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始(二十七)

馬窩鎮是長江邊的一個小鎮,平日裏也是船隻停泊的地方,居民們萬萬想不到突然來了這麽氣派的一支大船隊,接着一群群穿着深藍色衣服的人拿着刀槍從四面八方沖過來。這些人的衣服說起來有點累死新軍的新軍裝,加上組織有序,手裏頭又有火槍,居民還以爲是從沒見過的新軍。馬窩鎮畢竟離安慶不過十幾裏地,新軍不敢在安慶眼皮底下進行大規模的行搶的。有着這種合理認知的百姓原本也沒有太過于害怕。可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先是把鎮裏頭的稅吏等官府的人抓了起來,接着那些看着和顔悅色,用皖北口音高喊着“我們是人民革命軍,革命啦!我們來打安慶,造反啦!”

村民一聽說這些人是來造反打安慶的,又見人人手裏有武器,被吓得面如土色,撒開腿就往家跑。一進家門,村民就關門閉戶。于是馬窩鎮很快就落入了人民黨手裏。

陶成章對于人民黨如此草率的處理方法很是不解,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按照陳克的說法,人民黨打了安慶之後就走,那人民黨根本就不會費力對付這麽一個小鎮子。果然,小部隊占領了幾個要點之後,大部隊就開始準備行軍到安慶城東。

“星台,這就開始打仗了麽?”陶成章忍不住問道。光複會也發動過一些起義,規模遠無法和眼前的戰争規模相比。要麽是少數精銳飛蛾撲火一樣的戰鬥,要麽是數量比較龐大,内涵上完全屬于鼓動百姓“鬧事”的形勢。那些光複會的骨幹們連基本的秩序都維持不了,官軍一出動稍微進行鎮壓之後,百姓們立馬哭爹喊娘的一哄而散。眼前這種數千人秩序井然的行軍,這對于陶成章是件稀罕事。

天華簡單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埋頭走路。見陳天華如此,陶成章也不方便再問,他幹脆也閉上嘴繼續行軍。行軍途中,陶成章注意觀察着四周。如果人民黨按照約定,打完了安慶之後就走,那麽這次戰鬥經曆就是陶成章極爲難得的一次經驗,這是可以用在以後革命軍事鬥争裏頭的經驗。

但是左看右看,陶成章卻看不出什麽名堂。因爲周圍的人都是完全一樣的深藍色軍裝,都以一樣的态度閉着嘴埋頭行軍。除了那些帶着白色袖标,帽子上也縫了一圈白色布條的戰士在指揮各個縱隊的行軍之外,竟然沒有人說話。陶成章今天穿了身黑色短衣,這是爲了方便作戰特别準備的,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并不起眼。但是人民黨裏頭全部是深藍色軍裝,可這麽一個黑色衣服的人在身穿數千深藍色軍裝的戰士之中,就顯得十分紮眼。就連沒有對比角度的陶成章都能感覺出來。

“看來得定制一批自己的軍裝。”陶成章想。一想到這個,他的思緒立刻就跑到了别的地方。光複會成員雖然都不是窮人,在本地也算是富戶。可這些同志們沒有一個是本家的家主,即便是有心傾家蕩産的投入革命,這些人也做不到。而且革命本身也是要花錢的,這些人得吃得喝,出門聯絡那些革命同志也需要路費。光複會的革命黨人數量極少,也沒有什麽軍事能力,打仗還得雇人,這可是一大筆錢。近年來隻是幾次起義,就花光了借來的錢。這次陶成章是咬着牙,下了決心,才集結了近千人。第一次帶300人來池州,就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經費。看看人民黨那龐大的船隊,面前數千之衆,這要花多少錢啊?

陶成章一度以爲陳克不是什麽真正的革命黨,從一年多年見到陳克之後他就這麽想。那時候陳克剛跟着徐錫麟到了上海,立刻就抛開加入光複會的可能,埋頭開始做生意,生意甚至還做的很大。爲了做生意,陶成章與齊會深和遊缑這等買辦出身的人打得火熱,又通過這些買辦和英國人勾搭在一起。這也是陶成章根本不願意繼續發展陳克進入光複會的主要原因之一。

現在出現在陶成章面前的數千人的隊伍,無疑能夠證明陳克是個革命黨。陶成章也親眼見到齊家大少爺齊會深穿着深藍色軍服出現在隊伍裏頭,一度在上海灘上很是出名的遊缑小姐一年前跟着陳克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不少傳言說遊缑跟着陳克他們私奔了。想來遊缑也已經加入了人民黨,正式成爲了革命黨的一份子。陳克這個人居然能通過做生意來發展黨員,賺錢革命兩不誤。再想想光複會革命同志的窘迫,陶成章突然很想現在就拽住陳克,仔細細問問到底陳克是怎麽經營革命的!

