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然自覺不比縣令差了，但這手法術确實足夠炫酷，這讓他有些眼饞……
“要不，我現在就開始努力讀書，争取以後考個進士，好當官修煉？”
法術還是其次，張然主要是看上了縣令這手元神出竅，若他所料不錯的話，縣令練的應該就是朝廷所授的元神修煉法，也就是此世三大超凡體系中的“神修”！
……
“怎麽？眼饞了？”
忽然間，一旁的縣尉朝他笑道：
“是不是覺得縣尊這手法術很厲害，想學啊！”
張然猶豫着點了點頭。
眼饞就是眼饞，沒什麽好掩飾的。
“那你可千萬别亂學！”
見張然點了點，縣尉卻嚴肅道：
“這神修可一點兒也不好練，而且其修煉體系有極大的缺陷。”
在張然震驚且不解的目光中，縣尉緩緩道：
“這天下有氣血、元氣、元神三大體系，其中元神一道形成戰鬥力所需的時間最少，而且隻要學會的法術足夠多，其戰鬥力也會是最強的！”
“但是……神修的壽命是最短的，正常情況下，氣血修行者與練氣士的壽命都遠比普通人長，而神修卻與常人的壽數相差不大，從來沒有神修能活過一百五十歲，哪怕是曆代的聖上們也是如此。”
神修不長壽？！
張然一愣，高級超凡體系的修煉者竟然無法延壽？開什麽玩笑！
“我可沒開玩笑。”
縣尉搖搖頭：
“事實就是如此，神修的壽數不長，且擁有入門限制，必須要氣運超凡者如各級官吏才能入門，沒有足夠氣運者，連神修的門都入不了，法術也沒辦法用。”
“曾有普通人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記載有強大法術的道書，結果強行修煉，導緻元神枯竭一命嗚呼，所以朝廷一直有嚴令，不允許任何神修功法與法術流落民間……”
見張然還在發愣，縣尉忽而咧嘴一笑：
“但修煉氣血就沒有這些奇怪的限制了，雖然還是被朝廷禁止流入民間，但你若願意與本官做個衙役，這氣血修煉之法倒也不是不能給你一份……”
其招攬拉攏之意顯而易見。
“我……”
張然心動了，神修的短命問題他倒是不怕，長生藥能保證他就算不修煉也能長生不老。
但是神修的功法必須要科舉文官才能獲得，自己現在才去讀書怕是來不及了，而修煉氣血的功法倒也不錯，不如就先跟着縣尉……
“哼！姜縣尉，你若再在這招攬縣尊的護法，别怪我不客氣了！”
一聲冷哼讓張然望去，原來是一直不苟言笑的縣丞。
縣丞瞟了張然一眼，道：
“既然縣尊已招他爲護法，便算是縣尊的麾下……”
縣尉聞言有些惱怒，但也不好反駁此言，于是也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至于張然，那就更不敢表露出任何想法了，生怕讓這古闆縣丞以爲自己是個二五仔……
就這樣等了許久，在張然幾乎以爲根本沒有蛇妖在附近時，忽聽一聲女子慘叫。
自遠處林中跑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
“這山林中怎會有一女子？！”
正在張然驚異之時，那女子見了他幾人在此，本來慌亂的表情立刻變爲驚喜，大呼：
“幾位壯士快救救小女子，後面有淫……”
她話還沒說完，張然身旁的縣尉忽而身形一閃即逝，再出現時，已近到那女子身邊。
“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人！”
縣尉斥罵一聲，勢大力沉的一拳就轟向那女子！
女子大驚，身體連忙扭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拳，然後提身一縱，如彈簧般直躍出數丈之遠，邊繼續逃跑，邊大罵道：
“原來你們跟那元神是一夥兒的！”
怎麽回事？
張然有些搞不通場中局勢，怎麽突然從林子裏跑出個女人，而且縣尉還要去打她……
然而這個疑問隻持續了幾秒鍾，當那個逃跑女子的身形忽而扭曲變幻成一條一丈多長的細長青蛇時，張然就明白了！
“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那條妖蛇！”
古闆的縣丞爲他解答起來：
“方才她變幻了身形，想用人身騙過我等，但她的演技太拙劣了，加之姜縣尉經驗豐富……”
張然一想，這說的倒也是，誰家好看的女孩獨自往這深山老林裏鑽？也難怪被一眼認出來。
但……這可是妖怪啊！
活生生的妖怪！
隻在書裏看過相關描述的張然，此刻緊盯着那妖蛇，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正在縣尉攔截妖蛇時，後面林中忽然飛出大群陰靈，縣令元神被它們簇擁着回到了肉身旁邊。
