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軍四川需要水陸配合,長江艦隊的政委與何足道談話三天後,就很嚴肅認真的再次來見何足道,他坦然承認,自己根本法制定出一個“正确的方案”出來。政委經過反思後,認識到讓先頭部隊承擔超出其實力的任務是最大的錯誤。所以認真的對自己的錯誤進行分析之後,政委請求何足道就不要拿自己的事情做例子了。
誰都不想在大家面前丢人現眼,何足道很能理解政委的想法。軍委進軍四川的軍事計劃中,擴編後的長江艦隊承擔着重要的運兵與運送物資的任務。給長江艦隊政委承擔不了的壓力也不是好辦法。不過何足道還是拒絕了政委的請求。這種例子現在或許還不夠多,不過在未來卻是一個很典型的案例。
何足道說道:“我會把這件事的核心矛盾盡量抽出來,所以你就不用太擔心。絕不提及任何名字,盡量弱化容易産生聯想的具體事實。但是這個案例很典型。”
政委看上去很奈,何足道心裏面很同情,卻也沒有辦法。現實就是如此,“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這話說了幾千年,但是大部分讀過這話的人都是用嘲笑别人的方式來獲得自己的滿足感,制造“自己有能力,自己比别人強”的虛假想象。這也是“人類行爲學研究中心”很多實踐指導中的一條。盡管這些指導實在是直面了人類内心的陰暗面,算是挺科學,至少是非常有經驗歸納的感受。不過何足道能接受這事實,但是并不喜歡這種事實。[
然而不管個人的想法,人民黨進軍四川的軍事行動毫停頓。曆史上隻要能夠突破幾處天險,能夠将部隊運抵幾個要點,四川地方政權的覆滅基本都很迅速。人民黨這次并沒有以陸路爲主,炸毀滟滪堆的行動讓奉節地區的各種力量膽戰心驚,與工農工農革命軍的兵鋒接觸後立刻投降。炸毀滟滪堆後,工農革命軍的水上部隊完全可以沿江而上,數千陸戰部隊登陸之後,重慶也幾乎不戰而降。
剩下的重要地區則是成都,工農革命軍派遣了大量300噸左右的小船将部隊運過宜賓到樂山這段水域,随後水陸并進,輕而易舉的拿下了成都。有先遣艦隊的前期準備工作,奪取四川長江沿岸的幾大戰略要地隻用了不到一個月。
解放山區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可以慢慢來。人民黨從六月一日開始,以工農革命軍爲主,大量雇傭成都地方上的群衆,對已經長期沒有維護的都江堰進行了緊急修複工作。
千百年來,四川都是用竹筋制成的竹籠中裝入大量石頭,用這樣的材料維修都江堰。古代竹籠結構的堰體在岷江急流沖擊之下并不穩固,而且内江河道盡管有排沙機制但仍不能避免淤積。因此需要定期對都江堰進行整修,以使其有效運作。宋朝時,訂立了在每年冬春枯水、農閑時斷流歲修的制度,稱爲“穿淘”。歲修時修整堰體,深淘河道。淘灘深度以挖到埋設在灘底的石馬爲準,堰體高度以與對岸岩壁上的水則相齊爲準
人民黨居然要在汛期将至的六月維護都江堰,成都地方上的群衆認爲人民黨未免太莽撞。然而那些煙囪中噴塗着濃煙的鋼鐵大船運來的機械設備讓成都地方上的群衆大開眼界。鋼闆,鋼筋,水泥,鐵絲,從地方上購買的『毛』竹加工後制成的竹筋,還有發電機,蒸汽機,卷揚機。雇傭來的群衆隻是做些輔助工作,工農革命軍承擔起了最繁重最危險的工作。而這些工作中大部分工作量是由那些不停發出轟鳴的機器來完成的。
