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艾文滿意地拍了拍手,招呼了一下身邊依舊如在夢中的絲特芬妮。
“看樣子今晚應該是不會暴露了,我們走吧。回大競技場去,想辦法再把傑羅斯先生和拉姆給撈出來。”
看着僅有一牆之隔在深夜中依舊燈火輝煌的豪華莊園,絲特芬妮摸了摸自己已經擺脫禁锢的脖頸,到現在她還有些心有餘悸,腦回路也跟不上艾文神乎其技的手段。
不禁遲疑了一下:
“這樣弄不會出問題吧?”
艾文擺擺手,對自己的手藝充滿了信心:
“這能出什麽問題?隻要它一直昏迷下去,不開口說話就不會被發現人已經掉包了。他們不是都說那位阿裏昂陛下玩得很花,根本不可能讓女奴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嗎?
到時候死無對證,你就可以合情合理地消失了。況且如果速度快的話,我們今天晚上就可以溜之大吉,跟這個到處都是古怪的鬼地方說再見了。”
先前艾文确實已經把戴在絲特芬妮脖子上的禁锢項圈取了下來,但因爲其中攜帶着的定位功能也必須妥善處理。
而且要是讓阿裏昂發現自己的女奴逃跑,然後糾集這座城市中的高階超凡者,在這種足以将【古代卷軸】化作一片純黑的力量搜索下,他們不可能再想無聲無息地跑掉。
所以艾文偷偷抓住了那頭剛剛吃過人的母獅許耳彌涅,發動【造物者之血】将它“整容”之後留在了那間浴室裏。
隻有外形,沒有内在,保險起見任何形式的遺傳信息都要避免落到宗德裏裏克人的手上,他們的各種黑科技讓艾文印象深刻。
而且她們同樣是三階的身體強度,對這些“土著”來說就算腦洞再大,也想不到世界上會有這種從本質上改頭換面的技術。
死亡也無法取消的“永久變形術”。
就是不知道,對方知道真相之後,會不會比被砍頭取圈的絲特芬妮心理陰影面積還要大了。
呃,當然也有可能會悲風狂喜,覺得更刺激也說不定。
時間悄然來到下半夜。
大競技場的牢房中,絕大多數的奴隸都已經進入夢鄉,少數擔憂自己命運難以入眠的家夥,也在艾文一瓶【強效沉睡魔藥】的作用下倒在了地上。
帶着絲特芬妮悄悄潛回這裏,在牢房外展開一層隔絕聲音和視線的結界牆,靜靜聽着牢房内剛剛蘇醒的傑羅斯介紹自己的情況。
越聽艾文的臉色越黑:
“嗯,意思是巫師身上不僅僅有禁锢肉體的枷鎖,還有禁锢靈魂的符文鎖?如果被裝進【巫術花園】出現空間上的信号隔斷就會炸成煙花?
靈魂和符文學根本不是我的領域啊,換成赫茜在這裏說不定還能試上一試。所以,你這次沒救了,等死吧!”
雖然沒有切身嘗試過,但當初被奪走魔法口袋、封禁【巫術花園】的時候,那些獄卒已經明确告訴了他們。這種本是用來對付法職祭司的小玩意,用來對付巫師一樣有效。
對傑羅斯下完死亡通知之後,艾文轉頭對身邊的絲特芬妮鄭重建議道:
“殿下啊,作爲地主的奧宇弗莫斯,這段時間應該都會跟他的那些兄弟待在一起縱情狂歡。想從他的手上拿到鑰匙跟正面單挑十位四階沒什麽區别,我建議你還是換個老公比較現實。”
伸手飛速拽下了傑羅斯的一根頭發,指尖已經有紅色的法術靈光開始閃爍。
“看在大家交情不錯的份兒上,隻要一根頭發就可以給你私人定制一個全新的丈夫。
長的、寬的、圓的、扁的,18歲的小鮮肉、20歲的小帥哥、30歲的魅力型男應有盡有,而且還保證對你百依百順哦。
那麽你對這個新丈夫有什麽特别要求嗎?”
絲特芬妮貌似有些意動,舔了舔紅潤的唇角:
“要不來個.18的?”
旁邊享受過跟大王女同款操作已經重獲自由,戴着大副帽的火紅色金剛鹦鹉拉姆也在幫腔:
“夫人,18歲的剛剛好,還能慢慢養成20歲、30歲,一個能頂好幾個簡直賺大了,嘎,賺大了!”
