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逢大難,不得不托庇于叔父,有自閉傾向的少年豬哥;曾任性殺人,被老母送走離家避禍,性子任俠的少年徐庶;以及整日粘在徐庶身後的天然呆石韬……,天啊,這簡直就是上帝在無門之時給了你一扇窗,卻偏偏開在了二十層高樓之上。
難怪諸葛一生唯謹慎,最終活活把自己累死!難怪徐庶入曹營始終不設一計,憂郁死于彭城!難怪石韬高才卻偏偏不被重用,病死于任上!這番秦旭總算是找到了答案,所謂性格決定命運啊。還是人家蔡邕看的透徹,雖然不知道離了原本的曆史軌道,這三人會成長到什麽地步,還會不會達到被世人千百年所牢記的高度,但既然事已至此,還是順其自然吧!反正現在人已在青州,左右終歸會被呂布所用。
有了這個小插曲,秦旭本就不高的興緻更是一落千丈,看臧洪同蔡邕、孔融等聊得火熱,秦旭本想着借這個機會同蔡邕聊點“私人話題”的打算看來也是泡了湯,便欲離去,卻不料告别前被蔡邕叫住拉倒了一旁。
“仲明,這就要走了?”蔡邕注視了秦旭良久,直到看的秦旭心中發毛,才略擡了擡眼角,頗有幾分不耐的意味,淡淡的問道。
“呃,是!”和蔡邕認識了這許久,秦旭也算是摸到了一些門道,若是沒有把握把這老頭的毛捋順,那就索性少說話,少說少錯,不說不錯,任憑蔡邕風吹浪打,親某人兀自裝作頑石一塊,往往有效。
“咳,仲明,我聽說琰兒一直住在你那裏?”見秦旭這番不合作的姿态,蔡老頭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語氣古怪,臉頰也一抽一抽的,這幅表情秦旭熟悉的很,正是蔡邕翻臉的前兆。
“蔡中郎,你也知道,家兄陣亡在北海城外,隻剩下寡嫂帶着個幼弟來臨淄投奔與我,人生地不熟的,前番又因爲徐州之事,某離去甚久,着實無人可托照料,而老大人你也是忙于學宮要務,輕易不歸家,旭這才請昭姬同玲兒一起住在我那的!”蔡邕話中冒火,秦旭也顧不得之前相處的對付蔡邕的“手段”,連忙說道。這話可得抓緊說清楚才是,要不然這老頭若是誤會了,指不定又要揪住這話題,拿勞什子儒家要義男女大妨之類的話語教訓大半晌,秦旭可是曾經吃足了苦頭。别看這倔老頭平日蔫了吧唧吧,真火一上來可是對什麽事情都不管不顧的。我管你是不是青州少府,還算的上是準女婿,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白搭!當初董卓身死,連其原來麾下死忠都對當時的司徒王允唯唯諾諾,唯獨蔡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當街痛苦以報董卓知遇之恩,其性可見一斑。
“哼!這些某早就知道!否則你此刻還能如此安穩的站在這裏麽?”蔡邕冷哼一聲,對秦旭的解釋充耳不聞,冷笑道:“不過蔡某還聽說秦主簿你可是風流的緊呐,走了一趟徐州,不單單帶回個家資巨萬的糜家明珠,還得了三千精壯家丁以及滿滿一屋子珠玉寶器的嫁妝?真是讓臨淄城中,人人瞠目啊!”
蔡老頭這話啥意思?怎麽聽上去和之前呂布最後在臨淄府衙中同秦旭所說的話意味相同?被蔡邕這跳脫的思維弄得有些糊塗的秦旭,總算是從剛剛興奮與失落交雜的複雜情緒中緩過神來,咂摸出了點蔡邕話語中的意味。難不成呂布和蔡邕是商量好的?想通關節的秦旭想大笑卻擔心若是惹怒了蔡邕适得其反,隻能用詢問的眼神看着自家這位便宜老丈人……之一。
“哼!某見你同子源同來,還以爲會借事有所求,沒想到卻是蔡某誤會了秦主簿你的意思,既然如此,不送!”見秦旭頗有些期期艾艾的模樣,蔡邕也是怒從心頭起啊,小子,老子已經将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着拿喬?莫不是當真以爲你自己去了趟徐州又領回來個小姑娘,就成了香饽饽了,蔡琰離了你就活不了了?蔡邕秦旭兩人本就離開不遠,對話聲音越來越大,已然引起了尚在熱論的臧洪孔融的注意了,蔡邕又是極要面子的老家夥,在雪白的須發襯映之下,臉已經發黑的趨向了。
“撲通!”秦旭雖然兩世爲人都沒有擺脫處級幹部的帽子,雖然名義上有了呂布和蔡邕這兩個便宜老丈人,但經驗卻是無限趨近于零。總歸是電視劇沒少看,蔡邕都這番作态了,秦旭哪還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也顧不得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之說了,若是早知道跪下便能騙個如蔡琰般大美女到手,前輩子當個磕頭蟲也甘心啊,秦旭不等蔡邕轉身走遠,當即二話不說跪倒在了地上。
