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登營的确惹惱了呂布。若非呂布運氣好,幾乎兩次栽在了先登營手中,這令呂布怎生忍受的了。更何況這些人不但重傷了成廉,還使飛騎營死傷四百餘人,幾乎全軍覆沒。
呂玲绮的話音剛落,就被呂布想也不想的否決了,見秦旭又要張口,呂布眼神中帶着警告,瞪了秦旭一眼,示意宋憲抓緊去辦。就連呂玲绮也偷偷扯了扯秦旭的袖子,示意秦旭不要和這個時候的呂布硬抗。
“主公,殺俘不詳,飛騎營兄弟之仇,這些人也不是禍首,還望主公暫熄屠戮之心,先撤出河内爲上!”作爲穿越衆的秦旭,實在看不得屠殺手無寸鐵之人,見呂布殺意甚決,秦旭隻好硬着頭皮說道。
“這些人不是禍首?誰是禍首?”呂布冷笑道“難道要我去殺袁紹?我意已決,不必複言!”
“這……”
“主公,哨騎來報,袁紹命大将顔良并淳于瓊等率大軍三萬來襲,前軍已進入河内地界,距懷城不到三百裏了。”正在秦旭爲說服呂布而絞盡腦汁的時候,張遼收到哨騎來報,對呂布說道。
“袁本初來的何其快也!”呂布聞言臉色不變,眼中的戰意盎然。
“主公,我軍疲敝,又有辎重拖累,不便與之交戰,還請主公暫避鋒芒爲要!”張遼勸道。
“主公!我軍糧草辎重近十三萬石,萬萬不可便宜了袁紹!”秦旭突然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道:“不若令這些先登營俘虜,各負糧草一石,可省卻許多戰馬,用以拒敵!”
“你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呂布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将這些俘虜編入雜兵,由你和玲兒并同高順率陷陣營護送家眷,一同押送糧草辎重,先行離開。”
“爹爹!”呂玲绮小嘴撅得老高,好容易這麽快有了交戰的機會,卻不想又被呂布給支開,難怪這大小姐不太高興。
“諾!”秦旭聽呂布所說,哪還不明白呂布這是變相的答應了秦旭的請求,也顧不得呂布在場,抓起呂玲绮的小手,向着宋憲跑去。
從日程上推算,袁紹派往懷城的軍隊,在審配會同麹義自邺城出發之後,就被派了出來。想必也是袁紹對逢紀審配等謀士能不能成功誅殺呂布,持懷疑态度。
袁紹太了解呂布的實力了,若是僅僅兩個謀士帶一營兵士就能令呂布折戟,那呂布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整整三萬大軍。在邺城無糧的情況下,已經是袁紹能派出軍力的極限,加上之前派來的打敗了名揚天下的白馬義從的先登營,可見袁紹對呂布是多麽的重視。
作爲袁紹軍首屈一指大将,顔良對呂布無敵的傳言十分的不屑,爲了不讓審配專美于袁紹前,來河内路上不短催促行軍,晚行了近五天的顔良,竟然在審配到懷城的第二日就到達了河内地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讓得到消息的審配破天荒的升起了感激顔良的心思。
在秦旭的建言之下,先登營僅剩的三百人性命得以保留。但是卻被卸掉了武器,充當起了挑夫的角色。這些人是麹義的部曲,對麹義十分忠誠,現在麹義尚在,秦旭一時間也沒有收服這些人的好辦法。好在這些人多來自雍涼的羌人,崇拜強者,雖然呂布現在抽調了絕大多數兵力對付來犯的袁軍,有陷陣營在旁,這些人也沒有鬧出大亂子。
十三萬石的糧草辎重,加上從湄塢中搬出的金銀錢币,滿滿當當的裝了近七十大車,難怪袁紹當初開出那麽高的價碼,卻被秦旭一番話就把呂布說的改變了主意,合着呂老闆根本就不在乎老袁那點。
“秦旭,這次奉先能又能躲過一難,聽說又是你建功所緻?你能勸奉先不殺俘,做的對!”秦旭沒什麽戰鬥力,斷後這種體力活輪不着秦旭,外面有高順等陷陣營兵士護衛,所以秦旭被嚴氏“抓”到了車上,什麽都沒說就被嚴氏一頓誇贊。
“這個,在下僅僅隻是略緊綿薄而已!”秦旭讪讪的答道。同嚴氏和貂蟬共處一車,秦旭很不自在。
呂玲绮自見了嚴氏就好比老鼠見了貓一般,被抓住後,聽話的緊。此時正同嚴氏一同坐在車上,聽到嚴氏又誇獎秦旭,呂玲绮連連道:“他倒是建功了,可我卻又錯過一次和父親共同殺敵的機會,得讓他賠!”
