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大孝子朱高煦

第197章 大孝子朱高煦

應天。

滿城桂花飄香。

皇帝的旨意,在八月十五前,就從北平行在送到了應天城。

按照皇帝的意思,是覺着他登基以來這麽多年,該是時候聚集宗室,在一起說說話、拉拉家常了,日子就定在九九重陽這一天。

皇帝希望,能在永樂十五年,高高興興的過冬。

黨争的言論,自然是不能讓皇帝高興的。

很顯然,遠在北平的皇帝,是已經聽到了應天這邊,關于太子黨的言論,所以才借此暗示朝廷不要忘了本分,如今都停筆閉嘴吧,好好的替皇帝老人家準備過節的事情。

至于說,要接着由頭,召集宗室入京團聚,大抵也是要借此,對最近在應天城中比較活躍的宗室們一個警告。

入京老朱家,家主是他永樂皇帝朱棣。

剩下的意思,就要那些宗室們,自己去揣摩了。

……

朝中,一時間安靜下來。

就連漢王朱高煦,也不得不叫趙王朱高燧,去了一趟漢王府。

從老爺子北巡到如今,朱高煦深知自己是什麽事情也沒做。

唯一做成的一件,推行白話,卻也得罪了不少的翰林清流、士林名儒們。

而想要從戶部那裏,掏出銀子修繕運河的事情,卻一直沒有辦成。也正是因此,這才弄出了最近那個太子黨的事情來。

可是現在,老爺子要回京了。

老爺子還要辦重陽宴,宴請宗室和朝中文武肱骨,在宮中飲酒賞菊。

這件事情,朱高煦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辦好的。

……

皇宮。

朱高煦雙手塞在衣袖裏,不急不緩的走着。

在他的身後,是一班内侍宮女。

宮中的路,朱高煦很熟悉。

熟悉到,一閉眼就能将整個皇宮之中的路線,都在腦海中浮現。

後宮是不能去的,那裏是老爺子的地盤。即使現在,朱高煦身爲監國,也不得擅入半步。

那是僭越。

他是往皇宮一側走去的。

穿過高聳靜默的城牆,跨過幽長幽長的門洞,眼前再無高大的宮殿樓台。

連綿的,是普通的屋舍倉儲。

這裏是皇宮之中的内府。

算是皇宮裏頭,少有的幾個要緊地方。

内府供應皇宮一切用度,内府監更是一個備受追捧的差事。

此時,早就得到消息的内府監,正雙手端在一起,臉上有些焦急,站在庫房門前來回的踱着步子。

見到監國已經走來。

内府監咬咬牙,趕忙彎着腰上前,臉上堆砌着滿滿的殷勤:“監國如何親自來這邊了,都是腌臜小人的地方,可萬不能污了您這一身。”

太監本就體味重。

但身爲皇宮,服侍的是皇帝和後宮妃嫔,哪個太監不是将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弄得粉粉香香的。

朱高煦有些錯愕,不由疑惑的看向依舊是一臉讨好的内府監。

按照往常,就算他是監國,是宗室裏最顯貴的親王,也不可能讓内府監這般熱情。

人家的老闆,是皇帝,也隻需要對皇帝負責即可。

朱高煦微微皺眉,長話短說:“陛下要回京了,宮中要辦重陽宴,本王來這邊,是要内府監料理好,莫要惹得陛下不悅,到時候卻是誤了自己。”

“爲陛下辦事,奴才們向來是忠心耿耿,勤勤懇懇……”内府監表着忠心:“陛下這次回京,要辦重陽宴,奴才們心裏高興,也都想着定要爲陛下,辦好了這件差事,總不能讓陛下到時候臉上無光。”

“恩。”朱高煦滿意的點頭。

“可是……”内府監遲疑了一下。

朱高煦一愣,眉頭皺起:“可是什麽?宮中多有設宴,難道這次辦不了了?”

内府監趕忙搖頭,解釋道:“非是如此。陛下便是要設宴應天,奴才們也能辦好了。可是……可是……您是知曉的,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内府如今已經空虛,奴才們就是想辦,也辦不成了啊……”

說着,内府監長長的哭嚎了一聲,刷的一下整個人就跪在了地方,趴在朱高煦的腳前。

在他的後面,内府裏的大小太監們,也都紛紛跟着跪了下來。

内府沒錢了?

朱高煦心一沉,臉色拉了下來:“内府如何就沒錢了?内府每年的進項,都被你們給吃了嗎?”

他已經開始懷疑,内府裏頭的錢糧,是不是被這些個奴才,給中飽私囊了。

内府監立馬将頭在地上磕的砰砰作響。

“王爺,奴才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貪墨内府錢糧啊……”

“那你說,怎麽就沒錢了!”朱高煦沉聲呵斥。

“回王爺的話,此次陛下北巡,所用錢糧,一切皆是内府所出。如今……如今宮中已然十分吃緊……奴才們不敢讓陛下聽着生煩,這才一直未曾禀報……奴才們死罪……”内府監哭嚎不停,恨不得是将自己的心窩子掏出來,給朱高煦看上一看。

哼!