到了六月十五日那天,都江堰緊急維修工作完工。新成立的共和國四川省『政府』主持了開閘防水的儀式。卷揚機将鋼闆鉚接成的水閘緩緩拔起,岷江水滾滾而入,繼續澆灌着程度平原上的萬畝良田。
七月一日,安瀾橋經過鋼柱以及鋼筋加固,取消了昂貴的過橋費。同時在都江堰上利用飛沙堰的地理條件,用鋼柱鐵鏈等物資修建了一座簡易的索橋,同樣不收取任何過橋費。這一下成都附近的群衆立刻就贊美起“新官府”來。
甚至不用專門制定戰略,中國曆史上也早就記載過如果控制了巴蜀後下一步的擴張戰略。那就是漢中。有句成語叫做得隴望蜀,那是曹『操』讨伐張魯之後覺得戰略上還法完成進攻巴蜀,所說出的話。然而沒多久,劉備就從巴蜀出兵奪取了漢中。奪取漢中之後,就可以從漢中出兵進軍“關中”,也就是陝西。
人民黨此時已經擁有河南,控制了陝縣。逃入山西的段祺瑞不僅控制山西,也一定程度控制着陝西、甯夏等地。對這個最後的敵人,軍委現在甚至隻用畫地圖就能指點江山了。
“攻打山西甚至不用走太行八陘,從内蒙一路打過去也是辦法。”
“進攻陝西可以從陝縣走潼關,而另一路走漢中,兩邊夾擊的話,段祺瑞難顧兩端,就是個甕中捉鼈的局面。”
“這可不是兩路,最少也是五路。内蒙、河北、漢中這是三路,河南兵分兩路進入山西和陝西。”
段祺瑞如果聽到人民黨中央革命委員會的讨論,隻怕鼻子都能氣歪吧。讨論的要點居然是行軍而非打仗。軍委的同志們也的确是這樣考慮的,要是能夠确保進軍,北洋殘部在何處攔截襲擊,工農革命軍就在哪裏擊破他們,這是同志們的理所當然的考慮。
陳克對怎麽消滅段祺瑞并不是太在意,他考慮的問題更遠一些,“西藏,新疆,外蒙。這些地區才是我們面臨的最困難挑戰。這些地區道路崎岖,補給困難,更牽扯到收回國土的問題。”
地圖開疆是很容易的,如果是坐在舒适的會議室中邊喝茶邊聊天,地圖開疆甚至是一種極大的樂事。不過前線的部隊就完全不同,西藏的高原氣候,惡劣的補給情況,想去新疆就得經過蘭州外的戈壁灘。至于外蒙是原先内蒙黃金家族流放罪犯的地方,要是真的氣候怡人水草豐美,那地方說什麽也不會被當作流放地。至于外興安嶺更靠北的尼布楚等地,比東北的氣候更加惡劣。部隊的戰士們要面對的絕非是一次輕松光榮的行軍。
陳克把這些情況向同志們簡單的說了一下,因爲要收複中國主要地區而興奮莫名的同志的臉『色』也都沉靜下來。邊疆之所以是邊疆,因爲那些地方的環境與中原相比的确是太惡劣了。
人民黨大修鐵路,疏通航運,建造船隻,通過“難于上青天”的蜀道阻力極小,這樣的事實的确讓同志們對困難的感受遲鈍了不少。
這次北方各大軍區的司令員也都趕回來參加會議,柴慶國一開始沒有說話,見大家暫時沉默下來,他建議道:“我覺得現在還不如充分利用京張擴展的京綏鐵路,先解放内蒙,接着進軍外蒙。”
“那段祺瑞怎麽辦?”華雄茂問。[
柴慶國答道:“當年張良吹箫都能散了項羽的八千子弟兵,我覺得招降段祺瑞也不錯。”
“招降段祺瑞?我看難。”華雄茂對此很是懷疑。
柴慶國微笑着答道:“段祺瑞不投降,他的部下可未必肯跟着段祺瑞一起送死。現在已經有不少跟着段祺瑞逃進山西的北洋軍偷偷跑回來河北。隻要宣傳得力,我不認爲北洋軍的士兵就那麽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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