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陳克若是不和咱們北洋死拼,他們必死無疑。”王士珍希望弄明白袁世凱的真心想法。這些ri子以來,王士珍一直努力研究人民黨的缺陷。人民黨部隊訓練以及配合在北洋軍之上,王士珍已經确定了這點。那麽唯一的弱點就是與滿清整個國力相比,安徽處于劣勢。不過王士珍絕不相信滿清真的有能力集結全國之力對付安徽。能與陳克進行大決戰的隻有北洋一家。而且能夠統帥北洋軍的也隻有袁世凱一人。所以王士珍對這次軍事行動并不樂觀。他繼續說道:
“袁公,說是圍剿,實際上隻有咱們北洋一家。若是陳克魚死網破,北洋軍隻怕傷亡也會很重。”
袁世凱雖然沒有參加實際戰鬥,不過這不等于袁世凱不知道北洋的自家事,他笑道:“聘卿,短期内我們可進兵安徽麽?”
“斷斷不可。”王士珍立刻答道。
袁世凱接着問道:“若是陳克想與我拼命,他就得出兵。你覺得陳克會主動出兵麽?”
“當然不會。”王士珍回答的依舊果斷。
王士珍的認真态度讓袁世凱微笑起來,“所以,我說不是我要與陳克死拼,而是陳克要與我死拼。我們隻需做好與陳克死拼的準備即可。若是陳克龜縮不出,我們探聽情報,逐漸向前進兵,讓陳克沒有可趁之機就行。”
“陳克此人jian猾狡詐,定然會想出各種詭計。”王士珍認爲袁世凱未免有些托大。即便是北洋軍的兵力超出人民黨甚多,可是這也未必達到了能夠必勝的數量。
看王士珍還是把目光拘束在軍事戰場上,袁世凱稍稍有些遺憾。“聘卿,陳克若是個隻懂得打仗的人,他活不到現在的。”
王士珍不認同袁世凱的暗示,“袁公,陳克除了在安徽還能呼風喚雨,在别的地方幾乎是寸步難行。”
“聘卿,咱們都小看過陳克,這娃娃鬼着呢。若是對付咱們北洋他或許隻能硬拼,但是對付朝廷,我真不看朝廷裏頭好那些人。”說到這裏,袁世凱笑道:“事到如今,就讓陳克給咱們一個驚喜也不錯麽。”
陳克帶着大部隊從從六安回來前,同志們以爲見到一個興高采烈的陳克。而真的見到陳克的時候,不少人覺得有些失望。陳克明顯變了,但是曾經有些“作派”的陳克變得更加普通了,即便走在隊伍前頭,陳克卻不再像以前那樣一眼就找的出來。因爲分别了好幾個月,對比效果非常明顯,以前那種隐隐的倨傲,以及發自内心的冷漠與尖銳從陳克身上消失了很多。現在的陳克給人更多寬容與真誠,甚至讓人感覺到有一種溫暖。有點像鄰家的一位大哥。雖然擁有了這種溫暖與寬容之後,陳克原本就很年輕的容貌看上去更年輕些。
軍事方面已經不用陳克事無巨細的安排,部隊經過整編後留下的都是出se的官兵,工作起來更加有效。陳克交代完工作後,先回家看了臨産的老婆。這種舉動是陳克以前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麽自然而然做出來的。某種意義上,人xing好像在陳克身上複蘇了。那個銳利剛硬的青年好像突然就變成了成年人一樣。
不過同志們的焦慮并不可能因爲陳克的改變而消失,五萬北洋軍的進攻誰也沒辦法當作笑話來看。根據上一次的軍事計劃,“堅壁清野,誘敵深入”。軍委拿出了模仿出來的計劃。
等陳克讀完了計劃,他擡起頭,用清朗的聲音答道:“我們先試試看用政治方法來解決這次問題。”
“政治方法?”同志們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人民黨與滿清還有什麽政治解決沖突的手段麽?
