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豹是兄弟,脾氣比起羅虎更橫一些,他走上前來:“我不是什麽好男,隻要是敢欺負俺叔,就是跟俺過不去,你再敢說俺叔一句,我非打你滿地找牙不可。”這小子更加直爽有什麽說什麽,看到陳夕的牙箍,他沒見過,又補充了一句:“别看你鑲了鋼牙,我一樣能把它們打掉!”
蘇樂心裏這個樂啊,這倆混小子還真夠意思,混隻是對他們的第一眼印象,蘇樂還不了解這對孿生兄弟,想要深入了解必須要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
陳夕柳眉倒豎,她倒沒生這倆土包子的氣,滿腔憤怒都沖着蘇樂過去了:“蘇樂,你行,自己一個人欺負我還不夠,現在還夥同其他人一起欺負我,我不幹了!”她轉身就走。
羅豹不依不饒道:“哪有那麽跟俺叔說話的,嗳,你過來給俺叔道歉……”蘇樂一把把他拖了回去。
兄弟倆有些糊塗地望着蘇樂,他們從小在少林寺長大,沒有經曆過社會,對社會上的人情世故一竅不通,所以多少顯得有點愣頭青的味道,不過他們隻記住了邢三的話,來這裏就是投奔蘇樂這位叔叔的,讓他們兩人保衛好蘇樂,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在他們兩人的理解就是,除了蘇樂這個叔叔以外其他人他們一概不理,一切都以蘇樂的馬首爲是瞻。
蘇樂道:“沒你倆的事情,你們别跟着鬧。”
羅虎道:“叔啊,俺們沒鬧,俺們是在保護你。”
蘇樂笑着搖了搖頭,這倆小子都是實心眼兒,看來必須要好好調教才行。在缺乏社會經驗上,他們和王福生有些類似,但是王福生爲人憨厚老實。做事低調,雖然蘇樂今天才見到這兄弟倆,卻已經看出這兄弟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
蘇樂想了想讓王福生先帶着他們熟悉一下環境,等他們出去之後把明龍給叫了進來。
明龍聽蘇樂說完這羅家兄弟倆的來曆,不由得笑了起來:“既然是邢三推薦的,應該不是尋常人物。”其實明龍早就從羅虎和羅豹兄弟兩人的一舉一動中看出,兩人都是根基紮實的練家子。至于武功到底怎樣,還需以後觀察。
蘇樂道:“明叔。我跟您商量一事兒,這兄弟倆是我結拜大哥介紹過來給我幫忙的,他們從小在少林寺長大,沒什麽社會經驗,不懂人情世故,如果現在就把他們弄來幫忙,肯定是越幫越忙。”
明龍笑道:“的确如此。”
蘇樂道:“所以我想把他們交給您,由您調教一陣子,多少讓他們懂得一些社會上的相處之道。”
明龍點了點頭道:“沒問題。這件事交給我了,我回頭好好考察考察他們,看看這兄弟倆适合幹什麽,到時候再決定給他們安排具體的工作。”
兩人說話的時候,老莫也到了,他将剛剛給蘇樂辦好的手機送來,這次不是限量版vertu signature了。訂制手機并不是随到随有的量産貨,否則也顯不出其珍貴的價值。限量的目的就是物以稀爲貴,不求每個富翁人手一部,但求每一部都将利潤做到最大化。每一個奢侈品牌的背後總會有一群研究富人心理的專家。
蘇樂對奢侈品向來沒什麽概念,他從小就是個實用至上的人,這種觀念的養成和蘇美紅的教導不無關系。事實上一個從小在市井厮混的苦孩子,突然搖身一變成爲了身家百億的富二代,想讓他适應并接受這種角色的變換本身就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蘇樂雖然接受了現實,可未必代表着他在短時間内就能夠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他的性格,他的爲人處世方式。他的消費觀,乃至他的人生觀其實早已形成,想讓他突然就變成一個敗家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蘇樂望着手中的n90和8810,笑了笑道:“成,這兩款機子就挺好。”想當年他在春風街的時候,曾經以擁有一台8810爲夢想,而現在他想有買多少就可以買多少,誰能料到自己的人生會發生這樣跌宕起伏的變化呢?
