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大事不好了師傅!”
梁德大呼小叫地往二樓會客室跑去,貌似焦急,眼裏卻是藏不住的快樂。
典藏版的《心魔精進法》可不是便宜東西,這三本書比同等體積的丹鳥血髓還貴,袁指導這回是下了大本錢和老頭子鬥法,自己隻要稍微機靈點,左右遊走,占占便宜揩揩油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本來想像班主任收手機似的把三本書收起來,讓工讀四分之三暫時不能開練。
但是袁勝天和常斷玄相交多年,對東國古拳法傳人的品行了如指掌,老而彌堅的袁指導沒留下分毫破綻,即使是可以變身紙片人的梁先生也找不到一條可以鑽的縫隙。
這老頭臨走之前就讓三個工讀生在扉頁上寫了名字,确定了書籍所有權。
典藏版的扉頁上附帶了一個由赤劫行者謄寫的空白法契,隻要寫上名字,别人就無法将這三本書奪走。
人在書在,人亡書亡,隻要書離開主人5秒以上(包括切斷人書聯系),或是被其他人持有5秒以上,便會啓動飛回咒,倘若飛不回去,便會原地爆炸,宛如一個三貞九烈的至尊媽寶,離不開媽媽,也不能接受其他媽媽。
這也就算了,袁老頭還在一樓茶室門口下了道以夢爲籠的内氣禁法,想從茶室出去的人隻能用神魂硬頂傷害,梁德自己沒事,可三個工讀生頂不住啊。
鑒于此,梁德隻能苦口婆心地和工讀四分之三交待了一番,讓他們保持冷靜,萬萬不能在自己回來之前打開那三本《心魔精進法》,不然八成會有不測之禍。
爲了證明自己忠告的可信度,他還特意拿出了自己在雷霆崖的工牌和附有朱元直簽名的處男證,信誓旦旦地向工讀生們承諾,除了常斷玄教授,在彼岸423号世界沒有人比自己更懂心魔精進法,讓他們好自爲之。
“别以爲我是危言聳聽,我在雷霆魔宗的賭場賭了幾百把,沒幾個追夢人能夠善始善終,死有全屍都是少數,你們有家人,有朋友,有光明的未來,可别沖動冒險。
“袁勝天教授的作風你們沒聽過嗎,環球精英體育中心足球場的縮地改建計劃就是他以前提的,那片綠茵場上埋了多少冤魂,你們幾個沒踢過球總看過球吧?
“不說了不說了,你們多長點兒心,在茶室裏好好等着,我去找常教授問一問!”
聽了梁助教的話,看了梁助教播放的貓猿之賭實錄,三個工讀生點頭如腹瀉,一發而不可收拾,紛紛表示自己會乖乖的,請梁助教不要擔心。
然而梁助教怎麽能不擔心呢!
心魔精進法可不是那種等着别人去告白的矜持女孩,它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肉食系大姐姐,如果三個工讀生裏有人的夢想勾起了它的興趣,立馬就是一個餓虎撲羊,由不得你不上車!
雖然前幾層都可以下車,但問題是,練了典藏版再下車,就練不了老頭子的手抄本了呀!
梁德全力奔跑,化作一道黑光撞向了二樓會客室的大門,壓根兒沒管自己的速度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他深知授業恩師的節約意識有多強大,如果會客廳裏有不可複原的值錢物事,老頭子自然會接住他的。
果不其然,在他撞上大門的前一瞬,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裹住,一卷一收之間,先讓他進入了遁破五行的元神萬化狀态,接着穿過青木門闆,恢複原身落在了椅子上。
常斷玄喝了口清茶,道:
“每逢大事有靜氣,區區一場賭局罷了,輸輸赢赢又有什麽所謂,阿德,且淡定些。”
“師傅,袁老頭精得很,他在下面用夢籠隔開靈覺,讓您看不着實況,他整了三本典藏版的《心魔精進法》給工讀生,他……”
梁德一口氣說到這兒,卻看到常斷玄擡起右手,示意他不用說了。
但梁德還是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師傅,我看得清清楚楚,三本都是正版,這關乎東國古拳法的臉面,咱們可不能被袁老頭比下去啊。
“我在映雪堂書店有做跨界銷售的熟人,想買什麽版本您隻管說,我立馬讓他送過來!”
秦霄,梁哥我好心好意介紹赤劫高人和你做生意,你不會不懂得禮尚往來吧,回扣來!
常斷玄放下茶杯,道:“阿德,你當真以爲,爲師會讓幾個剛剛入門的記名弟子去練元直先生傳下的兇險法門麽?”
