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敬意
鍾良正色道:“我目前建立了一個社團,我想請杜青玉去給我做教官。”
“教官”!
聽到這話,老人剛剛還舒展的臉,又皺了起來。
杜青玉也沒有想到鍾良會提這個要求,師門的規矩他是知道的,就是功夫概不外傳。
當即向鍾良解釋道:“鍾先生您還是換一個要求吧!我們師門有規矩,功夫隻傳入門弟子。”
鍾良不由得好笑,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般墨守成規的門派,不過他也不是那種不懂得變通的人,即便是杜青玉不給赤焰隊做教官,讓獵鷹鄒宇和這杜青玉在赤焰隊演武總行了吧!
隻要是把這杜青玉能夠留到自己身邊,還怕沒有辦法嗎?
于是點點頭,“那行吧!就當你們師徒欠我一個人情好了。”
鍾良知道對付這種守舊的老人來說,人情可是比天大啊!自己先将這個便宜撿了再說。
聽到這裏,老人态度又好了幾分:“青玉啊!剛剛你說請這位鍾先生來,是爲了給爲師治病?”
杜青玉欣喜道:“師父,鍾先生醫術很高明,剛剛在拳場上我親眼見識過,相信您的病他一定能夠治好的!”
老人看了看鍾良,不由得嘴角露笑,“鍾先生,不是老朽小看你,老朽我也粗通醫理,當今世上能夠醫治我的唯有三人而已。”
說到這老人禁不住歎了口氣。
“你還是請回吧!至于你的人情,我和青玉必定償還。”
說罷,老人轉過身去,很明顯這是在送客了。
三人而已!聽到老人這話,鍾良心中也有幾分動容,“老爺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說的三人,就是國内現存的三大禦醫吧!”
“你也知道三大禦醫?”
老人再次轉過頭來,十分驚訝的望着鍾良。
鍾良并沒有回答老人的話,而是侃侃而談道:“老爺子你所受的傷 主要是一門大力功法所緻的内傷,大凡内傷,無外乎傷氣和傷血,而你這比較嚴重屬于氣血兩傷。
“先說傷氣,你先是被人震亂了真氣,造成氣傷,而且長時間未加以調息導緻氣滞丹田;再說傷血,你内腑遭受重創,再加上長途奔襲,造成傷血瘀于五髒,導緻敗血凝滞。”
“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病入膏肓了。”
老人很是驚駭的看着鍾良,他這些年也鑽研了不少醫理之術,對于自己這副身體的情況,他現在是了如指掌,與這年輕人說得絲毫不差。
杜青玉聽完鍾良的話,雖然前面說得那些醫理他不懂,但是病入膏肓這個詞他懂啊!
急切地問道:“鍾先生,您能夠救治我師父嗎?”
老人也牢牢盯住鍾良,不敢再有絲毫輕慢。
“能治,如果你師父同意讓我醫治,半小時之内我能将他真氣理順,一天之内傷血自複,半個月内即可恢複如初。”
聽到這話,杜青玉立馬激動起來,懇切的說道:“還請鍾先生,盡快給我師父醫治。”
就連老人灰暗的眼珠内,也亮起了光芒。
沒有人想要死,尤其是老人這種身負滅門之仇的人。
鍾良卻沒有動作,而是直直看向杜青玉:“救治你師父可以,先說好我有個條件。”
杜青玉急忙道:“鍾先生您請講?”
“我救你師父一命,你給我賣命,可願?”
初聞這話,杜青玉有些懵了,一秒之後杜青玉直接單膝跪地,“如果鍾先生能夠治好我師父,我杜青玉甘願爲您賣命!”
鍾良也看出了杜青玉的誠心,若不是他另一隻腳被自己用木闆固定住,想必會雙膝下跪吧!
這時候老人開口了:“鍾先生,我門派規矩森嚴,若是你要求青玉做傷天害理的事,老朽情願不要這條命了。”
鍾良:“老爺子放心,我敢向你擔保,我鍾良所做之事,上可鑒日月,下可對民心,絕不會要求杜青玉做傷天害理的事。”
得到了鍾良的保證,老人這才同意讓鍾良治療。
在鍾良的吩咐下,老人脫掉了衣衫。
隻見老人瘦弱的身軀上竟是滿布刀痕,甚至心髒位置還有一處槍傷,受傷經曆堪比北境老戰士了。
鍾良也是微微驚詫,不過身爲醫者他也沒有太大驚小怪,快速取出七枚銀針來,老人受傷之重,隻能夠用整套靈七針才能治愈了。
隻見鍾良運針在手,第一針取穴爲膻中、神門兩穴之間,老人見到鍾良這一手針法,不由得眉目顫動。
再看鍾良第二針在中脘、章門之間落下。
老人終于面目大動,有些失色道:“一針兩穴,小夥子,你這是一針兩穴嗎?”
鍾良沒有想到,老人竟是能夠認出自己針法來,雖然心中疑惑,但卻隻是微微點頭道:“老爺子,你不要說話,這會幹擾我施針的。”
老人聞言隻得閉上嘴,可是臉上的震撼和激動無以複加。
鍾良又相繼在老人的脾俞、胃俞、内關,中極、大腸俞、三焦俞、上巨虛等幾處三焦大穴落下剩餘五針。
落針之後,又催動真氣在一根根銀針上有節奏的注入。
大約十分鍾後,鍾良完成了施針,頭上也滲出絲絲汗意,這已經比起以前來好得多了,自己上一次在齊老爺子身上使用完全套靈七針時,還會消耗大半真氣,而現在消耗的真氣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見鍾良施針完畢,老人終于忍不住問道:“鍾先生,請問你師從何人?”
鍾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直直盯着老人:“老爺子,你認得這套針法。”
雖然鍾良沒有回答自己問題,老人卻是毫不在意,“老朽曾經有幸見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套針法名叫靈七針吧!”
鍾良臉色微變,他沒有想到老人還見過有人施展這套針法,記得師父戰天曾經說過,這套靈七針世上能夠施展的隻有他和自己兩人了,連南境那位師伯都不會啊!
正在鍾良沉思之際,老人又忍不住發問了:“鍾先生,你和戰天老帥是什麽關系?”
聽到這個問題,鍾良幾乎可以肯定了,老人之前說的見人施展過,定是見過自己師父施針。
可是他也在猶豫,要不要說出與師父戰天的關系,如果是有心人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猜到自己龍帥的身份。
猶豫一陣鍾良還是說道:“戰天大帥,正是家師。”
說完這話鍾良便牢牢盯着老人,看他作何反應。
老人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啊!老朽三十年後,還能見到戰天老帥的傳人。”
老人情緒持續激動,他指着胸口那處槍傷道:“鍾先生,你知道這處槍傷怎麽來的嗎?”
“這是三十年前我在南海蕩寇之戰中受的傷,當時戰天和戰國兩位老帥還沒有封帥,我也萬分榮幸能和他們兩人并肩作戰,當時我胸口中彈,差一點就命喪黃泉,幸虧戰天老帥在場,才将我這條命救了回來。”
“可是今日老朽還在,戰天老帥他,卻是離世了。”
“唉!”
說到這老人經不住長歎口氣,臉上滿是哀思!
一聽老人這話,鍾良不由自主地對老人肅然起敬。
這是一個兵,對一個老兵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