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拉着不情不願的鳗魚頭走進莫氏重工總部大樓,興緻勃勃地在一樓左看右看,東張西望。
他上次來的時候直奔公用穿界門,完全沒有留意四周的景象,現在一看,這座建築與他以往見過的那些辦公場所截然不同。
通過入口處的内氣屏障後,莫氏重工總部大樓裏幾乎看不到任何門窗,也沒有電梯和升降機之類的東西,一眼看去,空空蕩蕩,隻有那座建在西南角的公共穿越大廳有點存在感。
室内柔和的自然光來自于天花闆和牆壁,瑩潤通透的牆體内放映着海洋深處的幻景,各色魚群在一叢叢珊瑚和水草中穿梭,時不時還有巨大的海獸遊過,在浩瀚的水體中帶起緩慢的流波,靜谧和宏邃之中,似乎藏着一種令人心底發寒的深沉恐怖。
梁德盯着那些遊動的海生生物看了一會兒,武者靈覺止步于墨藍色的晶瑩牆面,不得寸進。
四周牆體内流動的大海風景是單純的影像,還是僞裝得天衣無縫的幻海戰偶?因爲靈覺被阻,他也無法确定。
不管是不是用來殺人的布置,莫飛升老哥的審美很可以啊,仔細觀賞的話,每一次波搖水動帶來的光影變幻都是大師手筆,如詩如畫,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即使是兇器,即使是殺人的伎倆,也可以呈現出異常美麗的姿态。
倒不如說,有些事物就是越危險越迷人,就像……
梁德停止了聯想,對拿着平闆還在堅持工作的無名氏道:
“阿鳗,你們平時要怎麽去其他的樓層啊,跳進牆裏遊上去嗎?”
無名氏頭也不擡,目不轉睛,繼續整理着工作平闆裏浩如煙海的空海亂流資料,好像完全沒有聽見梁德的聲音。
梁德擡手把腦袋拍成煎餅薄厚,見縫插針似的伸進鳗魚頭和工作平闆之間的空隙,正色道:
“阿鳗,勞逸結合才是健康平穩的工作之道,莫指導都給你放了事假了,你陪我到處逛逛,就當是散散心嘛。”
無名氏被突然出現的臉吓了一跳,向後一個滑步,和變得像羽毛球拍似的梁德拉開了距離。
“哼!”
阿鳗冷哼一聲,在身周升起一道遍布棘刺的水藍色内氣帷幕,繼續埋頭工作。
“阿鳗,同學一場,你有必要這樣嗎?其實……”
“哼!哼!哼!”
梁德見他态度堅決,實在沒辦法白嫖,于是無奈道:
“陪我參觀莫氏重工也算工作的一部分,一樣計薪,行不行?”
“哼。”
鳗魚頭這才放下手裏的工作平闆,撤掉了身外的内氣帷幕。
“你這條魚真是利欲熏心……現在願意帶我上樓了?”
“哼,無知!”
無名氏伸出鳍狀肢,用幻海玄氣在空中繪出一幅簡單的立體結構圖。
“莫氏重工總部大廈是莫指導親手構築的幻海蜃樓,等于說是他一部分元神投影和現實世界融合的産物。
你在外面看到的那個形似樓宇的虛像,是平時用來扮演地标拍企業宣傳片用的,其實這裏面根本不是按樓層劃分,而是一個個彼此獨立的幻藏空間,那些空間裏才有辦公樓什麽的,想進去參觀,就必須有相對應的公司内傳送權限才行。
把你的訪問許可打開,快點。”
梁德将白鶴空給他辦理的訪問許可打開,交給了無名氏操作。
“她隻給你開了最基本的權限啊……你要去哪裏?”
鳗魚頭驕傲地挺起胸膛,道:
“有我給你授權,總部大樓裏基本上沒有去不了的地方,公司裏哪個幻藏空間我沒去救過急加過班的,也就是我了,換了白鶴空和尚東山他們……”
“我想去看看她平時工作的地方。”
梁德把腦袋拍回原形,道:
“能去她經常使用的實驗室和辦公室看看嗎?”
無名氏的氣勢一下子軟了下去,像一條超速解凍的冷凍鳗魚,腦袋低低,魚鳍下垂。
“……審時語那兒的傳送權限我沒有。”
梁德啧了兩聲道:“剛才還信心滿滿,說得自己像是縱橫公司打滿全場的加班機器似的,結果随便說個地方都去不了,阿鳗,其實你平時上班也會經常摸自己吧。”
“誰會上班摸魚啊!”
“那你怎麽沒有她那兒的傳送權限,你不是到處背鍋救火的幫忙小能手嗎?”
“因爲審時語根本不需要别人幫忙啊!
再說畢業以後她連二年級那幫人都不理會了,找人幫忙也不可能找我。”
鳗魚頭氣呼呼的,想了一會兒道:
“審時語用的實驗室辦公室也沒什麽特别的,我帶你去差不多的地方好了。”
“那你帶我去莫指導那裏吧,我去找他開個傳送權限好了。”
“啊?”
鳗魚頭驚訝道:“他都說讓你去做手術把元神記憶抹掉了,明顯是不想讓你繼續和審時語不清不楚糾纏下去啊,你還敢去找他?”
梁德不快道:“什麽叫不清不楚,阿鳗,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诽謗。
放心,莫指導人很好,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鳗魚頭驚訝升級,目瞪口呆道:“要怎麽放心啊!你是第一天認識他嗎,怎麽還能有這麽莫名其妙的認知和自信啊!”
“你來之前,莫指導在病房裏幫我調整梳理了一下武道元神,那種感覺就像一個人被卷進海裏,百分百身不由己,我的神魂上上下下都被他掌控,一個微粒都動不了。
所以我知道,如果不考慮後遺症的話,莫指導自己就可以給我去除記憶,但是他沒那麽做,還幫我聯系了趙指導,建議我去做精密元神手術。”
“這,這……你這是在過度腦補吧!”
梁德拍了拍鳗魚頭的肩膀,道:
“阿鳗,接受現實吧,我就是那種特别讨喜的弟子,我們不一樣。
帶我過去吧。”
……
莫氏重工總裁辦公室。
聽梁德說明來意後,莫飛升有些煩躁地揮筆簽完桌上的文件,擡頭道:
“你個瓜娃子,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有什麽好執迷的。”
“執迷談不上,莫指導,我隻是想到了一件事。”
“嗯?”
梁德道:“我是個走後門上補習班的瓜娃子,而她是您三百年來最看好的真傳弟子,您今天給我的這個選擇,應該早就給過她吧。
但她沒有選。”
“那是她蠢!”
莫飛升的絡腮胡子猛地炸開,手裏的簽字筆也被他捏成了碎屑。
“怎麽說呢,如果她沒答應而我答應了,就好像我認輸了似的。
莫指導你知道的,我和她一直是五五開,沒理由這次我要被她比下去。
所以,還是等她回來再說吧。”
梁德說完後具現出一杯熱咖啡,獻殷勤似的捧到莫飛升手邊。
“而且,那個,莫指導,我也能幫上忙呀。”
“你能幫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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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