“您給我的手抄本上明明就是……”
梁德低頭翻開墨迹未幹的手抄本,驚訝地發現那本薄薄的冊子已經變成白紙,不要說文字,連一點墨痕都沒有。
常斷玄大笑道:
“老袁猜到我要教他們心魔精進法,我便猜不到老袁猜到我要教他們心魔精進法麽?這一冊手抄本,不過是爲師讓你拿下去故作迷陣,讓他以爲自己所料不錯,放松警惕。
“三本典藏版,而且還是雷霆魔宗内部發行的真冊,他已經出全力了,可我還沒出力!”
梁德心中遺憾,手上鼓掌,一臉欽敬道:
“不愧是水鏡妖師,袁老頭不管出什麽奇招怪術都逃不出您的謀略,師傅,您的後手是什麽?”
常斷玄:“心魔精進法可不是誰都可以練,無夢之人,是練不了這部功法的,隻要是元直先生鄙夷的庸碌衆生,都不可能從心魔精進法中得到絲毫助益。
“典藏版又如何,雷霆魔宗的真冊又如何,練不成不也是一疊廢紙!”
聽完常斷玄的話,梁德眼中露出極爲關切的神情,道:
“師傅,我在此岸415号世界的時候,有個女孩子爲了成爲魔法少女部隊成員……就是當地官方的執法非凡者,實力大概是……
我想想,至強者大概達到了界内白級的水平,但那是特例,就是我的那個搭檔啊,空想之箋,她是雷霆純宗的虔心之血,純宗十姓之一,算是比較厲害的界内白級。
“但是其他的魔法少女頂多是五到九級的非凡生物,離白級還差了一截,上升的餘地也不是很大。
“我說的那個小姑娘甚至沒有達到魔法少女的入職要求,魔力總量和深度都非常一般,再怎麽高估也就是一個二級非凡生物,戰鬥力還不行。
“但就是這麽一個小姑娘,她也得到了朱常務的認可,被一冊平裝本的《心魔精進法》強行認主,練到了自得其樂的境界,如果不是我走關系讓她下車,我覺得她練到無覺無懼也不是不可能,普通人的可能性,誰能說得清呢。
“師傅,雖然我對那三個記名弟子也不是很看好,覺得他們的夢想不過是一時沖動,年少輕狂,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這畢竟關系到我們東國古拳法的千秋大業,不如我們還是買幾本更貴的珍藏版來碾壓袁老頭吧!
“師傅你的創收能力我是非常佩服的,袁師伯的論文發得比你多又怎麽樣,有幾個人下載引用?下載引用又能賺幾個錢?
“但是師傅你的武學私教課就不一樣了,自你脫困以來,那些課程就一直挂在百川海集教育類商品暢銷榜的前十位,您一天賺的錢,袁師伯要賺上幾十年!
“所以說,我們應該揚長避短,正面摧垮他,讓他知道我們東國古拳法有多麽不可戰勝!砸錢!瘋狂砸錢!我就不信袁師伯敢私自挪用環球精英體育中心的公款,教職工居住區二環裏可是有青劫分身常駐的,他敢嗎?
“師傅,這次就不要猶豫了,一定要重拳出擊!隻要您一聲令下,不管什麽版本的《心魔精進法》我都給你搞過來!”
常斷玄揉了揉眉心:
“阿德,你想吃回扣的思維過于活躍了。
“雖然爲師一直都秉持着尊重弟子隐私的原則,從來不主動去探查你們的思想,但是你……阿德,你想從我這狠賺一筆的心思已經在武道元神表皮上面狂跳了,我還要假裝看不見嗎?”
梁德面不改色心不跳——因爲都已經切斷了——用一種大公無私的語氣,不,是一種大貪官大奸臣看破世情且大公無私的語氣說道:
“師傅,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再計較這些小節也沒什麽意思,我吃的回扣再多,也是爲了東國古拳法的未來呀。
“要是爲東國古拳法辦事得不到好處,将來還會有誰不惜铤而走險也要爲宗門創造價值呢,我願意做這個品德不高但功成名就的典型,讓那些心中有瑕的同門有一個奮鬥的目标!”
常斷玄:“阿德……那枚刑德之印你煉進武道元神了嗎?”
梁德點頭道:“煉進去了,師傅,這枚印章不愧是本門的傳承之寶,我煉起來沒有一點點阻礙,滑滑溜溜的,比吃涼粉還要順暢!”
“那你不覺得現在這枚刑德之印有那麽一點點燙嗎?”常斷玄摸着胡須,給梁德翻了個白眼。
梁德内視感受了一下,道:
“好像是有點燙,師傅你不用擔心我,我這武道元神配置不行,過載過熱是經常的事情了,一熱我就把熱源的負擔分給四個部分消解,那啥,心靜自然涼,我沒事!”
“你沒事?你真的沒事?”