老莫道:“兩個卡都已經補辦好了,以後小心點,通訊工具非常重要,丢了很麻煩的。”
蘇樂點了點頭,将手機裝到口袋裏,這次讓他得到了一個教訓,不要将外套随随便便披在女孩子的身上,尤其是在你外套中還有手機的時候,蘇樂因此而聯想到,或許脫衣服比穿衣服來得要安全一些,這女人的心理還真是琢磨不透。
明龍把羅虎羅豹兄弟兩人前來投奔蘇樂的事情說了,老莫道:“回頭把他們兩個帶給我看看。”
蘇樂笑道:“反正這兩人我就交給你們了,好好調教調教,對了給他們安排個住處,這邊畢竟是辦公地點,我看他們什麽都不懂,留在這裏别捅婁子。”雖然蘇樂和陳夕剛才因爲羅虎羅豹的事情發生了争執,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陳夕的想法是正确的。
蘇樂又想起昨天桑紅袖跟自己談過大姐辭職的事情,他讓老莫送自己前往隆基一趟,決定和大姐當面好好談談。
蘇樂雖然身爲隆基的董事長,可是他來隆基的次數卻屈指可數,一方面他對公司的業務并不熟悉,他不想給人外行指揮内行的笑柄,另外一方面,他既然将公司的指揮權交給了桑紅袖,就不想做太多幹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雖然他對桑紅袖目前還做不到完全信任,但是他相信暫時他們還擁有着共同的利益,從父親去世後,桑紅袖和自己的這種合作關系一直都非常默契,并沒有出現任何的偏差。至于以後,蘇樂并非沒有想過,五年之後,一旦桑紅袖擁有了對隆基的絕對控制權,那麽他們之間的關系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和諧?蘇樂也不敢給出肯定的答案。如果說起這輩子讓他看不透的女人,桑紅袖絕對首屈一指。
蘇樂抵達蘇明月辦公室的時候,她正在整理自己的東西,蘇明月是個沉靜而安分的人,很多時候,她的這種安分在别人眼中的解讀甚至有些孤僻,在蘇家三姐弟中,她是唯一一個進入家族企業工作的人,工作了這些年,她和周圍人之間的關系卻始終格格不入,這并非是别人故意疏遠她,而是她的性情使然,看似一團和氣,但是她從骨子裏對周圍的一切充滿着排斥感,别人很難走到她的心裏被她接受,這樣的性情導緻她工作了這麽久,在公司内部卻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沒有任何人關心她的走或者留,如果硬要說有一個,那個人是桑紅袖,可桑紅袖想要留下自己的目的卻是爲了控制自己,自己在公司内隻是一個符号,除了父親留給她的那些股份,她的存在沒有任何的意義。
蘇明月收拾抽屜的時候,看到了一張照片,照片卡放在那裏,翻開照片,卻是一張她和父親的合影,背景是哈佛的校園,還是自己在美國留學的時候,父親去探望她留下的,在她的記憶中,父女間的相處和交流少有那樣的一個下午,她陪着父親走在秋日午後的林蔭道上,父親跟她說了很多,事業、家庭、以及對她的種種期望,看到父親臉上少有的笑容,蘇明月忽然感到一陣觸動,她的眼圈紅了,但是她沒有流淚。咬了咬櫻唇,将照片放入收納箱内。
此時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蘇樂的聲音在同時響起:“喲,姐啊,這是打掃衛生呢還是打掃衛生呢?”無論他在外面表現的如何沉穩,如何的少年老成,可在姐姐面前,他永遠都表現的天真爛漫,賣萌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蘇明月咬了一下嘴唇,轉過身去,看到蘇樂招牌式的燦爛笑容,蘇明月并沒有被他感染到,繼續收拾着自己的東西,以平靜的語氣道:“我辭職了!”
蘇樂道:“知道!”
蘇明月眨了眨雙眸,輕聲道:“是她讓你來勸說我的?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打定了主意。”
蘇樂在轉椅上坐下,很不老實地轉了一個圈兒,然後重新面對蘇明月:“姐,公司是咱們的啊,你辭職就意味着甩手不管自己家的事情了。”
“你在提醒我不負責任?”蘇明月暫時停止了收拾,然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目光望着自己的弟弟。
蘇樂笑道:“沒那個意思,隻是我想你留下。”從蘇明月的目光中他馬上感受到了她的決心。
這樣的理由無法打動蘇明月,蘇明月歎了口氣:“你應該明白,我留在公司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根本不适合做這一行。”
蘇樂道:“姐,我想你留下來幫我?”
蘇明月道:“我幫不上忙!”
“我答應你,不會再讓你離開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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