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幾起失蹤案?但是都被治安部壓下來了?這句話怎麽解釋?話可不能亂說。”季樂指了指自己的虛拟眼鏡。
雖然烏托邦系統不會閑到監控每個人的生活對話,但這種疑似造謠的對話還是有可能被監聽的。
季樂倒是沒關系,他将虛拟眼鏡摘下來就行,但是莉香安裝了腦内終端,話就不能亂說了。
“呃……”梨香抓了抓腦袋。“換句話說,失蹤案都沒有被攻破,治安部隻是進行了小規模的調查,之後就完全沒消息了。”
“那之後就不斷有失蹤者的家人來這邊尋人,即使是在治安部有備案,也完全沒用。”梨香撇了撇嘴。“我不是不相信治安部,現在信息傳播這麽發達,隻要用腦内終端定位失蹤者的位置,還有什麽失蹤案破解不了?所以我覺得這個案子本身就不尋常。”
季樂暗中點了點頭,這個女學生并不是盲目過來找人的,至少她有着自己的判斷。
“道理我都明白,就是無從下手而已。”
“你有進入酒吧的範圍内調查過嗎?”
“你們好,這是你們點的兩杯咖啡。”此時,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侍者端着兩杯冒着熱氣的咖啡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好的,謝謝。”季樂輕啜了一口,眼前一亮。
這家的咖啡居然是少有的用真的咖啡豆磨制的咖啡,而不是用合成香精調兌而成。
濃度适中,苦味也很足,口感很均衡,喝起來感覺很淡雅。
喝完一口後,季樂感覺稍微精神了一些。
“當然調查過,我偷偷進入了警戒線之内,來回看了好多次,但是沒有什麽發現。”
“你就那麽直接進去了?沒碰到什麽嗎?”讓季樂感到意外的是,這麽一個普通的女孩進入酒吧的範圍,居然什麽異常現象都沒發現。
按照之前的經驗,如果進入了事件發生地,不是會立刻進入到箱景中嗎?
“我甚至從窗戶偷偷爬進了酒吧内部,沒什麽特别的,也沒有找到任何人。”梨香喝了一口咖啡,比人造咖啡更苦的口感讓她的眉頭一皺。
季樂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這次的事件好玩了。
“我們一起進去調查下吧,就拜托你帶我進去了。”
“沒問題,我很樂意,終于能有人好好的聽到我的話了。”梨香有些激動地站起來。“現在就走吧。”
季樂結了賬,倆人回到黑貓酒吧前。
“喵~喵~”
一隻全身漆黑的貓蹦蹦跳跳地沖到倆人的面前,用頭蹭着季樂的腳。
“黑貓?”季樂彎下腰,伸出手摸着黑貓的頭。
黑貓擡起頭,看着季樂。
金黃色的眸子,中間是一道黑色的豎瞳,在陽光下,就像是兩塊寶石。
“這個酒吧之所以叫黑貓酒吧,正是因爲這附近的野貓總是來酒吧這邊覓食,店主經常将這些貓放進酒吧中,自己喂一喂,後來這些野貓也就成了這裏的特色。”梨香彎下腰也摸了摸黑貓的頭。
“不過這裏被廢棄後,這些野貓就很少過來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貓過來。”梨香笑了笑。“看來你很受貓的歡迎。”
“進去吧。”季樂和梨香穿過封鎖線,走進了酒吧的範圍。
“确實,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你還想發生點什麽嗎?這就是個廢棄的酒吧而已,而且還沒聯網。”梨香走在前面,她也不可能理解季樂這句話的真實意思。
沒有進入箱景。
“這邊。”梨香帶着季樂繞了一圈,來到建築的後面,這裏有一扇窗戶壞掉了,可以從這個缺口處翻進去。
酒吧内部的陳設很簡單。最基礎款的吧台和酒櫃,吧台前高腳椅圓圓的,看上去很可愛。角落中擺放着一些卡座,已經落滿了灰塵。中央的舞台上放着架子鼓吉他等,可以看出店主是個相當懷舊的人。
如果這裏連上網絡,讓所有的虛拟投影都展現出來,一定是個令人舒服的地方。
季樂在酒吧内部轉了轉,正如梨香所說的那樣,并沒有什麽特别的。
“既然沒有異常事件,系統叫我來幹啥?”
“我們先走吧,這裏找不出什麽了。”季樂喊道。“梨香?”
沒有人應答。
“梨香?我們離開吧。”季樂加大了嗓音。
但依然沒有人應答。
酒吧就這麽大地方,而且沒有其他人,季樂用剛才那麽大的嗓門喊話,就算是離得特别遠也能聽得很清楚。
季樂頓時警覺起來。
他又轉了一圈,包括衛生間,員工休息室在内的所有區域都逛了一遍,但是并沒有找到梨香。
“失蹤了?”季樂喃喃道。“還是說她直接就走了?”
酒吧内,寂靜無聲,隻剩下季樂一個人的呼吸聲。
他當機立斷,打算先撤離,走向了那個壞掉的窗戶。
還沒等他走到那邊,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擊了他。瞬間,這間蒼白的廢棄酒吧被鍍上了色彩,寂靜被喧鬧聲代替。
當季樂反應過來後,他已經坐在了酒吧角落的卡座上。
昏黃溫暖的燈光閃爍着,輕音樂緩緩地放着。正如季樂所想的那樣,一旦虛拟投影完全展現,這裏的環境将變得格外舒适。
他周圍的卡座上,還坐着其他六個人,也包括剛剛失蹤的梨香。
此時梨香正睜大眼,看着坐在她旁邊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
“哥。”
黑衣青年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惋惜:“你怎麽也進來了?”
“我來找你的。”
黑衣青年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不該來。”
【你進入了失控的箱景:深夜酒吧。
危險等級:B(影響易擴散!!)】
季樂沉思着。
現在遇到的情況才是正常的,但爲什麽他們剛進來的時候沒有觸發?
而且這裏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酒吧,如果不是知道這裏是個箱景,他還以爲黑貓酒吧恢複了營業。
“你倆是新來的倒黴蛋?”坐在季樂右邊的邋遢大叔抱着酒瓶,打了一個嗝。
“一次進來兩個,比之前進人的速度更快了。”帶着鴨舌帽和耳釘的青年攤了攤手,語氣中帶着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