“這次推動北洋軍的動力是誰?”陳克問道。
“慈禧。”“袁世凱。”兩種回答幾乎同時發出來。不過提出“袁世凱”的同志很快認識到自己考慮不周,連忙紛紛改口,“是慈禧。”
“如果慈禧死了呢?袁世凱擁大兵在外,滿清的末ri就到來了。”陳克簡單的答道。
上次黨委商量過與袁世凱的談判,慈禧和宗室對袁世凱來說是最大的敵手,慈溪若是死了,袁世凱的确沒有繼續攻打根據地的理由。但是政治手段能弄死慈禧麽?現在的滿清,沒有任何人與政治派系有處死慈禧的能力。
看着同志們愕然的神se,陳克笑道:“我也隻能試試看。先寫個公告,再寫個小冊子。也許慈禧讀完就死了呢?”
陳主席是不是生病了?同志們在互相之間的對視中交流着眼神。華雄茂倒是對陳克很有信心,“陳主席,你這是準備學諸葛亮罵死王朗麽?”
“王朗還是有羞恥心的,慈禧會覺得羞恥?”陳克奇怪的問道,“這老太太在八國聯軍打進bei jing的時候,丢人現眼的逃去了西安吃羊肉泡馍都沒死,你指望她有羞恥心這種東西麽?”
“那這篇公告與小冊子怎麽寫?”嚴複問道,他擔心陳克拿宮闱肮髒的破事做文章。老帥哥嚴複下定了決心,如果陳克要這麽寫,他無論如何都要阻止。
“實話實說呗,”看着嚴複嚴肅的神se,陳克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看咱們人民黨裏頭的同志都不擅長說瞎話,發揮長項說實話。”
齊會深皺着眉頭問道:“陳主席,也就是說備戰的時候,你不參與軍事,而是牽頭組建一個寫作班?”
陳克點點頭,“軍事訓練方面我認爲同志們絕對能幹的很好。政治方面,大别山來的新同志們能爲了保衛革命果實而參軍到了山外,我們就要帶對路。不要一味強調革命對全國的意義,先說清楚革命是怎麽能夠拯救大家自己的。千萬千萬别搞什麽偉大理想。我認爲實事求是的看,偉大理想對這些生活艱苦的淳樸同志來說,很容易被誤導爲當大官發大财。咱們人民黨本來就不講這個。”
同志們紛紛點頭,大家心裏頭有些奇怪,以往陳克講述這些稍微屬于yin暗的東西時,一般都是帶着尖銳的諷刺,而這次他用一種坦蕩與諄諄教導的态度。雖然同志們不太習慣,不過明顯更容易接受陳克的态度。至少陳克承認私心與錯誤态度是常見的錯誤,而不是以一種吹毛求疵的态度要求所有同志堅決不許有這種錯誤。
“陳主席,如果要政治解決慈禧,那有沒有可能政治解決袁世凱?例如散步一些袁世凱威脅論之類的說法?”華雄茂問道。
“慈禧不是個小心眼,她既然敢放袁世凱出來,那這種袁世凱威脅論,早就有人提過。咱們就不用cao這種沒用的心思。”陳克答道。
不少同志用一種戲谑的眼光看着華雄茂,華雄茂吐吐舌頭做了個不在乎的鬼臉,然後坐回到位置上。
既然決定了分工安排,陳克與嚴複、馮煦、沈曾植,組成寫作小組,開始了“政治解決”慈禧的工作。
慈禧的确沒有對“袁世凱威脅論”産生什麽懷疑,公開大罵袁世凱是活曹cao的不知道有多少。慈禧若是真的信了這個,那她早就把袁世凱給除掉了。對她這種jing通政治權術的人來說,手下必須有能力,還要忠心。如果某個官員沒太多能力也不算忠心,慈禧也不是說不能容下這人。隻要這家夥能在關鍵時刻當攪屎棍,慈禧也會給機會給政策的。
宰相肚裏能撐船,如果不能容下各種人是不行的。一條毒蛇也有守護财寶的用途,世上沒有不可用之人,隻有不能用人之人。慈禧是堅信這點的。
