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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光複會出擊(五)

距離1864年曾國藩攻克南京四十四年之後,南京城的城門口挂了不少人頭。  )當然,以數量來說,1908年的這些人頭遠比不上曾國藩那時候。當年湘軍殺進太平天國的首都後,縱兵屠殺,縱火焚燒,,被改名爲“天京”的南京城内積屍如山,血流成河,死亡人數以幾十萬計。現在好歹南京城還是在滿清手裏,所以殺人遠沒有達到當年的程度。幾百顆人頭僅僅是作爲威懾而存在,即便如此,也的确把南京城内外的百姓給吓壞了。

因爲懸首示衆的時間比較久,人頭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黑褐se。偏偏試圖用這些人頭示衆的人又想長時間保持人頭不腐爛,就用石灰多次腌漬過。黑褐se的皮膚上層層沾染着的白灰,與那慘白的眼球,以及歪斜口腔内的黑se舌頭搭配起來,反倒讓這些死者的腦袋看着有些凄慘和扭曲的生氣。

殺這些“亂黨”是兩江總督瑞方的命令,親自執行者乃是江南提督張勳。江南提督本是江蘇的官職,權限限于下江各府縣本标、協、營外,江南提督還節制狼山(含揚州營、泰州營)及蘇松(駐崇明,轄本标三營及川沙、吳淞各營)兩鎮總兵。到了組建新軍後,名義上新軍第九鎮歸屬張勳統制,實際上第九鎮基本上并不是張勳的直接統轄。陸軍部一直視新軍爲自己的禁脔,哪裏肯讓江南提督直接掌管。于是在江南提督與新軍第九鎮之間,陸軍部不倫不類的又插了進去。這也是滿清的一個傳統,爲了能夠最大程度的玩弄權術,滿清官職混亂,兼差橫行。

直到人民黨崛起之後,滿清對新軍開始不放心,張勳才得到了命令,“監視江南新軍”。張勳才算是暫時得到了新軍第九鎮的全部統轄權。此時張勳還是不是複辟滿清的辨帥,不過張勳對滿清的忠誠還是一模一樣。

1908年2月19ri,一大早,張勳就召集自提督衙門議事。等部下到齊,張勳問道:“徐紹桢最近有何動靜?”

徐紹桢是新軍第九鎮統制,上上下下都知道,此人就算不是個革命黨,至少也是堅決反清的。兩江總督瑞方對徐紹桢極爲忌憚。忌憚歸忌憚,沒有确鑿的證據,瑞方也好,張勳也好,都不能真的把一位新軍統制給輕易拿下。

“提督大人,南洋新軍中本來就亂黨甚多。徐紹桢到底怎麽想已經無關緊要。”防軍統領王有宏答道。王有宏是防軍統領,也是張勳的鐵杆。他統轄的江防軍現在駐紮在南京城各處關隘,承擔起監督新軍第九鎮的主要任務。

“南洋新軍!”張勳幾乎是咬着牙說道。新軍第九鎮的淵源與北洋軍毫無關系。緒三十一年七月,署兩江總督周馥奏拟在江甯先練新軍一鎮,建議拟名爲“暫編南洋陸軍第九鎮,步隊名爲暫編第十七、十八等協,第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等标,馬炮工程辎重各隊補足後名爲暫編馬隊炮隊第九标,工程隊辎重隊第九營”。練兵處核議照準,并予“暫編陸軍第九鎮”番号。十月,周馥保薦蘇松鎮總兵徐紹桢爲第九鎮統制。

滿清在洋務運動興起之後,就分爲北洋與南洋之分,兩方不僅僅是以地域爲界,還代表了兩股不同的勢力。北洋是淮軍以及直隸的派系,而南洋則是兩廣與湘軍的合流。bei jing的朝廷對南洋新軍從來是不信賴的,屢次進行過打擊削弱。凡是冠以南洋新軍的,從心理上自然與北方有着極大的隔閡。庚子事變中,南方諸省提出了“東南自保”,這就是一種表态。

