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軍議到了中午,商議定了如何應付二袁、及曹操的使者,布置下時刻關注袁紹三子袁尚消息,送走軍中大将前去準備,閑下來的呂布仿佛才想起秦旭今天來自己府邸中的目的。
“咳,仲明,你同玲兒去拜見你們母親沒有?”說來能在大婚當日把女婿灌的半死,耽誤了寶貝閨女的“好時候”,這嶽父當得也夠可以的了。呂布這時說起也頗有些尴尬之意,隻問了一句,也覺不合時宜,便自顧自的說道:“玲兒既然交于你手,某自放心,那些俗人囑咐的話,某便不說了,但隻一點,倘若被某得知你負了玲兒,某的方天畫戟定不認你!”
“娘親、貂蟬姐姐你們看,爹爹果然又在欺負仲明了!”秦旭還沒來得及在呂布面前表表忠心,便突然聽得呂玲绮清脆的聲音傳來,而目光所及處,呂布也變了臉色。沒辦法不變啊,當爹的“親手”攪合了閨女的婚禮,現在被寶貝兒帶着“強援”殺上門來,即便是呂布也頗有難掩銳風之感。向門邊望去,嚴氏、貂蟬正一臉慈愛加無奈的被呂玲绮環拽着臂膀,一手一個拽将進來,望向呂布的目光中,也不無嗔怒之意。自家女婿的那幫“朋友”胡鬧一番也就是了,你個老丈人加主公也跟着胡鬧,簡直是成何體統。特别是嚴氏這早就預備下孺子衣衫,時刻準備抱外孫子的性子,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剜下呂布兩塊肉來。
“拜見兩位嶽母大人!”秦旭小心撇了撇正自尴尬的呂布,瞪了眼唯恐天下不亂的呂玲绮,頗爲“乖巧”的給嚴氏、貂蟬見禮,意圖轉移視線。
“仲明不必多禮,今日你乃是家中一頂一的貴客,卻又被奉先拉來議事,說來十足是奉先的不是,你也知道,奉先慣是個不會疼人的,你可不許見怪。”要不人說丈母娘疼女婿,天經地義呢。自和呂玲绮大婚之後,明顯便見嚴氏對秦旭的态度大變,之前雖也關懷有加,但多的是礙于同秦旭長兄秦誼的姨甥關系,現在成了一家人,連帶着說話間也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親切。
“仲明雖是某家女婿,但也是堂堂的徐州刺史,小小年紀既身爲九卿之一,又被天子親封了征東将軍,武亭侯,正是該以匡扶漢室之大事爲重,豈能因私而廢公?”許是感覺在秦旭面前被自家夫人明裏暗裏不滿的埋怨,頗覺失了面子,呂布冷哼了一聲,強自說道。
“大事?奉先,莫不是又要出征了?”聞聽呂布此言,嚴氏頓時就覺得手臂一緊,看呂玲绮目光都有些驚色了,連忙輕撫了撫自己寶貝閨女小手,問道:“奉先,仲明才剛剛同玲兒大婚,況且你軍中那麽多的大将謀士,爲何偏偏盯着自家女婿不放?”
“這……”呂布被嚴氏的話問的目瞪口呆,卻又一時間實在想不出什麽好的辯駁之詞來。其實呂布被嚴氏這麽一說也頗覺有點對不住自家寶貝閨女,隻能暗下給秦某人遞了個眼色,示意秦旭務必搞定。
“咳,嶽母大人,其實這事并不怪主公!”被呂布的虎目一瞪,秦旭就知道準沒有好事,見嚴氏面色狐疑,沒奈何之下,秦旭也隻能說道:“嶽母有所不知,此番因爲河北袁紹之死,天下又少一豪強,不少人都蠢蠢欲動起來。他們不敢打主公青州的主意,卻是有人看上了小婿的徐州,意圖對徐州下手以削弱青州實力,用心極其險惡!小婿也是不得已才求到主公面上,還望嶽母見諒!”
