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工具與記數方法的出現隻是将這些古猿向着文明化的進程大大推進了一步,那麽私有化的出現則徹底代表着古猿與魚人徹底進入到“原始人”時代。
從現在起它們終于可以擺脫古猿與魚人的稱呼了,就算是沉迷于探索要素的秦言,也因爲源生之海的躁動而清醒過來。
世界源力的産出在這一刻直接翻了十幾倍,從最初一階的每天幾十點到二階的每天幾千點,世界源力的産出終于開始以萬和十萬來進行計數。
但這不是重點,借助規則之網秦言的目光清晰的看見了這一次源生之海暴動的源頭,那個生活在兩京一帶的原始人種群。
現在用種群來形容他們也不太形象了,這已經是一個人口數達到五百多的大型部落了。
看見部落裏的猿人們随身都攜帶着藤蔓一樣的繩索,秦言還驚訝了片刻,但他暫時無心關注這些,反而将目光看向了山洞中那明顯是首領的雌性。
秦言清楚的看到她頗具有智慧的将部落狩獵的動物分成好幾個部分,先是分配給自己一些肥美的肉類,然後一個個的将獵物身上的肉用鋒利的石塊割下來後交給那些參與狩獵的成員。
待到狩獵成員全部離開後,這位雌性原始人才熟練的将這些食物用繩子綁好,然後放入被鋪上幹草的地洞中。
曾經親眼看着這些原始人從古猿時代走來的,秦言忍不住想起了那隻名叫咕咕的母猿。
從那個時候開始,這些原始人其實就已經隐約有了“我”的概念,幾萬年時間過去它們才終于有了“我的東西”也就是“财富”這一概念。
令秦言感到欣慰的并不止如此,蓋因他發現這隻上交的獵物從一開始身上就有一些殘缺的部位,明顯是那些狩獵成員在獲得獵物之後已經進行了一次私人分配。
另外他還注意到那隻雌性原始人儲藏食物的地洞裏還藏着一些其他“财富”:一些看起來沒有那麽多毛刺與枝杈的用幹草等材料搓成的繩子,一堆五顔六色的漂亮石頭與一些動物皮毛、牙齒和骨頭。
是的,繩子的發明并沒有阻止其他工具的出現,石刀這種工具也很快出現了,并已經被應用到切割食物,剝取毛皮等等用途之上。
有了工具與計數方法,原始人類們能夠獲取的資源現在正以指數形式在上升。
也意味着原始人類終于走到了在滿足部族普遍的需求後,還能富餘給個人的時候了。
隻是看到這裏,秦言卻莫名的有些惆怅。
他當然知道私有化的出現是一個文明徹底成型的标志,但那也意味着從此刻開始,一頭恐怖的巨獸被放出了牢籠。
貧富差距将導緻原始的階級出現,從此除了需要與自然環境抗争搏鬥之外,對于“财富”的争奪将伴随原始人類們永遠的走下去,甚至就連主位面的生靈到現在依然掙紮在“财富”的争奪中。
原始人們現在争奪的是食物、工具、動物皮毛等資源,等到未來争奪的将會是土地、權利、知識。
秦言也曾思考過,能否有一種方法解除人類對于“财富”的争奪,但思考到最後卻隻能無奈的發現,如果剝離了對“财富”的争奪,那人類也就不再是人類了。
他暫時放下了自己的學習工作,準備将這一段曆史上關鍵的時間好好記錄下來,并順水推舟的促使原始人們的文明發展的更快一點。
私有化的出現作爲一個時代的标志,并不僅僅是出現之後就喪失了進步的空間,事實上以私有化作爲基點,原始人社會的文明雛形正在快速補全。
私有化導緻原始人們擁有了個人财富,第一個衍生出來的便是原始的以物易物的交易。交易促使原始人類手中的資源開始了流通,于是也順水推舟似的營造出了原始的審美。
物以稀爲貴的理念在這個時代同樣适用,那些看上去漂亮稀少的石頭、皮毛、碩大的野獸骨骼與牙齒成爲了炫耀力量的标志。
同時在獲得了野獸皮毛作爲抵禦寒冷的物品之後,除了頭部,手腳等地方因爲包裹上毛皮之後行動不便外,其餘部位的毛發開始了退化。
原始人類的形象正在與秦言記憶中的形象越來越接近,不過他還是第一次意識到除了頭發和腿毛以外,原始人類還有“手毛”這種說法。
文明的發展總是一環接一環的,有動物毛皮可以禦寒之後,原始人類們也開始走出了山洞,開始選擇将聚居地選在更加開闊的地帶。
到這一步秦言才終于出手推動文明的變化,是時候将“火”交給他們了。
原始人類并不缺乏對火的認知,無論是雷擊造成的森林火災亦或者是地殼運動導緻的火山噴發等等,這些現象都能夠制造出火來。
火作爲驅趕野獸的存在,此時對于原始人類同樣具有威脅與震懾效果,如何讓原始人們克制住内心對火的恐懼,并且發現火的好處才是問題的關鍵。
但這同樣難不倒秦言,他對此早已有了計劃。
原始時代的“火”并沒有現代那麽普遍,雷擊火與火山并非所有原始人類都見識過,更多的是其祖先早早的便搬遷離開了這些危險的地方。
爲了避免那些沒見過“火”的原始人們還沒意識到火焰的危險,便因爲濫用火而導緻種群大量死亡。
秦言選擇給予火的部落普遍生活在靠近水域的地方,誘使原始人類掌握火的方法也很簡單,那就是随機抽取一隻幸運的動物來成爲曆史上第一隻烤熟并被原始人類吃下去的食物,若是放在洪荒位面中,這隻幸運的動物說不定還有功德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秦言在創造生靈的時候加入了自己的血液和基因片段的緣故,位面中的生物普遍對于“吃”及其看重。
于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電閃雷鳴而過一個倒黴走失卻又幸運的原始人類在森林的邊緣發現了一頭被烤熟的山羊(秦言起名的山羊),與旁邊細小的火苗。
熟食的香氣讓這個原始人饑餓的胃開始了劇烈的抽搐,來自先祖對于熟肉的渴望刺激着他向着那隻焦黑的動物伸出了罪惡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