江南提督張勳是絕對忠于滿清的,在這方面他與南洋新軍一系之間有着極大的分歧。不僅是張勳,張勳的嫡系江防軍同樣如此。江防軍的忠誠心源自對飯碗的擔心。不久前在防守杭州的時候,浙江各地的綠營、防軍能堅守杭州。因爲他們知道,甚至不用滿清倒了,隻要杭州巡撫完蛋了,他們的飯碗也就完蛋了。防軍們負責各地關卡,各種商路,上頭吃肉,下頭怎麽都能喝湯。一旦飯碗沒了,想再找這等營生絕對不現實。

“江南新軍吃着朝廷的糧饷,卻做着反朝廷的事。提督大人,對這種吃裏爬外的東西,我們絕對不用客氣。”王有宏沸騰的忠誠心絕非虛情假意。

“光複會的亂黨在浙江作亂還沒做夠,現在又來打南京。諸位對此有何應對之法?”張勳現在最關心的是此事。

“大人,現在我們誅殺的亂黨,大部分都是外地人。”王有宏答道。

這個暗示的内容可是相當的毒辣,張勳一聽立刻恍然大悟。正如王有宏所說,新軍第九鎮裏頭的革命黨大都是外地人。本地新軍扛槍吃糧後生計大爲改善,哪裏有那麽多反清的心思。即便是對現狀不滿,生計改善之後,大多數也是抱持着自掃門前雪的想法。而那些外來的革命黨人則拼命煽動反清思想,把所有的問題與矛盾都給推倒朝廷頭上來,這才煽動的新軍心浮氣躁。即便如此,由于張勳聽了王有宏的建議,在幾次關鍵時刻都用“宣布即将發饷”的方式來平息新軍士兵的浮躁心态。履險如夷的渡過幾次極有可能爆發的新軍叛亂。

這樣的策略不僅平息了新軍造反的危險,更讓革命黨人暴露出來。張勳有計劃的連吓帶殺,革命黨人要麽逃走,要麽就被張勳砍下腦袋挂在南京城門,成了威懾其他革命黨人的材料。張勳明顯能夠感覺到,凡是清洗掉了外地人的新軍第九鎮部隊,明顯聽命的多。

“王統領有何想法?”張勳問。

“提督大人,上次調新軍對付安徽亂黨的時候,雖然諸軍都很膽怯,卻沒有勾搭的意思。卑職看來,新軍對革命黨并也是挑人的。江蘇人看不起安徽人,即便安徽亂黨如此勢大,新軍裏頭的亂黨卻沒有聯手的打算。”王有宏分析道。

不僅是張勳,連其他的江防軍的将領也忍不住點頭。調兵防守人民黨攻打的蕪湖時,新軍雖然逡巡捕趕緊,卻沒有嘩變的迹象。

“所以,卑職認爲,現在對新軍既要用,也要防。用就用他們打革命黨,防則是盡誅新軍内的外地亂黨。隻要沒有外地亂黨聯絡,新軍本身打亂黨就會用力。不管新軍裏頭怎麽想,與亂黨打些仗,殺得亂黨越多,新軍就越不可能站到亂黨那邊。到時候,大人對有功者重賞,通敵者殺,自然可以将新軍收服的服服帖帖。”

王有宏說到這裏,張勳已經是拍案贊道,“說得好。袁項城說過……”說到這裏,張勳覺得自己有些失言。這種口口相傳的禦下之術本來就不該當衆說出。不過轉念一想,此時根本就沒有那麽多顧及可言。若是南京丢失,張勳自己就會失去一切。與其相比,這點子權術告訴衆人有什麽大不了。

張勳接着說道:“袁項城說過,他統兵就是兩手,聽話的賞,不聽話的殺。對于江南新軍我們也得這麽辦。敢打革命黨的,賞錢升官。不敢打的,降級乃至殺頭。賞罰分明,不由新軍不服。若是沒有朝廷給的糧饷,靠革命黨的那群人能發出軍饷麽?”

