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不還?我可沒看出來你還是這種人。”鴨舌帽的眼中閃過一絲鄙視。“我最讨厭欠債不還的人。”
聽到這句話,她似乎是受了刺激,反應很大:“我在系統的失信名單裏,家裏又急着用錢,隻能去借高利貸啊,那個利息那麽高,我怎麽還得起。”
喊出這句話後,她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失控了,面色有些難看地縮在了角落裏。
“利息高,那你還不是借了?欠錢不還,哼。”鴨舌帽自言自語道。“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舉手。
“你來喝酒吧。”
“爲什麽又是我?我招你惹你了?”鴨舌帽青年很不滿。
“你就是個惹人厭,話又多的家夥,大家都巴不得你出局。”西裝男在旁邊火上澆油。“連情緒都控制不住,終究會被社會淘汰。”
鴨舌帽完全不想理會這個高高在上的家夥,他看着女人,眼中充滿了質問:“如果你覺得我剛才那兩句話說的有些過分,那你讓我喝酒,我無話可說。”
女人搖了搖頭:“你身上有一種讓我讨厭的氣質。”
“這算什麽破理由。”鴨舌帽喝下了第三杯酒,身體開始晃動,明顯有些站不穩了。
第二輪結束,第三輪開始。
又輪到了梨香,已經喝了兩杯酒的她完全站不穩當了,她的雙頰飛上了紅暈,眼神也有些渙散。
“哈?又到我了?我不能再喝下去了,我不能醉酒。”
“沒關系,妹妹,我一定會想辦法将我們帶出去,你不用太勉強。”
“不行,我也得保持清醒。”梨香非常堅持。
黑衣青年露出詫異的表情,似乎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梨香。
“我爲了合群,出賣了我最好的朋友,将她的隐私公布于衆,害她再也不能上學,直到現在還被關在心理疏導中心治療。”
“出賣自己最好的朋友,你們肯定沒有做過吧?”
“你最好的朋友,就是之前被你堵在廁所一整天的那個人嗎?”季樂微微皺眉。
梨香緩緩地點了點頭:“我不想被人孤立,所以才幹了這些壞事。我後來很後悔,但事情已經做成,我也沒有别的選擇。”
“對不起。”西裝男舉起手。“雖然出賣朋友在你看來已經是一件壞事,但在我看來,隻要誘惑足夠打動人,這種選擇是極爲合理的。這事我做過,并且我不認爲這是什麽壞事。”
“冷血無情的家夥,這就是社會所推崇的去情緒化的精英嗎?”鴨舌帽從不放過任何一個諷刺西裝男的機會。
“怎麽會……這種事你們也做過?”梨香有些震驚,在她的認知中,大家都應該是被烏托邦系統管控的“好人”,這種出賣朋友的事已經算是壞了,但那個西裝男不但做過,還并不認爲這是錯的。
“沒辦法了,喝酒吧,梨香,早就說過,你不用這麽拼,到頭來還是要喝酒。”
梨香捏着鼻子喝下第三杯酒,喝完就癱軟在座位上,雖然大腦還算清醒,但身體卻完全站不穩了。
她已經喝多了,堅持不了多久。
輪到了季樂。
“我用技巧逃脫過治安部的問話。”他毫不猶豫地說,這一點并未暴露出太多的秘密,就算被人知道也沒事。
西裝男和鴨舌帽同時舉了手。
“哦?你們倆也不簡單,治安部來找你們問話,都敢逃脫。”
季樂确信這倆人藏着秘密,而且是違法亂紀的秘密。
如果不是想要隐瞞什麽,爲什麽要逃脫治安部的問話呢?
最重要的是,在各種測謊儀和腦内終端的監控下,能逃脫問話的人,本身就不簡單。
除了季樂這種天生就被被腦内終端限制住情緒的人,正常成長起來的公民要騙過治安部的詢問,需要大量有意識的練習。
所以西裝男和鴨舌帽,這倆人早就料到治安部可能會來找,所以提前做足了準備。
或許極惡之人就藏在這倆人之間?
季樂喝下這杯酒,略有所思地觀察着這兩位。
又輪到了梨香的哥哥,這個黑衣青年的臉色比他的衣服還要黑,似乎很不滿梨香沒有聽自己的話。
“我把一個女人打進過醫院,那個人是我媽媽。”
“什麽?你把媽媽打進過醫院?”梨香雖然喝多了,但她還能聽清楚。“我怎麽不知道?你爲什麽要打她?”
“爲什麽?還不是因爲我們的事被她發現了。她一上頭就開始吵鬧,我怕爸發現,就把她打暈了。沒想到下手有點重。”
梨香沉默了。
“打自己母親這種事,我就算混蛋,也還真沒做過。”
“嗯,我也沒幹過。”
“我打過。”又是7号,她露出陰森的笑容。“而且她也住進了醫院。”
黑衣青年顯然低估了在座各位的底線,無奈地喝下了一杯酒。他的酒量不太行,這杯下肚,頭就開始暈了。
又輪到了鴨舌帽青年,他思考了片刻,呼了一口氣。
“我得出去,反正這些爛事不少人都知道了,說出來也無所謂。”他說。“我把一個男人逼到精神崩潰,跳了樓。”
“這是活生生的逼死一個人哦,你們肯定沒有做過。”
西裝男搖了搖頭,舉起了手:“我幹過。”
“你怎麽什麽壞事都幹過?”
“事實如此,那個被我逼走的同事,最終确實是跳了樓,這麽算确實是我幹的。”西裝男說。“最重要的是,這樣你就可以喝酒了。”
鴨舌帽又喝了一杯,他也開始感到頭暈目眩,這幾杯酒的後勁開始顯現出來。
西裝男滿意地笑了笑,接着說:“那個同事跳樓死後,我就去了他家拜訪,還安慰了一番他的妻子。”
“安慰?你是指什麽?”季樂忍不住問。
“就是身體之間的安慰。”他說。“我早就認識他妻子了。”
“人渣。”
“在座的都不幹淨,沒資格說我。”
季樂發現,7号那個女人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動起來,她低着頭,似乎在隐忍着什麽。
“我順走過朋友的東西。”又輪到了酒鬼大叔。“爲了換一點酒。”
鴨舌帽立刻舉起了手:“大叔,你就不能說個我們沒做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