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這個曾經因爲生活着兩種生物而一片荒漠的地方,似乎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恢複了綠意。
現在隻剩下一道邊界了,焰部落與梨部落的邊界,并擁有了自己的名字“逐鹿”。
刻俯身從地上拾起一塊沾染着青苔的泥土,她的背後是被紅皮膚怪物們所驅趕着的人的軍隊,她的對面是曾經隻能躲在山洞中偷偷窺視自己的鼠。
焰站在刻的身邊,聽到她發自内心的笑聲。
她在笑什麽?
“焰,你和那些人一樣不用管參與這一次戰争,你隻需要像之前那樣,站在這裏見證這一切就行了。”
刻最後吩咐道,随後向邊界之中走去,鼠已經在那裏等着她了。
“看來,我們做了一個相同的選擇。”她對着鼠認真的道。
“如果你能交付給我們足夠的富含圖騰之力的石頭,我們可以主動退去。”鼠還想最後堅持一下。
但他得到的隻有刻的嘲笑聲。
“成熟而幼稚的部落首領啊,你身旁的圖騰沒有告訴你嗎?”
刻凝視着鼠身旁空無一物的地方,就仿佛她能看到那裏存在着什麽似的。
“這一場戰争已經不是曾經那種小孩子打架了。”
“今天,就在這裏,我們将角逐出各自的未來。”
“如果我們失敗了,你将會在人的簇擁下成爲天下共主,可你若輸了,人會失去自己的一切,成爲隻爲生下怪物而生的存在,今後的時代将會變成我們的時代。”
刻不知使用了什麽樣的方法,将她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邊界的大地。
怪物們因她而發出了興奮的吼聲,而人則對她怒目而視。
“現在,收起你的那些幼稚,等跨過對方的屍體再來說那些幼稚的話吧。”
刻發出了戰争的最後宣告。
“梨,你又瞞我。”
鼠隻是向着他身旁的存在抱怨了一句。
梨一如既往的壞笑着:
“那有什麽關系呢?已經是最後的最後了。去吧,鼠,以一個戰士的身份終結這個混亂的時代吧。”
早已經繃緊了每一分肌肉的怪物與人,伴随着鼠走向刻的動作像是聽到了一個無聲的訊号,沖向了戰場。
戰争開始了。
那些被時間打磨過的隻爲殺戮而存的戰鬥之術開始在戰場上展現。
首先發威的并不是怪物們而是人。
來自梨部落的人們不知從何時重新拾起了遺忘在時光中的名爲工具的存在,他們用藤條和樹枝組合出了一種新的武器。
這種武器叫做弓。
數千張弓弦齊齊的發出了掙破空氣的聲音,緊随而來的是從天而降的尖利呼嘯。
被赤黑色的圖騰之力所驅動的用獸骨與牙齒制作而成的箭,如同暴雨一般覆蓋了沖在最前面的紅皮膚怪物們。
怪物們那引以爲傲的兼任皮膚在這樣尖銳的力量前發揮不出任何效果,它們的身軀被貫穿,要害被刺破,流出與人一樣的赤色鮮血,然後徹底倒下去。
箭雨隻停滞了十幾秒的時間便再度發起了呼嘯,但這已經足夠了。
怪物們引以爲豪的身體素質,已經足夠他們跨過漫長的死亡之途沖到梨部落戰士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
站在最前面的戰士發出了給予撕心裂肺的怒号,身上浮現出了各式各樣的圖騰紋路,赤黑色的光芒在他們的體表凝結,就像是爲他們穿上了一層堅實的铠甲。
他們迎着沖擊而來的怪物正面硬捍了上去。
下一瞬間,血肉橫飛。
“你不動手嗎?”鼠站在戰場的中央質問着刻。
他們就像被所有人刻意避讓開來,隻留下一片空地。
“我們的戰場不在這裏。”
刻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擡頭看了看天空,那裏晴朗澄澈沒有任何阻擋視線的雲。
“你應該和我一樣已經觸及到了另一個層次了吧,就算隻是我們自己也足夠殺掉對方的所有人,所以爲了公平起見,我們去那上面如何?”
刻的聲音像是提醒了鼠一樣,他第一次擡頭看向了天空,身爲一個戰士的熱血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激發了出來。
他看向了梨,而後者則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去吧,我還不至于因爲一次戰鬥就消散,隻要赢下來就行。”
鼠帶着歉意的點了點頭,與刻對視一眼,右腳在地上輕輕一蹬,爆發出的圖騰之力的光輝便覆蓋了這一片區域。
等到光芒散去,戰場之中隻剩下了兩個巨大的天坑,而始作俑者已經在天上開始了他們的戰鬥。
焰站在地面上看着,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經聚集起了一群人。
那群人詢問焰:“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現在,那些怪物已經沒時間來管我們了。”
焰隻是擺了擺手。
那群人恭敬的向着焰低下頭顱,随後曾經隸屬于焰部落的人們也加入了這一次對怪物的讨伐。
紅皮膚的怪物們腹背受敵,但這群怪物似乎根本不在意。
反倒是戰場上濃郁的鮮血激發了他們基因中最原始的獸性一般,它們的身上也開始泛起了如同圖騰戰士一樣的赤黑色光輝。
這些怪物竟然還留有餘力!
隻是與圖騰戰士們不同,怪物的身上隻有一種圖騰的紋路,那是一個長着三隻手的人的形象。
天空中,刻與鼠的戰鬥仍在繼續。
與地面上那種拳拳到肉的戰鬥不同,兩個人甚至相隔很遠。
他們揮動手腳,便有大片的仿若凝成實質的赤黑色能量,形成像是拳腳兵器一樣的東西相互碰撞。
刻與鼠的速度太快了,地上的人根本看不見這些,他們仰頭看天隻能看見天空有兩片赤黑色的雲在相互糾纏、消磨。
他們隻能通過那兩片雲的形狀來判斷哪一片屬于自己的首領。
那片濃郁得仿佛要滴出血一樣的雲應該就是刻,另一片稍微要小一些卻浮現着梨部落圖騰的則是刻。
怪物與人一邊相互殺戮,一邊觀察着天空中的情況。
他們深知一旦某一方的首領落敗,那麽自己将沒有任何任何力量去抵抗那種恐怖的力量。
很快的,戰場上出現了變化。
人搭起弓箭,向着血色的雲發起了齊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