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簡短的讨論,日軍大勝之餘做了一個讓自己日後悔之不及的決定,“派一支部隊去試探一下。”
“日本人來了一個聯隊?”穆虎三對這個情報的真實『性』頗爲質疑。如果穆虎三不是工農革命軍的軍官,隻怕還會覺得這個決定是正确的。工農革命軍裏面整天強調“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如果是穆虎三,他要麽就是派遣小部隊,要麽就是重兵殲滅戰。現在的他實在是幹不出弄幾千人搞試探的把戲。
參謀部的态度與司令官一模一樣,“怎麽殲滅這支敵軍?”日本一個聯隊相當于中國的團級。工農革命軍軍制變化成三三制之後,一個團的兵力低于日本一個聯隊,一個師的兵力又高于一個聯隊。
“隻要日軍進入平原地區,就用兩個師的兵力在野戰中殲滅他們。”穆虎三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不要圍點打援?”參謀長倒是希望能夠更大的擴大戰果。
“不用,盤錦我們已經來過了,就算是下次再來也是輕車熟路。不用追求更大的作戰結果。這才十月,天就已經冷成這樣。怎麽過這個冬天可不是玩笑。”穆虎三身爲南方人,對北方的天氣極爲敏感。而且軍校裏面也有介紹,在寒冷地區,有時候一個小傷口就能要人命。
“要打日本人了!”部隊對與這個突然的情況興奮不已。作爲中國的軍隊,保衛國家就要和外國人打。雖然反動派也是中國人的事實并沒有對部隊的情緒以及戰鬥意志造成任何不良影響,不過真的和外國人打仗,部隊上下興奮中也帶着一絲難以形容的感受。
然而戰鬥前期乏善可陳,工農革命軍兩個師采用快速行軍的方式試圖左右夾擊,日軍正常前進。雙方的哨兵先是發現了對方的哨兵,然後短促交戰,接着從敵人撤退的方向來判斷對方的所在。沒有空軍偵查的情況下,雙方花了一整天才進入了戰鬥臨界狀态。
抓獲的日本俘虜被從陣列中帶過,日軍的黑『色』軍裝,筒帽。倒是讓那些從未見過日本軍人的革命軍戰士開了眼。彩『色』圖片總是有些走形,照片又顯示不出真實的『色』彩。明天就要和穿這樣軍服的敵人作戰,讓同志們覺得心裏面有了些底。
“這仗到底怎麽打?”這是部隊裏面戰士們詢問最多的問題。
“不用想那麽多,把他們往死裏打就行。能打死就不打傷。能打死就不俘虜。”幾乎各級指揮員都這麽對戰士們說道。這要是換了和國内其他軍隊的戰鬥,指揮員是絕對不會發出這麽兇殘的命令。倒不是這些指揮員們充滿了軍國主義思想,更不存指揮員煽動民族主義和報複主義傾向。而是大家真心覺得,如果國内反動派是敵人的話,外國侵略者就更加敵人。加上完全不明白怎麽與這些人打交道,所以大家隻能更依靠手中的武器,以及每日裏『操』練的戰鬥技巧。
兵力是敵人的将近四倍,戰鬥自然就以圍殲戰模式展開。經過一夜的運動,天亮之後各個部隊就開始進軍了。
日軍作爲防守一方,自然有其優勢。進入工農革命軍視野的是一個很标準的野戰陣地。陣地上看不到敵人,倒是能夠看到戰壕。日軍在這方面遠比北洋強的多。不過工農革命軍對此倒也沒有太在意。
與北洋相比,日軍更能沉得住氣,即便被圍,日軍也派出騎兵向沈陽的大部隊發出了求救。隻要日軍能夠守住一天,救援的部隊就能夠趕來。日軍靜靜的等待着人數占優勢的工農革命軍以常規的波狀沖擊,甚至是集團沖擊的方式發動進攻。在這等進攻發動之前,任何『射』擊都是毫意義的。
然而工農革命軍卻派出了小部隊,向着日軍靠近。這些穿着古怪花『色』軍服的戰士們,充分利用了地形向前靠近。他們同樣沒有開槍,隻是默默的縮短了與日軍的距離。
聯隊長原本還比較鎮定的神『色』開始變的焦急起來,如果讓對面的工農革命軍以小部隊的方式這麽不停歇的靠近,要不了多久,雙方的前線就會讓工農革命軍占據兵力上的優勢。