縣令元神走出簇擁，一步跨入自家肉身，不過瞬息，雙目緊閉的縣令便睜開眼睛，蘇醒過來！
“老姜拖住她！”
縣令來不及解釋什麽，當即大呼一聲，繼而命令那數百陰靈向戰場撲去！
“嘶！”
青蛇憤怒地嘶鳴起來，眼見四面皆被陰靈包圍，還有那個渾身氣血熾熱如火的人類，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絕望之下，它反身向縣尉撲咬而去，看它的三角腦袋，必是毒蛇無疑！
縣尉連忙躲開這一記毒牙，然後反手一拳正擊在毒蛇七寸之處，當場将它從中斷爲兩截。
這時陰靈也厲嘯着撲了下來，蜂擁而上的它們直接把毒蛇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住，使它徹底失去反搏的餘地……
“陰靈并不能直接傷到生靈的血肉。”
縣令見到張然那看得正入神的模樣，便有意教他道：
“陰靈隻能撕扯其元氣與神魂，待其元氣與神魂被分食殆盡時，才會真正死去。”
“這就是本官的法術【百鬼夜行】！”
正如縣令所說，當陰靈們逐漸散去後，原地隻剩下了毒蛇那斷成兩截的身體。
表面上，這毒蛇并沒有其它傷勢，但實際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元氣與神魂皆被衆陰靈撕碎分食掉了！
古闆縣丞走過去，就像提麻繩一樣将兩截蛇屍提在手中，不苟言笑的他這時才無奈地笑了笑，道：
“每次都是你們打完了才讓我去撿屍體做記錄，這次我主動點。”
“哈哈！”
……
這場名爲護法，實則野外踏青的任務結束地比張然想的更快，總共用時兩個時辰不到，其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等待縣令把蛇妖趕過來，戰鬥時間反而不足三分鍾，比奧特曼打小怪獸還幹淨利落！
而張然一點作用都沒起，全程打醬油……
“張神醫，您今兒個怎麽沒開門啊？”
回城之後，街上有認識張然的人好奇地給他打招呼。
對此，張然隻好随口搪塞，并打定主意：
“今天不開門了！”
一路回到小院落之後，張然忽然歎了一口氣：
“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啊……”
護法？呵！人家哪裏是缺護法的模樣，分明隻是想借此作爲名義，好讓自己專爲他當私人醫生！
而自己呢？
長生不老又如何？會幾個小法術又如何？練了一身沒用的内力又如何？
接觸不到此世的三大修煉體系，那就等于啥都沒有……
嗷嗚！
忽聽一聲委屈的叫聲，原來是今早出門時被他留在家裏的老虎。
老虎幾步跳到張然肩上，委屈的叫聲連綿不絕！
“怎麽了？”
張然不明白它爲什麽這麽委屈，疑惑道：
“你是在埋怨我早上沒帶你一起走嗎？”
嗷嗚！
老虎搖搖頭，嘴一張，一道煙氣從嘴中飛出，落到地上幻化成一個恭敬的麻衣中年人。
“你出來幹嘛？”
張然皺眉，這伥鬼要是被别人看到，麻煩就大了！
伥鬼卻惶恐道：
“是山君讓我給您傳話的。”
張然看了看點頭的老虎，心頭越發不解：
“什麽話？”
“山君說，它想家了，縣城裏一點兒也不好玩，相比于縣城，它覺得當初的村子反而更讓它舒服些，至少能保持原形，還能出去捕獵。”
“它還說，自從您答應給縣令做護法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沉默寡言，遠遠不如在村子裏的無拘無束……”
張然聽着聽着，忽然想起了當初在清溪村裏的快樂時光：
每天幫着和氣的大爺大娘們耕作幹活，偶爾騎上老虎去村外打獵玩耍，好不快活！
還有總是小心翼翼對待他的文先生，天天纏着自己叫“姐夫”的瘦小子。
以及那個并不漂亮的小丫頭，她每天都會給自己送些飲食，送完也不停留，扭頭就紅着臉逃走，仿佛自己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村中的一切是那般無拘無束，反觀現在，即使自己隻是接受了“護法”一職，但心理上卻早已套上了無形的枷鎖。
這枷鎖連他自己也沒感覺出來，但生于山林，慣于無拘無束的老虎卻敏感地發現了……
嗷嗚！
兩腳獸，我們回去好不好？本大王不喜歡這裏！
老虎的哀鳴讓張然心頭一顫，不知怎麽的，竟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感。
“好！”
張然咬咬牙：
“我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