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這樣,呂布倒是不排斥順手在暗中幫他一下,反正這位讓呂布不怎麽讨厭,徐州又一時間沒有那個實力去拿下來,能賣人一個好,又能将徐州攪亂,何樂而不爲?但卻沒有想到的是,這曹豹竟然打着想當他便宜老丈人的打算,倒是讓呂布有些應付不來。
答應還是不答應?這是一個問題!
嚴格說來,呂布并不是個好色之人,若是有那嗜好也成爲不了天下第一猛将,這是“硬件要求”所決定的。否則也不會同發妻嚴氏相濡以沫十餘年,從未有過納妾之想。至于貂蟬,雖然這姐姐是王允計策的犧牲品,但不可否認,卻是第一個令呂布真正動心的女人,自長安,始兩人經曆了許多磨難才走到如今。青州高層了解呂布的人都知道,雖然現在呂布貴爲青州牧,左将軍,爵封溫候,幾番征戰,威風八面,令群雄束手,但在府邸之中,呂布這隻老虎在兩位夫人面前,可是乖的很。從有這兩位夫人爲靠山的寶貝閨女呂玲绮,也敢“威脅”這被稱之爲世之虓虎的呂溫候,而且次次得計,便可以看得出,呂布對家眷的态度。
現在,一方是對家眷的責任,一方是關乎徐州是否能順利掌控的關鍵,的确讓呂布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決定。而且雖然這事情已經不僅僅是呂布的個人問題,但卻不太好開口問計别人。特别是秦旭。總不能讓咱老呂這個做老丈人的問自家女婿,該不該再給他找個便宜老丈母娘吧?這,好說也不好聽啊。
“唔,來人,将秦主簿喚來,我有事要問他!”呂布思量了許久,吩咐道。看曹豹的樣子,若是拒絕的太直接,恐怕這手控徐州三分之一丹陽精兵的徐州首席戰将,會心生别念,平白攪合了現在好容易天時地利人和得到的局面,幾番考慮之下,呂布覺得還是現在先和秦旭通個氣,倘若當真要通過聯姻才能更好的掌控徐州,至少在回到臨淄之後,有秦旭在旁說合,在家中兩位嬌妻和寶貝閨女面前也好有個交代不是。
呂布的想法是極好的,但卻沒有想到,領命去喚秦旭來見之人,費了好大的功夫也沒有找到秦旭在哪。倒是令得到如此回複的呂布有些納悶,不過見今天城中有人刻意爲之的場面,想來秦旭多半是去和賈诩在徐州的暗影成員接觸了,再加上有典韋在旁保護,想來這下邳城中也沒有人能将秦旭怎麽樣,嘟囔了兩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秦主簿,之前蒙您惠賜制海鹽策,使得我糜家的生意更上一層,此番又得您同呂将軍來救,才使得下邳城免遭塗炭,竺當真是感佩之至啊!”若是呂布在場,肯定會對糜竺說出的這話感到十分的耳熟。或許還會問上一句,難不成這下邳城世家之中,很流行用這樣的話來開頭麽?
“子仲兄,現在是在你家中,便無須這般客套了。那制海鹽策青州也受益良多,你我共赢而已,況且令弟糜芳在青州爲官,極受主公重用,同旭私交不錯,旭已在前些時加冠,子仲兄直呼某字便可!”秦旭倒是沒想其他,畢竟糜家在呂布甫入青州尚且狼狽之時,便慧眼相加,選擇了投靠,一篇方才半年,便使得糜家同青州皆受益良多的制海鹽策更是将糜家緊緊的捆綁在了青州呂氏戰車之上,糜芳更是被呂布委任爲青州商曹,将州中商事皆托付其手,極受重用。因此,對于糜竺突然相邀至府上之事,倒也沒做他想。眼見糜竺還是這般略顯生疏的客套,秦旭大笑言道。
“那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個,其實竺此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征求一下仲明你的意見!”糜竺略頓了頓,不着痕迹的向着客廳屏風後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開口說道。
“子仲兄太客氣了!青州近幾月糧豐錢足,令主公征伐無憂,便是前番收降百萬黃巾,其實子仲兄運來臨淄積累的糧食在其中占了很大功勞,要旭說,就憑這個,以子仲對青州的功勞,足可當得前三了!”秦旭所秉承的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見糜竺這幅樣子,也以爲大概想到了糜竺想要說的,無非就是見陶謙在下邳城中的勢力,此時已然有被呂布架空的架勢,想要在徐州官場之上謀取更大的份額,需要借助呂布的威勢呢。倘若果真如此,倒也是個攙和進徐州的好辦法,至少在徐州官場之上有個“自己人”在,日後行事也方便許多。尤其是糜家對青州的重要性擺在那裏,天災将至,可不能爲了這點小事而寒了糜竺的心思才是,想到這裏,秦旭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說道:“子仲若是有事但講無妨,若是旭能幫上忙,定然用足十分力氣,便是力有未逮之機,也可以盡力替子仲遊說主公,必然令子仲如願便是。”
“好!仲明啊,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之前一直因爲你未曾加冠,又同呂小姐有婚約,竺也不好妄言,此番能得你這句保證,竺總算是放下了心來。也算是對先考妣有交代了!”糜竺聽到秦旭問也不問什麽事情,便一口答應下來,臉上頓時湧上一絲喜色,春風滿面的說道。
“唔?什麽?等等!”糜竺的話中之意,秦旭怎麽感覺聽上去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的感覺?自家加冠、婚約,和你糜家欲加大掌控徐州官場份額,有必要的關聯麽?怎麽聽着倒像是在相女婿問八字似的?還和你糜竺的已故父母聯系上了?難不成?秦旭突然想起了曆史上糜家曾經做出過的事情,和那個在當初秦旭老許等人第一次來下邳城時,遇到的那個躲在自己身後的丫頭,以及那貼在自己背上熱氣騰騰的兩團,頓時明白了糜竺剛剛那番雲裏霧裏的話中的意思。
“哈哈,秦主簿想來也知道,糜某有一妹,年将及笄,頗有些容貌,不知道仲明打算何時帶回去同呂大小姐做個伴啊?”糜竺的話比之前曹豹對呂布說的那番話直接多了,目的明确的很,雖然隻言送自家小妹去同呂玲绮作伴,但至于在什麽“地方”作伴,那就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了。看糜竺似乎有十足把握秦旭會答應似的,秦旭倒是有些難以置信,這本是大耳劉騰飛之初的待遇,難不成真得讓自己給攪合了?不過說來也是,糜家現在同青州關系已經如此親密,已然在徐州是個不是秘密的秘密了,便是轉投他人,也未必有人肯接納。更何況,相比于呂布,劉備現在落得托身河北公孫勢力之下的下場,糜竺也未必能如同曆史上那樣看的上。
看秦旭有些呆立不言的的态度,糜竺再加了一把火,佯作不悅的繼續說道:“難不成是秦主簿見我糜家乃是商賈之身,欲對某家小妹始亂終棄麽?”
