以暗中協助你破壞下一個空想之拳的行動，爲你提供專業全面的幫助。”
梁德誠心誠意地說道：
“隻要錢到位，我也可以純愛，我也可以救世，這些都可以談，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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