陳克根本不知道陶成章在想什麽,他甚至連有陶成章這個人在自己隊伍裏頭的事情都給忘記了。一個小時前,陳克已經能夠看到安慶城的輪廓,那地平線上細線一樣的城牆看着很是低矮,城牆上樹立的大旗,看着跟牙簽一樣纖細。随着行軍,安慶城越來越清晰,陳克視力很好,他甚至能夠隐約看到城頭晃動的小黑點。偵察部隊的尖兵早已經派出去了,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戰争随時都可能開始。

由于從來沒有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陳克自然不可能擅長制定作戰計劃,特别是制定一個遠征千裏之外的軍事計劃。就在戰鬥要打響之前,陳克不時的擡頭看着安慶城,心中猛然生出一種極度的不自信出來。他有一種感覺,或許自己制定的計劃可能要遭到極大的挫折。

到現在爲止,遠征安慶的戰役完全在預定計劃之中,各個步驟都沒有出什麽差錯。甚至可以說,戰争的進程正在完全按照計劃在進行。可是曆史上無數次軍事史上的大笑話不都是這樣麽?一帆風順的開始,到了決定最後命運的時候,卻因爲一個被忽略的因素,戰局立刻變得令人瞠目結舌。或許自己也正在重蹈曆史上留下千古笑料的覆轍?

想到這裏,陳克覺得呼吸都無法進行下去,腿上像是被墜上了鉛塊般沉重,腳步差點邁不開。陳克身邊的警衛員敏銳的發現了這些,他連忙關切的低聲說道:“陳主席,你吃點東西?從昨天到現在,你一點東西都沒吃過。”

吃東西?陳克一開始硬是沒弄明白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等弄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之後,陳克怎麽也想不起來該怎麽吃東西。他早已經忘記上一次真正的吃東西是在什麽時候了,大概是在從洪澤湖進入三河之前。從那時候開始,陳克整個人就進入了一種緊張的狀态裏頭。在有情報傳入的時候,陳克就全神貫注的處理情報,與同志們一起研究作戰計劃。在沒有消息傳入的時候,陳克就一遍一遍的把作戰計劃在心裏頭梳理,盡可能讓作戰能完全符合他所知道的軍事學常識。在這樣緊張忙碌的狀态下,陳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過東西。

當思維終于接通了“吃東西”這根神經之後,陳克突然覺得胃裏頭一陣難受,他立刻緊緊捂住嘴,把幹嘔的聲音壓低到最小。陳克是全軍的指揮官,他如果突然彎下腰幹嘔起來,全軍上下官兵知道了,會怎麽想,怎麽看。

盡管身體上不适,陳克的大腦卻立刻本能反應的想起了一條常識。自己這是累的虛脫了。虛脫會導緻身體機能和思維能力的衰弱,在精神上的表現之一就是瞻前顧後,對自己出現懷疑。看來,《西遊記》裏頭多次出現的老俗話,“皇帝也不差餓兵”不僅僅是有着政治上的意義,還有更實際的常識呢。

不過陳克隻讓自己的思緒飄逸了片刻,就強行把要發散展開的思維截住了。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陳克已經逐漸恢複清醒的頭腦裏頭确定,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把思路放到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去。此事吃飯也未免太影響大家的情緒,陳克邁開步伐,大步的跟上了行軍的速度。戰鬥随時都會爆發,決定安徽未來命運的大幕即将正式拉開。陳克再次擡起頭,暮色中安慶城的輪廓已經能夠看的相當清晰。

遠遠的前方,槍聲響了!