梁德展示着自己的肱二頭肌,道:“我當然沒事了,師傅,你太小看我了,我是鐵打的身子鋼做的心,不就是一個傳承法印過熱嘛,過熱又怎麽樣,它爆炸我都能給它壓下去,眉毛都不皺一下!
“哎,師傅,你幹什麽,你要幹什麽,怎麽又要化骨綿掌啊……我,我不是吃你的回扣啊,我是從朋友的銷售獎金那裏撈錢,這是公私分明啊!
“師傅,你這也太不講義氣了吧!我光風霁月坦坦蕩蕩地和你說,你就這麽對我?
“哎!腦袋沒了!别啊,這衣服是我買的,不是自己做的,師傅,我錯了師傅!”
破衣爛衫的無頭梁德鑽地亂蹿,卻怎麽也逃不過常斷玄如影随形的化骨掌力,被強酸似的内氣沾着腐蝕,發出一聲聲慘叫。
常斷玄一邊追一邊罵:“我讓你吃回扣!我讓你公私分明!你就這麽做執法長老?你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上梁?!”
梁德怒道:“我都說不想做了,是你硬要我上任的,哎!别打下三路啊!
“就算我做錯了,老常你也得負一個識人不明的上級領導責任吧!我還沒吃着回扣呢,論迹不論心行不行!
“操!怎麽還糊到人武道元神的臉上,啊啊啊啊啊,師傅!”
……
約半個小時後,常斷玄領着梁德和孫尋橋到了一樓茶室。
老頭子還是笑吟吟的,從頭到腳一身的慈祥,但站在他身後的那對師兄弟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兩個人都是一臉死綠,被化骨綿掌的掌力占據了周身經脈,跟西藍花成精似的,看着就不開心。
但他們仍然勉強自己,擺出了一張苦大仇深的笑臉。
普玄德曾經在歡樂時光中說過,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不是你綠他,就是他綠你,即使你們還沒有互相綠化,但是其實已經有了互相綠化的能力,無非是誰先誰後的問題。
雷霆真宗修煉寝取神通的一個重要理論就是,綠與未綠隻是一種暫時的狀态,是虛假的繁榮,隻要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綠你,你便和被綠了沒什麽兩樣,而且很難在短時間内改變這種情況。
但是,被綠,是一瞬間的事。
古語有雲,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很多時候,綠帽甚至比光速更快。
所以普玄德先生提出了一個倡議。
你改變不了世界,但是你可以改變自己對世界看法。
被綠又如何?被綠就一定不開心嗎?
請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被綠之後依然保持快樂,那麽輸的人是誰?是你還是綠你的人?至少是一個平手吧!
梁德和孫尋橋被常斷玄暴力鎮壓,心中的愛與和平和被綠了沒什麽兩樣,但他們都是很靈活的人,可以改變自己對現實的看法,所以還沒有像那些被綠後恨不得自殺的苦主那樣絕望。
實話實說,被綠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被綠不過是一種量子力學層面的描述,關鍵事件都是别的人完成的,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又不是我想被綠的,我在道德層面占據了絕高位置,爲什麽大家不去歧視害人的綠人者,而來歧視受害的被綠者?
甚至還有人把綠人的黃毛看作強者,将自己代入其中,享受綠人害人的快感,這完全是一種落後的價值觀吧?
普玄德先生雖然被搞下台了,但是他在歡樂時光中闡述的諸多思想依然影響着界原空海兩岸的無數行者,梁先生作爲歡樂時光放映員,從其中汲取了不少知識。
這和綠不綠的沒有關系,這是一種人生的哲學!
這種人生哲學有什麽用呢?可能沒什麽大用,但至少梁先生用這套綠與被綠的哲學描述了他和孫尋橋的現狀和未來,提出了一種排遣心緒的方式,激勵了被強酸掌力推拿後倒地不起的二師兄,讓他重新站了起來,繼續參與東國古拳法一脈記名弟子的教育工作。
當然……在勸解中起到實際作用的也許不是普玄德先生的綠色理論,而是那句:
“師兄,你躺着有什麽用,老頭子萬法皆通,以前就和我們說過趕屍術有多好玩,你不起來,隻是換一種方式被老頭子玩而已啊。”
孫尋橋聽完這句話,便好像千年僵屍一樣直愣愣地站了起來,跟在常斷玄和梁德身後,拖着腳步來到了工讀生待命的茶室。
常斷玄拍着三個工讀生的肩膀和後背,招呼他們坐回塌上,道:
“坐坐坐,都坐下來,不用那麽拘謹,雖然老夫是赤劫武道宗師,環球精英體育中心的終身教授,東國古拳法一脈的掌門人,但老夫一向平易近人,和那個兇巴巴的袁教授袁校董完全不一樣,你們可以問問我這兩個徒弟,老夫的風評一直很好的嘛。
“對不對,阿德?”
