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1915年入侵東北的時候,第一個奪取的就是安東。到了1916年初,日本依舊盤踞着這座美麗的小城市。因爲毗鄰江海,其他東北地區漫天的大雪在安東就變得柔和的多,雪也不是很深,也就是剛沒過腳面的樣子。這樣清爽舒适的冬天應該是很适合居民們出來走走,但是安東家家戶戶都門戶緊閉,整個城市根本沒有任何生氣。
不僅沒有生氣,安東的街頭現在殺氣騰騰,穿着黑色軍服的日軍滿街都是,人人神色凝重。兩個月前,工農革命軍騎兵部隊炸斷了鴨綠江大橋,日軍的守橋部隊自然不用再說,指揮官遭立刻被解職,送上軍事法庭到了嚴厲的懲處。鴨綠江大橋附近的部隊也都遭到了連帶的嚴厲斥責。
單單是斥責的話倒也沒有太能真正影響日本守軍的地方,挨上司的罵在日軍裏面實在是太平常不過的家常便飯。反正自己沒有遭到處分,上司罵兩句也就罵兩句,然而作爲敵人存在的工農革命軍雖然不罵人,他們卻是實實在在要人命的。從工農革命軍炸斷鴨綠江大橋到下雪前那些日子裏面,由于工農革命軍切斷了電報線,日軍隻能靠傳統的人力投遞情報的方式,最初每天往來于安東的情報都是各類求救哀求,随着時間推移,求救越來越少。倒不是日軍打退了工農革命軍,而是工農革命軍将能夠抵達的所有地區上的日本勢力給斬盡殺絕。到了下雪之後,甚至連求救情報都完全中斷了。
日本軍隊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軍隊,信息的沉默讓他們感到的不是平安,而是危險。在人民黨進入東北之前,日本靠了滿鐵以及在華駐軍條約,靠了滿鐵以及在遼東半島的駐軍,很有效的實施了對東北的控制,現在的日軍龜縮在安東、奉天、鞍山等有限的幾個大據點裏面,在各個據點之間是廣闊的中國土地。那種遍地都是日本網絡節點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在安東豎起了高高的瞭望哨塔,安東的“暖和”也是相對,零下十度左右的溫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讓人凍得直蹦。哨塔上的日軍被凍得渾身僵硬,鼻子通紅。但是有任務在身,日本軍人還是一面哆嗦,一面努力觀察。在銀裝素裹的冬季東北平原上,從奉天方向出現了一列細長的小黑點。這立刻引起了哨兵的注意。他連忙拿起了望遠鏡。那是一列穿黑色軍裝的日軍。至少看軍裝是日本軍裝。哨兵立刻發出了警戒信息。上次突襲鴨綠江大橋的就是一群穿日本軍裝的工農革命軍,日本對此非常注意。下面的日軍立刻警覺起來,他們一面集結,一面派遣小隊騎兵前去盤查。
事實證明這是虛驚,新出現的日軍是一隊運送傷員的隊伍。工農革命軍把二十師團的受傷人員送去奉天,接着就開始猛烈襲擊滿鐵據點。奉天的日軍一來害怕運送傷員的話半路會遭到阻截,二來很多傷員也需要繼續治療。所以到現在運送傷員回國的工作到現在才真正展開。
這批一共運送了大概五百多名“輕傷員”,大車上躺滿了人,一到了安東,傷員也好,護送隊伍也好,臉上都有了光彩。隻要渡過鴨綠江,這些人就算是回國了。
“奉天怎麽樣?”駐紮在安東的是日本高橋聯隊,聯隊長高橋陽一詢問起奉天的情況。
護送隊伍的小隊長微微搖頭,“情況不太好。”
直到下雪前,工農革命軍一直在到處攻打滿鐵據點,有過上一次被圍攻的經驗,兵力不足的日本奉天駐軍隻能用小部隊去解救,結果還被打了好幾個伏擊,損失了不少的兵力。不得已,日本隻能把幸存的滿鐵據點人員從各處撤回到奉天和鞍山。
得知奉天的局面與安東差不多,高橋聯隊長神色也變得黯淡起來。他多次聽說國内準備增兵東北,但是當下東北與朝鮮都進入冬季,想增兵十分不容易。因爲滿鐵據點被毀,整個遼東鐵路已經基本停運,在大冬天的雪天裏面靠兩條腿實施機動,那也未免太扯蛋了。
“哦?日軍的傷兵運輸隊已經進入了安東?”在距離安東十幾公裏的雪地中,一些披着白色鬥篷,穿着雪地迷彩服的同志正在艱難的翻譯着方才飛機投下來的情報。
日軍通訊中斷,工農革命軍的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唯一的優勢也隻是工農革命軍空軍實施了空投情報傳遞。
“隊長,要不要試着騷擾一下?”隊員盡管知道此行的目的不是打仗,不過大家還是忍不住手癢。
“别廢話,趕緊對照地圖做工作。下一次打仗的時候咱們就得當向導了,這大雪地裏面白茫茫的,好好辨認。各個地都給走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大坑之類的地方。”隊長沒好氣的說道。
戰前的工作就是這麽無聊,突擊隊的名字很響亮,很威武,實際工作就是拉網式的在道路以及水源和各處的可能要行動的地方親自走一遍。越是接近敵人的地區,越是要小心。工農革命軍會玩伏擊戰,日本人也不是傻子,在他們的距點附近更是要仔細查看。下雪之後交通不便,日軍也很少出來,這才有機會到距離日軍很近的地方進行偵查。
