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穆來說李察的知識很重要，至于他是不是個正經的占蔔師，反而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目前穆不需要占蔔，但他需要知道超能力占蔔的運用原理。
因爲唯有這樣他才能破譯當初博格薩德究竟是怎麽找到他們的！
不然他們接下來無論去哪兒都會寝食難安。
總不可能靠吼鲸王庇護他們一輩子。
“你的那些知識現在都在哪兒？”穆問李察道。
“大……大部分我都記下來了，另外少部分我還沒學會，不過爺爺走之前有留下筆記，上面都記着。”李察戰戰兢兢答。
“筆記在哪兒？”穆繼續問。
“在……在我家裏，我把它們藏在船闆底下了。”
穆随即示意一名戰士。
“帶他回家去拿筆記，把他精靈扣在這兒。”
“是。”
李察的精靈有一隻呆河馬和一隻寶石海星，都是超能力系精靈，但同時也都是相對廉價、常見的超能力系精靈。
可即便如此這也是他幾乎全部的家當了。
沒了精靈的超能力，他一個人的“占蔔”演的再真也沒人會信。
這個世界的一切超能力衍生最終生效都源自于精靈的力量，而不是人類本身。
所以穆拿住了他的精靈就拿捏住了他的命門，他一點不敢反抗，隻能乖乖去照做。
這時航海士問道：“船長，剩下的人怎麽解決？”
此時他正在慢條斯理的擦手，似乎很享受剛剛的這份過程。
穆回頭看了一眼。
作爲一個心理健康的穿越者，看到面前的一幕他仍會不可避免的皺下眉頭，但這次他沒作任何回避，而是淡淡道。
“我們大修黑珍珠号不是還缺點錢嗎，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幫忙把缺口補上？”
航海士怔了一下，接着愉悅的一笑。
“當然，如您所願，船長。”
他沒想到穆這次竟能這麽平靜的接受并支持他做這些。
尤記得當初第一次打劫柏詩曼家族時，穆還會對戰後他們把刺頭扔下海的行爲有所回避，去拿贖金的一路上也約束着船員沒碰俘虜的那些女仆。
事實上自上船開始，航海士就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本性，因爲他深知自己的洗白來之不易，現在他是個正經的航海士，任職的也是四王子安排的一艘正經“海盜船”。
别看黑珍珠号現在名義上是海盜，但航海士清楚：這艘船上恐怕就連一隻狗的道德水準都能甩自己當年那群同夥幾條街。
他倒不是覺得這樣不好，隻是過于光明的環境的确不适合他發揮特長。
但現在情況似乎有些變了。
準确來說是他看出船長本人的心境有些變了。
有些人的成長可能需要一段過程，但有些人的成長也可能僅發生在一瞬之間。
而穆也許就屬于後者。
自那場暴雨之後，他似乎在一夜之間蛻盡了青澀。
他依然不喜歡眼前的畫面，但他如今已不再排斥任何能幫助他達成目的的手段。
明确了這點後航海士的笑容越發愉悅了，整張臉上似乎都在散發着一種妖異的虔誠和專注，就好像眼前這一切便是他無比鍾愛的事業。
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曾幾何時在大海上，大家可是都叫他妖面死神！
妖面死神——西布爾·邬康納！
十年前這個名字在南海上可也算鼎鼎有名呢。
……
大約四十分鍾後，李察重新被帶了回來。
這時候其他船員已經都被安排回去睡覺了，隻有船上高層還在幹活。
穆等人此時已經換了個房間，原本的房間被留給航海士西布爾自由發揮。
此時他已經給那些幫會成員做完了手上的十根選擇，接下來正要做嘴裏的20多顆選擇。
穆坐在李察對面，點着一盞油燈，一邊翻動着李察爺爺留下的筆記，一邊不時提問道。
“關于意念定位和追蹤，原理到底是什麽，你知道嗎？”
李察不明白這究竟是單純的提問還是考驗，斟酌之後回答的特别詳細。
“意念追蹤是超能力的一種延伸應用，雖然本質依然是借助精靈的能力來實現的，但這種能力很少有精靈能自然學會，一般都需要訓練師長期教導并從旁輔助。
這種追蹤也屬于占蔔的一類分支，所以同樣需要媒介，媒介包括和目标極爲親近的人或物，或者目标本身的一部分，比如一枚硬币斷成兩截，就可以用一半硬币作媒介去追蹤另一半。”
穆皺了皺眉頭。
這些知識和他過去想的差不多，但同時也帶來了許多新的棘手的問題。
“那如果要定位一艘船，是不是隻需要從船上扣塊木頭下來就可以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将極爲被動。
好在李察解釋了。
“不是這樣的，媒介需要和被追蹤占蔔的目标具有極強的關聯性。
如果隻是船上一塊普通的木頭，這種關聯性幾乎做不了任何定位，但如果是船上用來顯示身份的旗幟、或者獨一無二的船首像，那這個關聯性就很強了。”
這一解釋讓穆略微松了口氣。
黑珍珠号沒有旗幟，也沒有船首像，他們船上目前幾乎沒有任何标示身份的獨一無二的東西，基本可以不用擔心被人追蹤整艘船。
“那如果是追蹤活物呢？”穆繼續問道。
他在遇到李察之前就猜測博格薩德很有可能是通過定位快龍找到的他們。
李察繼續解釋道。
“追蹤活物也需要媒介。
媒介可以是活物身體的一部分，比如毛發、血肉等，但這些需要新鮮，越新鮮的關聯性越好，一般超過一個月的就幾乎沒用了。”
穆隐晦的撇了撇嘴，屈指彈了一下，把手裏的一枚快龍鱗片彈飛。
這片龍鱗因爲形狀比較圓潤已經被他把玩很久了，早就超過了一個月。
看來下次得再去拔點。
李察繼續道：“同時如果追蹤的活物是人或者精靈，還可以使用他們的親朋好友來直接充當媒介。
雙方之間的思念越深，媒介的關聯性就越強。”
聽到這兒穆瞬間有所醒悟，擡手示意李察先停下。
他想到了快龍天天念叨的他的那些朋友。
如果按照李察的說法，那麽快龍的這些朋友本身就将是追蹤他的最好媒介。
不管當初博格薩德是不是就是這樣找到的他們，至少現在，在知道了這事之後穆必須得想辦法去處理這個隐患。
至少不能讓那些精靈繼續待在柏詩曼家族手裏。
“看來，去救大笨龍的那些朋友還真的刻不容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