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姬着人給某做了一身衣衫,一大早便拉着來試,玲兒看看好看麽?”秦旭指着身上穿的蔡琰特地給他準備的湖青色衣衫,問呂玲绮說道。
都言人飾衣裳馬飾鞍,秦旭兵不是個帥哥,而且看上去頗爲瘦弱,但迥異于這個時代人的氣質,加上年少高官的威勢,再配上這身裁剪得體的衣衫,或許還要加上此刻的神清氣爽,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
“唔?有古怪!”呂玲绮性子單純,相處兩年更是從對“弱者”的保護欲發展到對秦旭言聽計從,自然不疑有他。而糜貞雖然狐疑,但畢竟小女孩心性,對蔡琰又是頗爲崇拜,也沒有異樣,唯獨白玉美人甘倩,滿臉羨慕嫉妒恨的盯着蔡琰走路不爽利的裙擺,目光就像是有個小撓子似的,讓蔡琰渾身的不自在,卻又是欲惱也羞,最終隻是狠狠的白了罪魁禍首的秦旭一眼,低下了頭去。
“怎麽這麽熱鬧?”人言三個女人一台戲,若是五個女人,這戲碼恐怕要劇情曲折之極了。杜嫣是過來人,一眼便看的出來秦旭同蔡琰今日的不同,竟也像蔡琰那般似笑非笑的看了兩人一眼,卻是絲毫沒有了前日晚間的羞澀與無助。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後,倒真擺出幾分長嫂如母的架勢,牽過與她同歲的蔡琰,展顔一笑,促狹的說道:“難怪,原是今日府中有喜事!”
“嫣兒姐姐也來取笑!”其他諸女聽懂聽不懂的皆是一笑,唯獨蔡琰擡頭同杜嫣的目光一碰,也不同他人一般稱呼杜嫣嫂嫂,嬌嗔的語氣平淡中似乎還帶着幾分别的意味,卻是讓與之對視的杜嫣頰邊湧上幾分紅暈,本就白裏透紅的肌膚愈發顯得嬌豔,倘若不是秦旭在後世受夠了網絡美女轟炸,又是日日得見有了幾分免疫力,還剛摘了朵嬌嫩嫩的鮮花,說不得再高的定力,也比不上曆史上曾經因之而同曹操反目,最終卻成就了萬世忠義的關二,難免要失态露醜了。
“嫂嫂果真是國色無雙,這顧盼之間,便是女子怕也要爲之傾倒,也不知道最終要便宜了哪家英雄!”甘倩雖然被人稱作白玉美人,但見了杜嫣的模樣,卻也不得不自承稍遜幾分,竟是有感而發的說道。
“妹妹說哪裏話,嫣兒姐姐如今可也是徐州刺史、征東将軍、武亭侯府的女主人,這世上若是尋個能配的上這般容貌的英雄,卻還真是不好找呢!”也不知道蔡琰在想些什麽,在甘倩話音剛落,杜嫣神色有幾分慌亂之際,竟是出奇的替杜嫣辯駁了一句,倒是令秦旭對這大漢女子的世界端的感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秦旭也難得生出幾分豪情壯志來,爺們兒在前方征戰拼殺,固然是爲了建立不世之功業,可最終爲的不也是身後的女子們能笑的開心麽。
眼下青州弊政漸除,徐州日趨穩定,天下大勢雖然多了許多變數,但畢竟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内。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這已經是秦旭在這個時代過的第二個年了。上回過年的時候,青州疲敝之極,别說過年的氣氛了,單就應付如潮水一般的流民潮,便已經讓當時新入青州的呂布軍上下頭疼之極,可現在的青州,幾乎可以以秦旭說服糜家投效爲轉折點,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已經是大換了樣子,現在天下誰不知道青州雖然依舊多山少田,卻是不論人口還是軍政實力,都足以同被陶謙悉心治理了數年的徐州相比,特别是經過了大漢天子劉協的親口認同加封之後,更是已經成爲了繼已經内部分裂的袁氏、實力強勁的曹氏、老牌貴族荊州劉表以及占據天府之利的益州劉焉之後,大漢數得着的又一支足以震懾天下的勢力。
有了這樣的一支強軍坐鎮,主公又是天下第一猛将,而且賦稅又幾乎是大漢最低,不管先前是青徐土著,亦或是他州流民,甚至是黃巾降兵爲民,倘若這個時代也有個幸福指數的調查,估計呂布軍治下民衆足可以排上前三了。
“大家不要鬧了,夫君操勞州事,整日奔波,難得有些閑暇,不如便去城中逛逛采買些年貨吧!”見杜嫣幾乎要被大家戲耍的羞死了,蔡琰終于又出頭救了這姐們兒一次,提出了一個縱觀自漢而至今,女性都無法拒絕的提議。頓時獲得了一緻的同意,蔡琰雖然新“受傷”也自熱情不減,便是連杜嫣也不能例外的用平日根本無法看到的速度,提着裙裾回去換衣服了。
對于這種事情秦旭也隻能聽之任之。秦府的庫房鑰匙自打一開始就掌握在蔡琰手中,這事情當然是蔡琰拍闆就算。自從秦旭在呂布那裏鬧出了讨薪的笑話之後,更是再管了不管,現在便是連秦旭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隻知道自被天子封了那一大串官職之後,也不知道天子有沒有錢發俸祿,但原本在呂布軍中領雙薪的“福利”是徹底沒有了,至于還挂職的青州兵營統領薪俸幾何,沒有人告訴過秦旭,當然秦旭自上次那笑話幾乎隐隐傳遍全青州之後,也自然不會再鬧出這麽一折來。不過想來随着糜家的海鹽生意越做越大,自己那一份是呂布默許的,其實也是給呂玲绮的,兩個糜家大舅子又都是場面人,想必庫房之中的錢财應該足夠花用吧?
