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龐梓明确表示,“不會奉陳克爲主。”武星辰并不意外。而陳克對此毫無異議的接受,而且表示了贊同。武星辰也不意外。但是看到龐梓,其他幾個山東兄弟露出的那種釋然,武星辰感覺到一種真正的失望。但是他已經不能再說什麽,如果他此時如同前些日子那樣,勸說龐梓聽從陳克的話,那怕龐梓隻會用一種狐疑的眼光看着武星辰,然後問道:“武大哥,你到底站在哪邊?”
武星辰很想對龐梓說,“兄弟,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是武星辰說不出口,因爲他自己現在也在懷疑,自己到底站在哪邊。
确切的說,武星辰對陳克沒什麽好感,這點他知道,他知道陳克也知道,所以武星辰從不掩飾這件事。武星辰很清楚自己僅僅是對人民黨的理論感興趣,這才加入人民黨的。他也很清楚陳克清楚這些。所以,這就構成了武星辰極大的困惑。如果換在武星辰待過的各種組織裏面,這可是一件大事。下屬對上司毫無好感,僅僅是基于共同的目才集結在一起,這本身就是一種大罪。下屬必須千方百計地遮掩住這種态度才能夠在組織中生存。
但是人民黨不同,在這個小小的政黨裏面待了這麽久,武星辰逐漸生出一種奇怪的感受,“人民黨”真的要造反麽?陳克提出的一切政治綱領,還有各種思路,的确是要造反。爲了避免各種失敗的可能,陳克的措施都很謹慎。這點武星辰對這些很了解,也很支持。武星辰自己覺得完全明白陳克希望的“人民革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如果革命能夠成功的話,人民黨會領導人民獲得最終的解放。
基于上面的了解,武星辰更加清楚身爲人民黨的黨員的義務何在。而這些認識就是武星辰覺得自己很難做到的地方。是的,如果革命成功,那麽自己會成爲元勳,成爲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不過這些和自己将要付出的東西相比,其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當你認識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人民,而不是爲了自己的功名利祿,當你認識到你要經曆的一切困苦,都是爲了别人而奉獻。那麽正常人都會感到一種不能認同。而這也是武星辰最困惑的地方,這種理念讓武星辰無法拒絕,但是武星辰卻覺得自自己的奉獻偏偏不能讓自己關心的這些兄弟受益。如果陳克能夠指出如何進行革命的具體步驟的話,隻要能夠說服武星辰這些是正确的,那麽武星辰就會毫不遲疑的執行。但是陳克沒有,他隻是告訴大家,這天下要革命了,必須建立一個全新的制度。然後就是對這些東西的解釋。那些讀過書的人對此非常有興趣,但是武星辰對這些玩意的興趣不大。他需要的不是這些理論,他需要的是實踐的方法。
想到這裏,武星辰看向陳克,在這個年輕人臉上看不到絲毫的遺憾。這個人即使有憤怒,他也會把情緒掩蓋在一個笑容之下。武星辰這幾個月的觀察中,已經能夠确定這些。但是身爲人民黨黨員之後,武星辰自己知道對這個黨并的忠誠心基本沒有。也從沒有從這個黨的利益角度發表過任何發言。所以武星辰知道,即便是陳克有足夠的方法,他也不會熱切的告訴武星辰。并不是因爲陳克對武星辰有什麽意見,而是陳克本人并不相信武星辰真的會接受。
再瞅了瞅龐梓和其他幾個兄弟,除了柴慶國還有些惴惴不安的神色之外,其他幾個人好像終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擔。武星辰眉頭皺了起來,如果這些人真的想造反的話,就武星辰所知道的人當中,隻有陳克一個人能夠給這些兄弟們指點。如果陳克放棄了他們,那麽這些兄弟的起義,必然是會以失敗告終。難道這些人不知道麽?
