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次救援下邳之事打底,和“有心人”的宣傳手段,在當初陶謙這個前徐州牧尚且在世時,呂布這位天下第一猛将在下邳的名望就直追苦心經營徐州數年的老陶。
因而就在駐守下邳的丹陽兵突然生亂,城外又有袁術五萬大軍兩路窺伺,就算在張昭的努力下将影響控制在最低,而且兩萬青州兵已經順利接管了城中大小防務,已将下邳城門緊閉卻仍舊阻擋不住逃兵紛紛的情況之下,呂布大軍的低調到來,陷陣營、飛騎營、先登營、親衛營、加上新降的西涼騎兵等戰兵加上輔兵足有兩萬餘人,着實給惶惶的下邳民衆,吃了顆分量十足的定心丸!
有了曾經幫助陶謙穩定徐州的三大世家帶頭“表态”,加上時日已久,下邳的民衆才不會去思量呂布之前的名聲究竟如何。隻知道現在青州在呂布入主之後,已經從之前的疲敝之州,變得強盛起來,小小的州境之中,人口竟然直達近兩百萬衆,而且因爲流民策的餘蔭,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小問題被一些人無限放大,但事實卻是青州目前已經無限接近耕者有其田,按勞所得的大治境界了。怎能不讓最近一年多中,幾番遭受戰火荼毒的徐州民衆心生向往。至少有呂布的赫赫威名在,等閑也沒有什麽人活得不耐煩了敢去撩撥這位世之虓虎的胡須。也因爲此,在得知了自家新任刺史乃是呂布之婿時,稍微明白點世情的徐州民衆也紛紛以呂布勢力下之民而自居了。倒是令新來不久,被秦旭托付以徐州政事的大才二張,勝卻了不少安撫民衆的力氣。
不過現在這位被下邳民衆托付以身家性命的溫候飛将,此時的心情可是着實不咋滴。原因無他,正是因爲得知了袁術有些不太合适宜的動作。
“主公,據已經成功借助丹陽兵逃兵身份潛入袁術軍營的司馬都尉傳訊,果然如我等當日所料,陶謙長子陶商确實就在袁術營中,而且極有可能已經同袁術攪合在了一起,而且掌控了被曹将軍忽略了的調兵兵符!下邳城中有相當一部分丹陽精兵,皆是由陶謙當初上任伊始親自招募而來,作爲本部部曲所用,深受陶謙恩惠。打算效忠于陶氏之子,其實也并沒有什麽好奇怪的!”見呂布聽自己所言的臉色越來越黑,八成是此時也埋怨死了曹豹的無能,卻又礙于府中三夫人曹氏的原因,也不好打罵責罰,甚至虢奪了這厮的兵權,因而使呂布心情十分不爽。
“哼!你那‘家将’上次所言袁術軍中必有所動,建議我等等待時機一擊以競全功,這都過去幾天了,連其軍營之中都被我軍趁勢打入了兵士,怎麽還不見其有動靜?這麽下去,等袁術這厮兵糧盡了,說不得又要出什麽幺蛾子,我等豈不是白跑了一趟?”直到現在爲止,呂布還在糾結于此番自臨淄出兵之後,竟然到現在爲止,一仗也沒有打過,這讓一門心思來徐州過瘾的呂溫候如何能淡定的了。讓秦旭幾乎在三丈之外都能感覺到呂布的怨憤之意。
這純粹就是慣出來的毛病!秦旭暗中撇了撇嘴,腹诽了一下自家這正牌老丈人。當初出奔長安,經河内,借道兖州而入青州時,這一路上呂老闆可是一直在說他是要以武止戈的。現在可好,青州雖然有這樣那樣的隐患,但終究還是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向着良好一面發展,而且自收複青州全境之後,本州幾乎再無兵禍之憂,這在亂象已起的漢末也算是奇事一件了。倒也算是離呂老闆的“終極目标”更近了一步。這不是頂頂的好使麽?怎麽現在倒是落得好大的埋怨?
“主公,秦将軍!死貓那小子又傳回訊息了!也不知那厮怎麽那麽大的膽子,不就是會幾句丹陽話而已麽,這麽明目張膽的來回,不被人發現才怪!”還沒等秦旭絞盡腦汁,欲想起什麽好話來“安撫”一下脾氣暴躁的嶽父大人時,孔斌的大嗓門倒是使得秦旭松了口氣。
“怎麽回事!”秦旭倒是真希望袁術此番能自己鬧出點事情來,到時候才好有所借動作,将傳國玉玺弄到手,而起順手給所有觊觎此物的所有勢力一個黑鍋背背。再者,倘若代表着大漢頂級世家的袁氏最後的力量被打破,那麽其産生的象征意義還要比實際所得更加有利于青州這種根基不牢的勢力的發展。不過就在秦旭打開火封的帛書之時,盡管在熟知曆史的情況下心理上早有準備,卻也是下意識的叫出了聲來:“袁術這是要瘋啊!”
