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如同暴雷般的響動震撼全場,那頭似豹似獅的野獸直接洞穿了骨刺巨獸的雙眼直達顱内,把那巨獸的顱内組織攪成了一團稀亂,但也付出了自己全身骨折肉爛的代價。
一時間兩隻原生生物雙雙斃命,但戰鬥還在繼續。
決定這場比試勝負的終究還是雙方的位面之主,隻要能逼迫對方釋放晶壁護罩便能夠取得戰鬥的勝利。
這才是這場比試的關鍵點。
那雙馬尾少女吟誦完第一次咒語後,連看都沒看骨刺巨獸的情況,徑直的便進行了第二次吟誦。
這一次的吟誦時間比前一次還要漫長兩三倍的時間,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自然也換來了恐怖的威力。
場上的風,活了。
這是一種極爲奇妙的感覺,秦言在旁邊的感受極爲深刻。
他難以形容這種“活了”是什麽樣的形容,隻感覺諾大的比試場地仿佛成爲了風的領域,那雙馬尾少女似乎正掌控着這片世界,隻要随她所想,她就能在任意的時間地點,制造“風”
這是一道極爲恐怖的能量戰法,試想如果對方能随時随地的制造風,那麽也能直接在人體的空腔内制造出殺傷力驚人的風刃。
葉晚秋雖然見多識廣,但在秦言出聲詢問的時候,也說不出這道能量戰法的名字,反倒是身旁不遠處的學生竟然驚訝的叫出聲來:
“風獄!是風獄!蘇妙可學姐難道也得授學派印記了嗎?”
未等他說完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卻是雙馬尾少女對面的那個年輕人也在千鈞一發之際結束了吟誦。
場上多出了一片湛藍的海洋。
那年輕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雙馬尾少女的下一步,制造出了一片無窮碧浪包裹了自身,就連那頭即使死亡也依着慣性去勢不止的巨獸也很快在這片水的區域中停住了。
秦言看着雙方你來我往,忍不住想拍手叫好。
他從未小看過主位面的任何人,而這些學派弟子也确實展示出了學派的底蘊。
能量戰法在他們的手中并不是肆無忌憚的進行揮霍,反而是精妙到了極點,甚至有了一絲秦言設想中的領域強者的神韻。
即使不靠世界源力,僅憑他們對能量結構的掌握程度,也足以在低階位面中稱王稱霸了。
接下來的戰鬥完全變成了兩位學生的個人秀,即使他們還在不斷的呼喚出新的位面種族,也往往隻是雙方争得先手的棋子炮灰,要麽被風刃絞成一團肉泥,要麽直接被水流束縛,窒息而死,連撐過一分鍾的都沒有。
秦言看到一半便已經陷入了深思之中,無暇關注這兩人的對決,他感覺自己對于世界源力的領悟又更深了一層。
無論是在上城區還是下城區,從沒有人告訴過他世界源力到底意味着什麽,隻知道世界源力在位面之主的世界中無所不能,可以移山填海,改天換日。
但在看過這兩人的對決後他突然意識到一點:
爲什麽位面原生種族想要領悟能量結構如此困難,但位面之主們卻能如此輕松的掌控能量呢?
能量,要素(概念)與世界源力到底有什麽關系呢?
秦言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測,卻又不敢做出直接判斷,一時間連這場對決看完的心思都沒有了,隻想着要不要回去試驗一番。
倒是葉晚秋在他的身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對于這位一直追求着位面晉升,試圖拜入過學派的他來說,這場對決已經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爲什麽能量戰法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腦内貧瘠的知識給不出答案。
學派倒地還壟斷了多少知識?
他想發出疑問。
到最後剩下的僅僅隻是悲哀。
是的,悲哀。
就好像一個自認爲隻要和那些所謂的“上流”穿同樣的衣服,吃同樣的食物,用同樣的生活方式,就能讓自己變成“上流存在”的商人一樣。
自己耗盡心血追求的存在,不過是别人習慣了的微不足道的東西。
他試圖想象自己如果得天之幸晉升三階位面之主,真的能趕上這些學派的弟子嗎?
他猛地打了個哆嗦,試圖将這個絕望的猜想抛之腦後。
“秦兄,還要接着看下去嗎?”葉晚秋一開口,聲音嘶啞得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秦言的思考被他打斷了,轉頭望去卻見這位好不容易恢複了些信心的位面之主,又是一幅心态要崩潰的樣子,頓時便在心中暗歎了一聲。
人人追逐知識,卻不知實際上是知識逐人。
貿然接觸到超過認知的知識,往往不是讓人重塑三觀,反而有可能将人逼成瘋子。
“還是那句話”秦言平靜的勸告道:“如果能夠接受,那就繼續努力。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回去睡個懶覺。葉兄,你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幸運了。”
對方并非自己的知心好友,也不是血脈親人,秦言隻能點到爲止。
他重新探頭看向場中的情況,卻見到比鬥雙方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那位雙馬尾少女對于風屬性的能量戰法确實是極爲擅長,奈何對方對她的戰鬥方式過于熟悉,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下。
這場“水”與“風”的鬥争已經明顯可以看出優劣,那年輕人掌控的水的領域已經壓倒了對方,占據了比鬥場近九成的空間。
雙馬尾少女隻能苦苦支撐,連稍微反擊一下也做不到。
或許是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困境,那位雙馬尾少女一咬牙趁着自己召喚出來野獸争取來的時間,試圖進行最後一搏。
她像鳥兒一樣張開雙臂,流動的風如同羽翼一般聚集在她的身旁,随後舍身撞入了對面那片幽深的海水中。
那年輕人似乎早已預料到她的行動,隻是操控着水流消磨這一道試圖撕裂水域的風暴。
出乎雙馬尾少女意料的,她這最後一擊十分輕松的撕開了前來阻止的水流,狂躁的風毫不留情的将水流偏離。
但等她來到那年輕人對面的時候,卻隻看到對方若有若無的嘲笑。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縷不受操控的風割向了她的喉嚨。
隔着晶壁護罩也能感受到那仿佛刀片按在皮膚上的刺痛感,雙馬尾少女張口問出了比試開始後的第一句話:
“你,你連風屬性能量戰法也掌握了嗎?”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
勝負已然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