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民開始向鳳台縣運動,這麽大的事情人民黨不可能置之不理。在尚遠布置把災民安置到原先的“百姓之家”集中營的時候,開會通知已經到了。而且這次會議算是死命令,所有人民黨黨員無論手頭有什麽工作,都必須參加。
知道實際情況的同志自然是要參加,不知道實際情況的同志們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在陳克進入會場之前,所有黨員都已經集結完畢。
尚遠是因爲特殊的身份與冷靜的個性,大家不太敢和他打交道。遊缑身爲女性,大家也不怎麽願意和她說太多。并不是因爲對遊缑有什麽不滿,而是覺得瓜田李下的,不方便。
看到這兩位面色凝重的模樣,加上一些小道消息,大家基本都知道了災民大批湧向鳳台縣的消息。一開始還是私下的交談,每個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臉色大變。随着消息的擴散,會議室從嗡嗡作響變成了人聲鼎沸。
黨員之中也有不少不知道厲害的,“災民又能如何?咱們不也扛過了水災麽?”有人如此說道。
但是知道厲害的同志怎麽可能被這等幼稚的想法給唬住,“你知道那是多少嘴麽?現在來了沒幾個人,等來幾萬,十幾萬人,你就知道厲害了。那可是人啊,咱們這麽點家底根本不夠吃的。”
“真的麽?”
随着交流的深入,同志們的情緒越來越低。性急的軍事幹部已經有人吵吵着要帶兵去堵截災民。
膽小的則手足無措,要麽啞口無言,要麽一個勁地問;“這該怎麽辦?這該怎麽辦?”
“應該早點做準備,不讓别地方的災民跑咱們這次才對啊。”這等抱怨也出現了。
還有些人徹底懵了,語無倫次,甚至有人開始質疑陳克爲什麽不出現。
尚遠本來心裏面就煩,聽到嘈雜的聲音,情緒更加不穩定。他正準備起來維持一下秩序,卻見到遊缑已經先一步起身,一聲怒吼,“都給我靜靜!”
遊缑是老黨員,衆人都知道。而且遊缑平日裏面承擔的工作比其他大多數男同志隻多不少,衆人對此還是很佩服的。遊缑突然發怒,嘈雜的會議室裏面立刻安靜下來。遊缑也不管衆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大踏步走上了主席的位置上,一把拉開主席位置後的那個凳子,接着掃視了人民黨的黨員一圈。
現在人民黨的黨員數量已經到達了180多名。會場的模式是中間兩張四方桌拼成的“大桌子”,在外圍,同志們的桌子凳子一圈圈圍繞着中心的會議桌。能夠坐在中心桌子上的除了七位***之外,還有***員。靠中心的那圈桌子後面坐的是政治局委員們,再往外圍,就是其他沒有黨内職務的同志。
遊缑突然發怒,然後居然走到了已經被公認是陳克專用的主席位置後,同志們還真的被吓了一條。大家一時忘記了災民帶來的沉重壓力,都弄不清遊缑這是鬧得哪一處。
“看看你們的樣子,遇到這麽點事情就怕了。吵吵什麽!”遊缑依舊是怒吼。
同志們被這麽一頓訓斥,不僅沒有安靜下來,相反有人已經反彈了。“這麽大的事情,不着急可能麽?”遊缑話音一落,已經有人反唇相譏。
“你憑什麽站在陳***的位置上?”有人幹脆就是直接對抗。
“我憑什麽?憑的就是我是黨裏面的七位***之一。”聽到對自己的質疑,遊缑立刻喊道。
“***怎麽了?你又不是陳***。”立刻有人與遊缑杠上了。
“遊缑***雖然不是陳***,但是遊缑***也是***。中央***處的***本身就有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權限。遊缑***讓你安靜,同志們有義務服從這個命令。”清亮的聲音在給遊缑撐腰。
質疑遊缑的黨員是張秀清聽到這話,他更是憤怒。但是這聲音本身就有一種讓張秀清無法對抗的力量,這是習慣造成的。張秀清沸騰着憤怒的大腦突然醒悟到,這是陳克的聲音。陳克終于到了會場。扭過頭一看,隻見陳克在前,華雄茂與何足道跟在後面。三***踏步地走向中間各自的位置。