朱高煦冷哼一聲。

聽到内府監的解釋,心中就知道,這事情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内府這邊,一片求饒哀嚎。

惹得朱高煦心中越發煩悶,他揮揮手,轉身離去。

……

出了宮。

漢王府的護衛們,牽着馬車上前。

看着自家王爺,一臉的愁容和怒氣。

護衛小聲的讨好道:“王爺,王妃先前差人過來問,等重陽宴的時候,王妃要不要也爲陛下備上一份賀禮?”

“禮什麽禮!死娘們!”

朱高煦頓時暴跳,怒吼了一聲。

引得一衆侍衛,面面相觑,不知自己王爺,這是又被誰給撩撥了。

而朱高煦,則已經是上了馬車。

車廂裏,傳來他的聲音。

“去!去戶部找夏維喆那老倌兒!”

侍衛生了些遲疑。

如今,戶部尚書可還縮在家裏,閉門謝客呢。

果然沒多久,馬車裏再次響起朱高煦的聲音。

“去他家!”

……

城東多衙門。城中和南城,繁華卻雜亂,城西皆荒地。

唯有北城,算是清淨舒适的地方。

戶部尚書夏元吉家,就在北城方向。

從宮中出發,繞過小半個應天城,漢王府的馬車就進到了一條小巷之中,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前。

早有王府護衛上前,亮出了監國漢王的旗号。

立即,夏府中門大開。

朱高煦下了馬車,探頭看向夏府門口。

沒有夏元吉的身影。

那老倌兒,竟然都不來迎接本王!

朱高煦心中又多了些怒意,但是這趟,他是有求于人,不說禮賢下士,姿态低調些總該是要有的。

進了夏府,自有府上仆役帶路。

不多時。

朱高煦,就在夏府後院的一間冰屋裏,看到了正在奮筆疾書的戶部尚書夏元吉。

……

屋子裏很涼。

朱高煦走進來後,即使是他這般魁梧之人,也能感受到這陣陰嗖嗖的涼意,在往身體裏面鑽。

他掃眼,在屋子裏環顧了一遍。

隻見但凡是空餘的牆角,都被擺上了一盆盆的冰塊。

一絲絲肉眼可見的白色冷氣,在不斷的升起,在半空中盤旋着消散。

夏元吉的額頭上,似乎有些汗水,面前的宣紙上,已經累滿了文字。

行路鋒利無比,氣勢磅礴渾厚。

寫的是李太白的蜀道難。

就算朱高煦再如何的粗俗,也能看得出,這是一幅好字。

一幅極用心寫出來的好字!

永樂十五年桂月。

夏元吉用筆尖餘墨,在最結尾處,落下了題款。

這幅字,便算是成了一半。

等到墨水浸透到紙張裏面穩固後,用了印之後,方才是一幅完整的字。

夏元吉也終于是滿意的擡起頭,臉上帶着一絲滿足的笑容。

到這時候,他方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漢王朱高煦。

夏元吉趕忙放下筆,繞過書桌,走到了朱高煦面前。

“罪臣不知監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見過恕罪。”

罪臣?

夏老倌兒這是在訴苦啊。

有意思。

朱高煦心中一樂,大抵知道老倌兒的心思是什麽了,忙擺手道:“何來有罪,倒是本王貿貿然過來,打攪了老大人用功才是。”

夏元吉淡淡的笑着:“罪臣如今乃是戴罪之身,隻等陛下回京發落。在家中無所事事,便随手寫上幾個字,算不得用功。”

夏元吉是被彈劾的,在家中閉門謝客的。

若是算起來,還真的能算是政治嫌疑犯。

但是,朱高煦今天來是要做什麽的?

是要在皇帝面前,表達出自己的一片拳拳孝心的,他是有求于夏元吉這位戶部尚書的,不然也斷不至于跑到夏老倌兒家裏來。

他趕忙拉着夏元吉,走到了一旁會客的地方,将夏元吉按下坐在椅子上。

堂堂大明監國,宗室親王,竟然是做起了小厮的夥計,忙着給夏元吉端茶倒水,順帶着遞過去一塊幹淨的麻布,好讓夏元吉擦去手上的點滴墨水。

夏元吉顯得有些誠惶誠恐,但卻是安坐原位,不動如山,将朱高煦的奉承,一一笑納。

見夏老倌兒并不作僞,朱高煦輕輕嗓子:“夏老……”

“殿下,今日算是湊巧。李太白這幅字,罪臣寫的是酣暢伶俐,頗爲自在。若是殿下不嫌,等稍後用了印,便将這幅字送于殿下。”夏元吉插嘴,打斷了朱高煦的話。

看着模樣,似乎真還沉浸在,寫出一副好字的喜悅心情之中而難以自拔。

莫名其妙被送了一幅字,朱高煦還有些發愣,然後才發現過來,這是夏元吉故意爲之。

朱高煦不由一下子,加重聲音:“夏老大人!你是還在怪罪于本王,前些日子未曾在朝堂之上維護于你,緻使如今在家閉門謝客嗎?”