但是慈禧也不是沒有底線的老好人,對她的底線來說,就是臣子們絕對不能有du li完成政治營運的能力,君主必須是主導者與掌控者。一旦政治無須主君的幹涉就能順暢營運,那要主上做啥?身爲一個宮廷中的女人,慈禧不能随意出宮。自然不可能如同男xing君主一樣有着極大的活動範圍。所以摻沙子,利用派系矛盾是慈禧的拿手好戲。人事權意味着可以讓事情不能順暢營運,拉一派打一派,是要讓争奪利益的兩派均衡,而不是讓某一派獨大。
現在慈禧很清楚,當前要務是消滅滿清最大的敵人人民黨。對于宗社黨的各種诽謗,慈禧巧妙的留中不發。但是所謂“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種屁話,慈禧也一點都不相信。如果是以前那種千裏之外沒有迅速通訊能力,倒也罷了。有線電報局可以将軍情輕松送遞到電報網的各處。慈禧讓陸軍部大臣鐵良與袁世凱保持緊密的聯系。一旦有了軍情,立刻彙報。
說到底,慈禧知道自己這次是放出了很危險的一步棋。袁世凱的确是對慈禧忠誠的很,不過袁世凱的忠誠心也僅僅是針對慈禧。慈禧知道自己終歸要死的,這一天也越來越近。如果袁世凱勝利了,那還好說。如果袁世凱失敗了,整個大清立刻就要遇到最大的危機。當年的天平天國之亂,即便南方打得一片稀爛,北方居然還有不知道太平天國造反的官員。
現在人民黨的造反看似沒什麽,可是信息如此通暢的現在,每一次失敗都是極大的打擊。大清朝現在風雨飄搖,遠不是鹹豐時代,即便有席卷南方的大亂,國家還撐得住。連續的打擊讓滿清搖搖yu墜。慈禧想起袁世凱說過,安徽亂黨拼命打仗,那是因爲一次失敗就能讓安徽亂黨徹底覆滅。可是大清又能經受多大的打擊呢?
1908年9月2ri。
“太後老佛爺,載沣求見。”李蓮英謹慎的躬身,用慈禧能夠聽清楚,卻又不會驚擾慈禧的合适聲音大小說道。
不用聽載沣彙報,慈禧就知道載沣想說什麽。宗室們的這群男人根本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存在。他們一個個要麽貪财,要麽貪權,要麽既貪财又貪權。而無一例外的,這群人都是些無能之輩。慈禧厭惡的擺擺手,“我今天累了,不見。”
看着李蓮英出去傳話,慈禧微微閉上了眼睛。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慈禧是絕對不可能讓光緒再度掌權的,那麽慈禧死後誰來繼承這滿清的皇位,對慈禧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難題。在這等混亂的時期中,肯定要瘸子裏頭挑将軍,按常理來說,應該立一個年長的君主。
光緒雖然也是極爲不堪的一個,不過光緒好歹是自幼登基。他既是慈禧的親外甥,從血緣講,光緒也是慈禧丈夫的親侄子。這種濃厚的血緣關系以及長久的在位時間,好歹保證了大家接受了這麽一個皇帝的存在。不過就宗室這麽一群歪瓜裂棗,一個能夠服衆的都沒有,就算是給了他們大權,這幫人也沒有一個能夠保住自己的權位的。這幫人一直以爲慈禧護着袁世凱,其實若是慈禧兩不相幫,袁世凱隻怕早就把這群宗室給弄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慈禧并不是對袁世凱有什麽不放心的,其實放心不放心本來也不重要。慈禧很清楚,沒有一個人的忠誠心是沒有價錢的,關鍵在于是否給了他們足夠的誘惑,所以必須制衡。宗室理論上本來是對袁世凱最佳的制衡,可現在慈溪不得不用袁世凱反過來制衡宗室。這才是慈禧看見宗室就惡心的原因。
