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小學時由于貪玩沒寫作業,跟老師說自己肚子疼,從而逃脫了懲罰。”梨香憋得滿臉通紅,她沒時間仔細思考,脫口而出一條算不上是“壞事”的事情。
正立方體上的倒計時停止了。
【做過這件事的人請舉手。】
“我幹過。”鴨舌帽青年舉手。“對不起,小姑娘,我不能冒着說謊的風險幫你了。”
季樂搖了搖頭,這種事他倒是沒幹過。他沒寫作業的話,都是光明正大跟老師講沒寫的原因。
在場的其他人,隻要是做過這件事的,都紛紛舉手。
目前看來,隻有鴨舌帽青年和梨香他哥幹過。
【梨香自罰一杯。】
梨香舉着酒杯,遲遲無法下口。此時,室溫突然降低,一些若有若無的黑影出現在了梨香的周圍,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凝實。
那些黑影佝偻着背,頭的位置長着兩個尖尖的東西,渾身散發着令人不安的黑色煙絲。
“快喝酒。”季樂感覺不妙。“這些東西不是幻覺,一旦它們凝實,就會傷害到你。”
季樂感覺這裏确實是個人格箱景了,這些黑影應該就是箱景制造者生成的怪物。他倒是想快點解決這裏的問題,但無奈箱景的制造者一點頭都沒冒,他根本沒辦法在不了解箱景制造者的情況下,找出對方心理上的破綻,從而重構箱景。
梨香有些驚慌,随着那些黑影的凝實,恐懼也不斷湧上來。
“咳咳咳。”她喝了一大口,嗆得咳嗽起來。
“繼續喝,喝完。”季樂催促道。“喝醉了就醉了,沒關系。”
梨香憋着一口氣,強迫自己往下喝,随着酒液減少,她周圍的黑影也慢慢褪去。
梨香暈暈乎乎的癱坐在座位上,這酒度數不大,但對于不勝酒力的她來說,已經算是很猛了。
正立方體上的數字再一次變化起來。
第二位,該到季樂了。
季樂飛快地思考着,這場遊戲的規則看似簡單,但實際上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
首先,勝利條件有兩個。其一是找出這些人中的極惡之人。這句話可以理解爲,找出幹過壞事最多的人,或者說幹過最壞的事的人。
如果是前者,那天天往鄰居家門口潑糞的人豈不是要比隻搶過一次銀行的恐怖分子還要壞?
所以,季樂更傾向于後者。那麽以勝利爲誘餌,就可以理解爲箱景制造者想要刺激他們自曝出自己幹過的最壞的事。
其二是喝倒在場的所有人,這個除了要靠先天的酒力,還要靠技巧。
“如果我是個酒量差的人,那麽想獲得勝利,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可能地說出其他人沒幹過的壞事,才能避免我自己喝酒,同時讓其他人醉倒。”
“這一輪一輪下來,一些不嚴重的壞事都說完了,就必須說出更嚴重的壞事了。自己所幹過的壞事,就會被其他人知道。爲了封口,就更不能讓其他人離開,所以會促使我變本加厲的曝光自己所做過的壞事。”
“但對于真正的好人,本身就沒幹過什麽壞事,唯一能出去的辦法就是靠酒量,或者聯合其他好人延長遊戲時長,盡可能進行更多輪的曝光,找出極惡之人。”
因爲誰也不知道在場的人,是不是還有隐瞞的事,所以要延長遊戲時間,來湊足情報。
遊戲的規則他已經大緻分析完了,不過對他來說意義并不大。
“怎麽樣都行啊。”季樂的心情放松了許多,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别笑了,該你了,快點說。”鴨舌帽青年等不及了。
“我曾經在鄰居家門口潑過糞。”季樂回答。
季樂還記得自己在叛逆期的時候,隔壁家的小孩嘲笑他沒有安裝腦内終端,說他是個反應慢的老古董,還把他的虛拟眼鏡踩碎了。而對方的家長卻沒有道歉,反而十分冷靜的冷嘲熱諷,讓自家孩子不要跟這個隻會被情緒所控的廢物一起玩。
從小到大,季樂受到很多嘲笑,但每一次都是報複了回去。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于是,他在馬桶裏掏了一些糞便,半夜偷偷溜到鄰居家門口,發糞塗牆。
第二天,對面的女主人出門時,吓得花容失色。
明明都是一樣的人,這不也情緒失控了?
“呃……”
大家沉默地看着季樂,沒有一個人舉手。
“沒人幹過?那承讓了。”季樂抱着拳嬉笑着。
“我真的服了,你要讓誰來喝酒?”鴨舌帽青年皺着眉頭,他仿佛已經通過描述聞到了味道。
“規則上應該沒說可以棄權吧?我放棄這一輪的指定環節。”季樂解釋道。“目前的情況,我指定任何人喝酒都是不明智的。”
“看來,你的目的不是想要喝倒所有人,而是想要找到極惡之人。”西裝男人點了點頭。“盡可能地延長遊戲輪數,讓大家在清醒的情況下說出更多的情報……你的行爲告訴我,你不是個很壞的人。”
“這都是你自己說的,誰知道呢?”季樂歪着頭笑道。“不過被你發了好人卡,我還是很高興的。”
下一位,該到梨香的哥哥了。
黑衣青年早就想好了,直接說:“小時候偷吃食物,會嫁禍給妹妹。”
梨香看了看她哥,眼神中帶着一些無奈。
“偷吃過東西,但是我沒有妹妹。”季樂搖了搖頭。
“都是一些小兒科的事啊,能不能爆點大料……”酒鬼大叔感到有些無聊了。“要玩就都放開點。”
七号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最終舉了手:“我偷吃過東西,也有妹妹,這事我幹過。”
黑衣青年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十分幹脆。
喝完這杯酒後,他臉不紅,身子也沒抖,看上去沒什麽事。
接下來是四号。
鴨舌帽青年站起來:“我以前在街上混的時候,把人的一條腿打折過。”
沒有人舉手。
“你,喝酒吧。”鴨舌帽指着西裝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痛快。
“幼稚。”西裝男沒多說什麽,拿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