“啥?這個……子仲”難怪剛剛糜竺問話時候神色那麽詭異,合着早就打下了埋伏,秦旭終于想起了當初爲了躲開陶家那倆貨,大概……好像……的确是被冠上了個糜家女婿的名頭,可那時不單單秦旭自己,就連糜家這哥倆,不都是當做事急從權而刻意避開的麽?怎麽到如今,卻被貿然加上了個始亂終棄的名頭?哥們還是處級幹部呢?啥時候亂過啊?再說了,退後一萬步,假設便是自己真的有心,甘心“犧牲”自己,加固一下糜家同青州的關系,可臨淄那兩位大小姐,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啊。能讓賈诩着了道的腹黑大小姐蔡琰,自小就騎在呂布脖子上,深的飛将真傳的呂玲绮,哪一個是好惹的?就算這兩女對秦旭死心塌地,但能不能再接受一個糜家小姐,隻有天知道了,更何況還有一個便宜老丈人呂布,能不能容得下自家女婿這般,還有待商榷啊!糜竺究竟怎麽想的,秦旭不知道,反正秦旭是想想就感覺脖子發涼。
“秦主簿可是答應了?好,便如此決定了吧!現下下邳混亂,小妹在此糜某也是擔心之至,待明日一早,竺便親派三千精壯家仆,将小妹送往青州,還望秦主簿在呂小姐面前多多美言幾句啊!”這,這是什麽節奏?拉郎配麽?自己還沒答應呢,怎麽這糜竺就先連什麽時間送都确定了,甚至連外帶的“嫁妝”都準備好?三千精壯家仆,這不是當初大耳劉的待遇麽?秦旭苦笑的看着一向極重自儀的糜竺咋咋呼呼的模樣,以及屏風後一陣小跑之聲,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怎麽也說不出口似的,沒想到自己兩世爲人,竟然也有被搶白到無語的一天。直到回到了青州軍在下邳的臨時營地之中,秦旭腦子還如同漿糊一般。
“仲明啊,這個,某有個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聽聞秦旭回營,早已經布置好了應對曹操倘若再一次背約的應對措施,又因爲曹豹的提議而無心軍務的呂布,竟然是臉色頗有些尴尬的親自到了秦旭營帳之中,頗有幾分支吾的說道。
“主公你是說,曹豹?慣性啊!沒想到主公竟然還是遇到了這種事情?”沒等秦旭回話,呂布仿佛早就憋足了勁,将曹豹白日間所說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秦旭迷迷糊糊的聽完,頓時下意識的懵然說道。
“是啊,徐州和家眷,孰輕孰重,某……不對,仲明,你剛剛說‘也’?難不成?……”呂布本想着先同秦旭這自家寶貝女婿通個氣,好應付臨淄家中兩位女神,卻沒有料到秦旭非但沒有絲毫和驚訝,而且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頓時令呂布臉色如同所有聽到自家女婿有“事”之後的老丈人一般,臉色下意識的頓時陰沉起來,怒目圓睜和秦旭對視良久,想要說些什麽給自家閨女出氣的話,但醞釀了許久之後,最終卻是同秦旭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相同的歎息聲。
“主公,你果然在秦主簿這,徐州牧陶謙攜二子來訪,是不是……?”今晚是曹性當值,追随呂布良久,和秦旭的關系也不錯,沒有那麽多禮節要守,徑直闖入秦旭的營帳,卻正好看到這正在相對把臂歎息不已的翁婿倆,竟是有些不知該怎麽說下去了。
“咳咳,陶謙竟然醒了?卻是在這個時候來此,究竟是何用意?”眼見被倚爲智囊的寶貝女婿秦旭,竟然同自己有了相同的困擾,本想着借秦旭之口,說服夫人和女兒,這下,秦旭能先躲過自己那一關就不錯了。呂布一時也沒了辦法,正好此時陶謙來訪,倒是沖淡了不少這翁婿間的尴尬話題,借機起身說道。
“總歸不會是來勞軍的!”問到了正事上,倒是令今日受到了曆史上大耳劉待遇的秦旭,想起了陶謙當時的腌臜手段,當下也刻意的将糜家事放在一邊,冷笑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