“秦主簿!?”被蔡邕和秦旭兩人越來越大的聲響吸引了注意力過來的臧洪,頭剛剛轉向門外,恰好就看到了秦旭向着蔡邕跪倒在地的情形,失聲叫道。老臧不知道剛剛走出門外的這翁婿倆究竟說了些什麽,還以爲秦旭是因爲之前所言之事求蔡邕幫忙才行此大禮,臉色頓時湧上一絲激動的神色,反倒是自來到稷下學宮之後,同蔡邕私交不錯的孔融隐約明白了些什麽,輕輕的發出一聲冷笑。
“你這是要做什麽?”雖然在這大漢朝,跪本是正禮,但如秦旭這般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特别是剛剛說了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之後,秦旭這一跪其中意味也就值得琢磨了。蔡邕嘴角微撇,眼眸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老臉卻是一闆,沉聲問道。
“這個……”秦旭想的簡單,跪的痛快,但聞聽蔡邕所問時,卻是卡了殼。怎麽說?說什麽?難不成大聲要蔡邕将蔡琰嫁給他?先不說蔡邕這倔老頭會不會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直截了當的答應下來,中午同樣對秦旭隐約有過此類暗示的呂布那怎麽交代?畢竟呂布能答應秦旭在迎娶呂玲绮的同時納了蔡琰,便已經極給秦旭面子了,此番又因爲糜家糜貞之事,呂布的忍耐性子估計也到了臨界點,一個處理不好,那就等着飛将軍的雷霆之怒吧。
“怎麽?有那賊心沒了賊膽麽?”秦旭這邊急的額頭上都是汗了,蔡邕卻仍舊唯恐天下不亂,語帶嘲諷的問道。
“靠,這老頭不地道!”秦旭沒好氣的看了老神在在的蔡邕一眼,不知道這老頭究竟打算讓自己怎麽做。總歸這一天的失态起伏太大了,先是臨出門前被蔡琰那熟悉的眼神給驚到,然後将壓在心底許久的旱災問題如何解決痛痛快快的說了出來,再到稷下學宮見到了未來幾個未來大神級人物,還沒來得及樂出聲來卻發現那些大神現在還不過是幾個有着這樣那樣病态的問題兒童,現在又被蔡邕這麽“強逼”着表态,我的個心髒,我的個老天,玩人不帶這麽玩的吧?
“沒話說?沒話說那蔡某可就回去了!青州大旱之事迫在眉睫,可輕易馬虎不得!”蔡邕佯作轉身要走的樣子,偷眼打量着一臉糾結的秦旭,頗有些憂國憂民的樣子,說道。
“蔡中郎!”秦旭現在是身在彀中,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也豁出去了,就在蔡邕腳将要跨近門檻時候,秦旭膽子一橫,突然大聲高喊道:“嶽父大人,您就從了秦某吧!”
“哎呦!咳咳!”蔡邕被秦旭這突然的一嗓子驚到,差點把腳别在門檻上,身子頓時就是一個趔趄,若不是剛剛誤會了秦旭作态的臧洪早就注視着這翁婿倆一舉一動,眼明手快伸手扶了蔡邕一把,蔡邕險些就趴在地上,将老臉丢個幹淨。
“蔡中郎,依臧某看,仲明此番也是爲青州近一百五十萬生民着想,若是您認爲可以,便答應了吧!好歹仲明同您翁婿之情早定,早晚一家人嘛!”臧洪這不明真相的旁觀群衆,剛剛就自以爲是的認爲秦旭之前的作爲如他一樣是在爲此次旱災之事請求蔡邕相助。畢竟之前的治理旱災的幾策都是秦旭想出來的,其中有一條便是收納士紳富家之糧以爲備用,而蔡邕名聲頗大,号爲海内大儒,影響力頗大,若是有蔡邕相助,此事也能簡單許多,再加上秦旭剛剛被逼無奈喊出的那模棱兩可的話,更是上臧洪誤會頗深,臧洪可不知道秦旭這還是第一次當衆喊蔡邕嶽父大人,秦旭和蔡琰之間的事情臧洪也是隻知其表而不知其裏,反倒是認爲秦旭也是急的亂了陣腳,因此,感動之餘,帶着一臉苦勸之意,從旁說道。
“唔?”猶在被秦旭那番狂話弄得老臉無光的蔡邕,冷不防聽到臧洪所勸之語,也是一時沒有轉過彎來。怎麽老夫答不答應、嫁不嫁閨女,還和青州這一百五十萬民衆挂上了關系?他蔡邕活了這麽大歲數,和呂布也是私交不錯的朋友,還能拉下臉來幫自家閨女和呂家丫頭搶這小子不成?不過就是想不讓這混賬小子因爲蔡琰有過嫁人的經曆而生出小看之意,打算在沒成親前拿話激一激這小子而已,有那麽大的幹系麽?
“運氣不錯的豎子啊!暫且讓你得意一回!”冷眼旁觀的孔融,看眼前這三人各因誤會胡亂攪合在了一起,剛動了動嘴唇,卻是眉頭輕蹙,目光轉到那幅令秦旭幾欲失态的絹帛之上,似乎想到了什麽,最終喃喃的吐出了這麽一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