梁德一臉嚴肅地重重點頭,道:
“那當然了,雖然外界都說師傅您和袁師伯并駕齊驅,但在我看來,您的武德武風,您的一言一行,都有一種高貴的武者氣度,袁師伯的武功也許練得不錯,但是在爲人處世和道德修養方面,和您差得太多了。
“我是個粗人,讀書少,詞彙儲備差,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麽誇贊的話,但是我想,也許霄壤雲泥之别就是爲了形容師傅您和袁師伯之間的差距而誕生的成語吧。
“師兄,你怎麽看?”
孫尋橋木木地開口道:“師弟你說得對,我完全同意,師傅之風,山高水長,師傅之德……”
常斷玄一聲咳嗽,打斷了孫尋橋毫無感情的吹捧,拈須微笑道:
“過了過了,哎呀,阿德,你要記住,德行品質不是用來炫耀的東西,爲師提高自己的水平也不是爲了和誰比較,這些話,以後你就不要說了。”
“明白了,師傅。”梁德發言完畢,縮回了常斷玄身後。
常斷玄微微低頭,慈和的目光掃過三個工讀生的眼睛和他們手裏的典藏版《心魔精進法》,歎氣道:
“袁教授把這門無上絕學的利弊都和你們說了嗎?”
三個工讀生一一點頭,将袁勝天和他們說過的内容告知常斷玄,一字不漏。
環球精英體育中心雖然是空海名校,但它從來就不是什麽名門正派,每年死在教職工手裏的學生比畢業後橫死的學生還多。
雖然那位袁勝天教授給他們介紹時聽起來毫無保留,而且他作爲校董也沒有必要欺騙他們三個小小的工讀生,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是社會地位和身家财産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的人,也不能放松警惕。
因爲有些人的社會地位和身價财産就是從他們這些貧寒子弟身上得來的,他們高人一等,但不是他們的人性和人品高人一等,他們隻是完成了原始積累,靠着才能或者運氣占據了高位,但他們吃人的本性沒有絲毫變化。
窮**計,富長良心?
須知這句話是讀書人編出來的,這些讀書人是爲了誰發聲呢,是有錢的讀書人多,還是沒錢的讀書人多呢?
既然這位常斷玄教授和袁勝天教授明顯不對付,那麽,兩邊說的話都聽一聽是最好的。
雖然聽了兩邊的話也不一定能知道真相,也不一定能做出最好的選擇,但至少……不會像一個徹頭徹尾的蠢材那樣被人擺布。
常斷玄聽完他們反饋,點頭道:
“袁勝天教授說的這些,大抵是沒有錯誤的,心魔精進法的好處和壞處,他都說得很清楚了,你們要牢記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一天也不要忘記。
“如果你們将來要用心魔精進法實現自己現下的夢想,他的每一句話都是金玉良言,沒有問題的。”
他說完這句,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面帶同情之色看了看三個工讀生。
簡玄是三個人裏最藏不住心事的,她見到常斷玄一臉的惋惜,忍不住問道:
“常教授,您說袁勝天教授說得對,爲什麽您又要歎氣呀,是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常斷玄道:“這些事情,我本不該告訴你們,怕損了你們勇猛精進的求道之心,但是你既然問了我,我又怎麽能不告訴你呢。
“若是不告訴你,豈不是我在偏袒老友,不顧你們的死活。
“唉,你們可知道,心魔精進法的習練者,最後都将成爲夢想的燃料,成爲實現某個崇高目的的工具。
“我問你們,你們現在提出來的要求也許是願意爲之奮鬥一生的要求,但你們心中的一生是多長?一百年?兩百年?但你們入我門下,便隻能活這麽久嗎?”
常斷玄歎了又歎,道:
“假如你們将當前的夢想實現了,或者說實現到一定的程度吧,你們覺得可以了,想去追逐其他的夢想了,但是你們練了這部功法,就沒辦法去追逐其它的事情了,你們隻能綁在一棵樹上,什麽也做不了。”
吳蒼:“常教授……不,掌門,您說的這些,有……”
“當然是有前車之鑒了。”
常斷玄道:“你們聽說過縱橫四海的故事嗎?”
他說着拿出一個卷軸将其展開,将一個不知多少年前發生的故事呈現在三個工讀生面前。
1.感謝Arkishuu、璃水風天、赤脊山穴居人、。浪子可可、現在真的難取名字、山河枯榮、書友20190322210327961、書友160101053055067、玄不知離和書友20210325010357436的打賞,感謝大家的訂閱投票安利支持。2.今天有五個人和窩打賭,我成功更新8000字的話,他們就要喝一瓶放完氣的崂山白花蛇草水,好耶!('')3.謝謝大家,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