同志們仿佛看到救星一樣看着人民黨的最高領導者,陳克帶領着人民黨軍事幹部第一人華雄茂與政工第一人何足道一起進了會場,所有同志都有了種找到靠山的情況。
遊缑走回自己的位置,方才她之所以站起來發怒,并非完全是對同志們的驚慌失措不滿,真正引發遊缑怒氣的是有些人對陳克的質疑與抱怨。看到陳克終于出現,而且堅定的支持自己,遊缑突然覺得鼻子一酸,但是卻沒有絲毫流淚的感覺。面對嚴峻的形勢,身爲人民黨的黨員,***,遊缑自己必須堅定。
陳克沒有落座,他笑着對大家說道:“同志們都聽到大概情況了。已經有災民往咱們鳳台縣來了。”
沒有人回答,這樣的話對于解決問題毫無作用。大家希望陳克拿出解決災民問題的辦法來。
華雄茂與何足道也沒有落座,他們忙着在陳克身後的黑闆上挂了一幅安徽地圖。挂好之後,他們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要我說的話,這件事證明了一件事,同志們,咱們在鳳台縣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雖然咱們鳳台縣也是災區中心,但是咱們就能夠讓百姓有吃有喝。在别的地方百姓不逃荒都無法活下去的今天,咱們做的很不錯。大家不該驚慌失措,首先應該對自己的工作成果感到滿意才對。”陳克微笑着說。
尚遠對陳克的這番開場白十分驚訝,他萬萬想不到陳克居然還有心思和大家開玩笑。可仔細看着陳克安然自若的神态,這話并不像是裝作平靜大度。如果不是尚遠心中焦慮不安,他會堅信陳克真的是在誇獎大家。
即便如此,這出人意料的話依舊讓同志們感到一陣輕松。陳克沒有說什麽瞎話,大話,他闡述的恰恰是根據地的事實。在這樣的災年中,鳳台縣的情況的确是卓然不群。
“陳***,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性急的同志接着問道。
“是啊,就算我們搞的再好,鳳台縣一個地方也養不了這麽多的災民。萬一來了幾萬災民,一下子就把我們給沖垮了。”
“同志們,遇到問題,首先要知道問題是怎麽發生的。不管你喜歡不喜歡,都要實事求是的面對問題,分析問題。大家知道災民是怎麽形成的麽?”
“本地沒吃的,自然就要出去找吃的。這就有了災民。”有人答道。
陳克問道:“那爲什麽災民不往别的地方去,而往咱們鳳台來呢?”
“這……”說話的人被問住了。
“因爲他們知道咱們鳳台縣有吃的。”其他同志補充道。
對這個問題,陳克問道:“災民是怎麽知道的?誰告訴這些災民的?”
“這個……”說話的人又被問住了。
其他人在這樣的問答中,發現自己對于災民向鳳台縣移動的原因其實并不了解。原先的盲目恐慌心态立刻就少了不少。
陳克拍了拍桌子,朗聲說道:“同志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遇到問題,不要光看表面,然後自己就想當然。想當然是不行的。人家說,沒有兩片一樣的樹葉,任何事情都有其規律性,也有其獨特性。光在這裏瞎想是沒用的。”
張秀清剛才得罪了遊缑,也受到了陳克的批評。聽了陳克這番話,他心中此時也安定了下來,羞愧感随即油然而生。想将功補過的念頭立刻就冒了出來。他連忙起身說道:“我申請現在就去了解災民是怎麽知道鳳台縣有糧的。”
“不用着急。災民的事情,不是件小事,你這麽貿然去隻是去逼供,百姓也未必和你說實話。咱們先把災民問題研究透,弄清楚問題才能有的放矢。這麽慌慌張張的,隻怕問題沒有解決,反倒生出些新的事端。”
聽了陳克的話,張秀清覺得很不解。他懷疑陳克故意削自己面子,作爲對自己方才失态的報複。人民黨的紀律裏面,有問題要當面說,張秀清忍不住問道:“陳***,我去問個問題就能鬧出事端?這怎麽講?”
