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勇媽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帶着哭腔心疼的說:
“你這孩子,都傷成這樣了,這哪是打赢了?”
李奎勇滿不在乎的說:
“沒事兒,都是皮外傷,鍾躍民那小子比我慘多了!”
李順發昏黃的眼球輪了一輪,把剛滲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擺擺手,語氣生硬的說:
“給人還回去,我不吃這藥!”
李奎勇急了:
“爸,這可是我拿命換回來的藥啊!我看了說明,這就是一補藥,您白天要出大力氣,吃這藥沒壞處……”
李順發索性閉上眼,不理他。
李奎勇氣道:
“爸,咱家可沒一大爺和傻柱罩着。您是唯一的頂梁柱,要是您再不珍惜身體,不好好吃藥,一不留神沒了,咱這一大家子就隻能出去要飯了……”
“這倒黴孩子,咋說話呢?”
奎勇媽趕緊捂住了李奎勇的嘴,緊張的看着李順發,下意識側過身護在兒子前面,生怕李順發暴起傷人。
然而,李順發并沒有動怒。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鼻青臉腫的兒子和淚眼婆娑的老婆,長長的歎了口氣,伸手拿起藥瓶子。
“行,我吃。”
李奎勇趁勝追擊,一把搶過藥瓶,倒出來八粒。
“您現在就吃,一天三次,一次八粒。您要是落下一頓,就是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媽,還有弟弟妹妹們……”
李順發拉着臉罵道:
“毛都沒長齊呢,少教育老子!”
說歸說,還是從李奎勇手裏接過藥,一仰脖吞了下去。
奎勇媽連忙倒水給他喝,李奎勇松了口氣,吃了這“真·六味地黃丸”,一切就看天命了!
一夜無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順發這一夜睡得很香,幾乎沒有咳嗽,而且喘的似乎也不那麽兇了……
第二天早上,李奎勇正上着課呢。
忽然“叮”的一聲,對話框彈出:
【主線任務:頂替許大茂給大領導放電影。】
我去!
怪不得給了一個“電影放映技術精通”,原來在這等着我呢?
李奎勇立即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一邊呻吟,一邊抽搐,嘴裏還往外冒沫子……
吓得數學老師趕緊停了課,背着他就往學校醫務室跑。
但校醫也沒瞧出什麽毛病,看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心裏就有幾分嫌棄,說可能是打架傷了髒器,沒啥大毛病,養養就好了。
開了點兒止痛藥,就讓他回家休息。
李奎勇一陣腹诽:
這也太潦草了吧,萬一哥們兒真的是急性闌尾炎,豈不是要被這幾片止痛藥送走?
那頭班主任倒是利利索索給他批了三天假,還好心派倆同學送他回家。
當然,半道上就被李奎勇打發了。
他哪能回家呢?
這當口,必須要去紅星軋鋼廠啊!
楊廠長急的直轉圈兒呢,他已經誇下海口,要給老首長放電影。
結果一問下來,才知道許大茂請了病假。
連忙派人開車去接,可放映機是接回來了,人卻沒有。
他哪兒知道許大茂傷了根本,連走路都成問題,怎麽敢在這種大場面出去丢人呢?
縮在被窩裏,打死都不出來!
楊廠長氣的跳腳:
“這個許大茂,太不像話了!”
約好的時間快到了,何雨柱也收拾妥當趕了過來,一聽沒接上許大茂,頓時在一旁笑得直抽抽。
楊廠長罵道:
“何雨柱,你笑什麽呢?”
何雨柱忙收了聲兒,憋着笑說:
“廠長,我哪敢笑您呢,我笑許大茂呢。您還不知道吧,許大茂是傷了第三條腿,根本沒法下地走路……”
楊廠長一愣,要是這種傷的話,還是别來了。
省的丢人現眼!
“算了,算了,咱也不放電影了。何雨柱,你給我記住了,到了領導家裏,你不要多說話,做好你的飯就行,聽見沒有?”
何雨柱連連點頭,忽然遠遠的有人喊道:
“楊廠長,我會放電影!”
楊廠長轉身一看,是一個鼻青臉腫的半大小子跑了過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何雨柱道:
“奎勇,别鬧,哥有正事兒!”
李奎勇沒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楊廠長,我真會放電影,許大茂教過我。有幾次下鄉,都是他在一邊看,我放的電影。”
楊廠長轉向何雨柱:
“你認識他?”
何雨柱點頭道:
“這是李奎勇,我們一個院兒,正上初一呢!”
楊廠長瞪着眼說:
“李奎勇,你咋不好好上學?這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快回家去!”
李奎勇急道:
“楊廠長,我今天請了假在家休息。您不是去請許大茂了麽,他身子不方便,就讓我過來幫襯幫襯。誰知你們的小汽車也忒快了,給我這一路跑的!”
看這小子鼻青臉腫的樣子,楊廠長将信将疑。
李奎勇又說:
“要不您派人去問問許大茂,不就知道了。我要是不會放電影,把頭割了給您!”
“混賬小子,我要你頭幹什麽?”
楊廠長擡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間不等人。
隻能先帶着這小子去,萬一放不了,那就隻能當面賠罪了。
“走吧,别給我掉鏈子啊!”
把放映機塞進後備箱,楊廠長上了前頭那輛軍綠色的小汽車,何雨柱和李奎勇坐在後面那輛。
何雨柱低聲問道:
“奎勇,這可不是鬧着玩,許大茂真教過你?”
李奎勇搖搖頭:
“怎麽可能,許大茂那王八蛋,恨不得把這玩意兒帶進墳裏去呢,怎麽可能教我?”
何雨柱捂上臉,痛苦的說:
“完了,完了,完了。哥這次讓你坑慘了,到時候放不出來電影,哥一準兒陪你受挂落!”
李奎勇自信的笑笑:
“怕什麽,放電影啊,有手就行!”
這話一說,何雨柱更加笃定李奎勇不會放電影了。
想起楊廠長的叮囑,心都懸了起來。
這一路當真是備受煎熬,何雨柱無數次都想讓司機停下來,趕緊給楊廠長坦白從寬得了……
但這樣一來,李奎勇就慘了,他又不忍心。
就這麽猶豫着,忽然“吱”的一聲,小汽車停下來。
這就到了?
何雨柱下了車,如喪考妣,李奎勇滿不在乎的拍了他一巴掌:
“柱子哥,我咋能坑你呢,放心吧!”
何雨柱歎了口氣:
“放心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