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本身就是個工業國,從中國拿到大量訂單之後經濟立刻就被激活。北一輝也在日本強制推行了技術升級以及淘汰,新時代的日本發展的相當順利。
朝鮮就略顯奇葩一些,首先就是内部統合有問題,其次則是土改搞的很不怎麽樣,加上工業發展水平低,朝鮮成了三國中營運成本最高的一個國家。朝鮮分到的訂單數量最少,工業品質也是最低的。所以朝鮮緊盯着日本的侵略曆史不放,試圖在會談中給自己多撈好處。
這要是換了人民黨黨内的同志,早就被揪出來一通狂批了。開會是爲了讨論經濟問題,而不是讓與會者撒潑打滾的。即便是知道事前有這種可能,伍翔宇遇到這種情況心情也是極爲不爽的。
最糟糕的是,朝鮮方面提出來的不是賠點錢道個歉的問題。道歉的話北一輝新政府已經真心道過謙了,對于走上軍國主義道路的問題,日本新政府上台之後也真心反省了一下。通過東亞三國的共同防衛條約,日本把自己的常備軍削減到27萬。中**隊完全撤出朝鮮之後,留給朝鮮的基地、裝備,朝鮮面對日本并不存在陸軍軍事裝備落後問題。
至于賠款麽,日本新政府也表示願意賠償,中國私下補貼日本一點,賠償也算是比較多。問題在于朝鮮代表要求的是諸多特權。誰都知道高級别的技術代表着更高的産值與利潤,朝鮮一開口就要求得到造船業的技術轉讓。哪怕朝鮮方面也知道這不現實,中國不可能在朝鮮砸下去巨額資金幫朝鮮建立造船基地,他們還是勇敢的提出了要求。名義上是要求日本轉讓技術進行賠償。
如果不是朝鮮與日本現在是真的深仇大恨的模樣,伍翔宇甚至懷疑是不是朝鮮和日本私下勾結過。朝鮮讓日本轉讓技術,日本肯定會借機要求中國轉讓技術。至少從效果上看,這不是沖着日本去的,這是沖着中國來的。伍翔宇考慮一圈覺得這得在政治局常委會議上讨論此類技術擴散的問題。
“朝鮮是不是覺得近期咱們的産能會遇到問題?”接掌了政法口的習碧梧對此很是不解。哪怕是搞政法口的常委,習碧梧也很清楚中國本土的四大造船廠,以及在新西蘭與澳大利亞新籌建的造船廠到底有多大的産能,“朝鮮内部的土改都沒搞完,居然就想着從外面大撈一筆外快?”
“不管他是不是要撈外快,朝鮮做好了接收這些産業的前期準備了麽?”宣傳部長李祥松同志是省委書記出身,對于工業口的特點很了解,“5+2”常委裏面沒有一個是完全不懂經濟的。經過商讨,朝鮮的要求在政治局常委裏面竟然弄成了兩人支持,兩人反對,一人猶疑不決。
反對的同志認爲朝鮮還沒有做好準備,最早對朝鮮經濟上的安排中,朝鮮重點在采礦業上。那麽就沒有必要搞造船業。這個産業投資大、建設周期長,朝鮮的國内市場也無法消化掉這麽大的産能。
支持者則是認爲,朝鮮本國也有鐵礦,也有比較大的鋼鐵生産企業,造船業本身并不是憑空出現,毫無基礎。朝鮮作爲一個半島國家,對于船舶也有足夠大的需求。
最後讨論的焦點慢慢就清晰起來,中國是要按照自己的利益與意願分配西太平洋的工業,還是采取由各個國家完全自行決定自己工業生産門類的方式。在其它國家的選擇中,中國是不是要出錢。
李潤石去了蘇聯,陳克去秘密考察了。遇見這麽關乎未來對西太平洋底各國産業結構的一件事,“年輕”同志們突然覺得還真的需要有主心骨在。
而在蘇聯訪問的李潤石同志感覺到鐵人大叔對**陣營的态度不太友善。
現在世界上明确選擇走**道路的國家就是中國與蘇聯,這兩個國家加起來人口有10億。在西太平洋近期新出現包括朝鮮、日本、前英國殖民地在内的不少社會主義國家。這下子總人口已經超過11億。