“你準備去怎麽問?要做什麽準備?”陳克毫不客氣地問道。
“這要做什麽準備?嗯,我不會找很多人同時問。而是一個一個問。準備的話,我需要一批戰士和我一起去。”張秀清答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冷笑,張秀清順着笑聲一看,卻是遊缑。卻見遊缑扭過頭說道:“陳***剛才也說了,現在得堵住鳳台縣有糧食的消息。你好歹也把災民的住所***了再說。萬一你這一問,把有些人給吓跑了。這不是擺明了讓消息走露得更快麽?”
這話“打臉”打得“啪啪”的,張秀清的臉色不僅僅是變白,而是變得鐵青了。
陳克看到張秀清臉色大變,他說道:“張秀清同志,你不要覺得是我要針對你,也不要覺得遊缑同志針對你。我們首先要分析清楚問題的起因。這樣才能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來。所以不要着急着行動。先把事情的起因弄清楚。現在專心的去聽。如果我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要及時提醒我。”
說完,陳克也不管那麽多,開始講述災民的問題。災民的形成與擴散,就是一個惡性循環,重災區沖擊輕災區,輕災區被吃垮之後,災民繼續擴散開來。這個道理雖然簡單,但是同志們從來沒有真的如此考慮過。陳克把這些講完之後,除了尚遠等少數人之外,大多數人都有恍然大悟的表情。
陳克看大家基本明白了災民的基本規律,又回答了幾個問題。看沒有人繼續提問,這才說道:“安徽這個地方,特别是鳳陽這個地方,素稱十年倒有九年荒。安徽有逃荒的傳統,鳳台縣絕對不是首選。爲什麽大批人向咱們鳳台縣來,肯定是有原因的。一般來說,安徽逃荒是往江浙去。有些北上往河南去,或者往湖北去。這次咱們首先要調查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讓災民開始往咱們鳳台來。張秀清同志,願意不願意參加這個調查小組呢?”
張秀清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快就被陳克委派了任務,他連忙說道:“我願意。”
“很好。我們往後再讨論怎麽組建這個小組。”陳克對張秀清鼓勵的笑了笑。看到這個笑容,張秀清突然覺得心放到肚子裏面了。陳克本來就是個寬容的人,自己方才的莽撞隻要被原諒了,張秀清相信自己肯定能通過工作讓陳克恢複對自己的信心。
陳克接着說道:“同志們,我現在想問一個問題。大家覺得鳳台縣的老百姓該不該餓死?”
這問題實在是大出其他人意料之外,如果這種和廢話一樣的問題出自别的同志,與會的人民黨黨員,特别是現在這些被災民問題弄得神經高度亢奮的同志肯定要破口大罵了。這不明擺着麽?鳳台縣的百姓爲什麽要餓死?人民黨在鳳台縣招收了不少本地同志,雖然絕對數量并不算多,但是在人民黨的比例可不低。大家自然不認爲鳳台百姓該餓死。而其他的外地同志在鳳台縣大半年,爲了建設鳳台縣殚精竭智,流血流汗,對于傾注了自己如此心血的地方,大家自然不認爲鳳台縣的百姓該餓死。
但是問這個問題的人是陳克,是人民黨公認的領袖,大家覺得陳克這話裏面肯定有更深的含義。
陳克接着問道:“誰覺得鳳台縣百姓該餓死的,請舉手。”