大漢的年節簡單而又熱鬧,因爲在秦旭被逼無奈使用之前,火藥這東西還沒有出現,所以喜愛熱鬧的大漢民衆在“年獸”的傳說已經存在的情況下,皆以燒烤竹節聽響爲樂,即便是在逃荒流亡,亦或是戰火連綿之時,也多會掏出不知道在懷中藏了多久,已經磨得發亮的幾枚五铢錢,換取些平日隻能想想過過饞瘾的酒菜肉食打打牙祭。
而就在秦某人在候着幾位女士換衣服等的實在無聊之際,秦旭突然見郝昭在中堂同後堂之間探頭探腦。說來如今郝昭也已經有十三歲了,個子卻長得如同十六七似的,和秦旭這一米七五的個頭不相仿佛,而且這位日後的守城名将因爲秦旭的原因,同呂玲绮年紀仿佛玩的來,也被呂布閑暇時指點了幾句,加上雙臂之力着實天賦異禀,現在雖然力氣還未長成,但戰力卻已經能夠同宋憲魏續這般呂布軍老将不相仿佛了,而值得一說的是,若是隻論力氣掰手腕,便是對上有古之惡來之“美譽”的典韋,也能支撐半柱香而不敗,足可見成長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不過秦旭對郝昭這便宜弟弟可以說是縱容的很,作爲唯一一個能夠自由出入秦府内堂的秦旭以外的雄性生物,今日卻在中堂就止住了腳步,必然是有原因所在。
“郝昭,滾進來,躲躲藏藏的成什麽樣子?”看着府中女人雖多,卻可以和平相處,加上終于摘掉了處級幹部這個恥辱的帽子,秦旭的心情不錯,沖郝昭招了招手,笑罵着問道:“說吧,是不是闖禍了擔心你姐姐罵你?”
“二哥!”郝昭倒是對秦旭尊敬的很,一路小跑過來,先是給秦旭施了一禮,目光卻還是四下掃視一下之後,才對秦旭說道:“其實是宋憲将軍,有事情要求二哥你,昨日便來尋過一次,卻被琰兒嫂嫂讓府中家将給擋了,沒奈何才尋昭來說項,畢竟是昭的頂頭上司,因此……”
“宋憲有事要求我?”對于郝昭這幅好像答應了宋憲便是背叛了秦旭似得内疚之色,秦旭倒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誰沒有個三親六故呢,拍了拍郝昭的肩膀,示意郝昭不必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問道:“宋将軍托付你時可曾經說了是爲何事?”
“沒有,隻是……”見秦旭并沒有因爲自己的這番請托而生氣,郝昭才算是收起了剛剛頗顯緊張的笑容來,說道:“隻是隐約聽到好像要求二哥救命的。”
“救命?”秦旭反問一句,略一沉吟說道:“既然如此,便請宋将軍中堂相見吧。一會你去和你姐姐嫂嫂們說一句,順便替某給他們當回苦力!”
宋憲之前在河内時,曾經同魏續意圖反了呂布,卻被呂布大棒高高舉起卻又輕輕落下的馭下之法感動的回心轉意。這一年多來,雖然親衛營戰事不多,但若說起盡職一事來,宋憲說第二,整個呂布軍中甚至包括一向以恪守規矩而著稱的陷陣營統領大将高順都不會有奪第一的想法。因爲自那事之後,宋憲幾乎是便是連睡覺都守在呂布身邊三丈之内,而且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宋憲的地位,雖然不如深得呂布信任而領兵在外的張遼、成廉,但卻絕對已經成爲呂布軍中超然的存在,甚得呂布信重。甚至有時候秦旭這呂布的寶貝女婿欲向之前一樣肆無忌憚的闖進呂布的住處,也少不得會被宋憲畢恭畢敬的先攔下來,請示呂布之後才放行。
就這麽一位被呂布倚爲腹心的“老将”,卻在這大過年的急成這樣,秦旭也自生出了一絲好奇。
“秦将軍,大事不好!我等抓住的逆賊王越師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