隊長的想法沒錯,突擊隊開始偵查的後第二天,日本例行巡邏的隊伍就發現事情不對。在雪地中突然出現了大量人類行走以及雪橇劃過後留下的痕迹。這個消息馬上就被傳回安東據點。高橋聯隊長眉頭緊皺的聽完了偵查部隊的禀報,看着地圖良久不語。
“我們要不要派人去追?”參謀建議道。
“肯定要派人,但是派多少人?”高橋陽一問。方才日本偵察隊的回複很明确,出現敵人蹤迹的範圍十分廣闊,粗略估計敵人得有三四百人之多。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在這麽大的地方行動,這一定是工農革命軍的先頭部隊。
“他們準備在冬天和我們打仗麽?”高橋陽一忍不住問道。實際上,工農革命軍大冬天能夠從盤錦越過幾百裏的雪地跑來安東,這本身已經讓高橋陽一感到極爲意外了。
“我們也擴大偵查範圍?”日軍參謀建議。畢竟背靠鴨綠江,而且日軍也已經派遣了三個師團到了朝鮮,其中一個就駐紮在鴨綠江對面的新義州。依托鐵路運輸,這支部隊後勤補給相當良好,随時可以渡過鴨綠江作戰。如果在安東打起來,日軍認爲自己有勝利的把握。
“可以。從明天開始,就擴大偵查範圍。不,派一個大隊與偵察隊一起行動。”高橋陽一最終決定了還是要以安全爲上。現在這個緊張局面下,萬一被伏擊,高橋陽一肯定會遭到處分。
但是日軍的運氣不算太好,這個決定剛下達,東北又下了一場雪。紛紛揚揚的大雪遮住了地面上所有的痕迹,又把大地變成了一個純白的世界。
18軍的同志們現在很歡迎下雪,東北畢竟不是傳說中的北極,有着無邊無際可以取材的冰雪。上次修建了冰雪屋就基本耗盡了可以收集到的冰雪,現在天上重新提供建築材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穆虎三一面下令擴建營地,一面命令部隊維修京哈線附近的滿鐵據點,并且修築新的駐軍地。參謀部立刻感到了大戰前的火藥味。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果不是爲了打仗,當下18軍儲備的物資大概也能熬過這個冬季。
“現在作戰的話,戰役目标是什麽?靠冬季作戰隻怕是沒辦法完成最初的戰役構想。”參謀長建議道。
“如果咱們不夠,就把14軍也拉上。”穆虎三笑道,“反正14軍的同志們最近也來咱們這裏弄到了不少經驗。有經驗和實踐之間差距很大。”
參謀長明顯沒有這麽好的心情,“軍長,我們缺乏重炮,隻怕打不下沈陽城。”
“我們爲什麽要去打下沈陽城呢?爲什麽不讓沈陽城的敵人出動出來和我們打呢?”穆虎三反問。
“呃?”參謀長有些意外。
“日本人給我們來了一個驚喜,玩了一把反客爲主。現在我們也正好回敬他們一次麽。”穆虎三解釋道。
“但是後勤補給……”參謀長剛說完就不再說下去了,最初穆虎三的安排就是最大限度的儲備物資,提升後勤供應能力。
“去鞍山的突擊隊什麽時候回來?”穆虎三問道。
鞍山資源豐富,光有鐵有煤這兩樣就讓這個地區有了成爲重要的工業區的基礎。日本自打日俄戰争後就全力經營鞍山礦産與工業。
工農革命軍派遣往鞍山的突擊隊就遇到這方面的問題。冬季的東北本該是沒有什麽行人,特别是雪後的日子裏面,隻要不進村,根本不該遇到人。結果鞍山地區就明顯不是這麽一碼事,礦區裏面不僅有人,還有諸多礦區的日本衛隊,這些日子以來,日本人被各種消息吓的不輕,所以礦區衛隊數量反倒是增加了不少。
不得已,突擊隊隻能盡可能避開這些地區,圍着礦區外開始行動。
“汪汪!汪汪汪汪!”雪橇犬突然偏離了目标,向着旁邊的一處地方叫起來。偵查隊員歎着氣,從雪橇上抽出一根長杆向那裏戳了幾下。果然如預料那般,長杆那頭猛的震動了一下,雪下面傳出金屬咬合時的聲音。那是個捕獸夾。
若是正常的行動,自然要走大路。而獵人們是不會在大路上設置捕獸夾的。但是突擊隊不走尋常路的行動路線,讓遇到各種危險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盡管後勤部門的同志早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突擊隊員們都有兩三雙靴子,其中一雙上做了很多保護措施,不過還是有兩名同志腳部受傷,現在不得不乘坐在雪橇上和突擊隊一起行動。
把捕獸夾從長杆頭上給放開。部隊繼續前進,剛走了沒多久,突然就聽到一聲槍響。那是土火铳的聲音。前裝槍,裝了鐵砂和火藥,很是老式的武器。近距離打獵效果不錯,遠距離作戰就隻能用“可愛”來形容了。
開槍的人也明顯不是要傷人,但是突擊隊的同志們依舊緊張起來。大家紛紛做好戰鬥準備,訓犬員也禁止雪橇犬亂叫。
放槍的地方是一片稀疏的樹林,對面傳來的是當地話,倒是其中有不少山東腔,“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
“你是幹什麽的?”突擊隊裏面的山東同志立刻回應道。
樹後面的人停了一陣才繼續喊道:“是不是你們弄壞了我不少夾子?”