有人舉起了手,全場同志驚愕的目光立刻落在那人身上。那位同志看到大家絕非善意的目光,又想了想陳克的話,連忙把手放了下來。他連聲喊道:“我聽錯了,我聽錯了。我以爲是認爲不該餓死的舉手呢。”
陳克被氣壞了,他強壓怒氣喊了一聲,“保持注意力集中,不要給我想當然。”會場裏面沒人笑出聲,一半以上的人甚至連苦笑的笑容都沒有。
平息了一下怒氣,陳克接着問道:“覺得其他地方百姓應該餓死的,舉手。”
聽到這話,所有同志臉色都更加凝重了。陳克沒有說出的意思不少人已經猜到,既然鳳台縣的百姓不該餓死,那麽其他地方的百姓也沒有應該餓死的道理。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鳳台縣根本無法養活那麽多百姓。對于同志們來說,如果有什麽人一定要死,那麽他們甯肯死的是其他地方的百姓。不過這個理雖然是如此,但是沒有人敢舉手。這樣缺德的事情,逼不得已可以做,但是絕對不能說。
有人試着想把事情分成兩個方面來講,“陳***……”他們剛開口,陳克一臉嚴峻的表情,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話,“如果有什麽意見,舉手表示。不用給我講什麽不得已的道理。”
大家就這麽僵持着,整整五分鍾,無論同志們臉上是如何陰晴不定,雖然有些人的手臂來回挪動位置,卻沒有一個人舉手。
“同志們,我們這個政黨叫什麽名字?”
“中國人民黨。”遊缑答道。
“爲什麽要叫這個名字?”
“因爲我們代表的是中國人民的利益,代表的是中國人民追求革命和正義的先鋒隊。”還是遊缑清朗的聲音在會議場中回蕩。
“這一次,爲什麽沒有一個同志詢問爲什麽不通過尚遠同志向官府求助,請他們給咱們調撥糧食?”陳克接着問。
沒有人說話,有些人雖然眼睛一亮,卻很快就黯淡下來。大家都知道,官府根本不可能救助百姓。如果能救助的話,救災的糧食早就該給鳳台縣運來了。
“我們人民黨是個革命黨,黨章裏面是對咱們人民黨怎麽定義的?”陳克接着問道。
背誦黨章是黨員的基本義務,不少人心頭已經浮現了黨章裏面的話,“中國人民黨以全面解放中國所有人民爲自己唯一目标。”
陳克一字一句背誦着,“中國人民黨以全面解放中國所有人民爲自己唯一目标。”這是他親自參與草拟的黨章。
“我們現在在鳳台縣,但是并不等于我們以後就永遠在鳳台縣這一個地方。要解放全中國的人民,我們就要走遍中國。現在面對周邊地區的災民來我們這裏讨生活,我們如果不管不問,任他們死活。甚至靠武力去阻止災民活下去。等這次水災徹底過去了,等我們有了糧食可以向外面去了。那時候在鳳台縣周邊的地區,我們敢對百姓們說,我們是來解放你們的麽。如果被咱們拒之門外的百姓沒有餓死,他們聽了咱們要解放他們的話,然後一口吐在咱們臉上,咱們敢去擦麽?就算是把臉上的唾沫擦淨了,咱們心裏頭敢說問心無愧麽?”
這話說得很重,卻沒有人表示絲毫的不滿。因爲陳克沒有說錯。
“同志們,剛來到鳳台縣的時候,咱們人民黨,還有保險團大多數是外地人。等咱們咱們打張有良的時候,保險團的戰士大多數都是本地人。可是到現在,有沒有人說咱們是外地人挑動本地人打本地人?有沒有?”
聽了陳克的話,依然沒有人回答。
“咱們逼着鳳台縣的地主把地借出來,有沒有保險團的戰士和當地百姓說咱們這些外地人要在鳳台縣撈一把,給自己弄地?有沒有?”
