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睜大眼睛,這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
“是你!你就是那個借給他高利貸的人。”西裝男恍然大悟,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對大家說:“極惡之人就是他了。”
“他是個小混混,肯定不學無術,不但打架鬥毆,還放高利貸逼死了我的同事,所以我沒有逼死那個同事,不關我的事,至少我不是直接的原因。”
“放屁!”鴨舌帽青年直接沖過去,抓住西裝男的衣領。“要不是你害他失業,他也不至于跟我們借高利貸,我就是個催債的,我算什麽直接原因。”
“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七号那個頹廢的女人冷冷地笑着。“全部都是害死我爸爸的兇手,我建議現在就投票,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那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孩子是無辜的,你賣了那孩子做什麽?”西裝男的雙手舉起,擋在前面,抵抗鴨舌帽青年的進攻。
他的西裝皺了,領帶也松了,頭發被抓的亂糟糟的,而鴨舌帽青年還在舉着拳頭想要揍他。
眼看現場亂成一團,季樂随手拿起一個酒瓶,摔在了桌子上。
啪!
酒液伴随着碎裂的玻璃,傾瀉出來,流淌在桌子上,流到了地上,酒香飄散。
大家都停了下來,看着季樂。
“安靜一下,讓我理一下。”
“所以你父親就是這個西裝男的同事。”
七号女人點了點頭,再也不掩飾眼中露出的兇光:“我早就認識這個禽獸了,也跟蹤了他一段時間,他害得我家破人亡,還給我母親灌了迷魂湯,生下了那個孽種。”
季樂沒有評價,看向西裝男:“你害了她父親失業,以至于不得不去借高利貸,然後你還侵占了她的母親,生下了一個孩子。”
“接着那個孩子,也就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被你賣了。”
“母親後來受了刺激,精神崩潰,被關進了心理診療中心。我能拿我妹妹怎麽辦?看到她都煩,把她賣給另一戶好人家,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你妹妹多大的時候,你把她賣了?”
“不記得了,出生之後不久吧。”
“賣給誰了?”
“不記得了,太久遠了,這跟現在的事有什麽關系嗎?”
季樂玩着酒瓶:“再仔細想想吧,今天你們這些人彙聚在這,根本不是巧合,這裏的每個人都有可能和當年的事情有關系。”
“好吧,是個胖子,看着比較憨厚,身上有股臭味,剩下的我就想不起來了。”
季樂又看向黑衣青年和梨香:“所以梨香是被收養的,她被收養的時候多大?”
“等等……”黑衣青年有些驚慌,看了看梨香,又看了看西裝男。“梨香來我們家的時候很小,是媽媽把她抱回來的……”
“你媽媽有說過,是怎麽弄到的孩子嗎?”
“從一個胖子那,身上帶着一股臭味……”
“信息已經很多了。”季樂說。“西裝男害了這個女人的父親,然後還和她的母親生下了梨香。接着這個女人通過一個人販子,将梨香賣給了梨香現在所在的家庭。”
“在這個家庭中,梨香從小就被她哥哥欺負,但是還和她哥哥在一起了。”
“不要說了,就讓這事過去,行嗎?”黑衣男人打斷了季樂的話。
梨香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周圍的氣氛凝結成冰。
“……但是這個穿着黑衣服的小哥也不是什麽好人,和梨香的朋友搞在了一起,你背叛了梨香。”
最壞的人沒找出來,最慘的人倒是找出來了。
“這幾個人之間都有關系,那麽你呢?”季樂看向一直極力隐藏自己的酒鬼大叔。“帶着臭味的胖子,是你嗎?”
酒鬼大叔往回縮了一下。
“就是你吧,人販子,你一直隐藏的身份。”季樂說。“你爲了酒錢,什麽都幹,但依然欠了不少債,現在你不想出去,也是因爲外面有不少追債人吧?”
“我不是人販子,我不偷不搶,隻是把合适的買家和買家介紹到一起而已,這沒什麽可說的。”
“那你呢,你又有什麽關系?”鴨舌帽青年看着季樂。
“我隻是個無辜的路人罷了,和梨香碰面後,被卷了進來而已。”季樂攤了攤手。
現在這幾個人的關系已經明确,每個人都不是什麽好人,那麽從這些人的故事中應該能進行初步的推測。
箱景的制造者把這些人拉到一起,肯定和整個事件有關系。
如果箱景的制造者是個死人,那麽季樂隻想到了那個被害的男人。
他是西裝男的同事,是7号女人的父親,是被鴨舌帽逼到跳樓的欠債者,也是整個事件除了梨香之外,最慘的人。
無論是爲了複仇,還是爲了弄清楚自己生前生後發生的事,都很合理。
“箱景的規則和制造者息息相關,如果說制造者就是那個可憐的男人,那麽對于他來說,這裏面的極惡之人就是西裝男了,畢竟造成一切災難的源頭就是他。”
鴨舌帽青年這時說:“我們可以先試着投一輪票,如果選對了話,我們都是赢家。我就選這個西衣冠禽獸,怎麽看他都是一切的罪魁禍首,當之無愧的極惡之人。”
“等等。”季樂覺得自己還看漏了一些信息,而且規則上并沒有說選錯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他不建議這樣貿然投票。
桌子上的正立方體發出光芒,上面又出現了一行字。
“沒有必要了。”
“都是壞人。”
“都是悲劇的推動者,這個世界不需要這些人渣。”
突然,酒吧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無數的黑影貼着牆壁出現,它們全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向衆人靠過來。
溫暖的燈光,溫馨的氣氛快速褪去,酒吧在一瞬間失去了顔色,變成了隻有灰色和黑色存在的世界。
他們站在酒吧的中央,是唯一的顔色。
“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回事?”
“不是,我們已經按照遊戲規則去玩了,怎麽又打破了?”
季樂已經有了答案。
他猜箱景的制造者原本是想找出一切的罪魁禍首,通過這種遊戲來逼大家說出真相,
但真相是,每個人都是罪魁禍首。
箱景的制造者,要把所有人都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