整個部隊仿佛人施展了定身法一樣,每個人都是一怔。接下來又是一槍,再想起一槍。衆人都是聽槍聲聽慣了的。大概能夠判斷出,是在安慶城東城門附近。

“跑步前進!”所有的指揮官都喊出了同樣的聲音。随着命令,數千人一起奔跑時才會形成的隆隆聲音越來越響,很快就成了安慶城東最響亮的聲音。

戰争的勝利者大多數都是最能把握戰争進城的一方。至少到現在爲止,安慶城内的清軍對戰争毫無預期。直到槍聲想起的時候,很多清軍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從傍晚時分,城頭的清軍就看到了遠處人民革命軍的大隊。可他們并沒有感受到威脅,因爲這支隊伍實在是過于井然有序了。自打天平天國之後,安慶已經有近半個世紀沒有經曆過戰火。甚至連民間的起義都沒有發生過。

小規模的民間起義者是絕對不敢進攻安慶的,所以那支秩序森然的大隊伍出現在地平線上,安慶城頭的士兵猜測的結果是,那是朝廷的部隊。不過朝廷的部隊爲什麽要到安慶來?這支自東往西行進的部隊到底是誰的部下?城頭的士兵和軍官也是一頭霧水的。他們甚至讨論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有想起向上頭彙報。直到負責巡城的一位營官經過的時候,這個問題才得以繼續進行下去。營官下令派出一支小馬隊出城迎住這支隊伍,詢問一下他們到底是哪支新軍。

然後就是交火,然後就是小馬隊全軍覆沒,然後那位營官知道了對面這支部隊的敵意。城門立刻關閉了,消息也向上禀報。最初的交火裏頭最滑稽的事情是,安慶新軍的值班營官執行正确命令的原因卻與正确差了十萬八千裏。他這麽做的理由并非他已經清楚認識到對面的這支部隊是自己的敵人。而是認爲對面這支部隊極有可能是城裏頭的新軍出了什麽亂子,朝廷派兵來抓捕新軍一些官員的。出于“武官”而并非軍人的本能,這位營官下達了“正确”的命令。在他看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人沖進來抓人。

夜色降臨了,在這位營官的視線中,安慶城下的那些人已經越來越分辨不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從牆下爆出一陣火光,接着就是明亮的槍聲。子彈在城牆的垛口上打出一片片的磚屑。而幾個正守在垛口處的士兵發出慘叫,倒在地上。城頭上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趴在城牆上。被擊中的士兵有幾個沒立刻被打死,他們慘叫的聲音在夜色裏頭格外的凄厲。

恩銘是被那一陣仿佛鞭炮的聲音驚動的,馬上就要春節了。放鞭炮的聲音并不稀奇,隻是這陣“鞭炮聲”格外的異樣。恩銘倒也沒有太在意,片刻之後,親兵急匆匆的前來禀報,城外出現了一支奇怪的軍隊,數量超過千人。恩銘對此大惑不解,他根本沒有得到文書,說要有這麽一支軍隊從陸路經過安慶。這支軍隊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大人,隻怕這就是上次劉世誠所說那支造反的部隊。”親兵心急火燎的說道。

“瞎說!幾千人,他們能從地下冒出來?前幾日已經放出去了探子,根本沒聽說有過周圍有什麽聚衆鬧事的人。”恩銘忍不住斥責道。

從理論上講,恩銘按照這個時代的常識推導出來的判斷是沒錯的。如果是這個時代的革命黨,絕不可能無聲無息的組建起一支數千人的隊伍,然後突然出現在安慶城附近。如果有這個實力的話,這些革命黨在安慶附近也決不可能默默無聞。

恩銘的親兵也覺得自己或許太過于緊張,太想立功。他甚至反省,自己是不是該收斂些。自打廢除了科舉之後,家養奴才們的提拔反倒是容易了不少。舊有的科舉存在的時候,恩銘不可能給家養奴才們創造什麽好的機會。但是現在科舉廢了,新的學校系統還沒有建立,此時才是最好的随意利用手中權力安插自己人的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恩銘的親兵也想通過新政的機會給自己撈一個官位。他畢竟是慶親王府出來的人,對于精通官場那套的這位家養奴才而言,他堅信,哪怕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官位,自己也能混出個名堂來。

當主仆兩人都在基于自己立場上出發點考慮未來的時候,新的通報已經到了。第一通通報比較慢倒不是有人故意要中斷信息。而是想把消息通報給巡撫大人實在是要經過太多的手續,經過太多的門卡。而第二個來通報的是一個隊官,或許因爲已經有人進去通報了,巡撫衙門也有了足夠的重視,或許是城外不斷響起的奇怪“鞭炮”聲的确有效的提高了巡撫衙門通報系統的效率。總之,當這個隊官跌跌撞撞沖進來禀報有亂黨攻打安慶城的時候,恩銘也終于相信,果然有亂黨打來了。