夏元吉站起身抱拳:“罪臣……”

“朝廷沒有定罪,夏老大人便沒有罪!”朱高煦打斷了夏元吉的話,沉着臉:“朝堂之上,多的是風聞奏事的事情。若是如此,豈不是人人都有罪?今日本王唐突之下,登門造訪,那是有一事相求。”

朱高煦不打斷和夏元吉打太極了,強行将話題主場扭轉到自己一方。

夏元吉立馬是微微沉吟起來,目光疑惑道:“殿下爲何事找老臣?”

他已經松了口。

聽到夏元吉不再一口一個罪臣的喊着,朱高煦滿意的點點頭。

他稍稍壓下火氣,壓壓手讓夏元吉坐下,然後才說:“老大人是知道的,陛下不日就要回京,重陽宴就在眼前……”

夏元吉正在喝着茶,輕輕點頭。

朱高煦眼睛轉動了一下,接着說:“這些年,朝廷上下用心,諸位肱骨大人們,也都是勞心勞力。所以,本王想着,是不是戶部可以劃出來幾萬兩銀子,讓這次重陽宴辦的更顯隆重一些?也算是,朝廷酬謝諸位老大人們,這些年來的辛勞。”

這裏,朱高煦耍了個小心機。

他沒有直接說,内府裏頭沒錢了。

而是說,既然皇帝要辦重陽宴,他就準備将這宴辦的更大一些,不爲别的,就爲了感謝朝廷裏的官員們,這些年的辛苦。

重陽宴往大了辦,是不是要花的銀子就多了,戶部身爲朝廷的一份子,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畢竟,銀子也都是要花在大家身上的。

然而,夏元吉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帶着些不解,看向朱高煦:“殿下,宮中設宴,向來都是内府操辦,難道内府那幫貨色,是在爲難殿下,不願意将重陽宴辦的隆重些?”

他也沒問内府有沒有錢,隻問是不是内府的人在爲難朱高煦。

眼看着夏元吉老倌兒沒有按照設想接話。

朱高煦臉上一愣,然後露出些苦笑,用很是讓人動容的話說:“老大人是知道的,這些年本王每每被陛下責罵,這一次本王是想着,能給陛下盡盡孝心。若不是王府用度時時吃緊,這一次本王也斷然不會厚着臉皮,到老大人這裏來的……”

漢王府沒錢?

恭喜榮登永樂十五年十佳笑話榜首!

明明是想要讨皇帝的歡心,在外人面前表現自己的孝心,卻還爲了免于被猜忌王府富碩,跑到戶部尚書家裏要錢。

哭窮可不是這樣哭的!

夏元吉淡笑着,臉上露出爲難:“老臣便與殿下交底,戶部裏頭,确實還有些錢糧……”

朱高煦聞聲一喜,連忙追問:“老大人,有多少銀子?”

夏元吉看了一眼朱高煦:“無災無難的,總是能讓朝廷支撐到年底的……”

那可不少銀子!

朱高煦更加喜悅:“老大人,本王來的時候已經算過了。陛下要讓就近的宗室入京,再加上在京的文武勳貴,大抵還要五萬兩白銀即可辦好了這重陽宴。”

朱瞻基那兔崽子弄來的兩百萬兩,本王這次可沒提了啊!

五萬兩,也不過是從朝廷,本來就要花掉的用度上,挪用一些而已。

朱高煦覺得這個事情,今天必定能成。

可緊接着,夏元吉就淡淡開口道:“殿下可知,東南沿海,近期屢遭倭寇侵犯?”

幾條小舢闆上的幾條矮細軟。

朱高煦心生輕蔑,對那幫子屢屢侵犯大明沿海的倭寇,倍感輕視。

這等小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夏元吉見朱高煦不做聲,輕歎一聲:“恐怕,殿下這兩日就能知道了。甯波府定海前所,折損過半,錢塘地方,危在旦夕。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前幾日已經找上老臣,要戶部調撥錢糧,支援錢塘地方。”

“如此,戶部是一分銀子,也拿不出來了?”朱高煦有些失落,是那種計劃落空之中的無力和挫敗感。

夏元吉老神在在的點點頭:“戶部很是吃緊,如今都在想着,要不要将那批備好的歲末賞賜給宗室的錢糧,給截留下來了……”

說着,夏老倌兒淡淡的看了朱高煦一眼。

然後低下頭,大出聲的嘬着茶杯裏的茶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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