“是是,大小姐說的對,說的對!”好男不和女鬥,何況還是個小丫頭,秦旭耍寶似的作揖打拱,倒是令三女笑個不停。
“玲兒,你日後要對秦主簿好一點,别老是欺負她,小心将來……”貂蟬說到一半就笑的說不下去了。
“妹妹,你可得好好教教玲兒……”嚴氏也湊熱鬧道。
呂玲绮或許因爲年紀小還聽不懂貂蟬話中的意思,秦主簿可是兩世爲人,被兩個實際年齡比自己還小的女子,仗着輩分大這般數落調笑,秦旭一時間有些難以适應。
“兩位夫人和大小姐稍歇一會,在下去看看高将軍那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秦旭無奈之下,隻得借高順的名頭,也不等嚴氏和貂蟬言語,逃也似的跳下車去。
七十輛大車,排出兩裏開外,高順陷陣營僅七百餘人,還要探路巡哨,也實在沒空理會閑得發慌的秦旭。
“秦主簿!你來一下!”蔡琰清脆的聲音從車中傳來,秦旭登時來了精神。
自同蔡琰發生誤會而有了親密接觸之後,除了那次在密室同老狐狸賈诩夜談,就一直沒有見到過蔡琰的身影,好在這次蔡琰等人也随着呂布軍離開河内,才讓秦旭有機會再見蔡琰。
“琰姐姐!你找我?”秦旭掀開車簾,第一眼就看到了略顯憔悴的蔡琰,語聲中的驚喜讓蔡琰精緻的面容上染上一絲紅暈。
“嗯哼!”一個蒼老的聲音帶着淡淡的不悅,彰顯了他的存在。
秦旭這才注意到,除了幾日不見的蔡琰之外,自己名義上的“家臣”賈诩也在,車底鋪着厚厚的棉被,昏迷不醒的張楊也赫然在列,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那本名冊的關系,賈诩和蔡邕這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竟然相當聊的來,剛剛發出令秦旭略顯尴尬的話音的,正是一臉不悅的倔強老頭蔡邕。
“秦主簿,不知呂将軍這次出離河内,目的地是什麽地方?”雖然秦旭得賈诩青睐,依照賭約隻要達到了賈诩給秦旭的幾個要求,賈诩就成爲秦旭的家臣,但稱呼上,賈诩依舊十分冷淡。
“文和先生!”見有這麽多老家夥在,秦旭也收起了和蔡琰打趣的面目,道:“袁紹曾爲了拉攏主公,特地上表朝廷,封主公爲左将軍領青州牧,我軍此行,正是爲了護衛主公去青州上任。”
“青州?”賈诩皺着眉頭思量許久,慢慢的道:“青州可不是什麽樂土,僅僅現在就有五家諸侯勢力攙和其中,袁紹、曹操、公孫瓒、陶謙、黃巾!各個勢力在青州各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呂将軍此行入青州,怕是不太平啊。”
不愧是老狐狸!一語中的!秦旭心道,表面卻是一副平靜的樣子,說道:“主公有朝廷的任命诏書以及印绶,還怕他們不成?”
賈诩聽到秦旭的話,深深的看了秦旭一眼後笑而不語,倒是倔老頭蔡邕冷冷的說道:“呂将軍武力無雙,倒是不妨,就怕某些人明明手無縛雞之力,毫無自保之方,卻偏偏四處樹敵,到處攙和,小心命不久矣啊!”
我這是招你惹你了!是殺你全家了還是睡你女兒了,咱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自長安起就老是看咱不順眼。秦旭暗暗腹诽,若不是蔡琰滿含歉意的目光,秦旭真不知道還會不會保持中華民族尊老的美好品德。
“咳咳!”賈诩見蔡邕和秦旭一老一小如同鬥雞似的,話題越扯越遠,無奈輕咳了一句,道:“此行有呂将軍斷後,諒袁軍還沒有能傷的了呂将軍的能耐,隻是要去青州,除了過邺城一條路之外,隻有咱們走的這條路,渡過大河之後,經兖州入青州。不過,現在兖州現在可亂的很,曹操的勢力在兖州發展的很快,幾有輻射全兖州之勢,又與袁紹乃是同盟,需要小心之至啊。”
曹操!
已經好久沒有想過這個名字了!秦旭突然想起自己初來漢末之時,想法設法也要投奔曹操之事,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你這個娃娃主簿,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出來,也不知道該誇你臨變不驚好,還是說你沒心沒肺好。”蔡邕不陰不陽的說道。
看在蔡琰的面子上,我忍!秦旭深吸一口氣,道“在下如何反應,不勞蔡中郎過問,至于如何借路兖州,秦旭年少,着實沒有什麽妙計,不過,這不是還有文和先生在麽?”
“終究還是要問計與人啊!啧啧,娃娃主簿,呂将軍威震天下,不過這看人的本事嗎……”蔡邕一臉蔑笑的撫着胡須,淡淡的說道。賈诩倒是一副風波不動的沉靜模樣,等着秦旭的下文。
“蔡中郎這些話,還是說給我家主公呂将軍聽吧。”秦旭眼珠一轉,從懷中拿出一件物事,笑眯眯的說道:“至于如何借路,有文和先生在,秦旭自然無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