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撲面,如同面前有一隻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爐子。
杜昂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自己的臉。
四下張望看了看,隻見前面是幾條手腕粗的鐵鎖鏈,彷佛橋梁一樣,連接着這條熔岩河的兩岸。
這些鐵鏈做成的橋梁也不知道經曆多少歲月滄桑,早已經變成跟岩漿一樣灼熱的溫度了,赤紅的顔色,看着就吓人,杜昂緊緊皺着眉頭,心想如果自己就這麽走上去的話,恐怕沒有幾秒鍾就得被灼熱的高溫給活活烤死,牛肉幹烤魚片,或者直接就是那種漆黑的焦炭。
對岸
沒戲!
不過,杜昂又轉念想了想,之前那個迷宮……TMD,這裏是試煉幻境,沒準兒自己眼睛看到的就全都是錯覺,之前的迷宮是這樣,現在這個熔岩河和鐵鏈沒準兒也是這樣,純屬吓唬人的,管他呢,發昏當不了死,總不能被眼前的困難直接吓住,先試試再說,如果真不行的話,再想其他的辦法呗。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危險越大,收獲往往也就越大。
杜昂打定了注意,頂着灼熱的高溫來到了那幾根鐵鏈子的旁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噗……”強烈的灼燒感覺瞬間從手掌傳到腦海,杜昂的手掌上立刻冒起了一股濃濃的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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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超級恐怖的數值從杜昂的身上飛了出來,杜昂連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倒了下去……
我靠!
杜昂哭的心都有了,這**是什麽設定啊,我就是用手碰了一下,就算有危險的話,也不應該一下被幹死吧
可是……這裏就是這麽設定的,廢話也沒用。
好吧,看來這趟瓦爾圖沙漠之行到這裏就算結束了,藏寶圖也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玩意兒……
杜昂等着釋放靈魂呢,結果忽然發現,好像沒有釋放靈魂這個事兒。
他就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然後看着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得扭曲,然後以一種極其快速的方式旋轉起來,大約五分鍾之後,那些熔岩河,鐵鏈子什麽的都不見了,周圍的一切都是煥然一新,杜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小型的平台上面,好像是個小廣場的樣子,然後周圍還有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鐵籠子。
還有……杜昂發現自己的血量恢複了滿值!
我靠!這什麽情況
杜昂一下子站了起來,隻見地圖名字寫的很清楚——聖甲蟲祭壇!
怎麽……怎麽回事
杜昂都懵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
突然,一陣沙沙的聲音傳來,窸窸窣窣的,很清晰,很密集。
那種聲音,簡直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就好像有無數的牙齒在啃骨頭一般。
啪嗒!
一個鐵籠子的門,打開了。
一隻全身漆黑,卻帶有許多金黃色斑點的聖甲蟲,從鐵籠子爬了出來。
緊接着,第二個鐵籠子的門也打開了。
第三個,第四個,第N個……
這些足有拳頭大的聖甲蟲從鐵籠子爬了出來,足有上千隻,如同一片不斷湧動的海浪似的,朝着杜昂的方向爬了過來!
我靠!
杜昂都快瘋了,他看到,這些聖甲蟲的名字顯示并不是之前的黃色,而是——紅色!
也就是說,這些聖甲蟲,是主動攻擊型的!
而且,它們的級别——40級!
你妹啊,還讓人活不了
杜昂不容多想,轉身就跑,越快越好,如果被這些聖甲蟲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身後,是一條勉強能讓一個人通過的小路,而在往前,杜昂看見了一座由粗木頭搭建起來的橋!
而橋的下面……杜昂往下看了一眼就差點被活活吓死,腳下黑黝黝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深淵。
那TMD也得跑啊,後面聖甲蟲追着呢!
媽的,後退和站住都是死,那還不如閉着眼睛向前跑,拼個一線生機。
杜昂玩命往前跑,可就是就在他跑到木橋正中心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嘎啦啦的響聲。
杜昂往下一看,身上頓時汗毛豎起。
這座木橋不知經過了多少年歲月的洗禮,木料早就變得腐朽不堪,現在被杜昂這麽一跑一過的,在木頭上,竟是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紋!
