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沒有美國的貸款,經濟危機之下的美國機械價格同樣一落千丈。工廠産品銷售無門,破産在即的時候誰還在乎價格問題。王斌已經啓程前往美國,人民黨在美國的貿易部門天天都要接見少則幾十人,多則上百人的美國設備供應商。商人之間進行了殘酷的削價戰略,隻求能夠迅速把手中的設備脫手。人民黨的代表被這麽來勢洶洶的局面吓住了,急電根據地,希望王斌趕緊去美國主持局面。
國防科工委的同志自然是興高采烈,就眼下的局面,根據地面臨的諸多設備不足問題應該可以得到極大緩解。陳克兜頭先給同志們來了一桶冷水。
“工業體系的基本要素是什麽?”陳克問道。這幾年國防科工委的同志也逐漸體會到當年陳克接受過的“應試教育”有多殘酷。歐美主流的私立學校統統都是應試教育,學生懂不懂不是問題,學生會不會背又是另外一個問題。
遊缑學習成績相當好,她立刻答道,“人力、物流、配套、組織”。
陳克重重點點頭,“很好,那先說人力。這麽多設備進來了,有沒有足夠的人力把設備營運起來?物流的話,這些設備基本需要的原材料,能不能滿足?”
國防科工委的同志不吭聲了,這些問題一度把國防科工委折騰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同志們,大家不用着急,美國的貨物在那裏堆着,設備跑不了。遲早會給咱們運來的。我現在要是要求三年内把鋼産量提高到120萬噸。我一走,你們二話不講就會把電話打到學校和軍隊去,你現在手裏面人數不夠。人力,特别是接受過教育,能夠符合工廠需求的勞動者數量不足,已經是制約我們工作的最大瓶頸。”
人民黨從鳳台根據地建立的時候開始就緻力推行義務教育,大部分同志們在最初階段是基于一種道德角度對陳克的決定表示支持。随着工業部門的發展,義務教育對于勞動力的作用越來越明顯。根據地現在每年畢業超過五萬的初中生,各個部門轉眼就把這些孩子們給瓜分一空。隻嫌人少,不嫌人多。
“陳主席,你信誓旦旦的說要解放婦女,女教師的數量始終沒有大幅度提升,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原因何在。”遊缑問。
一提起這個問題,陳克就相當惱火。他對農村的情況理解不足,人民黨對于農村情況的判斷出了不小的偏差。這時代的女xing地位之低是陳克原先想象不到的,女xing并沒有被當作與男xing有着同等地位的人,而是被視爲家庭财産的觀念更是根深蒂固。
國防科工委黨委書記是遊缑,也就說遊缑這位女xing立于諸多男xing之上。可實際上僅僅因爲遊缑的女xing身份,想把遊缑給掀下來的人也是存在的。這次整風運動中特點強調男女平等問題。如果别的讨論還算是比較激烈的話,關于男女平等的讨論就很少。陳克知道原因何在,因爲在不重視女xing方面上男xing的立場比較一緻。所以大家不想讨論這個問題。
聽到遊缑猛烈抨擊女xing受教育不足導緻女xing勞動力不足的問題,而國防科工委裏面的其他同志竟然沒人說話,這不能不讓陳克感到了意外。陳克答道:“我回去研究一下這個問題。”
一回去,陳克就命令把教育部的統計數據給調來。一讀之下,遊缑提出的問題果然頗爲明顯。實施了義務教育的小學教育,入學率很高。一些平原地區的老根據地入學率甚至達到了100%。畢竟小學提供夥食,而入學年紀是7歲,還沒到能夠當勞動力的時候,有如此之高的入學率倒也不稀奇。翻開初中入學男女比例,陳克就懵了。初中的男女比例達到了10:1的驚人數據。遊缑說女教師數量沒有提高,沒有那麽多的女學生,哪裏有那麽多的女教師。
陳克叫過秘書,“讓統計局把各地區入學xing别比例總結一部分圖标出來。”
“以什麽爲單位?縣、鄉,還是村?”秘書問。
“以縣爲單位。”陳克語氣裏面滿是怒氣。婦女解放,婦女解放。解放了這幾年居然解放出這麽一個結果。在《狂人ri記》中魯迅尚且高喊救救孩子。如果女孩子們上不了初中,無法更多從事社會勞動,她們會怎麽看待婦女解放?想到這裏,陳克補充道:“把各縣國有企業内部的就業比例也統計一份出來!”