“把新軍餘大鴻協統請來。”恩銘幾乎是渾身顫抖的喊道。

幾乎是與此同時,在安慶城西五裏地左右的江邊,一支部隊跳下了船,部隊根本沒有休息,立刻就開始整頓隊伍。

這次攻打安慶的人民革命軍共有3000人,編成了三支隊伍。除了軍醫院和後勤部隊之外,每支隊伍将近900人。華雄茂、柴慶國、章瑜,各領了一支隊伍。陳克根本沒有留什麽預備隊。戰前的時候陳克已經說的明白,指揮部以及警衛連就是預備隊。哪支部隊頂不住了,陳克就親自帶隊上。實話實說,這種傾全力一擊的态勢其實讓三位指揮官都很贊同,不過三支隊伍的指揮官沒有一個希望自己成爲被“支援”的對象。這種分配方式,某種意義上是将軍中三巨頭分别拉出來,這仗誰打的好,意味着誰就能有着更高的威望。若是讓軍委主席陳克親自帶着警衛連“增援”,那下場甚至想都不用再想。

負責攻打城西的是柴慶國與蒲觀水。在軍委會議上,陳克說的明白。必須解決城西的馬炮營,特别是炮營。安慶新軍的炮營是不儲備炮彈的,炮彈都在城内的軍火庫裏頭。一旦讓炮營進了安慶城,攻打安慶的計劃基本就可以認爲失敗了。人民黨的部隊并沒有接受過炮戰的訓練,攻城戰的時候,和敵人來一場炮戰,那就是一場噩夢。所以行事最果決的柴慶國,與熟悉安徽新軍的蒲觀水接到了這個任務。因爲在人民黨的部隊裏頭,柴慶國和蒲觀水是見識過炮兵的人。而且柴慶國甚至親身體會過被大炮轟擊的滋味。

部隊一整頓完畢,柴慶國大踏步的走到隊伍前頭,高聲喊道:“我老柴管軍事,軍政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大家若是死在這裏,家人自然有咱們人民黨生養死葬。我要說的是,誰要說自己不怕死,那我老柴第一個不信。我和北洋打過仗,和洋鬼子打過仗。我也告訴大家,我那時候輸了。周圍的兄弟死了成千上萬。我老柴是怎麽活過來的,我早就告訴過大家,我不是不怕死,而是根本就不去想着死。打起仗來,想不死的唯一辦法,就是去把對面的敵人給消滅了。那就按照平日裏交給大家的辦法去戰鬥,去殺死敵人。”

激昂慷慨的聲音傳出去極遠,900名戰士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有過最少三次以上的破圍子經驗,都不是什麽新兵。現在要打安慶這麽大的城市,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而柴慶國直截了當的談到了死亡,更是刺激了衆人的神經。

“我們的任務就是打掉安徽新軍的馬步營,絕對不能讓那些大炮進了城。安慶新軍現在根本沒準備,他們那營地還不如地主老财的圍子結實。大家都是打過這麽多仗,站在哪裏不動彈,就是給人當靶子,必死無疑。大家一鼓作氣打進去,打仗,往前沖你可能會死,往後跑你肯定會死。我老柴絕對不會讓沒卵子的逃兵活下來。但是我們把敵人打死,讓他們投降之後,大家就絕對不會死。不想死的,就往前沖。聽到了麽?”

“聽到了!”戰士們下意識的喊道。

柴慶國是個猛将,打圍子的時候從來不會躲在後頭。當然,必須說明的是,人民黨的黨員幹部也從沒躲在士兵後頭的。在這這樣的大環境裏頭能被稱爲猛将,可是不容易的。這與柴慶國嚴格執行戰場紀律不無關系。

現在這位猛将已經發了話,部隊都知道這次絕不是玩笑。光看着安慶城高高的城牆,大家也明白自己面對着什麽樣的艱苦戰鬥。

“現在!出發!”柴慶國一聲怒吼之後,帶頭向着目的地,安徽新軍馬步營開始前進。

新開始(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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