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俊才将生意擴展到幾乎所有遼國可以開展的行業,南京道的糧食、長蘆鹽、木材家具、建材,西京道的煤炭、石油、白蠟、藥材,中京道和上京道的牛羊、乳肉、皮草、馬匹、羊毛、東京道(大部分爲女真人的地盤)的人參、原木、金銀銅鐵礦産的開采加工冶煉運輸。基本能賺錢的都被哥三個插足并搶占很大的市場。
利用發達的科技和領先的管理組織,基本每個月都有三百萬貫的營業額,在紡織行業中,亞麻和羊毛紡織的基地就在大宋帝國北方邊境幾個大城市,蒙古利亞大草原和東北平原源源不斷的将産出的農副産品和礦産運到宋遼邊境,遼國看上去處于絕對的初級産品出口國和制成品進口國水平。
賣到遼國的貨物則涉及到大量的禁運戰略物資,除了鹽酒茶糖、筆墨紙硯、陶瓷、磚瓦、鐵器、印花布、麻袋之外,還有要價黑到極點的諸如望遠鏡、穿衣鏡、鋼錠、耐火磚、精巧輕盈的近現代珠寶(古代可以壓死人的珠寶帶多了就會壓斷頸子)
勉強算5*30的單筒望遠鏡竟然要價千兩白銀,一面30*200厘米的穿衣鏡要價7千兩,一噸鋼錠要價竟然要500兩黃金,能蓋30立方米土高爐的矽基耐火磚要價600兩,一個石墨坩埚要價700兩。每件純金珠寶項鏈的價格都在4倍于金子質量。
那些讓貴族都不敢問價的頂級奢侈品和高技術産品幾乎全部都是用來送人情的行賄專用物資。真正爲辰基集團牟利的還是交易量巨大的進出口大宗商品。一件珠寶最多賺300兩黃金,但是隻能帶動幾個就業崗位,而一千頭牛生産的奶制品、皮革、角筋、至少可以帶來6000貫錢的淨利潤,帶動200以上的就業崗位。
地廣人稀的遼國對大宋帝國出口大量原材料,進口少量供應權貴的奢侈品和消費品還是可以産生貿易盈餘的。這些貿易盈餘大大的緩解了遼國的錢荒,通過辰基錢的推廣,辰基集團将鑄币稅的開征地區擴大到整個東北亞。
這一切都要多虧了契丹貴族們戮力同心的主動追求漢化之功,尤其要感謝遼國皇帝耶律洪基陛下。免去十年的稅款,随便算一下至少就有4000萬貫以上。爆炸式發展的速度下,樂觀估計最多減免了稅金達到一億貫之巨。這筆錢本來都是應該進入國庫和皇帝内帑的,皇帝要是有這筆錢也就不會頭疼鎮壓金國的事了。大大小小的契丹貴族宗室起碼可以瓜分到2000萬貫。要知道遼國一年的歲入加上宋國的歲币也不過幾百萬貫和宋國動不動就過億的歲入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遼國總人口也不過千萬出頭,生産力隻有宋帝國的三分之一,和人口過億的大宋帝國比拼的僅僅隻是軍事優勢而已。北宋軍事上的“陽痿”衆所周知,但它在沒有硝煙的戰争——商戰中收放自如,成功地阻擊了敵人。
和漢唐慣用的“打不過人家,就通過做老丈人或大舅哥來換取和平”的和親策略不同,北宋主要用金錢與物資來換取和平。北宋和遼國簽訂了《澶淵之盟》,協定每年貢遼“歲币”銀10萬兩、絹20萬匹,雙方各守疆界,互不搔擾。打了勝仗還要“請客送禮”,表面上看吃了大虧,實則不然:如果繼續打仗,不但百姓得不到安甯,社會經濟無法發展,而且每年的軍費開支就是“歲币”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值得注意的是,北宋和遼國簽訂《澶淵之盟》時,還有一條非常重要的協議:雙方在邊境設立5個榷場(即集市),開展有限制的自由貿易。遼國地處北方,物産豐富,畜牧業發達。遼國的原材料與羊、馬、駱駝等不斷輸入北宋,北宋的鐵器、瓷器、絲綢、茶葉、稻米等則不斷輸入遼國。在經貿往來中,原材料PK手工業品,勝負已沒有懸念:遼國不僅賠光了所收的“歲币”,年年還得倒貼。後來,遼國陷入兩難的境地:繼續向北宋出口小批量的馬匹,北宋會用這些馬匹裝備騎兵——在冷兵器時代,高機動姓的馬匹是步兵的噩夢,遼國能夠得到“歲币”,靠的不就是這些“尖端武器”?可是,不向北宋出口馬匹,又實在沒有東西可賣。遼國的GDP生生被這場貿易戰限制在幾乎零增長的狀态幾十年。
爲了實現目的,三個貪得無厭的家夥繞開馬匹這個敏感商品,大肆的進口其他遼國特産,把蛋糕做大然後再吃的辰基作風發揮到極緻。擴張的速度簡直就是瘋狂,隻要不賣馬給宋國,遼國邊境的管理形同虛設。一船遼河來的滿載皮貨的商船換一面鏡子加200貫銅錢,雙方皆大歡喜。一百匹裝滿草原藥材、金沙、玉石瑪瑙的駱駝在遼國西京道應州節度和宋國河東路代州的邊境新開的榷場換取一百口鐵鍋一百麻袋茶磚的情況也很常見。
這些都是相當于辰基公司内部交易和合作夥伴之間的交易,名義上的代理人都是三個殺才。用大量好處堵住收取稅收的官員的嘴,加上皇帝答應免稅的賞賜,那些公忠體國勤于王事的知情官員哪怕頂着讓皇帝不快,帶上出爾反爾臭不要臉帽子的壓力據理上谏也不可能成功。因爲大量和辰基集團合作的酋長、貴族、宗室都會因爲損害自己利益爲由反對皇帝背信棄義重新征稅。
在大朝會中讨論了一下提高商稅和對辰基集團下屬的北方公司、草原公司、宋遼貿易公司等子公司征稅的事情之後,立馬引來一堆有分量的反對之聲。不了了之的耶律洪基也隻有看着數字流口水了。一臉心痛的樣子持續了幾個月,一直到與辰基合作的其他産業(國營專賣的商品和大宋類似,都是央企)規模擴大,上交利稅大幅增加之後才有所好轉。
朝廷中反對加稅的那些宗室貴戚也不好意思把皇帝瞥到一邊吃獨食,源源不斷的禮物和進獻的好東西也足以安撫沒見過世面的耶律洪基同志了。一套套上等抛光的明清家具和席夢思、沙發搬進的四時捺缽的行宮,塗上新式化妝品的**美人也讓年老力衰的他色心又起。
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看着裝上透明玻璃的窗外的明月和桌上精美的文具,耶律洪基就有一種想砸東西的沖動。他心裏想來想去的就是這些玩意能值千萬貫的稅收嗎?能值嗎?要是耶律洪基會唱歌沒準一定會唱《你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