統計局數據豐富,第三天就把一份統計數據遞交上來。陳克看完之後狠狠的把統計數據摔在桌面上,即便如此他還不解氣,又狠狠在上頭捶了幾拳。秘書看陳克如此惱火,盡管依舊本着工作的态度說道:“陳主席,馬上就要開會了。”可聲音裏面還是帶了畏懼。
“把這些資料給我帶上。”陳克指着那堆統計數據說道。
在zhong yang會議上,陳克先把統計數據讓同志們看了。有些同志以前沒怎麽關心過教育問題,看着大部分孩子都接受過小學義務教育,竟然喜上眉梢。有些同志看着陳克yin沉的面容,又刻意把數據仔細看了幾遍也沒看出問題來。
“陳主席,學校義務教育建立是個長遠的工作,急不得。”路輝天勸道。
“這個我知道急不得,我更知道要建立這個體系,要付出多少錢,付出多少人力。”陳克嚴肅的說道,“但是,我有個問題,爲什麽從初中開始,女生入學比例這麽低?”
這下同志們才明白陳克到底在惱火什麽,大家又把數據給看了一番,所有人都變了臉se。
“我們人民黨的幾個基本綱領中,推行男女平等就是其中之一。現在我不想批評任何人,特别是不想批評教育部門的同志。教育部門的同志能夠實事求是的把這個數據遞交上來,需要表揚。這些數據讓我們清楚的看到事實麽。我以前沒有說過這種話,而且大家也絕對沒有犯過這樣的錯。所以我不針對任何人,但是卻要把話說頭裏。如果有人敢在統計數據上弄虛作假,以求蒙混過關,或者編造政績,那是絕對不能接受,必須嚴懲的。”
陳克的憤怒是非常少見的,與會的zhong yang委員們也沒不是沒人覺得這統計數據做的太老實,認爲或許應該稍微粉飾一下的。不過聽了陳克的話,這些代表心中一凜。
不管這些同志心裏面怎麽想,陳克已經來不及細細觀察了,他按捺住怒氣說道:“我知道解放婦女,推行男女平等,保護婦女兒童的權益,必然會激發出相當的矛盾出來。想全面推行這樣的政策,需要時間,更需要一個良好的環境。所以在制定相關政策的時候,我們的确存在一定顧及。現在咱們面臨戰争,最怕的就是内部矛盾爆發,最好能在統一全國的情況下再實施這樣的政策。但是,看了這份統計數據之後,我覺得有必要進行反思和調整。所以咱們讨論一下。”
zhong yang的同志可沒想到陳克居然提出了這麽一個議題,大家能理解勞動平等基礎上的男女平等,而且也盡力去維持這個平等。可教育上的男女平等問題一直沒有在大家的考慮範圍内。看着這個突如其來的數據,不少同志甚至沒有能夠理解問題。所有目光都落在教育部部長馮勝昔的臉上。
馮勝昔是新提拔上來的教育部部長,以前教育部是嚴複在管,後來暫時轉到了馮煦手中。現在馮勝昔剛接手不到半年,盡管陳克已經說明絕不是在批評教育部的同志,可被這麽多人矚目,馮勝昔也忍不住感到不安。
“這和馮勝昔同志無關,這是zheng fu的工作,教育部也不能強行拉人去上學。”陳克連忙給馮勝昔解圍。馮勝昔聽了這話心裏面松了口氣,沒等心情放松,馮勝昔就發現同志們的視線又轉向了湖北省委書記路輝天。
路輝天如此聰明的一個人,看到大家都在瞅自己,立刻就把皮球踢到陳克那裏。“陳主席,這件事呢大家都沒經驗,更沒想到會有如此結果。既然你提出問題來,就不妨拿出些具體措施來。我們針對具體措施進行讨論。”
陳克也知道這幫同志都感覺委屈,即不懂得該如何做,更不想承擔這麽一個責任。陳克大聲說道:“措施麽,第一,黨、政、國有企業的成員,子女必須上學。絕對不允許初中前辍學。第二,以後軍屬待遇與入學挂鈎,軍人子女辍學者,不得享受軍屬待遇。”
書記員刷刷點點的記錄着陳克的話,除此之外,會議室裏面就沒有别的聲音了。
“這兩條我要求必須執行。同志們有什麽意見麽?”陳克說完之後,仿佛是吐出胸口的悶氣般放松了點神se。
“同意!”“同意!”沒人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大家固然被突如其來的議題弄懵了,可沒人反對男女平等,更沒人反對所有孩子都上學。
陳克接着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前面的問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提高普通群衆的孩子上初中的問題,特别是女孩子上初中的問題。這需要大家一起讨論。”
所有同志都看得出陳克在女生上學問題上要下大功夫,所有同志都不再考慮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人民黨就是上下一盤棋,任何最終決議需要所有同志一起來保證實施。