相比較而言,資本主義國家,英國這個殖民主義大國以及納粹國家加起來,也不過是九億多人口。要是印度在不久獲得了獨立自主,這個大雜燴陣營的人口就會一下子掉到五億人口。
鐵人大叔是希望能夠建立起一個強有力的**聯盟。蘇聯沒辦法指揮中國,所以鐵人大叔是把西太平洋地區的主導權交給中國,而在歐洲各國的**組織則是由蘇聯來指揮。
李潤石能夠理解鐵人大叔的想法,但是他覺得這種家長式作風不合适。不僅是鐵人大叔的設想不合适,李潤石明顯覺得鐵人大叔在對待中國新一屆領導班子方面,有點“講資曆”的感覺。不過這些都還是頗爲隐形的事情。令李潤石感更加到不安的是蘇聯同志對中國詢問蘇聯準備在歐洲采取的行動,表現的頗爲警覺的樣子。
當年陳克與鐵人大叔兩人的确達成了“中國在亞洲行動,蘇聯在歐洲行動”的共識。眼下中國在亞洲的行動已經進入第二階段,蘇聯的行動也到了一個關口上。德國解決掉了法國之後,德意軸心集團控制了從北歐到南歐的廣大地區,蘇聯想在歐洲的行動必然面對這麽一個龐然大物。在這樣一個階段,蘇聯同志明顯不想和中國對此進行任何讨論。
蘇聯同志不想讨論,中國也沒辦法。雙方讨論的内容則是美國最近的态度。蘇聯也不想讓美國參與到世界大戰中來,因爲蘇聯認爲美國方面很可能會支持德國。在**上,美國與德國沒有本質區别。鐵人大叔還詢問了如果美國加入了英國集團,中國是否會在太平洋地區出兵牽制美國。
在這個關鍵問題上,李潤石表示,如果美國對中國宣戰,中國肯定不會裝作看不到的樣子。在這次出訪中,李潤石也就是露了個臉,确定了蘇聯方面的經濟發展的還行,而且蘇聯同志并沒有任何放棄解放歐洲的想法。
等回到國内,國内的争論立刻就擺到了李潤石面前。采用軍事行動建立起的西太平洋體系,應該如何建設。這個問題黨内也多次讨論過,李潤石本人還是南方地區的負責人。中國國内并不是采取的蘇聯“計劃經濟”的模式。李潤石反對這種政府計劃一切生産安排的模式。不計劃的問題也很明顯,例如朝鮮如果建立起自己的船舶工業,這個産能控制本身就是個大問題。想讓船舶工業順利發展,本身需要投入很多。最關鍵的是,不管發展的好壞,這些投入看情況還得中國埋單。
李潤石本人倒是不反對這種做法,可政治局常委們是反對的,包括支持朝鮮建立自己船舶工業的同志也反對中國埋單。特别是銀行業的同志對此大大的反對。國内的企業也不是行政性調撥,包括政治局在内都沒有權力因爲某種在經濟核算上根本沒有通過的項目,就立刻要求銀行投資。在國内的電影以及電視劇中,有過與此相關内容的片子。領導批了條子,銀行就執行了。結果項目投資的錢被挪用,銀行負責人與批了條子的領導一起下獄。這甚至不是“此劇情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粹巧合”。
看似一件很普通的外交糾紛,直接牽扯到了中國的對外關系領域問題。
最後李潤石隻能詢問日本方面,是否願意在船舶工業上支持朝鮮。日本确定這個項目得自己掏錢之後,他們毫不猶豫的提出,日本要得到中國轉讓船舶制造業技術的支持才行。
這外交、經濟、政策,亂麻一樣糾纏起來,看起來很棘手的樣子。而李潤石同志并沒有被這個給吓住了,在面對考驗的時候,他可是從來勇于應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