“提督大人高見!”王有宏立刻說道。其他的将領也紛紛贊美張勳的真知灼見。

張勳是個秉xing豪爽之人,聽了手下這番馬屁,心裏頭也覺得相當的滿足。等部下馬匹拍到了一個段落,張勳問道:“王統領,這次光複會亂黨前來攻打南京,你有何看法?”

王有宏早就等着這個問題,他連忙答道:“這次亂黨看似來勢洶洶,人多勢衆。我們卻可以各個擊破。探馬來報的消息裏頭,亂黨們各不相屬,前軍與後軍拉相距很遠。我們不用動用新軍第九鎮的全部軍隊,而是讓徐紹桢調出一部人馬來,擊破當頭的亂黨。提督大人對這部新軍按功行賞後,先不要把他們給放回。而是再從第九鎮裏頭調出一部人馬進擊亂黨。卑職等人加緊對新軍的看守,凡是試圖給亂黨送信,或者鼓動新軍的亂黨,有啥錯沒放過。如此幾回,新軍第九鎮自然就服服帖帖了。”

“若是徐紹桢不給兵呢?”其他将領看王有宏大大露臉,忍不住也出來表現一下。

張勳冷笑一聲,“我乃江南提督,朝廷明令由我統領新軍第九鎮,徐紹桢不聽調遣,這是想造反麽?”

徐紹桢真的想造反,接到了張勳的命令之後,徐紹桢緊緊的盯着文書,臉上的表情yin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張勳調集的部隊正是革命黨勢力被清除的最幹淨的一支新軍部隊。在新軍第九鎮裏頭,革命黨都是外地來的。同盟會與光複會同時在滲透新軍第九鎮,同盟會派遣的人多是廣東與湖南湖北人,而光複會派來的革命黨則是浙江與安徽等地人。瑞方與張勳大殺革命黨,他們不太敢殺本地人,隻好大殺外地人。這反倒是誤打誤中。革命黨的勢力遭到了重大損害。

而且張勳聽從了王有宏的建議之後,竟然用了打草驚蛇的手段。他們對外地出身的革命黨下手前,會先放出風聲來。結果不少革命黨要麽就吓得跑了,或者吓得狗急跳牆的準備提前發動起義。結果起義沒有發動起來,革命黨組織的聯動倒是被破獲了。然後張勳殺人倒是真的“證據确鑿”。王有宏還說動了張勳,對于本人新軍,隻要沒有确鑿的證據,甚至隻要牽連不深,他們就放其一馬,甚至寬宏大量的告訴本地人出身的新軍,他們被革命黨人煽動蠱惑情有可原,隻要不再犯,既往不咎。

一手硬一手軟的策略,極大的破壞了新軍第九鎮的革命黨組織。更加氣人的是,不少革命黨看局勢如此巨變,他們自己爲了自己的安全溜之大吉。這無形中坐實了張勳的宣傳“外地革命黨人就是騙咱們江蘇人給他們賣命的。”

在士兵階層中,不同地域之間的深刻矛盾也是難以彌合的。滿清特别注重跳動省界矛盾,這也是滿清權術的基本要點。若是各省之間沒有矛盾,滿清朝廷就會感覺坐立不安。所以各地人之間互相看不起,是滿清朝廷喜聞樂見的。其結果就是,張勳通過對士兵宣傳省際對抗,極爲有效的讓不少傾向于革命的新軍中立起來。

“徐統制,不知您何時可以調派部隊。”前來傳令的軍官恭敬的問道。

“你這怎麽給上官說話的?”徐紹桢嚴厲的問道。他不得不這麽說,從制度上,徐紹桢是沒有理由拒絕張勳的這種調動命令的。以徐紹桢的聰明,他看得出張勳的想法,革命黨與新軍一旦厮殺起來,結了仇,徐紹桢并不相信革命黨能有那個容人之量對此毫不在意。爲了拖延時間,徐紹桢隻能雞蛋裏頭挑骨頭。

剛發完火,卻聽得外頭有人應道:“說的對,怎麽能對上官這麽說話呢?”