現在已經是九月,距離袁世凱離開bei jing已經有了大半個月。慈禧不懂軍事,卻不得不關心着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領域。對這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來說,實在是再沉重不過的負擔。
隻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慈禧反而感覺自己心虛氣短。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桌子,李蓮英連忙端上了茶碗。慈禧喝了幾口,覺得舒服了點。
“可否有一些消息。”慈禧問李蓮英。
這是慈禧特别的指定詢問,說的是人民黨那可恨的告示。雖然公告每次都給慈禧帶來了噩耗,可是人民黨的消息卻不誇大,不造假。也算是難得的一種情報來源。李蓮英臉se平靜的答道:“回老佛爺,沒什麽消息。”
慈禧從這平靜中看出了些端倪。李蓮英裝的太好了,若是以往無論如何李蓮英神se都不會這麽平靜。若不是慈禧太了解李蓮英,别的人肯定會被李蓮英給騙了。聯想到李蓮英那麽聽話痛快的就傳話讓載沣回去,慈禧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斷。
“小李子,把東西拿出來。”慈禧溫言說道。李蓮英是不會故意欺騙自己的,慈禧知道這點。可是讓李蓮英如此保守秘密的東西,絕對有着極大的份量。
“回太後老佛爺,奴才的确沒收到什麽東西。”李蓮英的聲音還能保持平靜,可是臉上的神se再也僞裝不下去。
“小李子,都這時候了。我們還有什麽可怕的呢?”慈禧苦笑道,“拿出來我看看,人民黨又說了點啥。”
“太後……”李蓮英的聲音裏頭有着相當痛苦的感覺。
“小李子,你現在不給我,遲早有人要給我看。早幾天晚幾天,能有什麽區别。太監不能幹政,你還能讓那些大臣把這個消息一起藏着不成?”
“是,太後。”李蓮英退了下去。
慈禧又喝了一口茶,這是很反常的事情。平素她極爲尊貴的一個人,幹什麽都非常有制度。但是現在這時候,慈禧需要更多的勇氣與jing力來面對即将面臨的打擊。
李蓮英遞上兩份東西,一張是告示,另外是個小冊子。一看紙張與裝訂就是人民黨亂匪的東西。慈禧甚至注意到李蓮英的手在微微顫抖。
難道是袁世凱被殲滅了?慈禧忍不住想。
李蓮英看着慈禧拿過兩樣東西,他退在一旁,注意力放在了慈禧臉上。
剛看了告示開頭,李蓮英就見到慈禧的神se舒展開來。李蓮英看過這兩份東西,告示标題是《慈禧的這一生》。安徽把慈禧稱爲滿清匪幫女匪首,以反賊角度來說,這篇文章的名稱倒也沒有多驚世駭俗。
但是李蓮英并沒有因爲慈禧的臉se輕松而有絲毫放心,他雖然想低下頭,卻是在不能不時刻關注着慈禧的臉se。
果然如同李蓮英所料,卻見慈禧神se越來越凝重起來。看完了告示,慈禧良久沒有說話。放下告示去拿小冊子的時候,慈禧難得的因爲畏懼而有了一絲停頓遲疑。
“太後老佛爺,亂黨們胡言亂語,根本不用看了!”李蓮英本想這麽喊,可是這話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口。李蓮英眼睜睜的看着慈禧帶着一種罕見的惶恐拿起那小冊子,然後翻看起來。
看着看着,慈禧的眼眶紅了,她像是想緩和疲勞般眨了幾下眼睛,竟然有眼淚順着臉頰滾滾而落。
“太後!”李蓮英哽咽着說道。
“……下去”慈禧答道。
“老……”李蓮英想繼續說什麽。
“下去!”慈禧喝道,“都給我下去!”
