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伏擊戰,但是令所有埋伏在這裏的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他們辛辛苦苦的在這裏埋伏,滿心以爲會等到他們的獵物,卻不想在無形中成爲了别人案闆上的魚肉。
楊阜在混亂的戰場中僥幸逃走了,可是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敢死隊卻無一人生還,他的弟弟楊谟、楊嶽都被王雙殺死,其餘族人也都失散了,誰都不會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幕。
厮殺聲還在繼續,慘叫聲在楊阜的耳邊不絕于耳,這次戰鬥是他遇到的最爲悲慘的一次,他做夢都想不出來,爲什麽自己沒有伏擊成王雙,反被王雙給偷襲了。
一路逃,一路想,楊阜渾渾噩噩的在親兵的護衛下,總算逃離了戰場,而戰争的喧嚣聲也離他越來越遠。
一切都搞砸了!
楊阜的心情是極度的郁悶,這次的伏擊,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甚至到這個時候,他還想不出來問題到底出在什麽地方上了。
其實,這也怨不得楊阜,如果要怨的話,就怨他的運氣太差了吧。
王雙對武都郡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知道從東狼谷回到下辯城裏有一段險要之地,他雖然急着回去,但他并沒有被沖昏了頭腦,隻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态,讓人假扮他,先去試探一下道路,看看有沒有埋伏什麽的,誰知道,一向有勇無謀的王雙,竟然誤打誤撞的碰上了伏擊。
王雙一遇到有人伏擊,便立刻着手安排,将部下分散開來,偷偷的摸到了伏軍的背後,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王雙自己,則更是挑選了百名精銳士卒,緊随自己左右,去尋找伏軍首領的所在。
就這樣,王雙誤打誤撞的化解了一場危機,将自己給拯救了過來。
不過。因爲不明白當時的敵我懸殊,所以當伏軍退走之後,王雙沒有下令追擊,而是繼續圍堵沒有逃走的人。生怕會再遇到什麽不測。
也正是因爲如此,楊阜等人才得以順利逃走,如果被王雙追上的他,那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而化解這次伏擊的時候,王雙還自始至終都以爲是叛軍所爲。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天色微明之時,王雙才注意到,戰場上橫七豎八躺着的,絕大部分都是身穿軍裝的将士,和他們沒有什麽兩樣。
王雙這才找來俘虜,一番逼問之後,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處境竟然是如此的危險,整個涼州幾乎都反叛了。
得知這一切的變動之後,王雙隻覺得自己背脊一陣冰冷。冷汗直冒,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爲什麽這些人要反叛馬超。
既然下辯城已經被楊阜等人給占領了,自己若是再貿然前去的話,隻怕會兇多吉少,這次是他誤打誤撞才化解了這場危機,下次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而且王雙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楊阜足智多謀,是馬超以前所信賴的謀士,如今這個謀士連同楊秋、成宜、蓋順、索廣等那麽多人一起反叛馬超。那兵力自然不會薄弱,自己若還是傻不拉唧的跑去作戰,就是自尋死路。
而且王雙一直很關心馬超交給他的寶藏,這筆财富無論如何都不能丢。就是豁出了這條命,也要保衛這些财富。
王雙沉思了半天,在想自己将何去何從,從眼下的形勢來看,涼州注定要成爲一個戰場了,可是馬超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他再怎麽忠心,也無濟于事,他可以保證自己不反叛,卻保證不了他人。
思來想去,王雙覺得唯有一個人是最可靠的了,那個人就是安定太守馬剛。馬剛是馬超的叔父,而且馬超的加入都在安定,馬剛此人有勇有謀,又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将才,就算所有人的都反叛了馬超,馬剛也不會反叛,更何況安定是馬氏經營多年的地方,民心很穩,絕對不會反叛。
一想到這裏,王雙便立刻做出了決定,他準備将馬超交給他暫時保管的金銀珠寶全部運送到安定,交給馬剛,同時自己也率軍前去,和馬剛合二爲一,隻有這樣,才能有實力和那些反叛軍相互抗衡。