“天子不是被仲明你和那曹孟德營救回來了麽?人都說這回大漢中興有望,便是臨淄街面上前些時日還在盛傳仲明你‘單騎破潼關’,‘闖陣獨救駕’的事情呢,而且眼下徐州有那麽多人撐着,兵精糧足,怎麽還有人敢打徐州的主意?”嚴氏雖在内院,但青州大旱這段時間,爲了安撫民心,也放下身段做些善舉幫呂布刷聲望,因此對于臨淄市面上的消息,嚴氏多多少少也聽得一些。
“你一婦道人家懂得什麽!”眼下秦旭在側,呂布也難得在兩位夫人及女兒面前“場面兒”了一回,面色一冷,卻是終究沉沉一歎說道:“大漢四百年傳承至今,世人皆知早已經是千瘡百孔,因而先有黨锢之禍,又有閹宦專權,加上一場黃巾大亂,早就已經風雨飄搖。這天下本不少仁人志士有匡扶天下、中興大漢之志,但自董卓亂政之後,群雄并起,各有各的想法,彼此本就彼此不服。卻偏偏天子雖是先帝親子,但因爲那董卓之因,得國本不正,加上失卻了傳國玉玺之故,不少有心之人卻早就有了别樣的想法。諸如那益州劉焉、荊州劉表,皆是如此。隻不過是因爲之前有袁氏這等大族勢力壓着,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許多心有别思之人頂多也就是心中想想,不敢輕易妄動。而此刻袁氏家主袁紹已死,已無可制衡有心之人,天下本就夠亂了,再加上這麽一把火,真不知道未來是個什麽樣子。而這些人欲成大事,必然要先選擇一塊用武之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徐州富庶,天下聞名,又值恭祖新喪,仲明得徐州太過容易,自然會引得人饞涎,行那龌蹉之事,即便是天子明封了仲明徐州刺史,也已是難解這些人觊觎之心了。”
“他們自己沒有本事,和徐州又有什麽關系?不弱就且容那些人去尋那傳國玉玺,獻給天子也好,自己藏匿也罷,總之隻要做什麽事都沒了借口,不就天下太平了?”呂布的話,同其十數年夫妻的嚴氏聽懂了,正自默然間,卻聽呂玲绮滿不在乎的說道。
“玲兒說的不錯,很多人眼中,天子得國不正,又無傳國玉玺,所以對天子借曹孟德之勢以令不臣之策,不怎麽願意。所以才有此番袁術一面命孫策攻取揚州江東之地,一方面又自淮泗聚兵,意在徐州之事。”呂布心中有愧,難得這麽苦頭婆心的給呂玲绮說起這話。
“那讓仲明将那傳國玉玺給爹爹尋來不就好了,到時候看天子順眼,便獻給天子,若是那天子不足扶持,爹爹索性自己把玩不就得了?”要不怎麽說閨女是當爹的貼身小棉襖,上輩子的情人,能不走心的說出這麽向着自家老爹的話,足見呂布沒白疼。
“傳國玉玺就在欲來犯徐州的袁術手中。正如玲兒剛剛所言,與其讓袁公路這冢中枯骨擁有此物,倒不是拿來讓主公時不時的把玩一下。”眼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秦旭突然說道。别說是呂玲绮四女沒有一個心甘情願讓還沒和自家“做好事”的秦某人上戰場,就連早就習慣了之前呂布爲了生存下去,也曾跟着呂布帶領全軍東奔西走,狼奔豕突的日子,此番聽秦旭所言,加上原本就見呂布精神頭異于往常,嚴氏自然也猜出了幾分,微蹙着眉頭同同樣看出了呂布之意的貂蟬對視一眼,卻還是一副強作鎮定的模樣。
“嶽母大人,其實主公之所以這般匆忙而走,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秦旭組織了下語言,說道。剛剛人多嘴雜,秦旭不想走漏了風聲,不過看老狐狸賈诩走的早,應該是已經預料到了秦旭接下來的動作,秦旭沖呂布拱了拱手,說道:“前番中原大旱之時,北海平原曾經數發弊案,可到最後反倒是隻抓住了蝦米三兩隻,真正的大魚,躲過的太過蹊跷。旭同主公不止一次的有所懷疑某人,但苦無絕對證據,而且此人身份太過特殊,所以來一直隐而不發,眼下主公親征,卻正好看看能不能以臨淄兵力盡出爲餌,借機釣上幾條大魚來。也好過總覺有一隻烏七八黑的大手在背後操控一切。”
“玲兒,他們男人有男人的事情和選擇,我等女流之輩,莫要攙和便是。再說了,有你爹在,難不成還怕傷了仲明不成?且由着他們去吧!走,去跟娘看看娘和貂蟬妹子給你和仲明未來的子嗣找最好的材料做的小衣襟!保準你愛不釋手!”嚴氏必然是跟了呂布許多年,深知呂布的脾性,在見了聽完秦旭話之後,眼神更亮了幾分的神色,便知道勸是根本無用了。但見呂玲绮還一副不怎麽樂意,還欲多說的樣子,連忙拉起呂玲绮的小手,低聲湊在自家寶貝閨女耳邊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