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等人棄船登岸後,裴元紹便扔了一小袋子錢給他身旁的一個谄媚者,道:“去吧!這次算你立了功,以後若再見到什麽好馬,請及時通禀于某,某自不會虧待于你!”
“多謝渠帥賞賜!多謝渠帥賞賜!小的告退……”
原來,劉協等人在下城父休息一晚的時候,消息就被人透露給了裴元紹這夥賊人了。裴元紹這夥賊人,本來已是占據了城池,對過往商人,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太爲難。
可惜,劉協這一行人,有着一匹絕世罕見的神駒,這便讓裴元紹這個愛馬的家夥盯上了。
想想曆史上,這家夥因搶帥猛男趙雲的愛馬,被趙雲一槍挑死,可謂冤到不能再冤了。
可這能怪誰呢?誰叫這家夥眼紅人家的寶馬,想搶了據爲己有呢!
得知劉協這行人有一匹絕世寶馬之後,裴元紹故态複萌,又當起了賊人,準備先把寶馬搶了再說。
劉協這行人,所帶貨物不少,而且護衛更是隻有區區百來人,這樣的小商隊,他覺得隻要帶着自己手下五百人便足夠應付了。
面對裴元紹的五百來雜兵,劉協倒是不懼,雖然他的手下有一部分不适應行舟,有些暈船,可他旁邊的三員大将都沒有這個擔憂。且還有許褚這個強人在,吓都把他們吓死了。
“裴元紹小賊,認識某家乎?”許褚騎坐在馬上,那股傲氣便回來了,手持大刀,直指裴元紹,喝道。
裴元紹沒跟許褚打過交道,看到許褚氣勢不凡,便喝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某家槍下不挑無名之輩!”
許褚猛的一聲大喝,道:“某家谯縣許褚是也!看你如何挑某,看刀!”
許褚這一聲大喝,直接就将裴元紹所帶來的那五百賊兵給吓了一跳,雖然他們沒有攻打過許家莊,可是在這淮汝一帶,誰人沒聽過許褚的大名啊!可沒曾想,他們打劫居然打到了那頭虎癡的頭上去了!
莆一交手,裴元紹便感覺到這許褚的力氣根本不是他能匹敵的,這讓他頓時心生警惕,特别是聽到許褚的大名後。可即便是心生警惕,面對許褚如猛虎出籠般的瘋狂刀氣,裴元紹也隻能如同一葉扁舟船,搖搖欲墜。
數招過後,裴元紹便直接撥馬而逃了,他隻能說是剛剛摸到暗勁之門,又怎會是化勁級武者的對手。看裴元紹敗走,許褚手舉大刀,想要将其一刀斬下,但是劉協一句‘抓活的’,生生讓裴元紹撿回一條性命去。
“爾等若再反抗,就休怪某家不講情面,群起而攻了!”裴元紹回到陣中,朝着劉協等人咬牙叫道。事實上,他不敢!跟許褚交過手,他就知道,這貨有萬軍中取他首及的實力,但吓吓人,還是要的!
劉協策馬而出,手中長槍指裴元紹,笑道:“一群烏合之衆罷了,也敢在本将面前放肆!你若是好漢,便與本将鬥上一鬥,若一個回合不能将你拿下,本将任你發落!”
“公子,不可啊!”法正叫了起來。顯然,法正不敢相信劉協有此能力,需知許褚數個回合才讓裴元紹敗下陣來,劉協居然托大到一個回合,這……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而裴元紹被劉協如此小看,更是氣得牙癢癢!當下便喝道:“好!就讓裴某瞧瞧,你是如何讓裴某一個回合敗北!駕!”
劉協笑了笑,輕夾馬腹,神駒步景看到自己終于可以出戰,不由興奮得人立而起,長嘶一聲,猛的蹿了出去。
看到劉協帶着風雷之勢而出,徐晃與陳到,以及許褚,臉上都是帶着笑容,仿佛劉協出馬,必手到擒來一般。
劉協手中鋼槍一轉,長嘯一聲,整個人的氣勢仿佛與跨下步景合一,如同一條巨龍般,朝着裴元紹咆哮而去。
看到劉協如此強勢而來,裴元紹面色猛的一變,因爲他也感覺到這股氣勢的強大。隻是此時,他若是轉身便逃的話,那不說丢臉,反而可能會死得更慘,因爲劉協跨正下的戰馬,要比他好出數倍不止。
當——
神龍狠狠撞在裴元紹的槍杆上,傳來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
下一刻,裴元紹隻覺得一股巨力撞在他的胸口上,使得喉間生甜,胸悶氣短,身子更如沙袋般騰空飛起。
咻——
裴元紹身子剛剛落地,那杆鋼槍已經停在他的面前,槍尖上傳來的氣勁,将他散亂的頭發吹起,讓他不敢有絲毫異動。隻能傻傻的看着劉協,心裏暗自感慨,怎麽會有如此變/态之人!