宮殿裏頭的宮女太監都不敢違背慈禧的意思,在李蓮英示意下,衆人靜悄悄的退出了大殿。
等這些人都下去了,慈禧用手絹擦了擦眼睛。身爲一個女人,慈禧有很多次哭泣的經驗。少年時父親死的時候慈溪哭過,青年時丈夫鹹豐死時慈溪哭過,中年時親生兒子同治死時慈禧哭過。在被東宮慈安刁難的時候慈禧哭過。在與大臣談起政局的時候慈禧哭過。可那時的痛苦相當一部分是因爲别人,或者是慈禧根本不得不哭。
這次的流淚對慈禧是一種很新鮮或者說是非常遙遠的感覺。慈禧因爲自己而留下了自哀自憐的眼淚,慈禧已經完全忘記了上次有這種情緒到底是什麽時候。慈禧甚至根本無法确定自己是否因爲自己哭過。
《慈禧的這一生》并不含任何辱罵的内容,由于采用的是白話,行文裏頭那種隐隐的同情感覺慈禧能夠讀的出來。公告等于是評論,小冊子裏頭是正文。慈禧從沒見過這種實話實說的東西。雖然這種東西本該是人死之後才會寫的東西,但是人民黨就是以給慈禧蓋棺定論的角度寫了慈禧的一生。
不知道行文者到底是誰,但很明顯對慈禧的一生頗爲了解。各種重大曆史事件講述的清楚明白,對慈禧各種行動的記載也頗爲清楚。讓慈禧從未想到的是,這小冊子是将慈禧一生所作所爲做了諸多分析評價。不是批評,不是贊同,不是咒罵,自然也不是歌功頌德。慈禧受過的教育,樹立的理念,在各種經曆中學到的東西,以及一些特點。小冊子對其講述的極爲有理。
如果小冊子是胡說八道,或者一味的批評,慈禧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激動。但是恰恰是因爲有着一種同情的意味在裏頭,反而打動了慈禧。
這麽多年了,第一次真正有人把慈禧當作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來看待。慈禧也曾經是一個可愛的孩子,曾經是一個希望當好妻子的年輕婦女,也是一個真心愛着自己兒子的母親。也是希望能夠拯救大清的皇室成員。這本小冊子根本不回避這些東西,而是坦言陳述。
所以這本小冊子得出的結論,慈禧就無法完全置之不理付諸一笑。
“慈禧的失敗不僅是她個人的失敗,更是是舊制度的失敗。慈禧的罪惡不僅是慈禧一個人的罪惡,而是滿清腐朽制度的罪惡。如果一定要給慈禧下一個定語,慈禧,也就是葉赫那拉?杏貞,是滿清舊制度最頑固的堅持者,也是滿清舊制度最堅定不移以及最有力的捍衛者之一。如果她死了,她大可毫無慚愧的在地下對滿清皇帝們說,我盡力了。”
看到這裏,慈禧不能不哭泣。身爲女人,當有人,特别是敵人竟然能夠如此端正的給與評價,慈禧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艱辛,怎麽可能沒有自哀自憐?
可反賊就是反賊,除了對慈禧給與了比較公正的評價之外,還對慈禧實施的各種手腕進行了分析,文中講述清楚了這種手腕的特點,營運方式,以及效果。對這種純粹基于領導者個人利益與無能才要采取的手腕進行了批駁,并且将其罪惡歸結爲滿清腐朽制度。但是,看到這些合情合理的評價,這些原本必須藏在最深處的東西被人明明白白的揭露在光天化ri之下,慈禧覺得莫名的惶恐。
特别是最後一部分是對慈禧未來的描述,裏頭講的清楚,慈禧現在必須将頑固保守派扶上台。因爲其他派系執政的話,隻怕慈禧都無法被認真的埋葬。文章裏頭嘲諷了宗室的無能,又講了保守派的無用。慈禧因爲長久的玩弄政治手腕,根本就不可能讓國家走上任何真正的合理道路。慈禧一死,遵循着慈禧開的道路,滿清會一頭紮進死亡的深淵。
當然,文中把慈禧将“立幼君”,“殺光緒”的策略也講的清楚明白。
在最後,小冊子用這樣的話做了結束,“在滿清朝廷以及民間充滿了立憲維新要求的今天,慈禧爲了繼續維護滿清腐朽舊制度,不得不逆曆史而動。慈禧死了之後自然看不到,不過這種反動注定會被粉碎。用不了幾年,慈禧試圖維護的一切都将被粉碎。這是不可能以慈禧個人意願扭轉的局面。我們寫本文章的目的就是希望慈禧以及中國人都能看清這個大勢。”
像着魔一般,無論慈禧多想放下這本書,這個七十四歲的老太太卻忍不住一遍遍的閱讀着關于自己的小冊子。直到慈禧突然覺得一陣眩暈,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1908年9月3ri,慈禧令将囚禁的何家打入死牢。4ri,孫家被牽連,卻因何倩已死,孫家逃過一劫。
5ri,光緒和慈禧先後死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