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似的,好像一把鐵鑽直往腦袋裏紮,突然聽得身邊有人晃動自己的身體,大聲說着什麽,卻怎麽也睜不開仿佛千斤的眼皮。
“今天可是主公大喜的日子,要是被高将軍發現我們躲在這裏偷酒,少不得要挨一頓闆子咯!啧啧,這小子看上去細皮嫩肉的,也随我們一起做這勾當,也不知道能挨幾闆子!”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滿是有厚繭的指節在秦旭的鼻子上使勁按了按。
鼻下的劇痛倒是令秦旭略略清醒了幾分,眼睛也勉強的睜開一絲縫隙,勉強看清了是四五個人影,腦袋裏還是一片漿糊。
“還不都是你們這幫夯貨,若不是你們起哄,秦主簿又何苦這般?”一個臉上橫切着一道刀疤的中年漢子,一把撥拉開正在秦旭鼻子下面按的起勁的男子,臉色猙獰的看着面前一臉無所謂樣子的男子。
“老許,你實話告訴我,秦旭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你怎的處處護着他?難不成……嘿嘿……啊!!”“老……老許,别動怒,死貓這小子灌多了貓尿,别……死貓,誰不知道秦主簿是老許的救命恩人,你小子怎的這般說?”
見老許動了真怒,被稱作“死貓”的青年男子被老許一個照面就放倒在了地上。房間内的衆人連忙人七手八腳的扯住這臉上橫切着一道刀疤的中年漢子,一邊又不停的沖蹲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不停揉着胸口的死貓使眼色。
“嘿嘿,老許,咳咳,你這下子夠勁,老子記住了,下次你要是再替老子擋刀,老子可不承你情了!咦,秦主簿醒了……”
“啊,秦主簿醒了?”
“起開,讓俺看看!”
拉拽着老許的幾人一聽死貓的話,連忙放開一臉憤怒的老許,來到秦旭的身邊。
“高将軍?老許?死貓?這都什麽稱呼?這裏是哪裏?”短暫的喘息,讓秦旭的大腦逐漸清明起來,可是下一刻,接連不斷的或熟悉或陌生的信息湧入本已麻木不堪的大腦,讓秦旭更加頭疼起來。
“秦主任,隻要你喝了這杯酒,這單子我就和你們公司你簽了,怎麽樣?哈哈!”
“秦主簿,隻要你喝了這壇酒,你想進陷陣營的事情,我死貓就拼了挨闆子,和衆兄弟一起去和高将軍說,怎麽樣?嘿嘿!”
“秦主任……”
“秦主簿……”
……
“STOP!打住!停!”
秦旭搖了搖仍舊昏昏沉沉的腦袋,借着老許扶着自己的手臂站了起來。死命的揉掐着仍舊傳來陣陣疼痛的太陽穴,一副酒醉未醒的樣子。心中卻是被綜合得出的結論吓到了!
古裝!将軍!房間内的布置!無不在向秦旭訴說着一個事實。
穿越!竟然是TND穿越!
這種自己一向嗤之以鼻,堅信隻是某某人YY作品的事情,竟然真的降臨到了自己的頭上。
雖然在前世,姑且稱之爲前世的自己混的其實并不怎麽好,要不然也不會要簽一個小單就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但好歹也是過着小車開着,小領導當着,小姑娘追着的小康生活。
即便是“大主任”的名頭下每月隻有不到兩千的軟妹币,但至少收獲了辦公室裏不少剛剛畢業的小姑娘送的菠菜啊。
小日子正向着紅紅火火的方向發展,怎麽眼睛一閉一睜,來到這不知道什麽朝代的鬼地方?
“秦主簿,好酒量啊!我就說嘛,秦主簿可是立志要進咱們陷陣營的,何懼這區區一壇酒呢!你們說是不是?”
綜合醒過來時候聽到的一些隻言片語和腦海中斷斷續續的記憶,讓秦旭立馬知道了這個說話的青年正是導緻自己穿越到了這裏的罪魁禍首,外号叫死貓的家夥。而在一旁怒視着死貓的,正是老許。
老許的名字秦旭實在想不起來,隻知道之前的秦旭很小的時候就認識老許了,而且好像還救過老許一命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系,至于怎樣救的卻毫無頭緒,之後的事情記憶中也已經模糊不清了。
而秦旭現在主簿的職位,也是和老許重逢之後,老許拉下面子親自向“高将軍”求來的,費了不少的力氣。
但是之前的秦旭,好像并不喜歡這個職位,一心想和老許一樣,進入陷陣營中,怎奈秦旭的身闆實在是很難達到标準,但秦旭不爲所動,依舊不時央求老許幫忙說項。
等等!
陷陣營!?
高将軍!?
好熟悉的名字啊!
好震撼的名字啊!
“所将七百餘人,号爲千人,铠甲具皆齊整,每攻擊無不破者,号爲陷陣營!”的陷陣營?!
