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是一個身高将近一米八的青年,史書上記載,其體貌魁奇。
而在劉協看來,與法正、梁習這樣的文弱書生相比,魯肅确實是要比他們高大一些,身上也多了一股武将的肅殺之氣,也難怪他會成爲繼周瑜之後的第二任東吳大都督。
看看眼前這人,再與電視劇中,那個看起來與普通文弱書生一樣的魯肅相比,果然,電視劇就是電視劇啊!
“聞将軍駕臨,未能遠迎,草民實在愧煞,望請将軍見諒!”看到劉協等人隻率親兵從簡前來,魯肅便朝劉協插手打揖道。同時,心裏也微微松了口氣。
劉協還了一禮,哈哈笑道:“本将冒昧打擾先生,該慚愧的是本将才對!還望先生莫見怪,本将實在是見才心喜,忍不住想要前來一見!今日一見先生這般氣度,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爾!”
魯肅與劉協相互客氣了一番,然後将自己的一幹手下給魯肅介紹了下。
法正跟陳到,魯肅不太清楚,但是華佗與許褚之名,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了。特别是華佗華神醫之名,比起許褚這個莽漢的勇武之名,要更加響亮一些。
在魯肅的引領下,衆人前往他的住所,同時他還派人送食物與水給外面的駐軍中。
酒宴上,劉協等人與魯肅天南地北的閑聊着,從閑聊中,劉協便發現,這個魯肅确實是有真本事之人。于是便問他,爲何不去給袁老二效力,爲何在這裏蹉跎歲月?
魯肅哈哈一笑,開始說起了理由,那些理由雖然不是當面罵袁老二,可是隻要仔細一想,便知道,魯肅其實是看不上袁老二這個好大喜功、驕奢淫逸、橫征暴斂的家夥的。
是以聽到這話,劉協便是一陣暗喜,然後說道:“既如此,子敬先生不若與本将一道,替陛下效力,以待他日平定天下,重整漢室江山!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先生以爲然否?”
聽到劉協這話,魯肅便微笑起來。事實上,從梁習前來拜訪他,他就知道,這個神武将軍,肯定是來征辟他的,而自己,也注定是要有一個選擇的。如果在梁習前來前,他就知道這事的話,估計他會裝病。
但是見到梁習,知道了梁習是那位神武将軍的手下之後,他就算想裝病,也不可能了。
但是,不裝病,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是以,他插手打揖道:“将軍厚愛,肅感激不盡!然肅家有老祖母,實無法随将軍遠行,還望将軍體諒!”
劉協微笑看着魯肅,問道:“子敬先生,請實話告訴本将,若是沒有這些外因,你可願随本将去?”
魯肅臉上閃過一絲尴尬,道:“願意!”
魯肅的反應,并沒有逃過劉協的觀察。演義中說,魯肅是個老實人,現在看來,确實是有些不擅撒謊。他這句話,顯然是言不由衷的。很顯然,他并不看好當今天子,并不願意随劉協去。
劉協輕笑道:“若袁術知先生大才,先生覺得他是否會征辟先生?屆時,先生又當如何處之?繼續拒絕乎?”
魯肅語塞,似乎沒有想到劉協居然會用這話來威脅他似的!本來對劉協挺有好感的,結果這好感度瞬間便下降了不少!“在下想來,将軍定不會告訴袁将軍吧!”
劉協微笑說:“本将自然不會,但本将大張旗鼓來此,袁公路豈能不知?袁術既知,隻需稍一打聽,便知先生之才名爾!以袁公路之性,先生是拒絕他,還是接受他?拒絕,先生定難逃其毒手,可若不拒絕,呵呵……以袁公路此人性情,終難成大事爾!先生豈不明珠暗投耶?”
“将軍,你……”魯肅很生氣,但也很無奈。雖然生氣,但卻不能發作,即便這裏是他的家也一樣。
此時梁習笑道:“子敬莫要擔心,将軍不過是與先生開玩笑爾!将軍愛才,而子敬有才。今漢室衰微,正是我輩彰顯才幹之時,子敬又何必拒将軍于千裏之外?子敬所思不過是怕祖母年老體弱,不宜長途跋涉爾!可子敬莫要忘了,在将軍帳下,可是有着華神醫坐鎮的,有華神醫在,子敬有何可擔心?”
魯肅歎道:“祖母年高,故土難離,在下實在是……”
劉協笑道:“不知子敬先生可否讓本将拜會一下令祖母,本将與她分說如何?”