我靠!這橋要塌!
杜昂吓得魂不附體。
身後是追逐而來的聖甲蟲,腳下是萬丈深淵,杜昂目測了一下,現在距離對岸大約有50多米的距離,如果玩命往前沖刺,應該能在這木橋完全斷裂之前達到對岸。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隻計算了自己的重量,卻忽略了那些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聖甲蟲。
聖甲蟲的體重不大,但是數量多,堆積起來就挺老沉挺老沉了。它們追逐着杜昂一直跑到這座木橋上面,重量一點點的增加,木頭上的裂紋是越來越明顯,現在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不行了!拼了!
杜昂發瘋似的往前沖,而那些聖甲蟲就跟在他的身後,如同一條不停歇的黑色洪流。
突然,喀拉一聲,木橋終于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重量,微微産了幾下之後,然後一下子從中間的位置斷裂開來。
杜昂身子一晃,就跟那些緊追着他不放的聖甲蟲一起,全都從橋上掉落下去。
借着奔跑的慣姓,杜昂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他啊的大叫起來……
一根光滑白細的蜘蛛絲從深淵裏飛了出來,正黏住了懸崖最低上的石壁上,砰地一聲,杜昂的身體猛地停了下來,他的身體緊緊貼在石壁上,一隻手舉着,就像一個剛剛遭遇了險情的登山隊員。
“太玄了!”杜昂深深呼吸一口氣。
要沒有這枚蛛絲戒指,估計現在自己就已經交代了……
那麽深的深淵,有沒有底兒都很難受……媽的。
擡頭看了一下,隻見那座木橋已經徹底的坍塌了,斷開的橋面從懸崖上垂了下來,微微晃動。
杜昂用手挽着蜘蛛絲,從地下一點一點的爬了上來。
剛一上來,他就一**坐在地上了,實在太累了……這種活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而就在斷橋的另一邊,也就是杜昂之前剛跑過來的那邊,杜昂看到那裏聚集着數不清的聖甲蟲,都是那種會主動攻擊人的紅色的名字,他們堆疊在一起,搖晃着頭上的觸角,似乎在示威一般。
萬幸啊,這些聖甲蟲,他們不會飛。
這要是弄個小翅膀普拉普拉全都飛過來,杜昂就算是有天大能耐也算是徹底交代了。
這TMD……這曰子沒法過了啊!
杜昂歇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往前面走去,在他的前面,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石窟,大概有二十米高不到的樣子,四周的牆壁上全是那種萬年不滅的長明燈,光華搖曳,而在正中央的地上,有一個非常黑的洞口,方方正正的,如同一道通往地獄的大門,有一條石頭台階,直直地通了下去。
“克林頓魔法師在此安息!”
一行大字引起了杜昂的注意!
難道,這就是克林頓大魔法師的陵寝所在地了
也就是說,他的屍體,就被埋在這個地洞的下面
好吧,反正都已經到了這裏,不下去看看就實在對不起自己了。
杜昂深深地呼吸,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沿着石階走了下去。
這裏是一條極其幽暗的通道,狹窄而封閉,杜昂身體并不算胖,可在這裏也隻能用一個側身的姿勢勉強往裏面走,在兩邊,全都是冰冷堅硬的石頭牆,通道裏布滿塵埃,杜昂的腳步已經很輕很輕了,可還是有一大團灰塵被他給踢飛起來。
向下走了不到二十米,前面出現了一道旋梯,同樣也是用石頭推起而成的,從旋梯走下去,大概有十幾層的樣子,然後,杜昂就發現了一個幽深的洞口。
好大的一個洞穴!
這個洞穴,比杜昂之前見過的洞穴都要大,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在洞穴的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口巨大的石頭棺材。
系統:你發現了克林頓大魔法師的棺椁。
杜昂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因爲他注意到,這個石頭棺材的蓋子,居然是開着的!