“我了個去!”秦旭心頭猛的一怔。
不會這麽巧吧?竟然是三國!?
這可是不是個好時代啊。
對于小富即安思想根深蒂固的秦旭來說,更簡直是要了老命。
三國啊,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生存下去的時代。
無論曆史書上如何對三國時代大書特書,稱之爲波瀾壯闊也好,稱之爲英雄輩出也罷,但那都是用血淋淋的白骨堆砌起來的時代啊。
強如董卓、袁紹這種豪強,放到其他的時代,說不定真能成就大業,但在這三國亂世之中,隻有劉大耳,曹阿瞞和孫小二才是主角中的主角。
至于其他人,除了司馬家那一大堆變态之外,隻不過是這三人的墊腳石吧了。
更何況秦旭這個主簿,若是猜的不錯,應該就是老許等人口中的“主公”呂布的手下了。
呂布啊!
……
“高将軍!”“高将軍!”
正當秦旭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震撼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卻見圍着自己老許等人,突然如标槍般挺立起來,右手狠狠的在左胸一拍,大聲的叫道。
就連導緻秦旭穿越的死貓,也一改陰陽怪氣的語氣,高聲應喝,語氣中的崇敬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秦旭勉強直立起身子,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令老許幾人狂熱敬禮,幾乎高了自己一頭的中年壯漢。
高順!
名将啊!
活的!
曆史上對高順的筆墨并不多,隻有淡淡的幾筆帶過,甚至沒有詳細的生平。
但對于融合了兩個位面記憶的秦旭,秦旭對高順這位名将并不陌生。
“你們圍在這裏做什麽?”高順皺着眉頭低聲喝問老許等人。
“呃,我們……”死貓剛想張口說話,卻被高順揮手止住。“老許,你說!”
看了一眼一臉無所謂神色的死貓和幾乎站不穩的秦旭,老許臉上露出一絲難色,橫亘在臉部中央的刀疤都快被擠成一團。
“将軍,這……”
一方是在戰場上可以将後背相交的袍澤,一方是曾經的救命恩人。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爲偷酒這一不光彩的事情,讓老許有些難以開口。
若是将實情道出,死貓肯定躲不過一頓軍棍,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不照實說,又得讓秦旭受委屈。
高順輕輕的一句話,頓時讓老許陷入了兩難之中。
“高将軍!您不要爲難許什長了,是卑下……”死貓見老許一臉的爲難,嘴角微微一撇,将半個身子擋在了老許的身前。
“高将軍,是卑職正要感謝兩位軍士的救命之恩!”正當高順注視着老許和死貓兩人,眉頭越皺越緊的時候,秦旭無力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來。
“你是……”高順順着聲音的來源,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的年輕人。
說實話,也難怪死貓要對秦旭想進陷陣營的事情冷嘲熱諷。秦旭的身子簡直太單薄了,仿佛一陣風就能将秦旭刮跑似的,比之老許五大三粗的樣子,幾乎能比得上兩個秦旭了。
也難怪衆人對傳說中秦旭救了老許一命這件事情都當笑話來聽。
“卑職呂将軍麾下羽林騎主簿秦旭。正要找機會感謝高将軍栽培。”秦旭深深的一個長揖到地。
一方面是代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感謝從不徇私的高順網開一面,最主要的,是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對高順這位運數不濟的三國名将的挽思。
“秦主簿請起!”高順略略叉手還禮,看向秦旭的目光有些奇怪,同時目光中帶有探詢之意,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老許,說道:“不知秦主簿之前所言何意?”
“卑職請高将軍饒恕卑職僭越之罪,之前因爲今日大喜之事,心中着實高興,所以多喝了幾杯,因卑職同許什長交好,又因爲晚宴将近,所以卑職請求諸位軍士幫助卑職前來整理酒房,卻不料……”秦旭看了一眼一臉緊張的老許和滿不在乎的死貓,繼續說道:“卻不料卑職手滑了一下,打翻了幾壇酒,更是讓酒壇給砸了一下,剛剛正是幾位軍士在給卑職施救。”
“唔,原來如此。秦主簿不需請罪稱謝。”高順淡淡應了聲,看樣子并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目光掃視了老許等人幾眼,說道:“今日主公大喜之日,陷陣營負責守衛大廳,切不可滋生事端,更不許飲酒!爾等知曉了麽?”
“諾!”
“秦主簿,行!夠朋友!不管你進不進得咱們陷陣營,我司馬冒交你這個朋友了。”見高順等人走遠,外号死貓的司馬冒一把攬過正在扶着牆壁喘息的秦旭,不顧老許等人的白眼,大聲對秦旭說道。
“行了,行了,酒也喝過了,事也過去了,死貓,趕快讓兄弟們各回原值,切切不可再生事端了!”老許盯着司馬冒一臉嚴肅的說道。
“秦主簿,你……”打發走了司馬冒,老許看着秦旭輕輕的歎了口氣,拍了拍秦旭的肩膀,并不多言,也随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