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蔻兒道:“生意不就是這樣,買賣不成仁義在,哥,您何必一定要找她,不是說你的煤在國内品質數一數二,根本就供不應求,爲什麽一定要打開申海市場?”
蘭自揚皺了皺眉頭:“你不懂!”
蘇樂不方便插話,其實他早有了退場的念頭,隻是現在這種狀況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如果抛開對蘭自揚的些許不滿,單單就趙彩墨的條件來看,這女人的要求實在是有些過分,不論盈虧,直接抽走交易額的一成,她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梁宏聲一直追出門外,今晚的這件事是他一力促成,結果弄成了這個樣子,他的臉上自然不好看。趙彩墨在電梯前停下腳步,望着滿面尴尬的梁宏聲,淡然道:“宏聲,這件事實在是不好意思。”
梁宏聲道:“趙姨,是不是還可以談談?”
趙彩墨搖了搖頭:“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又有什麽談下去的必要。宏聲,交朋友一定要慎重。”趙彩墨說完這句話就走入了電梯,梁宏聲聽得有些糊塗,他實在搞不清趙彩墨最後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趙彩墨上了自己的奔馳車,孟伯濤啓動汽車之後,趙彩墨方才道:“蘇東來的兒子和蘭家的千金談起了戀愛,這件事倒是有趣。”
孟伯濤道:“他現在是千機門的門主。”
趙彩墨道:“索命門要殺蘭自揚,他難道不清楚這件事?”
孟伯濤低聲道:“我對千機門内部的事情多少清楚一些,這小子隻是一個傀儡,自從蘇東來死後,千機門的内部就是各自爲政,在申海,索命門的事情左強說了算。”
趙彩墨道:“當年蘭自揚串通山原的官僚,強搶了老賀的兩座礦,逼得老賀走投無路,幾乎死在山原。現在老賀東山再起,要殺他報仇。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
孟伯濤道:“夫人爲什麽還要答應和他見面?”
趙彩墨道:“梁啓元的面子多少要給一些,我找他要一成的交易額,并不是獅子大開口,而是試探一下這個人的氣魄。”
孟伯濤道:“如果他答應下來,夫人會不會插手老賀的事情?”
趙彩墨道:“交情永遠不如利益重要。”她的這句話已經回答了孟伯濤的問題。
梁宏聲回到房間,他的表情明顯有些沮喪,朝着蘭自揚搖了搖頭,意思是趙彩墨不可能改變主意,也就是說,想要他們之間達成合作唯有蘭自揚讓步。
蘭自揚搖了搖頭道:“算了,既然人家不願意,咱們也不能勉強。”這會兒他漸漸冷靜了下來。
蘭蔻兒有些擔心地望着哥哥,輕聲道:“哥,您的煤又不是賣不出去,别想不開心的事情了。”
蘭自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咱們找個地方跳舞喝酒去。”
蘭蔻兒點了點頭。
梁宏聲道:“我知道有家酒吧不錯,就在新港區,名叫極光,無論設施還是樂隊都是申海一流。”
蘭自揚道:“成,咱們這就過去!”
蘇樂打心底不想跟蘭自揚和梁宏聲這兩位[***]在一起,雖然這兩位表面上還算得上客氣,可仍然掩飾不住他們面對自己時的優越感和敵意,蘇樂其實是挺冤枉的,今天來純屬義氣,幫蘭蔻兒過來擋槍的。
出門的時候,蘭自揚趁着蘭蔻兒沒注意,悄悄來了一句:“蘇樂,怎麽感覺你沒精打采的,要是累了你就先回去。”這貨連逐客令都下了,他的目的是把蘇樂趕走,這樣就能夠撮合梁宏聲和蘭蔻兒,趙彩墨的條件徹底斷了蘭自揚找她合作的念頭,所以這次來申海最重要的任務就變成了探望妹妹,如果能促成妹妹和好朋友成爲一對,這一趟也算沒有白來。
蘇樂雖然臉皮厚度不錯,可并不代表他可以犧牲自尊,原本就有了打退堂鼓的準備,聽到蘭自揚這句話,心中越發反感,他借機說道:“是啊,我的确有些累了,你們去吧,我得回去休息了。”
蘭蔻兒并沒有聽到大哥對蘇樂說得那句話,聽說蘇樂要走,趕緊走過來抓住他的手道:“不許走,我大哥好不容易才申海一趟,你現在就走,是不是不懂禮貌?”