随着話音,張勳大踏步走進了徐紹桢的指揮部,二話不說,張勳左右開弓就給了傳令軍官兩耳光。打完之後,張勳一腳踹在傳令官身上。“還不給我滾出去。”

那傳令官是張勳的心腹,他知道張勳這麽做根本就是故意給徐紹桢看得。張勳事前專門與傳令官說過,所以他雖然因爲被打生氣,卻是把全部怨氣都放到了徐紹桢身上,狠狠瞪了徐紹桢一眼,傳令官捂着臉出去了。

張勳好歹也是徐紹桢的上司,不管心裏頭怎麽不願意,徐紹桢不得不起身相迎。行了禮,張勳說道:“徐統制,浙江佬攻打咱們江甯。局面危急,請速撥兵馬前去平亂。這件事還請徐統制抓緊。”

“這……,卑職知道了。”徐紹桢不得不敷衍說道。

張勳xing格豪邁,這次來新軍軍營的時候,他就沒帶幾個兵。此時張勳大大方方坐下,笑着對徐紹桢說道:“徐統制,不僅是浙江亂黨,我更擔心安徽亂黨進攻江蘇。兩江總督瑞方大人和我都覺得,能對付安徽亂黨的,非你徐統制不可。近幾ri,我準備調徐統制帶兵前往蕪湖,防備安徽新軍。現在我來請徐統制與我一起去見瑞方大人。去之前請徐統制把兵撥給我。”

聽完這話,徐紹桢心裏頭立刻生出一種強烈的殺意。張勳的話裏頭已經把以後的安排說的明明白白。什麽請去見瑞方商量,這根本就是變相的剝奪徐紹桢兵權。可除非此時完全與張勳翻臉,否則的話也隻有聽命于張勳。心裏頭幾次想喊出親兵出來抓了張勳,但是徐紹桢卻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在革命黨被極大破壞的現在,就算是抓了張勳又能如何。新軍第九鎮根本沒有準備,是不可能跟着徐紹桢一起起義的。心裏頭掙紮了好一陣,徐紹桢不得不同意了張勳的命令。

張勳來徐紹桢這裏之前,頗有些置生死于度外的打算。見徐紹桢屈服了,張勳更是笑的開心。得到了調動部隊的手令之後,張勳拉着徐紹桢一起去見瑞方,路上張勳大聲說道:“徐統制,安徽亂黨在安徽殺戮地主士紳,犯下了滔天罪行。對這幫窮兇極惡之徒,你一定要擔起保住咱們江蘇士紳的重任啊。”

見徐紹桢勉強的點頭答應,張勳就大講起安徽亂黨具體的種種惡行。

張勳大講的内容若是被人民黨聽到,相信人民黨的同志雖然不會贊同張勳對人民黨“窮兇極惡”的定論,但是也會驚訝于張勳叙述的事實還算是頗爲準确的。不用說人民黨的高層會如此,此時,距離南京城南一百多裏之處的人民黨醫療隊政委黑島仁也會認同。

這次醫療隊的成員總數遠比上次要多。除了一百名醫生護士之外,人民黨專門派遣了兩個連四百多人的護衛部隊。上次支援醫療隊是去杭州,光複會已經奪下了杭州,整個路途上還是安全的。這次南京戰役面臨的是戰區,人民黨絕對不肯讓自己辛辛苦苦培訓出來的軍醫隊伍遇到危險。不僅派遣了随隊的兩個連四百多部隊,還有一個營的部隊調到了人民黨解放區的邊境上,假如得到了任何消息,這支千餘人的部隊立刻就會前去接應。

在出發前,陳克專門與政委黑島仁談過話,“黑政委,這次的支援過程中肯定會遇到很多問題,我希望你一定要把握住局面。不要被任何其他勢力煽動。”

黑島仁現在的中國名字是“姓黑,名島人。”大部分戰士根本就不知道黑道仁是個ri本人,更不知道黑島仁的原名“黑島仁一郎”。黑島仁自己甚至也開始忘記自己ri本人的身份。對于陳克直白的發言,黑島仁很是不明白。

