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部,十樓。
剛從電梯中走出,季樂的眼前便出現了那個黑衣治安官的虛拟投影,他似乎一直等在電梯口。
“跟我來。”虛拟投影這樣說,然後帶着季樂來到了一個房間,房間的牌子上寫着:特殊專案組10-3。
虛拟投影站在門前:“請進。”
季樂推門進去,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新的空間,而不是想象中的某個辦公室。
新的空間是一個巨大的軍火庫。黑灰色的磚牆,一排一排的架子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武器,空地的中央還放着靶子。軍火庫和現實的邊界充滿了朦胧感,季樂可以觸碰到這裏的東西,但這的東西似乎又不完全存在于現實。
沒錯,這是箱景。
黑衣治安官出現在軍火庫的中央:“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季樂隻能裝出一副第一次見到的樣子,微微驚訝:“這是哪?我還在治安部十樓嗎?”
“浮誇的演技。”眼睛李翻了個白眼。
“是的,你還在十樓,但從某種角度說,你也不在這。”黑衣治安官說。“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克雷格,你可以叫我阿格,是特别專案組的2号探員。”
“你目前所在的地方是我的箱景,從地理上來說,你還在治安部的十樓,但你又同時存在于由我精神世界構建出的箱景中。”
“對不起,我不太能理解。”
“簡單說,我可以想象出來一個世界,并且這個想象中的世界可以入侵到現實來,讓其他人看到甚至摸到。所以你才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克雷格回答。“而且你應該已經有多次進入箱景的經曆了,你之前所經曆的詭異公寓,還有醫院,它們都屬于箱景。”
季樂點了點頭,滿臉迷茫:“所以找我來做什麽?我能幹什麽?”
克雷格沒有正面回答季樂的話,而是攤出手掌。
季樂的瞳孔微微放大。
他的手上正靜靜地躺着一塊遊戲副卡,還沾着新鮮的血迹。
這是要幹什麽,這人要把副卡給他?季樂掩蓋住了自己的驚訝,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克雷格。
雖然他很想回收這張副卡,但現在還不是心急的時候。
“這塊小小的卡片,就是造成箱景的核心。有了它,就能讓人的想象化爲現實,入侵到現實,讓普通人變成有能力的人。”克雷格說。“但這麽一張卡,往往都代表着一條人命。”
“目前爲止,我們能找到的所有卡都源于死去的人。這些死者的執念與殘留的強烈感情化爲箱景,入侵到現實,再由我們制服,回收。”
“這張卡正是那位歌姬朝顔的,隻要拿到了她的卡,并且适配進腦内終端,就可以使用歌姬的箱景。”
季樂一臉迷茫,他發現自己隻能裝傻。
實際上,他也不太理解克雷格的話。遊戲副卡本身就是異常的,又如何能讓腦内終端在不報警的前提下,适配它?别忘了,季樂所見過的大部分使用過遊戲副卡的人都死了。
隻有死人才能駕馭這副卡。
但按照克雷格所說的,活人可以适配副卡,這就說明治安部乃至國家都已經注意到了箱景這個異常現象,并投入了大量的研究。
季樂看着克雷格,這個人絕對不是死人,而軍火庫這個箱景看上去也和他的個人氣質并不是那麽搭配。
同樣的例子還有梨香。梨香遇到了冤死的大叔,倆人合爲一體,所以梨香之後就可以使用大叔的箱景,并能在活着的狀态,激發自己的箱景融入大叔的箱景。
難不成這個克雷格也是這麽幹的?
“所以,我還要繼續聽下去嗎?這不算機密信息嗎?”季樂說。
“這些在一些人眼裏,也不算什麽機密,而且我告訴你這些是有目的的。”克雷格的面前出現了一套灰色的桌椅。“坐吧。最近出現了很多箱景,我們都暗中回收,并将收集到的箱景卡保存起來,等待适配度高的人出現。”
季樂觸碰到椅子,發現這椅子的觸感并不是看上去的那種金屬材質,而更像是塑料。
看來克雷格的箱景其實還比較失真,不能完全入侵到現實中。
“但并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駕馭這卡的,我們之前嘗試讓普通人駕馭這些卡,但這些人要麽沉浸在死者的記憶中無法自拔,甚至被死人的情感完全侵蝕,要麽完全沒有效果,就像是插了一張廢卡。所以要找到能駕馭這些箱景卡的人并不容易。”
“現在我們發現了你,你有很大的潛質。”
季樂哭笑不得,原來是找他來駕馭遊戲副卡的嗎?那還真是找對人了。
“經過研究,我們得出一些結論,能順利駕馭箱景卡的人有幾條特征。”克雷格繼續說。“第一,情緒穩定,但并不是通過腦内終端的調整,而是靠自己的調節達到穩定的人。第二,還存在許多人類的情感,會自然而然地抒發内疚憐憫等複雜的情緒。第三,最好是對烏托邦系統沒有依賴的人,比如從小就沒有安裝腦内終端,或者不依賴腦内終端的人。”
“而你,三條都很滿足,所以我們覺得你一定可以駕馭得了這張歌姬。”
“這些話不覺得說得有點霸道嗎?你說想讓我駕馭,我就要試試嗎?”
“是的,這是命令。”克雷格一臉嚴肅。“隻有箱景可以壓制箱景,我們必須擴充人員,才能解決得了下一次的箱景。”
“這個意思是,如果我能駕馭這張卡,我就成爲了治安官?”
“可以這麽理解,我們會修改你在烏托邦系統内原本匹配出的職業規劃,将這個職業改爲治安官,所以你不用擔心權限問題,我們是特殊部門,也是新興部門,烏托邦系統還沒有相應的更新,在此期間,流程上可以人工修改。”
季樂根本不擔心權限問題,他擔心自己被挖過去當治安官,行動會更加不便,而且還要經受各種搜查。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成爲治安官可不是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