會場裏面依舊是沉默,如果是一個外人看不到會場裏面坐滿了人,他甚至會以爲這裏空無一人。
“百姓們不傻,百姓們知道咱們大都是外地人,百姓們知道咱們是靠了百姓的支持才能壓制住當地曾經不可一世的人。但是百姓們沒有出來反對我們。爲什麽?不是因爲百姓不知道那些地主是他們的鄉裏鄉親。是因爲百姓知道誰對他們好。百姓知道咱們真的是爲了百姓謀幸福的。”
還是沒有人說話。
“我知道大家擔心什麽,現在鳳台縣的的确确苦不堪言。”陳克說完,舉起了自己的手掌,這些天的勞動讓陳克手上磨出了繭子和血泡。血泡已經差不多下去了,紫黑色的印記卻沒有完全消失。不少同志卻看向了自己的手掌,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工作原因實在無法參與勞動的同志之外,每個人手上都磨出了老繭。會場裏面終于有了點動靜。
看同志們都在看自己的手掌,陳克接着說道:“我這不是要說我陳克自己多辛苦。和同志們一比,我這些天下地不多,幹活也沒有同志們多。同志們更辛苦,手上的泡更多。我還記得柴慶國同志那時候到了我這裏,讓我看了他手上的泡,說當兵吃糧天經地義,現在天天累死累活的幹活,手上都起泡了。咱們保險團的兵,都是手上起泡的兵。都是泡兵。我當時還給柴慶國同志說,泡起的不夠,再起幾層,泡就沒有了。那時候我是爲了給大家鼓舞士氣。其實我知道大家辛苦。很辛苦。就是大家的辛苦,鳳台縣才能有今天,我要說,大家幹得好。”說到這裏,陳克眼中忍不住閃動着淚光。
陳克的話是發自他内心的,同志們能夠聽得出來。想起自己的辛勞,不少同志眼中也泛起了淚花。
“我們能在鳳台縣站住腳,不是靠我們人多。和鳳台縣的百姓一比,咱們這點人什麽都不算。不是靠咱們讀過書,百姓們不認這個。我們靠的是實實在在的幹活。靠的是黨員幹部們在第一線帶着大家幹活。而且幹得多,幹得好。百姓看我們這麽努力,而且有些成效。這才相信我們真的是要把鳳台縣搞好。如果我們一個個出門都坐着轎子,轎子裏面帶着姨太太,拎着大煙槍。一邊摟着,一邊抽着。隔着轎簾給百姓說話。大家說,百姓能跟着咱們幹麽?估計早就把咱們給攆走了。”
“撲哧”,不少同志忍不住笑出聲來,甚至有人是含着眼淚笑出聲來的。會場裏面終于有了些氣氛。
“大家吃不飽,每天白天日頭曬,晚上蚊子叮。好不容易挖了水渠,地也都基本開了。而且新一批的糧食過一陣子也要運到。這日子總算是有好轉的迹象。大家都覺得能喘口氣了。如果我們人民黨不是一個革命黨,不是要解放整個中國。這種想法也能理解,甚至是可以這麽做的。但是我們人民黨不是要老死在鳳台縣的政黨,我們人民黨是以解放全中國爲我們唯一目标的政黨。那我們就不能對其他百姓見死不救。如果我們對百姓見死不救,我們就不是人民黨。我們就不配叫人民黨。”陳克說道最後,神色重新變成了凝重。
“我們爲什麽能在鳳台縣辦成現在的事情,讓大家能吃上飯。爲什麽現在沒有一個同志提出向滿清官府要救濟?同志們爲什麽。誰能回答我?”
同志們互相交流着目光。的确,沒有一個人相信官府的救濟能指望。但是沒有官府的救濟,人民黨爲何能夠開創這樣的局面?有一個大家都覺得在心裏面能夠隐約抓住的答案,可是這答案卻是如此模糊,以至于不注意的時候能夠隐約感到,但是仔細去想的時候反而找不到了。
“因爲官府靠不住。百姓是能靠得住的。”遊缑朗聲說道。這是她的心裏話,在她哥哥想對遊缑動粗的時候,挺身出來保護遊缑的就是這些百姓出身的戰士。在遊缑廢寝忘食工作的時候,能夠始終跟随她的也是這些百姓出身的戰士。無論在什麽時候,百姓無論看着有多少缺點和不足,但是當你真心爲百姓謀福利的時候,百姓總是能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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