“陳主席,這話怎麽講?”黑島仁問。

“黑政委,你認爲我們人民黨與光複會之間的區别在哪裏?”陳克問道。

黑島仁一直沒有從事對外工作,在這點上,他真的不知道。他遲疑着不敢回答。

“那我問你,我們人民黨怎麽看待反清?”陳克降低了問題的難度。

對這個問題,黑島仁回答的很流利,“爲了進行人民革命,爲了建立起社會主義新制度,爲了拯救人民群衆,所以要推翻滿清的反動統制。”

陳克點點頭,“對,推翻滿清不是我們人民黨的目的。而是革命事業的進行中需要完成推翻滿清統制這麽一個步驟。而對光複會而言,推翻滿清是他們的目标。他們認爲推翻了滿清,他們以爲的革命就完成了。”

聽了陳克的話,黑島仁臉上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se,“這不是開玩笑麽?”

“你覺得這是開玩笑,但是光複會他們不這麽認爲。驅動這些人起來反清的原因,是他們感到了痛苦。生活上的痛苦,jing神上的痛苦。看到洋人橫行無忌,他們感到痛苦。看到對外戰争屢戰屢敗,喪權辱國,他們感到痛苦。看到自己的一身才華不能施展,他們感到痛苦。看到百姓生計堅信,他們感到痛苦。在洋貨沖擊中國市場,讓地主和地主士紳開辦的手工作坊受到緻命打擊,他們感到痛苦。”

陳克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點激動的表情都沒有。反倒是黑島仁卻感到了一種兔死狐悲的痛苦感。光複會這些革命者們感受到的痛苦,黑島仁在ri本的時候,有過不少相同或者類似的感受。即便是ri本經曆過明治維新,經曆了一次次的勝仗,但是ri本國内的民衆生活并沒有改善的迹象,不僅如此,原先的社會解構被破壞之後,壓迫者們表現出更加兇殘的一面來。大财團們生活窮奢極侈,窮人淪落到隻有進入工廠遭受極大摧殘才能混口飯吃的地步。而且大财團們不僅兇殘的剝削窮人,更讓大批原本ri子過得去的中小資産階級淪爲無産者。黑漆漆的仿佛看不到勁頭的未來,讓黑島仁感到既痛苦又絕望,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遠渡重洋到中國來尋求革命道路。

陳克平靜的說道:“對光複會來講,他們把一切痛苦都推倒現在的當政者,推倒滿清朝廷身上。他們認爲推翻了滿清朝廷,一切痛苦都會結束。我并不是要替滿清來辯解,我要指出的是,推翻了滿清之後,這痛苦也不會消失。甚至會更加痛苦。”

聽了這話,黑島仁連連點頭。可以說人民黨的同志裏頭,對此最有實際感觸的莫過于黑島仁。

“我之所以要你來當這次醫療隊的政委,就是希望你能夠辨清這些非常容易混淆的事情。希望你能夠在思想上幫助同志們看清光複會的問題,不要讓這些同志對咱們人民黨的革命行動産生什麽誤解。”

陳克說完,黑島仁立刻答道:“是。我一定努力完成工作。”

回答完了之後,黑島仁卻又遲疑了,他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陳主席,那麽怎麽才能消除這些痛苦呢?”

見陳克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明亮的目光看着自己,黑島仁連忙更詳細的解釋道:“陳主席,我感覺大部分投身革命的原因都是因爲感到了痛苦,爲了擺脫痛苦不得不通過參與革命來解決各自的痛苦感覺。所以我想問問,怎麽看待痛苦和革命之間的關系。”

這個問題有點大,陳克覺得有點爲難,即便是陳克自己也不能說自己真的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想了想才答道:“想解決痛苦,每個人的途徑都會不同。這點請黑政委先确定。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也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我的方法或許适合我自己,但是未必适合别人。就我自己來說,我認爲解決痛苦的要點莫過于兩點。第一,要睜開眼睛看世界。第二,成爲一名戰士。”