“打!”聯隊長終于下了命令。
日軍的『射』擊有點打『亂』了工農革命軍進攻的方式,原本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前進暫時被中斷了。然而還擊的卻不是步兵,而是居後的炮兵,50山炮以及大口徑迫擊炮向着日軍火力點開始『射』擊。幾次試『射』後就在日軍的陣地上制造出大量的傷亡。
“炮兵還擊!”聯隊長吼道。即便知道自己的炮兵數量以及口徑上都居于劣勢,聯隊長卻也拿不出别的辦法。
炮戰開始後,聯隊長的注意力更加集中起來,在這個時候,恰恰最要防備那些已經極爲靠近日軍陣線的工農革命軍步兵冒着炮火發動沖鋒。
這樣糟糕的局面并沒有發生,工農革命軍的部隊還在向前運動。卻始終沒有出現大量士兵沖鋒的局面。然而沒過多久,從工農革命軍的後方突然飛起十幾道火龍,一些怪怪的東西尾部噴塗着火焰與濃煙,向着日軍陣地告訴撞來。
劇烈的爆炸讓地面開始晃動起來,日本聯隊長甚至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也根本不知道那種從未見過的武器到底是什麽東西。是人民黨的重炮,還是天知道的什麽鬼玩意!他隻感受到了強烈的沖擊,巨大的聲浪以及氣浪,還有高高騰起的煙柱。飛散的塵土已經濃煙背後,響起沖鋒呐喊的時候,日本聯隊長有些昏昏沉沉的腦海中甚至沒有立刻明白工農革命軍的步兵們終于開始了沖鋒。
在輕機槍的掩護下,工農革命軍的戰士們沒有全線沖擊,而是按照火箭炮『射』擊前就觀察計劃好的路線采取了縱隊進攻的模式。撕開敵人的防線,以輕機槍控制突破口,部隊繼續向裏面沖殺。這種一戰末期才由德國人完成的戰術,在面對日本人的塹壕防禦體系,呈現出極高的作戰效率。[
由于戰壕挖成了直通的,輕機槍手甚至不用瞄準星,直接以戰壕兩邊的土壁爲參照物就能對幾十米内的敵人實施有效打擊。大部分被打死的日本人根本沒有來得及用手中的武器進行反擊。他們就如同堵在死胡同裏的老鼠,前面的戰友沒有被打死的時候,堵住了後面日本軍人『射』擊的可能『性』,後面的日軍根本看不到前面發生了什麽。當前面的戰友被打死後倒下,他們就茫然失措的暴『露』在呼嘯而來的輕機槍子面前。
軍曹橫路敬二帶着他的班負責一個的重機槍陣地,陣地位于第三條戰壕,地形位置很好,可以俯覽工農革命軍的進攻方向。不過等橫路敬二軍曹從火箭炮的沖擊下清醒過來,并且可以比較清晰看到工農革命軍的時候,他發現敵人已經越過前面的三道戰壕,正在向第四道戰壕發動沖擊。那古怪的花『色』軍服與煙塵『亂』飛的陣地十分搭調。橫路敬二竟然發覺自己數不清那些或者匍匐前進,或貓着腰低頭快跑的敵人到底有多少。
不過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橫路敬二軍曹本該防守的正面始終沒有出現敵人,他連忙連喊帶叫的命令部下調轉機槍槍口。機槍假設在戰壕邊上,想挪動就得直起身體,片刻之後,這些努力搬運的日軍就成了輕機槍的靶子,工農革命軍至少有三挺輕機槍開始向這個火力點開始『射』擊。五六個士兵轉眼就被放倒在地。
或許是橫路敬二軍曹始終佩戴在身上的護身符起了作用,在這樣的攢『射』中他居然毫發傷。也管不了那麽多,橫路敬二扣動了已經調轉方向的重機槍扳機。位置沒有完全調整好,所以機槍如同不受控制的劣馬般開始瘋狂跳動,天知道到底打中了多少中**隊。劇烈的震動很快就讓橫路敬二軍曹的手臂感到極大的痛楚,等一梭子子打完,橫路敬二軍曹覺得自己的雙手已經麻木,甚至沒辦法有效的放開緊握在手中的機槍。
就在這短暫的空隙中,橫路敬二軍曹看到幾個東西飛了過來,有些砸在戰壕外面,向了别的方向。然而有一個卻直直落在了橫路軍曹的胯下。然後被一名日軍的屍體給卡住了。
