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一直仗着先知先覺,有爲呂布搜羅些頂級人才的意願,但由于呂布狼藉的名聲和暴虐性子,始終無從下手,隻能用些下作手段勉強爲之而已。由于賭輸了被秦旭埋下伏筆的徐晃如是,被“困在”濟南國的許攸三人衆亦如是。這種方式手段現在幾乎都成了本能似的,很令秦旭頭疼的同時也不得不爲之。
或許是時來運轉,沒想到着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在秦旭暗中到陳留來,本想借着袁術之事,打算重操舊業同曹操做筆大買賣的時候,卻意外遇到了令秦旭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大魚”。
曆史果真是位善于遮掩真相的黑色幽默大師!
厚厚的一堆漢末史書之中,究竟還隐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其他不說,被蓋棺定論,劃歸到曹氏死忠,同曹操之間留下不少君臣相得假話的郭嘉,在這個時候竟然對入仕曹操之事不怎麽熱衷?隻三兩句話就被秦旭這個半吊子說客說動,生出了幾分去青州之地看看的想法!
正當秦旭一顆小心髒被幸福之錘重重的擊中,郭嘉就差痛快的說出轉投呂布,給老曹來個爽快的截胡,令秦旭暈乎乎不知所以然的時候。如同所有情節曲折的電視劇情中總要在這個時候有人出來搗亂一般,奉命去接郭嘉來陳留的随行之人,帶着襄邑駐兵和一位身着半身甲,明顯是曹軍高級将領的中年男子,走進了酒肆之中。
“夏侯将軍,這幾人定然是袁術軍探子!”那随行之人指着和郭嘉坐在一起的秦旭等人喝道。
“你說的袁術軍探子就是這幾人?”中年男子将領不敢相信似得看着秦旭一行人,眼眸中滿是狂喜、憤怒、驚訝、難以置信等諸般複雜之色,隻差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語帶驚喜之意的對那郭嘉的随行之人說道。
“正是!”那人聽出這将領口中仿佛認可了他的說法,頓時一副洋洋得意的指着秦旭等人道:“這幾人不但肆意冒犯主公帳下文臣,還大言不慚說些對主公不敬之語,在下都不敢複述!定然是袁術探子無疑!夏侯将軍莫非還信不過在下不成?快快将之抓起來!”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神行将軍,竟然被一介小吏呼來喚去,置自家同袍兄弟的性命于不顧,置自家主公大敵臨境而不理,倒是當真令某長了見識!”秦旭見了這中年男子似曾相識的模樣,又聽那随行之人的稱呼,頓時露出幾分促狹的笑意,懶洋洋的說道。一旁的老許三人也認出了這位,赫然正是當日首當其沖,幾乎被秦旭略施小計,弄的全軍覆沒的夏侯淵!隻有郭嘉在與他同行之人說出這番話來之後,眼眸中閃過幾分不屑和好奇之意。
“哼!看來秦主簿不僅這裝神弄鬼的本事了得,這嘴皮子也溜的緊呐!就不怕某這手中刀利麽?”夏侯淵此時握住刀把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當日與陣前同秦旭匆匆一見,尚未接戰便勝負已分,夏侯淵麾下騎兵十不存一,實力大損,而且導緻當時炸營的罪魁禍首,也多是自家麾下戰馬,深覺愧對曹操,這才在袁術進犯之時,自請上陣來此,沒想到冤家路窄,再次遇到了秦旭。夏侯淵是連做夢都想親手宰了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年輕人。本以爲秦旭沒有認出自己,正好可以接着奸細之名除之,但可惜的是,秦旭的記性不錯。而且濟南國一戰的後果,夏侯淵也是少數知道真相的人之一,也接到了曹操傳信秦旭要來的消息。眼見着死仇而不能殺之的憋屈,令夏侯淵臉皮都憋得有些發紫。
“怕!怎麽不怕?秦某手無縛雞之力,最是怕死了!不過若是夏侯将軍能備上一輛豪華的車架,送我等去見你家主公曹操,我想秦某會更怕将軍的!”秦旭見夏侯淵猶豫之色,哪還能不知道自家生命已無危險,也有心逗逗這位漢末名将,笑道。
“豎子!你好膽!”夏侯淵本就是個暴脾氣,雖字妙才,但一無可妙,二才也有限,最吃不得人激。不過不說曹仁曹純兩人生死捏在這年輕人手中,就連兖州軍資的最大支持者衛家的代言人也在人家手中,夏侯淵此刻是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咬牙忍!雖然被秦旭幾句話氣的半死,但還是沖身邊副将使了個眼色,令他去照辦!