但其實,此時裴元紹已經忽悠了劉協的神駒了,劉協的實力,隻比許褚高上一籌,但加上步景神駒,這實力還要提上一個檔次。要不怎麽會說,一匹千裏馬對于武将而言,就是一條生命呢!
“你……你到底是何人?”裴元紹愣愣問道。
劉協唇角一揚,道:“本将軍劉吉,蒙聖上恩典,得領神武将軍一職,今次途經此地,本欲南下募兵,但不曾想,居然能夠在此得遇裴壯士這等人物,裴壯士若不棄,不若與本将一同爲朝庭效力吧!”
聽了劉協這話,裴元紹便冷笑了,“裴某在爾等嘴裏,乃黃巾餘孽,朝庭又怎麽可能讓我等爲官,難道你就不怕将來受那天子責罰?況且,朝庭無道,蒼天已死,裴某雖不才,亦不願與那無道之君爲伍!”
劉協收起鋼槍,看着裴元紹,問道:“本将且問你,你所說的無道之君,此前在朝堂之上,可有話語權?”
裴元紹冷笑,似乎在說:這還用問!
劉協又道:“此前天子蒙難,被李郭二賊所控,即便想要一番作爲,亦無可能。然今時不同往日,陛下如今已然東歸,脫離了李郭二賊的掌控,如今正是爾等這些壯士爲國建功立業之時。爾等雖爲黃巾餘賊,但陛下也知爾等所作所爲乃爲生活所迫,乃爲貪官污吏所逼!此次本将前來之時,陛下便已于暗中交代本将,若本将遇到真正人才,不論其出處,均可錄用之!是以,本将才不管你等是否黃巾餘賊,隻要你有本事,本将便敢用你!”
裴元紹聽了劉協這話,有些猶豫起來,雖然他們在這汝南一帶混得風生水起,可畢竟頭上還是戴着那頂反賊的惡名之帽,若是朝庭真的願意招安他們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替朝庭辦事,隻要能夠給他們一條活路。
可是,眼前這人的話,能相信嗎?他沒有把握,于是,他猶豫了!
看到裴元紹猶豫,劉協收起鋼槍,道:“你走吧!今日本将軍放你一條生路,回去後,你且仔細思量本将今日對你所說的話,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便可前去找本将軍……”
“你真的願意放某走?”裴元紹訝異了,“你就不怕,我回頭帶兵殺回來?”
劉協唇角微揚,看着他的那些部曲,淡淡道:“就是那些嗎?他們比你如何?”
言語之中,不屑之意極爲明顯!可是裴元紹聽到這話,根本耍不起脾氣來,雖然他确實很氣憤!
眼睜睜看着劉協等再次登船而去,裴元紹的親兵将其扶了起來,道:“裴帥,我們要不要追去……”
裴元紹輕歎了口氣,擺手道:“算了!此人勇武,根本不是你們可以抵擋的,連某家都擋不住人家一招!就算把周兄弟叫來,也是枉然!更兼那頭虎癡亦在他身邊……我等,回去吧!”
回到船上,許褚等武人就納悶了,問劉協:“公子,爲何要放走那姓裴的?”
而文人中的梁習卻是笑道:“公子放走那姓裴的,自然是不願他手下那五百部曲爲難我等,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許褚撇嘴道:“曲曲五百烏合之衆,怕他做甚,某家一人便可将他們殺得屁滾尿流!”
劉協哈哈笑道:“仲康豪言壯哉!不過子虞之言亦有道理。隻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将要給他們一個信号,一個本将不論他們出處,隻要他們有本事,本将就敢用他們的信号……耍知那些賊人之中,也是有不少有本事之人的!再者,俗話說,最堅強的堡壘,都是可以從内部攻破的!”
“明白了,公子這是在攻心呐!”法正笑道。
劉協笑了下,正色道:“不!不僅僅隻是攻心!我是要讓世人都知道,不論出身寒庶,貴賤,隻要他們有真本事,本将就敢用他們!如今的察舉之法,其實已經淪爲士族結黨營私的武器了,各位難道不覺得嗎?”
身爲寒門子弟的法正與梁習,對察舉制度,其實是深惡痛絕的,因爲他們自信比許多舉孝廉的人都有才,可是偏偏不被士族看在眼裏,是以根本無法得到察舉,就更别談得到重用了。
梁習雖生于柘縣望族,但那也僅僅是柘縣而已。舉孝廉,有時候十幾萬,二十幾萬人裏才舉一個。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當官的,所舉之人,肯定是自己親近之人,又怎麽會把機會讓給寒庶子弟?
“将軍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