眼看自己的房子、票子、妻子、牛還有一隻鹦鹉就要被一根毛繼承,唯一一位還在囹圄中的傑羅斯雙手合十連連求放過:
“喂喂,夠了,你們幾個給我适可而止。生死關頭,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
艾文身體往後一靠,坐到一張自行從地面升起的石椅上,摸了摸鼻子:
“好了,玩笑到此爲止。
現在的難題是,如果拖到八月一日早上八點‘王前大角鬥’正式開始,戰鬥中什麽意外都可能發生,誰也無法保證傑羅斯先生一定能活過那場血腥的角鬥。
而且據我對這些神之子行事風格的了解,最終勝利者的下場可能未必會比那些失敗者更好。
所以我們不能等到聚首結束後那位國王落單的時候,原則上我們隻有三天的最佳營救時間。大家交換一下情報,看看有什麽能夠利用的機會吧。”
“我們之前曾經得到了一位數百年前冠位巫師柯裏西亞斯的筆記,他曾經是西裏伯斯第一批定居者中最富有冒險精神的一員,當初深入‘破碎星海’的距離也最遠。
他在筆記中簡單記述了一部分所見所聞,也有跟宗德裏裏克人的‘友好’交流,雖然全都淺嘗辄止卻也提到了‘山銅’這種性質神奇的金屬。
我覺得這種東西應該能讓‘忒修斯号’完成最終的蛻變,而且那個位置隻是在群島外圍,才.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明明這位冠位巫師在幾百年前就跟這些‘土著’接觸過,爲什麽他們從上到下還覺得我們是第一批外來者呢?神之子怎麽也要比冠位活得久吧?”
“嗯?”
他這一說,艾文忽然也回憶起圖書館内的文件記錄,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但近五年時間卻沒有任何一絲絲的技術進步和行政改革。
整個社會都像是在原地踏步,仿佛隻是在沿着原本的慣性前進而已。
而所有對“島外大洪水”的記錄,也隻有這五年内的文件有寥寥幾筆的側面記述,就跟人類的文學作品不會專門去闡述太陽的形狀一樣。
至于五年之前的文件,則沒有“大洪水”的絲毫記錄。
這些情報也對目前傑羅斯的困局沒有絲毫幫助。
“也許除了從奧宇弗莫斯那裏拿到鑰匙之外,我隻能想辦法混進工程院,看看能不能找到項圈和鑰匙的技術資料。
雖然有造鎖技術也不意味着能輕易開鎖,但總歸是一條路子。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隻能讓‘藝術’之花開遍這座城市,制造混亂再渾水摸魚了。”
艾文捏了捏額角,無奈之下将自身磅礴的【生命磁場】擴散了出去。
繞開十王宴飲的圓廳在精細的控制力操縱下,如同随風入夜的春雨一般,籠罩了小半座城市,事無巨細的海浪信息飛速湧入他的大腦。
忽然。
騰——!
艾文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色驟變的同時口中發出疾呼:
“你們快看這個!”
通過【通用巫術·投影術】将一個畫面展現在另外三人的面前,那是位于他們頭頂競技場最上層建築中的一座小型神廟,其中供奉的是一個擎矛持錘的偉岸巨人形象。
絲特芬妮一字一句念出了銘刻在雕塑石座上的神名:
“工程和競技場之神.艾霍特!!!”
那個名字落地,牢房中靜得能聽到呼吸聲,但幾個人的心底,卻掀起了一場十二級的風暴。
曾經作爲真神榮耀一時,又因爲紀元災變而跌落位格的古神“迷宮之神”艾霍特竟然是宗德裏裏克人信奉的神明之一!
他們終于确信這片位于“破碎星海”深處的這座龐大帝國,确實是本紀元之前的失落文明。
實際上艾文待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已經發現了有太多的蛛絲馬迹,足以揭露出這個文明的本質。隻不過這些人看起來實在是太正常,跟那些古神怪誕的畫風完全不一緻,才讓艾文一直難以确信。
但看到那個神名之後,已經再也沒有了疑問。
就拿上位巫師的标志——【真名】舉例,【真名】主要由兩部分構成:【私人真名】與【規則真名】。
【規則真名】可能會因爲道路的轉變而改變,但是其中的【私人真名】卻永遠不變,即使是肉體上發生了劇變或者施展了高等級的永久變形術也是一樣。
比如:在艾文的【真名】中,就從“紅鐵杉”這個巫師名“幸運、新生、堅強以及守護的正義”中引申了一部分。
其中的核心【私人真名】爲“新生的探索者(冒險家)艾文·加略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印記。
神明的稱号也是一樣,相當于同一模式下更高層次的應用,這關系到祂自身的力量、道路、錨點、神職.等等一切表明此神之所以是此神的證據,比巫師的真名更進一步。
無論前置名号是“迷宮之神”、“秩序天使”還是“工程和競技場之神”都完全沒有問題,但最後的“艾霍特”這個真名是永遠無法改易的。
因此,這個“宗德裏裏克文明”必然跟“迷宮之神”艾霍特、迷霧海主人洛依高爾、“噩夢之源”修普諾斯、“陰森寒骨之神”莫爾迪基安、“混沌蠕蟲”修德·梅爾.等等。
都是來自同一個紀元!
一種好像要掉進時光河流的詭異失重感瞬間籠罩了四個人,他們意識到世界的某種真相好像将要在自己面前徐徐展開。
因爲“冒險家之血”的作用,艾文和傑羅斯更是微微有些顫栗,連項圈的事都抛到了腦後。
艾文忽然轉頭看向牢房對面的那些古神眷屬們:
“這就有意思了啊,還是讓我們來問問這些家夥,這些遺族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來到紀元遺族的地盤上又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