正在此時,一陣軍樂隊的演奏聲遠遠的傳來,正是陳克新編的《北洋新軍在前進》。這首美國人以蘇聯音樂風格編寫的音樂,其實仔細分辨的話,和蘇聯的軍樂不同。蘇聯軍樂走的是東正教“聖徒”風格。這首在紅色警戒三裏面的音樂,僅僅是音樂的編排上完全和蘇聯傳統的軍樂不同。兇猛有餘,而悠揚不足。但是以現在的中國人聽來,倒也算是符合虎狼之師的氣勢。帳篷裏面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曲子,聽完了第一遍,龐梓笑道:“這打仗還用吹着祥器。”聽了這句俏皮話,有幾個人都哈哈大笑。陳克也跟着笑了幾聲。武星辰,陳天華還有柴慶國都沒有笑。
看來軍樂得到了北洋軍指揮官的認可。演奏了兩遍之後,軍樂停了下來,很快就是一陣人喊馬嘶的聲音。等這片騷動結束,《北洋新軍在前進》再次奏響,不僅如此,好像有種拍手一樣的伴奏步點。陳克仔細聽來,那是步兵方陣行進的聲音。
龐梓也聽到了這種異動,他好奇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要不咱們出去抽抽。”
“不許出去。這是軍營,亂跑要出事的。”武星辰喝止了龐梓。
看着武星辰那嚴肅的神态,龐梓沒好氣地答道:“知道了。”但是龐梓并沒有太在意此事。他知道,陳克帶他們來這裏,是要殺殺他們的銳氣。也就是打殺威棒的意思。龐梓在滄州倒也聽過說書,林沖進了監獄那就要先來一頓殺威棒。這種事情糊弄不住他。而且龐梓倒也沒有真的爲此埋怨陳克。親眼見了北洋軍的軍容之後,龐梓真的感到一種震撼。在這點上,他承認陳克前些天講課時候說的,如果正面作戰,起義軍絕對不是北洋軍的對手。
在龐梓看來,陳克想要的就是收複自己這些兄弟,然後陳克對他們發号施令。武星辰看樣子已經跟了陳克,處處替陳克說好話。當年被那些滿清王爺們派來的讀書人坑的那麽慘,武星辰就沒有吸收教訓麽?那時候可是武星辰第一個看出滿清靠不住,大家三十六計走爲上策。這才逃出性命。怎麽武星辰現在還不如以前,竟然被陳克這個讀書人給騙住了。龐梓準備抽空好好和自己的“武大哥”聊聊天,讓武大哥明白過來。靠得住的還是自己的兄弟,而不是那些外人。隻有自家兄弟才會真心相待,不讓自己人吃虧。隻有釣住這些人的胃口,他們才會給你好東西。對待陳克不就是如此,這陳克又是請吃飯,又是幫着償還飯錢,又是帶大家裏看北洋軍的虛實。不就是看上大家的江湖名聲麽?
