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姬,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現在這種尴尬之極情況,怎麽解釋都是虛妄,秦旭決定先下手爲強,佯作厲色說道。
“嗯?”腹黑姐姐蔡琰白了秦旭一眼,卻是收到了秦旭求援一般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亂了陣腳的秦某人一眼,嘴角微勾略頓了頓,美眸流轉,說道:“是是,都是妾身不對,因見此番事嫂嫂受驚,又以爲夫君大人今晚必是去玲兒那裏,因此約了嫂嫂同睡,說來倒是琰的不是咯!”
“咳咳……”秦某人老臉微紅,剛剛視覺加觸覺的沖擊還沒有緩過勁來,又被蔡琰這麽似乎另有深意的解釋一通,頓覺更加尴尬,隻能幹咳幾聲,略加掩飾。
“天色已晚,夫君還有什麽要事麽?”蔡琰直接下了逐“客”令,在要事二字字音上咬的很重,讓秦旭簡直是苦笑不已。而縮在一旁的杜嫣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在蔡琰薄嗔輕責的目光下,給秦旭造成的“目光”和心理上的壓力還是蠻大的。
莫非最近八字和洞房犯沖,無奈隻能撤出來的秦某人聽着蔡琰房間中傳出來帶着模糊笑聲的竊竊私語,也隻能成四十五度角仰天長歎了。擡頭眼見天空中的濃黑色已經淡了不少,怕是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該天亮了。索性也不回住處,還是再去書房對付一宿,再作打算吧,反正現在“肉”已經入鍋,左右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晌,而且在書房中還有可能再做一回前番渾身舒坦的美夢……
“咚咚咚……”誰想美夢終歸難以重複,而且秦旭終歸還是忙碌命,剛憋着一肚子“火氣”,翻覆多時才在書房中睡下,感覺才沒一會的功夫,就聽到了砸門的聲音。秦旭的書房在後堂,除了本府女眷之外,也就隻有“未成年”的侍衛長郝昭能靠近,秦旭用鼻子猜也能猜到究竟是誰無端惹人清夢。
“二哥,主公着許都尉來請,說是二哥的世交好友到了!命二哥你速速去見。”沒等秦旭火氣上來,郝昭便急急的說道,語聲中也滿是疑惑,顯然也是沒想到還有客人大清早的就拜訪,而且還繞了個圈子。
“世交?還好友?”秦旭晃了晃猶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尚自猶疑的重複了一遍,突然一個名字陡然出現在腦海之中,讓秦旭頓時清醒,猛地跳了起來,道:“請許商都尉稍候片刻,某這就随他前去。”
“唔……”伸了個懶腰,走出書房門,揉了揉被初升的朝陽刺的生疼的眼睛,秦旭整理了一下已有幾天沒脫的衣衫,随着郝昭走了出去。老許的來意,肯定另有原因,老許現在同司馬冒、孔斌等皆已升至陷陣營都尉,乃是呂布心腹中的心腹。倘若真是秦旭的“世交好友”來訪,不直接來秦旭府邸相見,反倒是被呂布告知,而且還慎而重之的讓許商大清早的就來通禀,足見這人身份絕對非同一般。再說秦旭來到這個時代已有兩年,一直以來要麽就在“逃命”,要麽就在出征,又是孤家寡人一個,哪裏會什麽世交好友?明顯就是呂布的托辭,說明這個人的來處,怕是連自己人都要瞞着。
“秦将軍辛苦,主公也說此番青州未亂而禍水西移,秦将軍當屬首功。”許商見秦某人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揉着眼睛走出來,身上的衣衫也頗多褶皺,當即笑着說道。
“老許你也來诓我!”秦旭沒好氣的白了許商一眼,随即低聲問道:“主公這麽一大早相召,可是因爲北邊那人有消息了?”
“秦将軍明察,這确實是主公親口所言,末将不敢妄言……”許商隐晦的點了點頭,嘴上卻是像承受不住剛剛秦旭的玩笑話似的,一臉正色的回答說道。
果然是老朋友了。原本還因爲沒休息好渾身有些酸痛的秦旭頓時來了精神。沒想到呂布麾下的情報源也這般給力,竟然在賈诩這老狐狸之前找到了那對母子。這兩人的到來,倘若運用的好,足可以使呂布勢力針對河北廣袤之地的“處置”上,多出一張大大的底牌。
畢竟以現在青州的實力來說,雖然明面上幾乎可以同雄踞兖州、司隸、豫州一部,卻是對北方垂涎已久的曹操相抗,但畢竟在底蘊上還是差了一籌。更是同奉天子在側的曹軍勢力相比,缺少了大義的旗幟。倘若急着要用兵,涉足已經混亂成一團亂麻的河北局勢,有名不正言不順之嫌不說,還極容易令大後方空虛,給人可乘之機。
可若是有了這對母子在,那局勢可就大大不同了。隻要不脫線,呂布甚至完全可以放任河北亂成一團,待他人實力消耗的差不多之後,再選擇一個合适的時機,祭出這張好牌,正好從中牟利。
秦旭一路思慮,短短不過百步的距離,足足走了近兩柱香的時間才到。等見到呂布之時,這位同樣熬得眼圈發紅的大爺都有些不耐煩了。但秦旭卻是沒功夫再去應付自己這位老丈人了。目光已經完全被跪坐在一旁面帶忐忑的這對母子所“吸引”。
故人啊!果然是故人!而且還是頗有“交情”的故人!