“這件事得先調查清楚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不是設立一個調查委員會負責此事。”路輝天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用這麽麻煩,以後義務教育要擴展到初中。咱們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擴大女生報考初中的人數。有些考不上的,也不能強行讓她們上。”陳克好歹控制着自己,沒有讓自己意氣用事。
“爲什麽一定要讓女孩子上初中?”章瑜問。
陳克答道:“不把女孩子們上學,她們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解放,我們也不可能動員起更多合格的勞動力。女孩子們占小孩子的一半,強行動員起沒接受過初中教育的女孩子進入工業體系,國防科工委的同志們肯定不會同,我也不會同意。所以必須讓更多女孩子去考初中,讓更多女孩子能上初中。”
聽陳克講述了這麽簡單的因果關系,所有的同志們都放下了心。隻要不牽扯理論問題,純粹是執行方面需求的話,大家也就不用考慮那麽多,幹起來就是了。
“城市的話,可以讓各個工會來負責公會内容人員的宣傳,派出所還有居委會召開會議,實施普遍宣傳。我們zheng fu也可以在報紙,街道上進行宣傳。農村的宣傳方式有限,更多得靠行政xing命令。實在不行的話,可以把家裏面女生上學與一部分供銷社提供的産品挂鈎。應該更有效果一些。”路輝天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章瑜微微搖搖頭,“這隻适合平原地區,山區怎麽辦?要知道,農村裏面很多是換媳婦。你家沒閨女就換不到媳婦,這些彩禮可不是輕易能拿出來的。說到這點還是得解放婦女。”
路輝天對章瑜吹毛求疵的态度有些不滿,“平原地區人口多,當下想提高也得逐次提高,先城市,再平原,再山區。考慮到行政成本問題,肯定要在行政效率高的地方先大力執行。”
面對這麽理xing的看法,章瑜想反駁又放棄了。他換了個角度,“我隻是稍微講一點我了解到的義務教育情況。咱們提供小學的夥食對家長吸引力很大,因爲小孩子們幹不了什麽活。但是初中教育面對的是都是10歲以上的孩子,一頓飯每天的确能給家長省下幾毛錢。可是讓他們幹活就可能能夠創造出一塊錢甚至兩塊錢的利益。這一比較之下,大家肯定讓孩子盡早參與到工作中去。想杜絕童工,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設置就業年齡。以前根據地倒也提過,但是執行起來就名存實亡。”
這兩個人的話都相當有道理,對孩子上學問題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同志們覺得豁然開朗。加上回想起自己成長時的事情,不少同志們已經忍不住點頭稱是。
看大家開始理解問題所在,章瑜說道:“剝削與壓迫不僅僅存在于剝削階級與被剝削階級之間。就算是本階級内部,也存在剝削和壓迫。生産力不夠發達的局面下,很多人道主義思想會遇到很多極爲現實的阻力。我現在當這個宣傳部長,在這些方面感受很深刻。越是生産力不發達的地區,對政治宣傳就越沒有興趣。人道主義的想法解決不了生活問題,想解決這些問題隻能通過強有力的行政手段才行。”
路輝天發現章瑜竟然巧妙的把自己方才提出的“行政成本”轉移成章瑜的一個觀點基礎,他心裏有些不高興了。“章瑜同志,這麽說的話,即便是以後,山區以問題也很難解決了麽?”
章瑜嚴肅的答道:“山區問題在于看那地方夠不夠窮。如果窮的活不下去,隻要有條活路山區群衆就絕對跟着走,咱們在大别山征兵,應者如雲。不就是因爲這個理由麽?如果讀書能夠活命,他們就會選擇讀書。當土匪能夠活命,他們就會選擇當土匪。群衆就這麽現實。”
盡管一開始的時候,陳克滿心都是幾乎無法遏制的憤怒,聽了章瑜和路輝天的發言,他心情很快就變得好了起來。不管兩人之間那種隐隐的争鬥,至少兩人都沒有認爲現實沒有改變的必要,也沒有舉着什麽大道理以證明政策的合理xing與正義xing。人民黨不是天使,人民也不是。人民黨隻是一個用馬克思基本原理來看待世界的一個勞動者政黨,這點讓陳克感到既踏實,又安心。
“擴大女xing上初中的比例,有沒有軍事方面的原因?”華雄茂問道。
這個問題讓不少zhong yang委員覺得思路一開,擴軍到300萬是zhong yang的計劃,大批男xing青年走上戰場,其職位就必須有人來接替,受過教育的女xing們就是最佳人選。想到這裏,不少同志認爲自己已經弄明白了陳克爲何面對上學問題如此敏感,又爲何如此惱怒。馮勝昔就是這裏面的一個,作爲教育部長,馮勝昔比誰都清楚初中是一年兩次軍訓。一開始不想承擔這飛來責任的心情消退了,他開始盤算着應該如何通過教育系統的努力擴大女生上初中的人數。而且陳克提出以後初中是義務教育,那麽教育體系以後還要面對更多的問題。
