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懸念最終揭曉的那一刻,穆莫名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果然,現實中哪有那麽多一見鍾情,所有看似甜美的青睐背後,不過都是另有所圖……
醒醒吧!哪裏會有什麽美少女倒貼?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這一刻他忽然明悟到:難怪先前那位第一艦隊的中尉會如此殷勤的服侍在這位莉迪娅身旁,原來人家不全是精蟲上腦、色令智昏,不過是想爲自己換個好點的主子罷了。
隻可惜他苦苦獻媚了半天,莉迪娅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幾眼,相反穆的優秀表現卻能引得這位美麗的少女主動靠上來,一展風情。
從這個角度去想,他貌似也不虧?
奇怪的牛頭人方式好像又增加了……
隻可惜穆不像那位中尉,他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男人。
“爲您而戰,是容許我入贅公爵家的意思嗎?”
他故意笑着問道。
果然,莉迪娅的表情僵了一下。
“呵呵,少尉你說笑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冊封你爲我的騎士。”
穆裝作很失望的樣子,強顔歡笑道:“啊哈,原來隻是封騎士啊,哈哈,那容我再考慮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剛巧已經來到了公爵下榻的港口别墅前。
門口有仆人在恭迎莉迪娅回來。
穆趁機趕緊告辭道:“那我先告辭了,祝您有個好夢,美麗的小姐。”
說完他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莉迪娅臉上傾慕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一旁有女仆爲小姐打抱不平道:“切,區區一個少尉也想入贅?”
然而莉迪娅卻看起來有些惋惜:“可他那隻乘龍培育的确實優秀,明明看體型還處在幼年期,卻已經掌握到了急凍光線這樣的強力技能,近身和遠程的戰鬥能力都很出色,家族裏很多人的成年乘龍恐怕都沒那個戰鬥力。
可惜了,這樣的人要能效忠于我該多好。”
女仆立刻安慰道:“小姐别灰心,你以後一定會找到更優秀的騎士的。”
莉迪娅看似開玩笑的調侃了一句,“剛剛我都在想,他要真是個貴族的話,讓他入贅也不是不行呢。”
女仆們忙勸道:“小姐,你别又說傻話了,這種事情怎麽能這麽随意的決定啊,老爺要聽到又該不高興了。”
莉迪娅沒有反駁,卻忽然低下頭,無聲的笑了一下,垂下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隻剩下下半張臉的笑容中充滿了自嘲。
自己的人生想要自己決定卻被駁斥爲随意,而所謂的莊重,不過是被家族當作工具般擺弄罷了。
……
這一晚的風波最終随着莉迪娅轉身走進公爵府邸而宣告落幕。
這一晚受傷的大概隻有第一艦隊的那名中尉,emmmm,或許還要再算上被留在酒館一個人買單的航海士吉姆……
隻不過到了第二天,受傷的人數似乎就一下多了起來。
因爲不知爲何,到了早上的時候,昨晚的事已經被傳的幾乎人盡皆知。
以至于一早齊格飛就過來問他們,“你們昨天跟第一艦隊的人打架了?”
宿舍裏,衆人的目光齊齊轉向穆。
淦,一群沒義氣的……
穆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接着不得不站出來道:“是我,我跟一個第一艦隊的中尉打了一場無限制的精靈對決。”
本來他還以爲會有什麽難題,結果沒想到齊格飛在見到是他站出來後反而輕松的笑了,“哦,是你啊,那沒事了。”
“真沒事?”穆狐疑的反問了一句。
“真沒事,小事情,不用擔心,很快就能擺平了。”齊格飛自信的擺擺手。
那一刻穆還有點小感動,以爲是船長照顧他,願意親自出面爲他擺平這事。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很認真的記下了這份恩情。
然而——
僅僅到下午,穆就發現,自己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
這時他們正走在街上,穆虛起眼睛,面無表情盯着身旁的齊格飛,語氣幽幽宛如一隻鬼魂。
“船長,這就是你所謂的很快擺平事情的方法?”
齊格飛在一旁毫無自覺的剔着牙。
“難道事情沒解決嗎?”他反問道。
穆一時竟無言以對。
是的,事情的确解決了——第一艦隊不僅沒有爲他出手教訓那名中尉的事過來找麻煩,相反甚至還派了個人過來傳達歉意,并表示之前那都是基于雙方自願進行的切磋交流,公平、公正,大家對結果都很滿意,絕對不存在什麽怨氣。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們在過來傳達歉意時稱呼穆已不再是稱少尉,而是都改口叫“埃利亞克少爺”了。
齊格飛解決問題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穆的身份公開了而已。
那一刻穆感覺自己先前的感動可當真是喂了狗——早知道這麽簡單就能擺平,我何必需要麻煩你幫我公開身份?
一旁的齊格飛還在安慰他,“哈哈,沒事,就算你以前犯了事被家族趕出來,隻要他們還沒有正式将你除名,伯爵之子這個身份都可以成爲你最好的護身符,尤其面對第一艦隊那群喜歡舔貴族餐盤的狗東西時特别好使。”
穆繼續幽怨的看着船長,順便糾正道:“誰說我犯事了?”
齊格飛一臉無辜的反問:“這事在艦隊裏大家都知道啊,你要沒犯事,那你爲啥跑來海軍?”
穆再次一頭黑線。
他大概猜到這個誤會是怎麽來的——記得當初最早投奔第三艦隊的時候,那位和他對戰過一場的薩瑪斯中将就這麽說過,當時他爲了确保自己能加入海軍,一時猶豫就忘了反駁了。
到如今,他看起來是徹底解釋不清了……
心累……
偏偏這個時候,更讓他心累的事情來了——
有一名和他同期上船的登舷戰士這時急匆匆的跑來,一邊遞給穆一封粉紅色的信件,一邊沖他暧昧的眨眼。
“穆,那個漂亮小妞又送信來了,這次不是拖第一艦隊轉交,是人家的貼身女仆親自送來的,怎麽樣,大少爺,要不就從了人家呗?”
穆此刻的表情仿佛石化了一般,逐漸走向自閉。
這封信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誰送的,顯然是昨晚那位明豔動人,卻心有所圖的莉迪娅小姐。
那晚莉迪娅在穆走了之後曾用惋惜的口吻說了一句“要他是貴族,入贅也未嘗不可”。
當時就連本人也隻當這是個玩笑。
誰曾想,這竟然還能一語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