龐梓得意的瞅了陳克一眼。自己方才把話撂明,不會奉陳克爲主,陳克不照樣得聽。對付這些讀書人,就是一點好處都不能給他們。龐梓突然想,這個陳克看樣子也不窮,方才自己駁了他的面子,這種讀書人都是愛記仇的。這兩天自己應該給陳克些面子,然後趁陳克洋洋得意的時候,擠兌他一下,能從陳克身上多詐點錢也是好的。而且陳克也說了,想拉一批兄弟,沒錢沒糧是肯定不行的。這種廢話還用陳克說麽?但這也是很好的借口,既然陳克支持自己造反,那麽就請給錢糧。想到這裏,龐梓又瞅了瞅其他幾個兄弟,這件事得和兄弟們好好商量一下。自己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
自以爲成功壓制住了陳克,盡管龐梓努力壓制住自己的心情,但是在陳天華看來,龐梓那滿臉的喜色根本沒有能隐藏起來。陳天華今天正好30歲,論見過的世情比起龐梓來隻多不少。這點子小把戲根本瞞不住他。讓陳天華感到捉摸不透的是陳克的神色。
從與陳克相識以來,陳天華對陳克的情緒就完全把握不了。換了别人,講道理的時候往往會心情激動,眉飛色舞。做起具體的事情反倒沒有那麽昂揚。而陳克與其他人不同,他做起事情的時候,那種認真的态度真的可以說是全神貫注。跟着陳克一起幹事從來是非常輕松的。倒是講起道理來,陳克總是态度凝重,簡直是深思熟慮。
陳克對龐梓的這些做法,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從武星辰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武星辰是明白的,而陳天華也是明白的。按理說,陳克也該是明白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麽,陳天華感覺陳克好像根本沒有明白龐梓這種做法意味着什麽。這樣莫測高深的态度,實在是令陳天華不解。此時若是放縱龐梓這麽搞,就意味着放棄了北方有可能拓展的革命局面。若是按照黃興和宋教仁的一貫态度,他們不可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但是陳克現在的行動,擺明了是要放棄。陳天華很想提醒陳克,這麽做不合适。
不過好歹陳天華也有基本的判斷力,在北洋軍的軍營是不能胡言亂語的。萬一被人聽到什麽,隻會帶來危險。隻有等回到北京和陳克再商量此事了。想到這裏,陳天華真的忍不住想現在就召開黨會。人民黨的會議那真叫個多,天天的例會讓大家都感覺有點厭煩了。可是在龐梓等人來了之後,在北京的三個人民黨黨員還沒有開一次真正的黨會,很多事情僅僅是在推行,而沒有一個溝通,讓陳天華實在感覺很受不了。強忍住自己的心情,陳天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又過了好一陣,軍樂終于停了。再等一會兒,應該是北洋軍開始回營休息。營地開始由遠到近的熱鬧起來。走動聲,叫喊聲,進出帳篷的聲音,越來越多。突然帳門一開,蔔觀水大踏步走了進來。一進門他就笑道:“文青兄,多謝了。這次的軍樂大受好評。最後連袁大人都被驚動。他派人來說,明天要來一次行進閱兵。”
“袁大人說什麽?”
“他說此曲威武雄壯,配得上北洋新軍。後天就事閱兵,他特意讓明天上午抽出一會兒空,先讓北洋軍一鎮臨時閱兵,熟悉一下軍樂。”
“哦?那蔔兄可是要出名了。”陳克笑着打趣道。
沒想到聽了這話,蔔觀水隻是歎了口氣,“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看蔔觀水這樣子,加上這個話,陳克大概能猜得到,蔔觀水的上峰想獨吞功勞,如果留着蔔觀水繼續在這裏,萬一袁世凱刨根問底,那肯定要把蔔觀水叫到面前親自嘉獎。早早把蔔觀水打發走,功勞肯定就能獨吞。