陳克一開始到沒有想到軍隊問題,對于見識過21世紀的人,陳克認爲這些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問題,21世紀的中國面臨的是提高教育的水平與效率,辍學問題是被全社會所反對的,隻有極爲貧困的地區才存在這等問題。所以陳克答道:“想完成擴軍,靠的是提高社會管理能力,促進上學,從結果上來看,的确能夠提高社會管理能力。不過我個人一開始并沒有把這兩者聯系起來。不要去過度考慮這個問題。”
華雄茂點點頭,部隊體系下的部隊農場裏面有大量的勞動力和小孩子,僅僅是讓加入軍隊農場的所有家庭孩子都能上學,這本身已經是沉重的工作,華雄茂也不願意節外生枝。
确定了具體執行内容之後,zhong yang又讨論了是否建立一個調查委員會,收集各地群衆對上學的看法,以及對政策的看法。
“我覺得建立一個社會調查委員會或許更好。”這是章瑜的思路。
路輝天又與章瑜唱起了反調,“有統計局來統計實際數據,按照嚴格的數據來推斷就差不多足夠。影響民間看法的是宣傳部門,在這個方面,我倒是認爲應該進行一次鏟除。當下根據地裏面有不少以前的地主士紳,他們對失去以往的地位很不滿意,正在試圖通過占領輿論陣地與黨對抗。在發動戰争前有必要進行鏟除。”
陳克不願意進行這樣的争論,他說道:“這件事先寫個報告,不要想起來就說。”
散會之後,陳克回了家。他閨女陳倩如見到爸爸回來,立刻扁着嘴跑上來拽住陳克,“爸爸,今天在幼兒園有人欺負我。”
“啊?怎麽回事?”陳克的态度立刻就軟化下來了。
“今天做遊戲發獎品,有藍se的作業本,還有粉紅se的作業本。結果張雯娟一定要老師給我的那個粉紅se的本子。我不想給她,她就說我摳門。”說道委屈的地方,陳倩如已經是淚光閃動。
“哦。”陳克一時也不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想了一陣才答道,“月月,你有沒有一開始就告訴這位張雯娟小朋友你很想要這個本子,所以你不能給她。”
“嗯……,嗯……,沒有。”陳倩如皺着眉說道。
“你不想和别人換東西的時候,你就要直截了當的告訴别人。說清楚之後至少就不會這麽生氣了。”陳克開始傳授給自己的女兒做事情的方法。
“可是她一生氣就說以後不理我了,我還是想和她一起玩的。”陳倩如很是委屈。
“她說什麽你不能信什麽,你要先看看是不是這樣。下次她要是這麽說的話呢,你就先忍住幾天不和她一起玩。我想要不了多久,她就會主動找你一起玩了。”
“好,我試試看。”陳倩如委屈的說道。
陳克勸了女兒,就和她一起回到屋裏面。對于自己在幼兒園的時候幹過什麽,陳克早就忘光光了。不過自己的女兒也能遇到各種問題,陳克覺得很不錯。至少幼兒園沒有因爲孩子們父母的地位而對孩子進行區别對待。
何穎看陳克勸住了女兒,她笑道:“這次從幼兒園把月月接回來她就開始抱怨,說到現在才說完。我都快被煩死了。”
“那要是咱們再生一個,你豈不是要真的被煩死了。”陳克笑道。
“說什麽呢,沒正經。”何穎當時就紅了臉。
陳克歎口氣,“我隻是想啊,等月月以後上學的話,你想讓她上到什麽程度?”
這跨度也未免太大,何穎一時沒有能夠跟上節奏,想了片刻,何穎才說道:“月月能上到什麽程度,就讓她上到什麽程度。”
“那可有的上了。若是上完博士後的話,我算算啊,小學四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碩士研究生三年,博士研究生三年,博士後兩年。如果月月六歲上學的話,嗯……,如果能夠一路順利的話,她畢業得28歲了。”
“28歲?這就得上22年學?”何穎驚訝的答道,“那還怎麽嫁人啊?”
28歲嫁人在陳克看來實在不是多麽大的年紀。他認識幾個30歲還沒嫁人的女xing朋友。可聽何穎這麽擔心陳倩如的婚姻,陳克又想起章瑜提及的換親的事情。想到這些他心情也變得有些低落。人民黨的體制有強大的保護作用,好歹可以将體制内的人員以最快速度推進工業化時代。但是中國人口這麽多,想把整個社會推向進步,難度之大是空前的。
正在想,陳克聽何穎低聲說道:“文青,你真的還想再要個孩子麽?”
“啊?”陳克看向何穎,就見她臉微微發紅,很羞澀的低着頭。
陳克笑道:“要,爲什麽不要?如果可以的話,我還希望是個男孩,這樣他們兩個也能做個伴。”
說到這裏,陳克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人民黨的同志裏面獨身的比例可不是一般的高。現在自己若是再要個孩子,同志們會怎麽想。雖然說起來可笑,但是這卻是一點都不能當作笑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