蘭自揚一幅體諒人心的樣子:“蔻兒,既然蘇樂累了就别勉強他了。”
蘭蔻兒将蘇樂拉到一邊,蘭自揚和梁宏聲隻能先上了電梯。
蘭蔻兒有些憤怒地看着蘇樂道:“你什麽意思啊?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今晚最後一次,你就不能站好這最後一班崗?過了今晚我再也不讓你幫忙。”
蘇樂歎了口氣道:“我是不想影響到你哥的心情,何必呢,我跟着去,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蘭蔻兒道:“你管他呢,你今晚又不是沖着他來得,你隻需要對我負責,你要是走了,我不開心!”電梯重新回到他們身邊,蘇樂無可奈何,反正都已經來了,橫豎是最後一次,幹脆善始善終,蘭蔻兒這句話說得在理兒,我今晚又不是沖着你蘭自揚來得,你丫憑什麽給我甩臉子?
蘭自揚上了梁宏聲的寶馬x5,發現蘭蔻兒并沒有跟過來,而是上了蘇樂的路虎。
梁宏聲笑道:“我看他們倆倒是蠻合适的。”
蘭自揚看了梁宏聲一眼:“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是合夥做戲?假的!”
梁宏聲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少弄假成真的事兒。”
蘭自揚笑道:“這麽快就洩氣了?不像是你的風格。”
梁宏聲道:“我看這蘇樂家庭條件應該不錯吧。”看出這一點并不用花費太大的功夫,從蘇樂的衣着打扮,再看他的座駕就知道了,手裏沒有個千兒八百萬是沒這種實力的。
蘭自揚道:“他是隆基的董事長。”
說起來這還是蘭自揚第一次向梁宏聲介紹蘇樂的身份背景,在申海經商的沒有人不知道隆基的大名,隆基早已成爲申海房地産業的一面旗幟,梁宏聲雖然這兩年生意做得不錯,可他的那點财富實力和隆基還是無法相提并論的,聽說蘇樂居然就是隆基的董事長,梁宏聲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兩輛車一前一後來到了位于新港區的極光酒吧。
蘇樂下了車,蘭蔻兒本想挽住他的手臂,卻不想蘇樂這次居然主動攬住了她的纖腰,蘭蔻兒馬上明白了,蘇樂這是要向蘭自揚示威的節奏,望着遠處的哥哥和梁宏聲,不由得小聲笑道:“蘇樂,你夠壞的啊。”
蘇樂道:“你不是要我投入一點嗎?我這會兒才進入狀态,那啥,我得用自己的方式向他們宣誓主權。”他向蘭蔻兒擠了擠眼睛道:“配合點啊。””
蘭蔻兒咬了咬櫻唇,嗯了一聲,居然表現得有些羞澀,然後又小聲道:“不許故意占我便宜,要把握尺度。”
蘇樂呵呵笑了起來。
望着兩人卿卿我我地走了過來,梁宏聲是越看越覺得納悶,要說是演戲,這兩人現在是越演越像真的了。
蘭自揚拍了拍梁宏聲的肩膀,表示鼓勵。
他們進入酒吧,找了個相對僻靜的位子坐下,蘇樂屁股還沒挨到闆凳上,就被蘭蔻兒拉了起來,随着一首輕柔的《回家》輕輕舞動。
幽暗的燈光下,蘭蔻兒的美眸随着燈光的色彩不斷變幻着,不變的是她的眼神,始終柔情脈脈地望着蘇樂的眼睛。
蘇樂道:“别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挺勾人的。”
蘭蔻兒撅起櫻唇,輕笑道:“那是你心裏有鬼。”她的手臂向上架在了蘇樂的肩頭,圈住了他的脖子,蘇樂的雙手伏在她的纖腰上,兩人随着樂曲舞動,越來越近,最後蘭蔻兒的嬌軀伏在了他的懷中,兩人緊貼在一起,親密無間。
梁宏聲看到眼前的一幕被紅酒嗆了一口,确切地說是被舞池中的情景給刺激到了。
蘭自揚抿了口紅酒,他的目光從妹妹和蘇樂的身上轉移到了樂隊的方向,身穿黑色露背長裙的女歌手正在如泣如訴地演繹着順子的這首經典名曲,蘭自揚不知爲何卻想起了黑寡婦趙彩墨,他的内心莫名其妙感覺到燥熱起來。
蘭蔻兒将額頭緊貼在蘇樂的前額上,搖了搖頭,摩挲着他額頭的皮膚,然後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我不想回家,我要留在申海。”
蘇樂道:“有家不回可不是個好姑娘。”
蘭蔻兒道:“你會喜歡這樣的姑娘嗎?”她美眸中流露出大膽而熱烈的目光。
蘇樂笑了起來。
在蘭蔻兒看來,蘇樂此時的态度是極不認真的,她有些憤怒地罵道:“你笑個屁啊,認真點!”
蘇樂道:“那啥……女孩子說粗口不好!”
音樂卻在此時結束,曲終人散,蘇樂舒了口氣,想要放開蘭蔻兒,蘭蔻兒卻倔強地繼續緊貼着他的額頭,直到下一曲開始,這首曲目卻是《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