“蔔兄,來一趟也不容易,我們能不能偷偷去看看?”陳克笑着說道。
“這個我來安排。”蔔觀水看樣子也不是太甘心自己的努力就這麽沒有結果,他一口應承下來。他又出了門,讓人弄來了些稻草和行軍被褥。“簡陋了些,畢竟是出門在外,請大家将就将就。等回了北京,我做東,請大家吃飯。”到最後蔔觀水看樣子也不想丢了自己的身份。
一夜無話,第二天,蔔觀水早早的把衆人安排到了一個小高地上。雖然有些遠,但是北洋軍的閱兵式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這裏也有些哨兵在首位,有他們在,反倒可以避免了很多麻煩。一個參領親自來向北洋軍的哨兵安排交待,哨兵自然是滿口應承。而且檢查過陳克等人沒有帶什麽武器,哨兵自然不願意多事。
等了沒多久,一支支部隊開始向高地遠處的一片空地上集結。轟隆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看得龐梓等人不敢吭聲。評書裏面愛說“兵上一萬,無邊無沿”,居高臨下,隻見上萬人列成密集隊列,這也排出去一裏多地。北洋軍畢竟算是當時中國訓練最好的軍隊,上萬人就那麽站着,卻無人喧嘩,整個軍陣鴉雀無聲。
軍樂團在隊伍中央,在他們對面有一個土堆,看樣子也是用新土臨時壘過,顔色和别的地方頗不相同。又過了一陣,就見幾個騎白馬的軍官從隊列前馳過。接下來,幾匹馬馳回來,停在那個土堆上,軍樂隊開始演奏《北洋新軍在前進》,一隊隊的北洋新軍依次通過土堆。
昨天晚上龐梓還嘲笑北洋軍“吹祥器”。現在親眼看着一隊隊士兵步伐一緻的行進,龐梓徹底變了臉色。成千上萬的軍人以統一的步伐行進,那種氣魄,配合了這首殺氣騰騰的軍樂,真的是威嚴。
觀看的衆人不敢像上次那樣,牽着馬駐足觀看。這次都趴在山坡上,隻露一個腦袋。正步走的震動從地面傳過來,衆人的觸覺神經都能感受到。龐梓感覺真的有些地動山搖的味道。原本心中還殘存的與北洋軍一較短長的心思,徹底被放棄了。他知道,就這麽一萬多人這樣壓過來,不用說别的,就算是當年景廷賓大叔領的那幾萬人,看到這樣的景象估計就能吓跑很多人。越是看的久,龐梓就越覺得後怕,幾年前和北洋軍交手的回憶也多來越多的回想起來。幸好當年北洋軍沒有這麽多人,若是當年兵力就如此雄厚,龐梓肯定是逃不掉的。
陳克到一點都不怕,見識過幾次驚世駭俗的國慶大閱兵,就北洋軍這點動靜,陳克感覺也就是大學軍訓的那個隊列水平。當年大學還沒有擴招,一屆學生不過兩千多人,但是和北洋軍一比,絕不遜色。
唯一讓陳克覺得有些味道的,倒是那幾位騎白馬的軍官身上的披風,馬匹跑起來的時候飄啊飄的,挺有些美感。是不是等以後建成了紅軍,也給軍官這麽裝束?不過陳克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念頭。紅軍的特色就是一個字——“土”。這固然是和當時沒有财力能夠生産更好的裝備有關,但是這種“土”的特色,倒是能讓人民群衆更容易接受這支軍隊。想想看,如果紅軍都是呢子大衣,呢子馬褲,長馬靴,這人民百姓能把這樣的軍隊當成子弟兵麽?
這是臨時的閱兵,部隊直接向着演習地而去,上萬人很快就走的幹幹淨淨。哨兵們也都撤了。不知道是因爲趴了太久,還是吓得,陳克見龐梓他們幾個起身的時候,腿都有些發軟。
該看的看完了,一行人回到軍營牽了馬,踏上了歸途。
一路上,龐梓他們刻意和陳克拉開了距離,陳克也想招攬蔔觀水。沒有龐梓他們攪和,倒也方便。蔔觀水雖然被人奪去了功勞,不過這在北洋新軍裏面倒也是常态。而且從公文上,他現在已經是安徽新軍的副參領。參領在北洋新軍裏面自然不算什麽,但是這畢竟是北京。在安徽,這參領的頭銜可絕對是排得上号的高級軍官。
“文青,我這一離開北京,可就沒有太多機會見面了。好不容易能遇到文青這樣的人物,我可是頗不想這麽離開的。”