黑島仁非常認真的聽着,對他來說加入了人民黨之後,已經在很大程度上解除了以往的痛苦,但是新的問題與痛苦卻在不斷産生,如果能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黑島仁自然是希望能夠盡早了解到。

“睜開眼睛看世界,就是能夠實事求是,而不是試圖去把世界幻想成自己認爲的模樣。那樣,你知道痛苦與艱辛不可避免,你就不考慮痛苦的問題。因爲考慮這些痛苦不痛苦完全沒用。”

陳克的答案實在是大出黑島仁意料之外,雖然陳克的話的确有道理。不過這種因爲知道感覺痛苦沒用,所以根本不考慮痛苦的态度,實在是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黑島仁覺得自己未必能接受。

“第二,作爲一名戰士。求的是做事,我們通過嘗試,通過摸索總結,發現事情的規律,能夠控制這些事情。然後也能最大程度上減少不必要的痛苦感覺。當然了,從另一個角度,當你全身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頭也不痛,蛋也不癢,根本沒有心思去感覺痛苦不痛苦這種事情。”

陳克說完之後,又覺得這些道理還是沒有真正說出自己的感覺,他又思考了一陣,這才補充說道:“當然,我覺得對我現在來說,痛苦不痛苦根本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内。我隻是努力去實事求是的辦事,根本不是爲了擺脫痛苦,或者考慮能否擺脫痛苦。在我的感覺裏頭,根本沒有痛苦這個概念。我試着去理解痛苦,僅僅是爲了去理解别人。對于我自己而言,我沒有這種感覺。”

這話實在是超出了黑島仁的理解範圍之外。當黑島仁發現陳克好像能夠輕松解決任何痛苦的時候,卻聽到陳克說自己根本沒有痛苦的感覺。這種極大的反差讓黑島仁懷疑陳克是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不過這種懷疑并沒有維持太久,陳克突然有些恍然大悟的說道:“黑政委,我剛才沒注意到一件事。我們首先有一個誤區,就是對痛苦的定義。我是把看到那些無法接受事實後的感覺都歸于痛苦。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感覺?”

“是的。”黑島仁的臉上立刻有了光彩。

“那這個問題就是可知與爲止。”陳克答道,他邊說邊拿起筆畫了兩個同心圓,指着同心圓,陳克說道:“你看,當你能夠控制和接受的範圍隻有小圓這麽大的時候,這個小圓外頭的都是未知與不接受。不管你接受不接受,你必然會看到和接觸到。當你的能力擴大,到了這個大圓的水平,那麽你能接受的東西多了麽?的确是多了,但是你會看到和接觸到更多不能接受的事實。”

黑島仁看着紙上的兩個圓,陳克的解釋在紙上表現的如此清楚,根本沒有辯解的餘地。

陳克同情的看着黑島仁,黑島仁提出的問題陳克都遇到過。而要跨過這條線,留給陳克很多很多的回憶。陳克固然現在沒有痛苦不痛苦的評價,但是那些回憶裏頭絕大多數都是失敗,一次次的失敗,幾乎看不到頭的失敗。陳克曾經無數次的懷疑,自己這輩子能成功一次麽?直到陳克跨過那一條線之後,他才徹底相信了毛爺爺的那句話,“曆史是螺旋上升的。”黑島仁沒有走回到原點,完成第一個輪回的時候,他是很難理解這個道理的。

不管黑島仁是否理解了陳克的話,陳克能看出的是,責任感最終回到了黑島仁身上,他的目光又開始明亮起來,不經意間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陳主席,關于給同志們講述我們與光複會區别的要點是什麽?”

“要點就是,我們人民黨講的是做事。要掌握的是事情本身的規律,利用已經掌握的一部分規律來更好的做事。而光複會要的是事情的結果,至于事情本身的規律是什麽,并不是他們追求的。當他們相信靠武力可以推翻滿清的時候,他們就會起來造反。假如他們相信吃齋念佛能夠達成目的的時候,他們也會立刻抛下手裏的武器去吃齋念佛。這點一定要向同志們講清楚。”陳克做了總結xing的發言。<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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