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季樂回顧了自己短短的一生,其實還真沒幹過什麽罪大惡極的壞事。
除了總是利用自己沒安裝腦内終端這個漏洞,去了很多不讓去的地方,還嘗試僞裝自己豐富的情緒……除了這倆,他也沒幹什麽。
對了,現在制作《美妙世界》這種違規遊戲,也算是公然挑戰目前的法制了。
還有向治安部隐瞞案件信息,說謊逃避追查。
确實也沒幹什麽壞事。
但這些事目前還不能被曝光。
季樂有信心解決掉這個箱景,屆時這裏的其他人都會得救,所以他不能冒着暴露自己秘密的風險,什麽都說。
而且在場的這幾個人看似無辜,但就算是梨香,也不簡單。
如果梨香真的是完全無辜的人,那她隻需要延長遊戲時長,找出最壞的那個人即可。但是她在剛才卻讓酒鬼大叔喝酒,這說明她心虛,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個最壞的,所以還是先讓大家都喝倒比較保險。
在這樣的環境下,每個人都戴着一張面具。
面具下面是天使還是魔鬼,以目前有限的信息,季樂根本判斷不出來。
季樂不想冒風險,萬一出去後,被這其中的一人訛上就倒黴了。
“我頂撞了菲利普公司的頂頭上司,被開除了。”季樂含糊地說,他這樣隻能算是說得不詳細,不算說謊。
“怪不得。”西裝男已經完全對季樂失去了好感。“是我之前看走眼了,以爲我們是同樣階層的人。”
“你居然敢頂撞菲利普公司的上司,厲害。”鴨舌帽青年的眼中迸發出興奮。
“那你一定犯了很嚴重的錯,或者有其他人品方面的問題,所以才被開除。”西裝男分析着。
在大衆的眼中,菲利普公司可是救了世界的企業,并且在現階段,這個公司的産品已經和生活息息相關。因此,菲利普公司被大衆視爲絕對的正确。
至少,在絕大多數人的印象中,被開除的人固然可憐,但自身也一定有過錯。
季樂笑了笑,就讓大家誤會自己犯了事,這樣更好。
“頂撞上司,有沒有幹過的?”
“我還沒進社會,沒有上司。”梨香回答。
“我沒有工作,所以也沒有上司可以頂撞。”酒鬼大叔搖頭。
“頂撞上司啊,我幹過啊。”鴨舌帽舉手。“我不但敢頂撞,我還敢動手呢。”
季樂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酒的味道醇厚微甜,倒是挺好喝的,不過随着酒液下肚,季樂也感到自己的食管和胃産生了輕微的灼燒感,這種灼燒感随之擴散到五髒六腑,讓全身都變得暖暖的。
這箱景中的酒倒是貨真價實的,不是什麽奇怪的液體。
一杯下去,除了暖暖的,季樂還沒感到有什麽其他感覺。
初步感受,這種酒,他喝個四杯是沒問題的。
“到我了。”黑衣青年說。
季樂注意到他似乎向旁邊的梨香看了一眼,梨香也微微的點了點頭。
他說:“我和我的妹妹上了床。”
“你是說……你和你妹妹是那種關系?”鴨舌帽用看熱鬧的語氣說,并且帶着微妙的壞笑。
“是的。”
“沒想到啊,看你一本正經的,這種事也幹得出來。”酒鬼大叔搖頭晃腦地說,但語氣中并無鄙視或者責怪。
季樂瞟了瞟梨香,後者一言不發地坐在那,十分低調。
在場沒人舉手。
黑衣青年看了一圈,最後看着梨香:“抱歉,妹妹,你來喝酒吧。”
梨香十分驚訝,她沒想到這個結果。
“你是個善良的姑娘,這場遊戲對你不公平,所以讓你先喝醉出局是比較保險的。等我們找出最壞的那個人,你就能作爲好人一方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了。”
梨香略有所思,然後喝下了酒。
“哼,這個人也有意思,如果想讓好人方赢,難道不應該要保存好人方的酒力嗎?這樣才能拖得更久。”眼鏡李抱着胸站在季樂的旁邊,冷嘲熱諷。
白波也出現:“季樂,而且我記得規則中可沒寫,找出最壞的人之後,獲勝方是指出壞人的那個人,還是好人陣營的所有人。”
說白了,這個黑衣青年的目的不單純。
“嗯,這個黑衣服的男人的行動很奇怪,他想要自己的妹妹先喝醉……”季樂思考着。“莫非是不想讓妹妹堅持到後面,聽到他坦白的一系列壞事?”
這就說明,黑衣青年雖然和梨香是兄妹和情侶,但倆人之間的關系并沒有那麽穩固。
“我堵過一對老年夫婦的門,每天上他們家門口去鬧。”鴨舌帽青年的話打斷了季樂的思考。
“堵門?爲什麽?”季樂詢問。
“這就無可奉告了。”
在場的所有人依然沒有幹過這種事。
鴨舌帽青年指着西裝男:“就看你不順眼,喝吧。”
西裝男一言不發,喝下了酒,他的臉色已經開始紅了起來。
“季樂,你發現沒?他們似乎都想要把别人灌醉,而不是一起找出最壞的人。”眼鏡李推了推戴着的那副裝飾性的眼鏡。
“所以這幫人都不算啥好東西呗,都拿不準自己幹的事是不是最壞的,所以先讓人喝醉一點對自己更有利。”季樂回答。“除了我,當然,我是《美妙世界》的制作人,換個角度看,說我是擾亂秩序的反社會者也不誇張。”
“所以包括你在内,都不是啥好東西。”白波笑道。
“不,你們還漏了一個人,那個酒鬼可以再觀察一陣。”
再次輪到了西裝男,他直接說:“之前說的嫁禍給我同事的那件事,指的是我私吞了公款。”
沒有人舉手。
“毛頭小子,你喝酒。”西裝男指着鴨舌帽青年說。“因爲你總是讓我喝酒,我再被你這麽害下去,很可能馬上就喝醉了被淘汰,所以我要先把你淘汰掉。”
“你年紀大了,酒力肯定沒我好,咱們走着瞧。”
酒鬼大叔摸了摸通紅的酒糟鼻:“我有次醉酒,往地上吐了痰。”
“大叔,你怎麽這樣啊。”鴨舌帽青年有些失望。
在場中七個人,幾乎全部都舉起了手。
随地吐痰這種事,大家都幹過。
酒鬼大叔開心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對他來說,喝酒是一種享受。
而季樂覺得他是故意,這個人似乎并不想離開這個箱景,這背後一定有很有意思的原因。
濃妝豔抹的頹廢女再次清醒過來:“我是個老賴,借錢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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