我靠!
而且杜昂還發現,在這個洞穴裏,散落着許多零碎兒,有水壺水杯子,還有許多雕刻着奇怪符号的玉器,以及一些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魔法道具,這些東西全都很随意的扔在地上,棺材旁邊,以及角落裏,仍得到處都是。
怎麽說呢……就好像這裏剛剛**墓賊光顧過一樣。
杜昂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能用的東西,除了——那口棺材。
好吧!
杜昂壯着膽子,把頭探了過去,隻見一個穿着赤紅**法長袍的人靜靜躺在石頭棺材裏面,雙眼閉合,神态安詳,如果不是勃頸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正在熟睡的人,而不是一個死人!
這個人,很明顯就是傳說中的大魔法師,克林頓。
杜昂之所以可以确定,一是剛才有系統的提示,第二就是,這個躺在棺材裏的人,他有一隻手,是不完整的。
而在這種殘疾的狀态下成爲一個大魔法師,全都加在一起,也就隻有這個克林頓魔法師一個人了。
就在克林頓的胸前,那隻完好的手托舉着,一枚戒指。
這……
杜昂試探着,去拿這枚戒指。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自己就跟掉在戒指堆裏似的。唉……
也許,這枚戒指,就是這張藏寶圖所說的寶藏吧!
這是一枚什麽樣的戒指呢
杜昂一邊想着,一邊去拿這枚戒指,可是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這枚戒指的時候,杜昂突然感到一種無比強大的力量,順着他手指的位置,直接傳進了他的腦海裏,一下子,好懸将杜昂擊昏。
他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
然後,竟是有無數細碎的記憶湧進了他的腦海裏,很奇妙,很怪異,也很真實。
就好像是杜昂曾經經曆過的一樣。
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一個隻有右手的孩子,悄悄打開一貧如洗的家裏的錢櫃,抓出一把銅闆,然後像做賊一樣蹑手蹑腳地離開了家,走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然後,場景轉換了一下……
“滾開,你這個該死的乞丐!”
在飛鳥城繁華的大街上,一個衣着華麗的胖子,狠狠一腳踹了過去,将這個孩子踢倒在地,他手的一個破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裏面幾個銅币咕噜噜地滾在地上,劃出了幾個毫無規則的圓圈。
這個孩子顧不得身上的痛楚,而是從地上掙紮着爬起來,跪在地上,一枚又一枚地,撿着那些失落掉的銅錢……
場景又一次轉換。
在一幢富麗堂皇的宅院外面,這個孩子跪在地上,額頭上已經滲出了點點血迹,他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他那隻唯一完好的手臂,拄在地上,正在勉強的支撐。
又是一場大雨
這個孩子依然在跪着,他的身上已經完全濕透了,他的臉色慘白,他瘦小的身體正在不斷地打顫
……
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女人,對他說:“跟我走吧,我教你魔法”
再然後,就是一間簡陋的木屋,一片茂密的樹林,這個孩子,就在這裏,慢慢的長大。
杜昂突然反應過來,他所看到的一切,這個失去了左臂,飽受欺淩的可憐孩子,正是克林頓,這個躺在石棺裏的傳奇級的大魔法師
場景還在不停的變換着,杜昂看到,克林頓被上百名魔法師圍攻,他毫無懼色,手持法杖,高聲吟唱着晦澀的咒語,無數的聖甲蟲大軍,如同奔湧的海洋般,在他的指揮下,朝着那些魔法師湧了過去。
刑場上,克林頓依然高昂着頭顱,一道刺目的火光之後,他倒在了血泊之……
就在克林頓被處死的當天晚上,那個身穿着黑色長袍的人又一次出現了,他悄無聲息地帶走了克林頓的屍體,把他安葬在了伯克利荒漠,安葬在了聖甲蟲祭壇的最深處。
然後,當這段景象過去之後,便是一大段的空白。
可是在這段空白裏,杜昂感到了無盡的蒼涼,愁苦和悲哀……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杜昂覺得自己的身上一陣發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