還真是造化弄人。要說在兩年之前,這兩人若是同秦旭碰上,九成九的會将秦旭拉下去砍了了事,怕是連話都不會同秦某人說一句的。更遑論是如今面上略帶讨好一般的笑容沖秦旭行禮了。
“妾身袁門未亡人劉氏,攜不屑子尚,見過武亭侯!”一身黃色衣衫,年紀不過三旬有餘的袁紹之妻劉氏沖秦某人纖纖下拜,語氣雖然恭敬,卻是隻稱呼秦旭的爵位而不稱官職。
“袁夫人不必多禮!”秦旭虛扶了一下這位傳說中極其善妒,卻又以十分護犢子的性子留名史冊的女子,對劉氏彎腰極深的動作視而不見,目光卻是落在了位于劉氏身側,神色拘謹中帶着幾分恐慌之色的“老朋友”袁尚,笑道:“秦某同主公在河北時,蒙本初公看顧,也曾與令郎袁三公子有過數面之緣,相交甚歡。袁公子你說是吧?”
“對,對,甚……甚歡!甚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自打秦旭走進廳中,袁尚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秦旭的身影。
曾幾何時,他袁尚是高高在上,甚得袁紹寵愛的幼子,甚至不止一次在各種場合有意透露出欲将袁家基業留給自己。那時候的袁三公子,就算是頭上還有兩個哥哥壓着,但也在冀州算是一号人物。而彼時的秦旭呢?不過是個連品級都沒有的内府主簿,而實際上,往大了說也就是個管家頭目而已,依附呂布而生罷了。兩者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别,若不是秦某人當初随着陷陣營統領高順借着黑山賊寇的“好風”,李代桃僵的在邺城行那劫掠之事被袁尚撞到,兩人估計一輩子也不會有所交集。而令袁尚這兩年能記住秦某人,還托了當初秦旭将袁尚擒下順手丢給黑山軍給袁紹制造麻煩的舉動之因。想起在黑山軍營中朝不保夕的日子,袁尚生吞了秦旭的心思都有,還“相交甚歡”?倘若對調個角色,怕是袁尚這時候已經要叫刀斧手了。
說道底還是形勢比人強啊!曾經煊赫一時的袁家三公子,現在落了難,被兩個哥哥欺負的無處可逃,隻得求庇于昔日所恨之人。隻是眼下這人已經在短短兩年之間,勢同飛龍崛起,已一躍而成了大漢徐州刺史、特進衛尉,征東将軍,爵封武亭侯,論官職爵位已是不下于自家父親一般的人物了,這番際遇所導緻的兩人之間的差别,卻是讓袁尚連恨都恨不起來了。
“既是舊識,那便好說的緊了。”呂布佯作不經意的給秦旭暗中使了個眼色,說道:“仲明,呂某能有今日,還多虧當初蒙本初舉薦,此等大恩,呂某嘗思報之卻不得法。而仲明你又同本初有共襄王事之誼,此番本初家眷既然來尋求庇,你卻要再三上心才是。眼下天下亂勢未平,北有公孫瓒、劉備趁本初死因不明之際作亂河北,又有袁譚、袁熙等不能容庶母幼弟欲要殺之而竊權以圖權柄,南面又是袁術賊子稱帝以圖自立。說是天下大亂,其實也同袁氏家運息息相關。仲明,你可要務必保得這孤兒寡母安全,也算是給本初這等豪雄之輩,盡己所能,留幾分血脈吧!”
“主公放心,旭自當盡力!說來前番旭代主公救駕于長安之時,承蒙本初公多番照顧,自番定當盡力以報!隻是……”秦旭聽懂了呂布要将這袁紹妻、子留在青州雪藏起來以爲将來奇兵之用的言外之意,自然要配合呂布把這用意“執行”下去,但心中猶有一些疑問,也是之前欲尋這母子時曾擔心之事,道:“隻是某久聞本初公同兖州曹孟德乃是少年好友,爲何……?”
“這……”聽了秦旭所問,劉氏猶如少女般姣好的面容上不着痕迹的閃過幾分羞怒,連帶着袁尚也滿臉的尴尬,諾諾而不能言。
看來有事啊……
想想曹操的特殊愛好,秦旭心中最後一點疑心也自消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