“這就是你那家将說的大變革?”見秦旭如此表情,呂布也自疑惑的接過來掃了一眼,卻也是突然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随即疑惑的看向秦旭。
“術置玉玺于案前!”司馬冒此番送回的帛書上内容簡單的很,隻有簡單的一句話,不過七個字而已。但所包含的意思不管是秦旭還是呂布皆是清楚的很。玉玺那是什麽?自有此物以來,一直被當做是皇權的象征,其重要性可想而知。甚至在天子劉協登基以來,盡管是靈帝的親子,但也因爲前番董卓之事,加上傳國玉玺的失蹤,而被質疑帝位的合法性了。足可見在這個多數時候認印绶而不識人的年代,此物的代表意義。
傳國玉玺,顧名思義,隻要這大漢天下還在,就隻有一位能堂而皇之的用他。卻沒有想到現在卻被袁術堂而皇之的擺在書案之上,這是什麽意思?便顯而易見了!
在秦旭和呂布看來,倘若是袁紹之死而引發的一系列變動使得漢末亂世正式開啓,那麽有關袁術的這個消息,卻是不啻于将大漢朝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狠狠的扯下,丢在地上再踩上了幾腳,徹底擊的粉碎。
“大漢亂了!亂了!”呂布這天下第一猛将此時竟是露出幾分蕭索之意,忽地猛的站起,咬牙切齒的道:“這謀國逆賊!這大逆之賊!膽敢如此!唉……何至于此!”
“去傳奉孝、賈诩來!”見呂布這一會愁一會怒,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秦旭也不好相勸,低聲吩咐孔斌說道。心中卻是仍然對袁術這明顯“提前”的舉動感覺不可思議。
這袁術是真傻還是假傻?亦或是因爲袁紹之死,已經無人可以壓制其内心的欲望了麽?好家夥,單單從軍勢上講,面對着僅僅離着三十裏外的七萬大軍,就憑着五萬烏合之衆,再加上兩千丹陽精兵,就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做出這等事情,是打算撩撥一下大漢骠騎大将軍呂老闆的底限麽?退一萬步講,天子尚在呢,還是真的以爲有了那神器之後,天下英雄就莫敢不從了?
“主公,這麽着急召我等前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麽?莫不是那袁術又出了什麽幺蛾子膈應人了?”正在連呂布也沉默了下來,一張冷峻的臉上陰晴不定,秦旭也是哭笑不得的時候,郭嘉卻是同賈诩聯袂而至。
“文和,這就是你之前所言的大變動麽?”秦旭重複了呂布剛剛的那句話。當初賈诩一紙信函使得呂布熄了同袁術速戰速決的打算,就是因爲賈诩有消息說得了傳國玉玺的袁術或許會有所舉動,正可令呂布軍勢力大刷名望。但如今事情果然發生,卻是令秦旭這來自後世之人也頗能體會這個年頭身爲漢臣之人乍聽此消息之後,心中空落落的感覺。這種事情,若是換做别人,秦旭沒準還真得好好思量一番,但若是換做賈诩,秦旭雖是用的疑問的口氣,但話裏話外卻是透露出了想法。
“唉!秦将軍卻是高看了賈某了!”本以爲賈诩會一如之前幾次那般笑眯眯的承認下來,然後慢條斯理的說出一番讓人反駁不了的話。這才是賈文和的性格。但此番卻見賈诩的臉上竟然也閃過幾分憂慮之色,苦笑說道:“實不相瞞秦将軍,诩的确曾有消息說袁術此人心懷異志,才推算出這獠可能會在窮極之下而思變,做出天怒人怨之事來。但其實也隻是推測而已,之前之所以阻止用兵強攻,也不無看看袁術在突然出現的大軍壓迫之下,會不會有逆天之舉動。可此番我等如此低調的進入下邳城,才剛剛開始着手平叛,那廂袁術就已經開始動作,便是連诩也是驚疑非常呢。”
“若不是那袁術被神器所惑,就是另有高人也存了同我等一樣的目的,要搞垮了袁術!或者就是針對我等的計策,要挑起我軍同袁術的沖突來。”聽了賈诩難得有些無奈的話語,郭嘉眼睛一眯,突然插口說道。
“奉孝不必多言!不管如何,前番袁術勾結南匈奴騎兵殺某兵将的仇還沒報呢,這回竟欲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哼!呂某身爲漢臣,豈能坐視?!”呂布臉色鐵青的看着袁術軍紮營的方向,滿蘊着怒氣道:“傳令,速速彈壓叛亂之丹陽兵,各營各部整備兵馬,陷陣、先登、飛騎、親衛四營随時待命,準備同某出擊,剿滅逆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