沖擊最初的感受中是沒有痛感的,橫路敬二的強大的沖擊力下不由自主的向後仰去。這一瞬,他看到了藍天。雖然被硝煙污染,但是硝煙背後是仿佛能夠把人吸進去一般的,有着湛藍『色』彩的垠藍天。
日軍的各個火力點是工農革命軍機槍手們的重點打擊對象,機槍消滅不了,就用手雷。手雷也解決不了,那就機槍與手雷并用。論如何都要消滅敵人最具威力的火力支撐。沖進戰場上的戰士們在這巨大而殘酷的環境中,完全是依靠平日訓練的習慣來戰鬥。
日軍陣地先是在很短的時間内被一分爲二,又在更短的時間内被一分爲四,每個區域的戰壕都成了死亡胡同,兩頭被堵住的日軍在機槍步槍的攢『射』下,如同老鼠般被打死。有些日軍好歹守住了戰壕入口。而工農革命軍的戰士們則把手雷扔進了人數十分密集的日軍戰壕裏面。
有些被這地獄般景象吓得膽戰心驚的日軍忍不住手腳并用爬出戰壕,這些日軍則被工農革命軍已經控制的陣地上布置的各個火力點紛紛擊殺,指揮系統不複存在的散兵們或許能夠靠個人勇武和運氣打死打傷工農革命軍的一兩個戰士。接着他們就遭到十倍乃至幾十倍的火力報複,片刻之後就死于非命。
從工農革命軍的步兵正式進攻開始算起,從雙方的戰鬥局面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隻用了一個多小時。即便是從陣地運動開始計算,戰鬥發展到這個階段也不到五個小時。
徹底摧毀敵人的抵抗,殲滅殘敵,打掃戰場反倒花去了工農革命軍六七個小時。
戰鬥中,從指揮員到戰士都秉持了“能打死不打傷,能打死不俘虜”的态度。日軍這個聯隊三千多人,被打死一千多,受傷一千多。而這一千多傷員裏面,還有超過一半沒有救治的必要了。被工農革命軍攻到指揮部的時候,日軍聯隊長帶着警衛參謀什麽的來了一次闆載沖鋒。從未遇到這樣兇悍敵人的工農革命軍戰士用先是一通機槍、步槍、手槍的攢『射』,接下來他們幾乎是本能的沖上去用刺刀和子對這些兇猛的敵人補刀補槍。
什麽騎士精神,什麽對勇敢敵人的尊重,那都是遠離戰場的家夥才能想出來的幺蛾子。在戰場上,徹底死透的敵人才是大家真正需要的。
中日雙方語言不通,日軍論用日語吆喝什麽,在工農革命軍的戰士聽來都是毫意義的“鳥叫”。哪怕是日軍高喊投降,起到的作用也僅僅是引起了工農革命軍官兵們的注意。在戰場上,沒有什麽比引起敵人注意更糟糕的事情了。
戰鬥結束之後,戰士們終于确定了自己的勝利。在歡呼之餘,很多戰鬥中根本沒空去想的問題現在總算是有了餘暇。戰士們戰勝了死亡,消滅了敵人。看着滿地黑『色』軍服的屍體,不少人感到後怕。日軍是一支很有戰鬥意志的軍隊,至少在戰鬥中他們不止一次的試圖用刺刀來解決問題。不過兵力優勢帶來的火力優勢,讓這些勇敢的日軍被打成了篩子。工農革命軍極爲重視刺刀戰,不少戰士在猜測,如果真的有刺刀戰,戰鬥會打成什麽模樣。
指揮員們考慮的就更多些,不少指揮員感到相當奇怪,如果把這支日軍的戰鬥力當作日本平均水平的話,這樣一支軍隊居然能夠一天攻下沈陽。東北軍到底得廢物到什麽程度才行呢?工農革命軍可是花了兩天才攻克了錦州城的。
不過政委們肯定沒有這麽單純,“同志們,反動軍隊都是這樣。打外國人,他們未必敢。可是真的到殺中國人的時候,他們可未必會膽小如鼠。我們一定不能對他們報以幻想。狗咬起人來的時候,也是很兇猛的。”
這支工農革命軍消滅的日軍是日本駐朝鮮軍第二十師團的部隊,他們被圍後立刻派人向在奉天的第二十師團求援。第二十師團自然立刻起兵救援。日後,這個決定在日本軍史上被稱爲極其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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