“這……”魯肅知道,自己這個借口,似乎不能再用了。
如果是别人,或許魯肅可以直言,但是對面坐着的可是天子近臣,他能實話實說嗎?即便是老實人,也知道這些大不韪的話是不能說的,心裏知道就好。是以,一時間,他沉默了!
看到魯肅這神色,劉協便道:“本将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無非是擔心天子年少,無識人之明,用人之能,是以擔心中興漢室無望而已。子敬先生,本将這話,然否?”
魯肅不語,雖然劉協是說到了癢處,但他卻不能回答這種問題。
見魯肅不答,劉協嘿笑道:“子敬先生既有大才,應能想到本将南下募兵所謂何事?實話與子敬說吧!陛下如今已與一衆護衛秘密前往西蜀,其餘諸侯縱然想要效仿李郭二賊之舉,亦隻能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陛下雖然年少,但其中興漢室之心從未有過半刻猶豫,如此性情堅韌之君,還不足以讓我等輔佐乎?”
法正也在一旁幫腔道:“子敬先生,你我皆爲大漢子民,今國家有難,難道子敬先生要眼睜睜看着這大漢江山走向崩滅之途,而在此隐居獨善其身乎?如此豈是臣民所爲?先生雖非大族出身,然劉将軍麾下,從不視其出身如何,隻看有沒有那份本事。先生有大才,還怕将來無出頭之日耶?或許先生并不知曉,堡外那些士卒,其實大多都來自于黃巾餘賊,連黃巾餘賊将軍都可接受,子敬先生還有甚可擔心的?”
魯肅聽到法正這話,再看到法正嘴角含着一絲詭異的笑,魯肅的心裏便是一咯噔,暗道:此人好生無恥!居然用黃巾餘賊來威脅于我,實在可惱,可恨!
“此事,肅一時之間實在無法決定,讓在下問過老祖母再說,如何?”
就在魯肅依然拿這個當借口時,一位中年婦女扶着一位老婦人拄着拐杖出現在大堂門口,道:“孫兒不必以老身爲念,男兒志在四方,當爲國家效力之時,孫兒怎可有此孺子之念?”
在這中年婦女與老婦人身後,出現了華佗的身影。原來,華佗在宴中,便以出恭爲由,離開了宴席,拿着劉協一早準備好的聖旨,借給老婦人檢查身體爲名,打着他神醫的旗号,面見了老婦人與魯肅之母。
于是,魯肅再也沒有借口了。
在這堡中歇息兩日,魯肅将堡中所有存糧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分給堡中百姓,一部分則由劉協帶走,同時帶着願意與他一起離開的人,跟着劉協一道走。
堡中本有守衛三百餘人,其實大部分都是願意跟魯肅走的,但許多人卻是因爲家中父母故土難離,所以留了下來。不過即便是如此,劉協這一群人,還是得到了百來位願意與他們一道離開的青壯,當然,包括他們的家人。
而最大的收獲,自然是魯肅了。雖然有‘綁票’之嫌,但劉協也是無可奈何。
事實上,如果魯肅堅決不同意,他都準備向他透露身份了。當然,透露身份之後,魯肅要還是不同意,那就隻能将其滅殺了。既然不能爲我所用,那自然不能将這樣的人才留給東吳!
好在老夫人深明大義,阻止了魯肅的一意孤行!
因爲多了兩三百老弱,是以他們這一行人的行軍速度,并不快。但打着募兵将軍的旗号,手握‘聖旨’,一路上,倒是極爲順暢,并未碰到什麽麻煩。
一路到達了曆陽,然後登船朔江西進,于春谷登岸。至于爲何不在牛渚登岸,東進丹陽。則是因爲此時的牛渚已是孫策的地盤,去那裏,多少會被人忌憚,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在春谷登岸,這麻煩就可以少很多了。
到了江東,這戰征的氣息便明顯了。最顯而易見的,便是路上的行人變少了,即便有,那也是行色匆匆。
外面的走商也同樣沒有多少,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劉協派出斥侯打聽消息,得到的消息是,劉繇軍兵敗曲阿,一路西撤,前軍已撤往豫章郡,而太史慈則率部暫時留在蕪湖縣斷後。
得到這個消息,劉協直接率軍前往蕪湖,于蕪湖城外,劉協等人被人擋了下來。
率軍在城外抵擋的人,是一個面留短髯,英武不凡,氣宇軒昂的青年将領。這年輕将領背負一排小戟,手中持着一杆大槍,跨下一頭青骢馬,神駿非凡,馬旁挂着長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