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樂走在這一片黃沙中,在一輛的報廢摩托車前停下來。
摩托車被沙子掩埋,隻露出了一少部分。季樂随手将沙子拂去,觀察着這個老古董。
“看上去像是哈雷摩托,我在博物館裏見過。”白波在旁邊說。“看上去像Softail車型。”
季樂認真地看着這兩古董摩托座位,發動機,車把等部分,在心裏盤算着如果将這些複古元素納入設計,會怎麽和現代的風格完全地結合在一起。
或者在遊戲中加入街頭飙車環節,刺激又驚險,肯定受歡迎。
因爲目前爲了保障大家的安全,已經不允許這類車型民用,也不允許普通平民乘坐這類車上街,就算有一些喜歡複古暴走族元素的街頭小子們,也隻能買買模型來過瘾。
比起用恐怖元素來讓人情緒大幅度波動,通過高速飙車這類刺激,也能讓人腎上腺素飙升,甚至效果會更明顯。
“之前我研究過這種複古車輛,主要是給模型廠畫過圖紙,給他們制作模型用。”白波繼續在旁邊說。“季樂,看你對這車也有點研究?”
季樂搖頭:“不不,我啥也不懂,就是看看而已,我對這個一竅不通。”
“那邊好像有一道光柱。”眼鏡李指着前面說,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
“你很熱?”
“真是邪門了,我居然能感到熱。”眼鏡李用手擋着陽光,看上去氣喘呼呼的。
“我們去光柱那邊吧,需要先穿過這片沙地。”
季樂開始前進,當他開始深入沙地時,耳邊傳來轟隆的噪音,其中夾雜着槍聲和炮火聲。
“你們聽見了嗎?”
“聽見了。”
漸漸的,眼前的空氣開始扭曲,沙地中出現了一些帶着頭盔穿着制服的士兵。他們手持槍械,面目猙獰地戰鬥着,不時有流彈飛過,血液四濺。
戰壕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傷兵被不斷地擡出去,還有新的兵補上來。
戰争的場景在眼前飛馳而過,這種禁忌的片段也就在這裏能看到。
爲了保護大家的情緒值穩定,烏托邦系統不允許戰争場景出現在任何地方,最多隻允許一些文字記載。
因此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很難切身體會戰場上的殘酷。
即使是季樂,當他親身體驗這些時,也深受震撼。
“這些士兵在打誰?”眼鏡李發出疑問。“這是那隻大海豚自己編的場景,還是真實存在的啊?”
季樂絞盡腦汁回想着自己所知道的曆史:“大概指的是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是說那場戰争将陸地化爲一片荒蕪,我看挺像的。”
“那次戰役貌似全世界的國家都加入了吧?”
“史書上是這麽寫的,而且隻有短短地幾行字。”
再繼續前進,季樂三人看到了這些士兵所對抗的東西。
一條巨大的長蟲從沙地中沖出,見不到它的頭尾,許多士兵對着它射擊,但效果甚微。
一眼望去·,一整片的沙地中都充斥着這種怪物,它們肆無忌憚地撕扯着人體,随意一個掃尾就能要了人的命。
它們外皮堅硬,普通的子彈根本無法穿透。
“這下看上去不太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我可沒聽說過這種怪物。”季樂想不通一個歌姬形成的箱景中怎麽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季樂成功穿過這片沙地,那些戰争幻象也就都消失了。
回頭望去,能看到這些戰場現在的樣子:戰壕和溝壑被黃沙掩埋,軍用車輛和武器散落着,戰士的屍骨已經成爲了白骨。
他們來到了光柱附近,才發現光柱是一座古老的三角形建築發射出去的。
“看上去像一座祭祀用的神廟。”季樂指着神廟對眼鏡李和白波說。“看看人家的箱景,不但分層,場景還特别豐富。”
“我們也沒想到啊。”眼鏡李有些無奈。“我的箱景如果能像她的這麽強大,早就可以複仇了。”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吧。”
三個人走進神廟。
這裏跪了一地的人,全部都是被吊起來的觀衆們。
神廟内部的中央有一座造型奇特的雕塑。
底座是由灰色岩石雕刻而成的,雕塑主體看上去像是一連串的玻璃球組合在一起,從不同的角度,都能發現不同的光澤。
“看上去就像是彩虹泡泡一樣……”白波這樣描述着,他的眼中閃爍着驚歎。“太漂亮了,這才是藝術品。”
一條巨大的海豚圍繞着雕塑遊動,時不時地吐出氣泡。
那些觀衆跪拜着這雕塑,口中還在不斷的念叨着。
“加入我們吧,你将被萬物歸一者所庇護。
加入我們吧,你将獲得無窮的知識。
加入我們吧,看到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
加入我們吧,改造這個虛假的世界。”
季樂皺着眉頭,他感覺這段話在哪見到過……
“在哪見到過這段話呢……讓我想想……”
“你不會像我之前看過的小說主角那樣,發現關鍵信息的時候冥思苦想,然後想不起來就當成是自己記錯了,或者是錯覺吧?”眼鏡李雙臂抱着胸,旁觀着。
“我TM當然能想起來,我又不傻。”季樂回答。“我之前收到過一個看上去很可疑組織的信,裏面有段話就是這樣的。那個組織叫全視者協會,你猜怎麽着,他們居然讓我去跳江。”
“而且送信的方式也很别緻,他們應該也掌握了一些類似展開箱景的能力。這個叫做朝顔的歌姬,有目的有計劃的将觀衆們卷了進來,還成功地讓大家接受了新的思維,再加上我們在她的箱景裏找到了這個雕像……顯而易見,這個歌姬和那個可疑的組織有點關系。”
“比起組織,我覺得更像邪教。”眼鏡李不耐煩地說。“這麽看來,當衆自殺,這也不像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事。”
“這樣的話,她身份這麽複雜,可能就沒辦法拉過來幫我們配樂了。”季樂有些苦惱。“不過也可以嘗試争取下。”
季樂正準備嘗試對這個箱景進行重構時,變化卻似乎更早來臨了。
下一秒,他就醒了過來,接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些紅綢都變成了一片片的碎布,再也無法纏住任何一個人。
人們便從天花闆上掉了下來,雖然不高,但離地面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季樂完全沒有防備,隻聽到自己的小腿似乎發出了咔嚓的聲音,接着開始鑽心地疼。
“我感覺我的腿斷了……”季樂疼地直咧嘴,而他的周圍也都是哀嚎的觀衆們。
在這座複古式劇院的箱景中,多出來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背後顯現着一間軍火庫,而這軍火庫正在逐漸侵蝕着大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