“我也不想這麽早和觀水分開。不過若說見面不易倒也未必。”
“怎麽講?”蔔觀水來了興趣。
“我明年想去安徽那邊,既然觀水也在安徽,咱們兄弟倒是能常見見。”
“果真?文青兄要去了安徽,一定要去找我。”
“我若是找你,肯定是有事求到你門上。而且我肯定要求到你門上,你倒是可莫要嫌我煩。”
“能幫上文青的忙,我求之不得。若是有事還不去找我,你這才是不夠意思。”
說了會兒閑話,大家又讨論起軍隊的問題。蔔觀水好歹也是正規軍校出身,陳克的水平也就是讀完了《孫子兵法》,《戰争論》這書都沒有怎麽看完。他的軍事知識,都是紅軍和解放軍的,放到這個時代完全不合适。說起了紅軍那等軍紀,蔔觀水就笑道:“文青,你這就是紙上談兵,純粹是書生的看法。誰不知軍紀的重要?但是誰真的能把軍紀做到嶽家軍那樣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劫?北洋軍的軍紀雖好,可你别忘了,這可是大筆的金銀在喂着。沒有朝廷的軍饷,嘿嘿。”
陳克知道這話沒錯。即便是紅軍和八路軍,照樣是有軍饷的。而且因爲沒有吃空饷的緣故,紅軍和八路的軍饷甚至比國民黨軍的實際收入還要多些。而且到達陝北之後,八路軍的骨幹都是經曆了長征淘汰錘煉的精銳,遍觀中國曆史,甚至可以說遍觀人類曆史。在那樣困苦的環境下錘煉出來的軍隊可以說一支也沒有。自己想要在這個時代組建那樣的軍隊,實在是有些奢望了。
見陳克不說話,蔔觀水以爲自己的話有些重了,他又安慰道:“文青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中國現在的問題是工業落後,軍備無法自己生産,若是以後和外國打起來,若是被他們斷了軍火供應,這可是大事。但是國内軍工企業生産能力有限,我一直覺得這個很頭痛。”
見蔔觀水這麽說,陳克幹脆就和蔔觀水談起了外國工業建設的問題。這可是投了蔔觀水的心思。這方面蔔觀水是外行,聽着陳克深入淺出的講解,蔔觀水很快就徹底被吸引住了。陳克講課這麽久,說起這些輕車熟路,他倒沒什麽。倒是蔔觀水,他本來就對陳克印象極佳,現在聽了陳克的講述,隻覺得困擾了自己很久的問題,一一被解釋清楚。對陳克的好感更是飛速提升。
陳克口幹舌燥的停了下來,拿起水壺猛灌一通。蔔觀水突然正色問道:“文青,你到安徽準備做什麽?”
“做些買賣。”
“那要我幫什麽忙?”
“我準備辦些工廠,組建商隊。這些若沒有觀水幫忙,肯定是不行的。”
“這樣,看你對工業如此熟悉。你到了安徽之後,幹脆聯絡一幫人搞軍火制造。我到了安徽新軍之後,好歹也算是有些地位。隻要文青你的東西好,我就一定買你的。絕對讓你掙錢。至于組建商隊,其實就是得有軍事骨幹。到時候你找人,那些人我來幫你訓練。絕對不會讓文青失望。訓練的錢我一分都不要你的。”
聽了這話,陳克真的很高興。這些天的交往中,陳克能感覺到蔔觀水還沒有到了腐敗的年紀,所以本性還是希望能夠做出事業來的。他既然這麽說,應該也會這麽做。陳克連忙說道:“大恩不言謝。觀水如此美意,我隻能說,我絕對不會讓觀水你失望。”
“自家兄弟,情投意合的,說這些做甚。倒是文青你方才說的這個聯動生産,我還不甚明白,文青你得詳細說了。”
一路上蔔觀水問了無數的問題,住店的時候也一定要和陳克一起住。回到北京,他立刻就要請陳克喝酒。陳克婉言謝絕了。雙方約在後天中午見面。這才分手。
回到住處,龐梓他們一路也累了,直接去睡了。陳克向武星辰和陳天華都沒去睡,他們仔細的關上門,查看沒人會來打攪,這才正式召開了北京黨小組第一次會議。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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