“夏侯将軍,這這……”郭嘉那随行之人就算是再傻,待見了夏侯淵的這副樣子之後,也知道眼前這人不管是那邊的,都不是自家能夠惹得起的,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将這個謊報軍情之人,給我拖出去,斬了!”夏侯淵被秦旭激起的怒火,本就憋在胸中,此刻見這人還是這般沒眼力見,哪還能壓抑的住,沖這位仁兄怒吼一聲,決定了此人生死。
可憐這位仁兄連個自家名姓都沒有來得及道出,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當了自家勢力将軍的刀下之鬼,也不知道到了九泉之下會如何做想。不過看郭嘉目睹這一切後緊皺的眉頭,秦旭心中對這位枉死的仁兄情真意切的道了聲謝謝。
“姓秦的,說出你随行之人的名姓和官職,本将要備案!否則無由少了一人,莫怪本将沒有告知與你!”夏侯淵鐵青着臉,不得不強忍着對眼前這個可惡的年輕人的入骨之恨,沉聲道。
“這個自然!”秦旭爲剛剛幫了自己“大忙”的曹軍文臣默哀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沖郭嘉擠了擠眼,對夏侯淵說道:“奉大漢青州牧、左将軍呂溫候之命,大漢青州牧府少府,左将軍府主簿秦某,領左将軍府軍師祭酒郭某,及衛士許、司馬、孔某三人,欲拜上兖州牧曹将軍!請夏侯将軍盡快安排吧,若是誤了時辰,秦某真的很擔心幾位身在濟南府的知己好友會等急了!”
“你!……等着吧!”聽了秦旭仿佛使喚小厮似的話,夏侯淵知道若是再和這個小煞星待一會,怕是不用再領教秦旭那些神神鬼鬼的道道,單單是氣,也能氣死。吩咐副将留下十餘名兵士在此,夏侯淵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着了!
“秦兄,郭某何時答應去青州當什麽軍師祭酒了?”夏侯淵氣呼呼的走了,郭嘉也是苦笑不堪的對秦旭埋怨道。
“奉孝!男人一口唾沫一根釘,不是你說我主若是給你陷陣營的兵權,你就來青州的麽?反悔可不是你郭嘉的作風哦!再說軍師祭酒這個官職多麽拉風?同你多麽相配?回頭我就奏請主公給你加封。你放心,這事我不是第一次幹了!”秦旭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似乎對郭嘉能夠問出這麽沒有營養的話來感到十分驚奇。大大咧咧的對郭嘉說道。
“秦兄,你!你還真是……”縱使是一步三計的郭嘉也不知道該說秦旭什麽好了。作爲一個對自己的才華十分自矜之人,自有一份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傲然!在郭嘉故意提出來的這看來難如登天的要求,本意是讓秦旭知難而退,卻沒想到竟然被秦旭分分鍾解決了,郭嘉雖然一時有些愕然,心中難免有些疙瘩,但也因秦旭能這般輕易拿出虎符之事,對呂布軍有了幾分好奇。
見年僅二十二歲的郭嘉這副糾結的模樣,秦旭心情簡直好到爆棚!沒有見過呂布的人,或許攝于呂布的兇名,多有排斥。但深知呂布的秦旭卻可以堅信,隻要郭嘉此番沒有太過拒絕的意思,隻要同去青州和呂布相處久了,以呂布那難以阻擋的獨特魅力,和郭嘉又同是出自寒門,利益訴求上有諸多的相同,沒準在咱秦主簿的“撮合”下,郭嘉真的能成爲呂布的絕對心腹也說不定。
不過,曹操可就慘咯!不知道若是郭嘉那些好友見到郭嘉竟然同秦旭在一起,會不會瘋掉?又或者甯可不要曹仁和曹純以及那衛卻的性命,也要将秦旭和郭嘉滅殺在陳留境内?秦旭坐在快瘋了的夏侯淵給安排的豪華車架之上,在至少五百兵士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向着陳留城開拔!
本以爲被幾次大虧折騰的夠了的老曹,至少也得來個下馬威之類的“歡迎儀式”,以老曹的性子,這事是絕對不擔任何道德壓力的。但到了陳留之後,秦旭還是被曹操的動作給震了一下,将剛剛因爲中途拐了郭嘉而生出的些許小看曹操的念頭給壓了下去。
曹操雖然礙于兖州牧的身份沒有親自到陳留城門迎接,但還是派了麾下以荀彧爲首的一衆謀臣親候,算是給足了令他恨之入骨的呂布面子,單單這份心胸或許也是曆史上曹操最終能夠在漢末群雄中脫穎而出的一個先決條件吧。
“秦主簿遠來辛苦!荀彧代我家主公在此恭候多……奉孝!!?你如何會和這,這秦主簿同車而來?”正待和作爲青州使者的秦旭虛與委蛇一番的荀彧,客套話尚未說完,就見到了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身影,令一向沉穩的荀彧差點站立不穩。
秦旭心情頗爲愉快,能令以一貫風度翩翩,儒雅溫和,有“王佐之才”之稱的留香荀令在城門口當衆這般失态,作爲穿越衆的秦旭頗有榮焉。
“文若!”郭嘉沖荀彧拱手爲禮,苦笑的看了一眼一臉得意的秦旭,縱使浪子心性智計超人的郭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這位至交好友了。
“荀先生!好久不見,風采依舊!真是令秦某心折啊!”秦旭此時就是撿了便宜還賣乖的典型,佯作出一副驚訝的神色,對荀彧及一衆出城相迎的陳留文官問道:“怎麽,您同我們青州左将軍府軍師祭酒郭先生曾經相識麽?”
“我……”饒是一向溫和待人的荀彧,此刻也生出了要殺人的心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