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霧霭後方，地面上擺放着家庭電視和家用遊戲機，排插靜靜躺在中間，一根超級長的線延伸到霧霭深處。
霹靂，當啷，霹靂，當啷……
雷電閃爍的亮光與聲響中，夾雜着金屬敲擊的聲音。
電流從那個方向源源不絕地輸送而來。
猴哥和應龍手中各自握着一個手柄，眼睛緊緊盯着屏幕。
他倆都是菜雞，打的又是格鬥遊戲，心情難免激動，按鍵出招的時候噼裏啪啦一陣亂響，很讓人懷疑，是否下一秒手柄就會被他們按爆。
聽到神武鬥場傳來蘇雲和敖驚天對噴的垃圾話，頓時學上口來。
“大塊頭就會放波，還打個毛的格鬥，直接去吃奈子吧！”
“猴子，你他娘好到哪去，就會一招下踢腿，沒點技術含量，是不是根本就不會用連招？”
“你懂個屁，俺老孫這叫返璞歸真，隻用輕腿和重腿就能解決。”
“有種你别選腿長的大美妞，堂堂正正選個爺們兒角色和我用拳頭戰鬥！”
哪吒躺在旁邊，左手托着腮幫子，右手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
他眼皮向上輕輕一翻，展露标準的死魚眼，“你倆誰也不管管外面的小雲嗎？”
猴哥和應龍正在激烈戰鬥，誰也不搭理哪吒，兩人還互相噴着垃圾話，愈發刺人耳膜。
哪吒翻起白眼，抓住灰白霧霾，由外向内猛然揮手。
整個灰白霧霭的邊緣部分移動了兩三米。
猴哥，應龍，哪吒，三者全部暴露在蘇雲的視野中。
蘇雲眼角餘光一掃，正準備搭話，又被一槍爆頭。
重生後，他卻聽到猴哥和應龍的垃圾話，其中夾雜着一些有用的消息，比如：地獄式特訓的方案出自哪吒。
哪吒撓撓臉，心中感歎：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難受！
迎着蘇雲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他揮了揮手，“小雲，别看了，還是趕快專注于自己的提升吧。”
“有什麽區别嗎？”蘇雲吐槽道：“就你這也叫訓練方案，除了死就是死，我都快麻木了。”
這時，猴哥和應龍在格鬥遊戲中分出勝負，前者滿臉開心，拍了拍後者的肩膀，“打得還不錯，幾乎快能赢我了。”
撂下一句話，不等回複，孫悟空身形一閃，出現在神武鬥場邊緣。
火眼金睛盯着蘇雲，他問：“那你怕死嗎？”
“當然不怕，在這裏死都死習慣了，沒啥好在意的。”蘇雲攤了攤手，迎着一道激光坦然微笑。
死掉又重生後，他嘴角微掀，“瞧，沒啥可怕的。”
孫悟空眼底閃過一抹異樣，搖搖頭，“你覺得你不怕，可如果你真的會死，你就不會如此坦然。”
蘇雲愕然，眉頭微微皺起，準備反駁。
“從來沒有死過，你必然是害怕死亡的，現在所體味的死亡隻不過是虛拟，連真正死亡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哪吒補充一句。
那你們又如何知道真正的死亡？
蘇雲本想問，但腦海中閃過哪吒、孫悟空的事迹，對方還真的就等同于死過。
前者在神話中經曆死亡，以蓮身重活一世；後者也曾經曆種種酷烈殺戮，卻天生難死。
這時，哪吒又說：“真正重要的不是經曆多少次的死亡，而是那一刻經曆千劫萬險不被磨滅的心。”
孫悟空道：“雲小子，好好想一想，到了明天晚上，你該如何應對。”
“明晚？”蘇雲疑惑。
周圍的空間劇烈地震動起來。
這是天即将變亮的訊号！
“這麽快？！”蘇雲印象中，一晚上經曆上千次的死亡，如此速度比之前都要更迅猛，他本以爲夜晚才僅僅過去小半。
哪吒、孫悟空點點頭，揮揮手。
在蘇雲消失前的一瞬間，應龍從格鬥遊戲的戰敗中回神，說道：
“出去後，好好看看《八卦遊龍掌》，或許會有别樣的收獲。”
一晚上除了瘋狂死亡，沒有任何獲得！
這是蘇雲的第一感受，然而，回歸現實後，他的耳畔依舊回蕩着應龍的話語，眼前浮現着孫悟空、哪吒飽含深意的笑容。
“八卦遊龍掌，真的那麽神奇？”
蘇雲坐起身來，旅店的窗外晨曦微白，僅僅挂在遠空的天邊，其餘大半的天空暈染着寂靜的黑。
他看了一眼時間：4點55分，比尋常的早晨睡醒的時間更早。
緊接着，他的手中變出那本古舊的線裝書籍。
“時間還早，那就讀一下試試看。”
蘇雲翻開書頁，閱讀八卦遊龍掌。
因爲先前敖驚天夾雜在垃圾話中的知識灌輸，蘇雲發現自己的腦海中記得不少内容，等同于先一步略讀過本書。
他接下來的閱讀速度頓時加快不少，在天徹底亮起來前，連續看了三五遍。
細看後，似乎有所得，又似乎無所得……
仿佛隔着江南煙雨，去看一位打着油紙傘的清麗女子，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但！
确實蘊藏一抹驚心之美。
英靈殿内。
哪吒說：“意見雖然是我提出來的，但定下那麽離譜的要求可不是我。”
“怕個球，反正雲小子也不知道，”孫悟空攤開手，“依我看，大塊頭的意見還蠻靠譜的，定的目标是斬殺9隻小猴子，就算真正入門，實際上，隻要3隻就行。”
“嘿嘿，這樣更能激發小雲的潛力。”應龍淡然輕笑，深藏功與名。
旁邊，敖驚天弱弱嘀咕道：“萬一小雲哥上頭了，真的做到連斬9隻毫毛小猴子，那就有意思喽。”
三者耳力極佳，不約而同回答道：“不可能！”
敖驚天縮了縮脖子，唯唯諾諾點頭，“大佬們說得都對，但如果呢？”
“哪有什麽如果，要是雲小子真的斬殺9隻小猴子，俺老孫……”
話到一半，孫悟空敏銳地察覺到哪吒和應龍充滿期待的目光。
他忽然驚醒，眼前兩位老夥計都在等着他插下小旗子。
咧開嘴巴，龇牙聳肩，孫悟空笑道：“嘿嘿嘿，你們在等什麽呢？”
“切！真沒勁兒。”
“靠啊！還能半道刹車的，真有你的啊，猴子。”
應龍和哪吒同時白了孫悟空一眼。
孫悟空毫無心理負擔，笑得開懷又暢快，“想要算計俺老孫，這點能耐可不夠。”
鏡頭回到現實，蘇雲開始了白天的大好時光。
逛街，遊玩，熟悉龍淵，遊逛主城的各種繁華……
夜晚再度降臨，吃飽喝足的蘇雲回到旅店，不到十點，他的眼皮子開始打架，腦海中依稀感受到英靈殿的召喚。
大字攤開倒在床上，蘇雲閉上雙目，灰白霧霭頓時籠罩周身。
他再次來到英靈殿，站在神武鬥場中。
孫悟空坐在場邊的角落，抹了一把額發，輕輕吹一口氣。
兩縷毫毛飄蕩入場，變成兩隻穿戴科技風裝備的小猴子。
蘇雲滿頭問号，“這才隔了一天，怎麽就突然加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