突擊隊員們松了口氣,看來對面那人是本地獵人。
“俺們從這裏經過,不小心弄壞了老鄉的東西,俺們給你陪個不是啦。不過我們不是故意的。”突擊隊員喊道。
對面的獵人又沉默了一陣,這才喊道:“你們是不是殺日本人的人民黨?”
這話立刻讓部隊警惕起來,人民黨雖然也算是名聲在外,不過被一個獵人給喊出來,這怎麽都不對勁。
“你是幹什麽的?”同志們一面做好了戰鬥準備,一面繼續和對面的人周旋。
“你們是不是人民黨,你們要是人民黨我就出來啦!”對面的人繼續喊道。
偵查隊長更加警覺起來,他一面命令兩翼派出部隊包抄,一面讓同志們随時最好戰鬥準備,這才站起身繼續喊道:“我們是人民黨,這位老鄉你出來。”
聽到這話,從樹後走出了一個拿着武器的人,突擊隊長正想說話,又見到其他樹後又走出兩個人。沒想到對面這麽多人,好幾個戰士差點開槍了。
好在事情沒有鬧到這個地步,三名獵人到了突擊隊這裏。爲首的身材高大,看相貌也是個山東人。也許是從山東到東北沒多久,他那口子話裏面山東味還是很足。
爲首的獵人背着火铳先是給突擊隊做了個揖,然後興奮的說道:“我們早就聽說人民黨打日本人,現在可是見到了。”
正說話間,樹林裏面突然傳出孩子的尖叫聲,包抄的同志已經到了林子裏面,現在又從樹林中拽出兩個半大的孩子出來。
“别動粗!”隊長和獵人幾乎同時喊道。
半個小時之後,衆人生了堆篝火,開始說起話來。方才那兩個小孩子已經從驚吓中恢複過來,先是靠在長輩身邊好奇的打量着工農革命軍的突擊隊,很快注意力又被穩穩當當坐在飼養員旁邊的愛斯基摩狗給吸引了。這些體型高大的狗很沉穩的蹲坐在那裏,除了龐大的體型之外,眼神動作倒是不吓人。
“别鬧。”獵人一眼就瞅出小孩子們的想法,把他們給拉倒身邊來,然後獵人繼續和突擊隊長交談起來。
獵人這是一個家族,姓朱。鞍山本地人。爲首的激動的說道:“我們這些年可是遭罪了,這終于有人敢來打日本人啦!這位老總,你們要人入夥不?”
1904年8月27日日軍第二軍、第四軍與俄軍西伯亞第一軍團、第二軍團、第四軍團交戰于今千山區的上石橋子、下石橋子、湯崗子和今海城市的四方台一線。8月28日,日本西起劉二堡、南沙河、判甲爐、石灰窯、響山子、四方台、小嶺子、栗子園、石嘴子至英守堡一線。
這場曆時19天的大戰,給鞍山和遼陽人民帶來深重災難。凡是日俄侵略軍經過的地方,這幫強盜野獸見房就燒,見人就殺,見物就搶,見錢就劫,見女就奸,無惡不作,日俄雙方對抓來的俘虜,優厚款待,及時釋放,而把中國人抓去之後,卻嚴刑拷打殺害。在日俄遼陽會戰中,有幾百個富饒村屯被摧毀,樹木被砍光,豬、雞牛、羊全部搶光,殺盡。
遼陽鞍山不下三萬餘人的難民,無家可歸,恐惶不安地逃往奉天城,。
朱家原本是從關外到奉天混飯的山東移民,也有些地。被這麽一折騰家産也算是徹底完蛋。等戰争結束回到老家,連房子都被拆了。正在朱家努力恢複家業的時候,日本開礦的人員又來了,先是拐騙朱家的人去礦山開礦,朱家原本是從關外到奉天混飯的山東移民,也有些地。被這麽一折騰家産也算是徹底完蛋。等戰争結束回到老家,連房子都被拆了。正在朱家努力恢複家業的時候,日本開礦的人員又來了,先是拐騙朱家的人去礦山開礦,
朱家原本是從關外到奉天混飯的山東移民,也有些地。被這麽一折騰家産也算是徹底完蛋。等戰争結束回到老家,連房子都被拆了。正在朱家努力恢複家業的時候,日本開礦的人員又來了,先是拐騙朱家的人去礦山開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