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猜疑心就像破殼而出的鳥兒,叽叽喳喳,吵鬧不已。
人群中某個聲音提出疑問:“如果蘇雲沒有得罪武夫堂,反而獲得了武夫堂的友誼,那麽究竟是誰在胡亂編排?”
不用多做思考,大家腦海中的思想仿佛化作一杆長矛,矛頭筆直對準白家。
白可欣并不在當場,所以衆人目光彙聚,凝視白錦繡。
正常人突然面對成百上千人的直視,定然如坐針氈,渾身上下不得勁。
然而,白錦繡照樣領着自己的隊員與旁人交談。
他或動或靜,嘴角始終挂着清淺的笑容,頗有淵停嶽峙的将帥風範。
外人無法看穿他的心思和态度,于是,倍感疑惑。
10多分鍾後,武夫堂的兩隻小隊到來。
其中七人身着灰白麻衣,頭戴不同面具,分别是……
玄鬼,鎮犼,羅刹,夜叉,修羅,火鳳,道童。
面具就是他們各自的名字。
道童是其中最爲奇特的,他不僅僅帶着孩提純真笑着的面具,而且看其身形,與五六歲的童子一般無二,不及成年人半腰高。
除此之外,還有三人以真面目示人。
魏道一,柳焱真,以及相貌平平無奇,但氣質獨特,讓人一見難忘的平頭男子。
他走路的動作極有規矩,每一次擡腳與落步距離不差分毫,偏偏就是這種規矩的步伐,走出了龍行虎步的架勢,隐隐約約影響到身後的9人。
柳焱真待在他的身邊,也隻能淪爲陪襯。
魏道一渾身氣焰不複存在,老實得像一隻被煮熟的鹌鹑。
秦琴目光掃過平頭男子,微微皺眉,“武夫堂的大師兄也到了,按理來說他應該了不會輕易出現才對,難道這一次的靈脈源地那麽值得重視?”
蘇雲撇過頭,詢問道:“大師兄,指的是那位領頭的平頭哥?”
秦琴與蘇雲的眼神交彙,前者點了點頭,唇齒翕動,快速說道:
“沒錯,就是他!整個武夫堂,除了他師父,其餘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在5年前橫空出世,進入武夫堂的當夜就打服了所有的年輕一輩,成爲大師兄。他的威望很高,哪怕很多還沒有進入武夫堂的武者,也早早就聽說過他,而且,他也是年輕一輩中,唯一一個可以壓住柳焱真的人。”
“壓住柳焱真是很了不起的事嗎?”蘇雲脫口而出。
秦琴:“……”
她懷疑蘇雲正在凡爾賽,但是沒有證據。
因爲人家說的是事實!
秦琴左眉微微向上揚,發絲間竄起細碎電弧,一時間有點兒不想說話。
旁邊,白墨捂着嘴偷笑,難得看到小秦琴吃鼈。
片刻後,武夫堂的大師兄站在蘇雲面前,雙手抱拳,一絲不苟的鞠了一躬。
“前些日子,我便聽說了蘇雲這個名字,當時沒怎麽在意,可不曾想謝老居然把他的八卦遊龍掌傳給了你,而且,你還練成了。”
蘇雲還了一禮,擺擺輕笑:“隻是僥幸而已,略有小成。”
“蘇賢弟太過于謙虛了。”
大師兄搖頭,以叙述事實的口吻說道:
“那本秘籍其實謝老也給我看過,隻不過需要天資很高,我暫時無法一蹴而就,也就換了其他的道路。”
我也沒啥天賦,隻不過可以死很多次……蘇雲的笑容很淡,幾乎沒什麽反應。
然而,周圍人的心底仿佛閃過一道霹靂,硬生生炸入心湖之中,掀起滔天浪潮。
武夫堂那7個戴面具的人,摸不清楚大師兄的心思,更不敢妄自揣摩,一個個杵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似乎是不敢洩露自己的情緒。
這位大師兄在武夫堂衆人心目中的威望,确實如秦琴所說,很不一般!
蘇雲嘴角微微掀起,腦袋輕輕一歪。
“對了,還未請教,該怎麽稱呼你?”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仿佛周圍人個個都患了哮喘。
白墨,秦琴,張靜葉,張清舞,柳焱真,魏道一,甚至站在稍遠處的白錦繡……
大夥的目光一瞬間凝聚在蘇雲的臉上。
這時,大師兄哈哈大笑,笑聲悠長猶如蒼狼嘯月。
魏道一眯起眼睛,心中充滿期待:這幾年來,從未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詢問大師兄的姓名,蘇雲居然敢這麽做,實在太狂了。
柳焱真眉心緊鎖,大師兄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白墨和秦琴對視一眼,心有默契,共同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蘇雲身旁。
張清舞和張靜葉緊随其後,兩人補位守護三人的後方,直接形成前三後二的交叉陣型。
她們四人擔心對方突然發難,這是爲了随時應戰。
武夫堂來的10個人中,除了大師兄外,其餘9人細微調整身軀姿态。
有的膝蓋微微彎曲,大腿準備發力;有的反手扣住腰間的兵器;有的渾身肌肉繃緊,随時可以召喚英靈……
此時此刻,空氣仿佛化作了方塊,讓人無法自由呼吸。
不論是路人,還是雙方的隊員,紛紛緊閉嘴唇,屏住鼻息。
蘇雲率先打破僵局,擡手向下虛按,“不用擔心,我隻是問個名字而已。”
周圍人:“……”
武夫堂的大師兄出了名的不問姓名,你偏偏要問人家的名字,這蘇雲簡直狂的沒邊兒了。
那長長的笑聲忽然收斂,大師兄瞬間變得面無表情。
“你很不錯,有本事,有心氣。”
說着,他從懷中拿出一張黑色信封,信封的最中央印着血紅色的刀劍交叉印記。
“這是我本人代表武夫堂下的戰貼,你若能勝我才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言語落地,他的食指和中指夾住黑色信封,輕輕彈抖,用巧勁将其飛射出去。
咻!
黑色信封猶如暗器飛刀,直奔蘇雲的雙目。
那速度極快,常人雙目難以鎖定,唯獨隻能看到空氣中留下的白色氣芒。
蘇雲不閃不避,擡手之間,以食指中指夾住黑色信封,然後颔首微笑:“你這人還蠻複古的。”
略微停頓半秒,他又說:“你的挑戰書,我收到了。”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爲之嘩然——飛龍城建成300多年來,還是第1次有人把武夫堂的戰貼說成挑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