說做就做,王雙當即下達了命令,殺掉所有俘虜,帶上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戰利品,便火速趕回東狼谷,然後将他藏在東狼谷裏面的金銀财寶全部帶走,去安定。
與此同時,楊阜、楊秋、成宜等人在昨夜失算之後各自逃命,現在又全部聚集在了一起,衆人一見面就相互埋怨,楊阜覺得是楊秋、成宜臨陣脫逃造成了軍心恐慌,才被王雙偷襲成功的,而楊秋、成宜則埋怨楊阜計劃不周,居然被王雙給識破了奸計,才至于有此敗,而他們擅自撤退的事情,則美其名曰爲保存實力。
不過,昨夜雖然慘敗,但是損失并不多,之所以楊阜會如此生氣,是因爲他的損失最大,他的家族裏戰死了十一個兄弟,五百多義軍陣亡,這些都是他親手組建起來的,而楊秋、成宜因爲臨陣脫逃,損失的隻有十幾個士兵,其餘人也都是各自逃命,表面上團結一緻,可當大難臨頭之時,卻各自奔命去了,簡直是一盤散沙。
吵也吵了,鬧也鬧了,衆人最終還是歸于了平靜,并且從這次戰鬥中吸取了經驗,經過一番商議,衆人覺得應該真正的團結在一起,才能真正的擊敗馬超的軍隊,将馬超徹底趕出涼州,否則的話,等到馬超歸來,他們就永無甯日了。
衆人冷靜下來之後,重新坐在一起進行商議,最後決定先派出斥候打探情況,然後再做定奪。
斥候派出了許多,用了沒有多久,就全部回來了,在方圓數十裏内,都沒有發現王雙軍隊的蹤迹,隻有一個斥候從一個獵戶那裏打聽到,王雙并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撤軍回去了,具體去了哪裏,他也不知道。
于是,衆人再次派出斥候前去打探,這次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這才得知,王雙撤軍回到東狼谷了,然後在三個時辰後就離開了東狼谷,而且走的時候還帶走了許多許多的箱子,都用騾馬馱着,一路向東北了。
得知這一消息後,楊阜自言自語的說道:“王雙應該已經知道了他現在的處境,所以不敢貿然行動,他現在離開了東狼谷,一定是想帶着那筆金銀珠寶轉移,而放眼整個涼州,唯一能夠讓他覺得還可以相信的人就隻有馬剛了,而恰恰王雙又是往東北方向去了,這明顯着是要去安定。”
“馬剛有勇有謀,非常善于用兵,若是王雙和馬剛聯合在一起,那事情就難辦了!絕對不能讓王雙去安定!”楊秋道。
成宜則說道:“王雙勇冠三軍,馬剛智謀卓越,若是這兩個人聯合在一起了,那就會對我們造成極大的不利,戰事也許會拖延的更久,一旦馬超回來了,那麽我們的計劃就都泡湯了。所以,必須盡快除掉王雙!”
楊阜道:“兩位将軍說的都有道理,可是王雙的武藝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昨天設下的埋伏,也未能将他怎麽樣,反而弄得我們落荒而逃,傳出去也是一個極大的笑話。我們現在雖然聯合在一起了,但卻不齊心,如果心不齊,這仗就沒法打,就算再怎麽攻擊王雙,也還是會落個慘敗的下場。”
楊秋、成宜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心照不宣,他們兩個人都是久戰沙場的老将,豈能不知道楊阜話裏的意思。楊阜還在埋怨他們臨陣脫逃的行爲。
不過,這件事确實是楊秋、成宜做錯了,他們在得知伏擊的不是王雙的那一霎那,就失去了主心骨,後來王雙率軍從背後突然殺出,更讓楊秋、成宜不寒而栗,出于自保,他們率先率領本部兵馬離開了這裏,沒想到卻造成了整個戰場的失控。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楊氏死的人太多了,如果這一場戰鬥下來,楊氏一人未死,楊阜也不會如此的生氣。
楊秋首先開口道:“你說的很對,如果我們聯合在一起隻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忽略了整個大局的話,恐怕很難殺死王雙。昨夜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爲是我先下令撤退的,盡管是爲了保存實力而做出的昏頭決定……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該擅自退兵,才讓王雙有機可乘……”
成宜緊跟着說道:“人死不能複生,再怎麽埋怨、自責也無濟于事了。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怎麽樣殺死王雙,組織他和馬剛會合,并且奪下那筆富可敵國的寶藏!”
楊阜道:“既然如此,那就要齊心協力,共同進退,如果再有擅自退兵的事情出現,那我們還怎麽合作?”
楊秋、成宜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聆聽着。
楊阜道:“王雙要去安定,冀城就是他必須經過的地方,我們可以先趕往冀城,再在途中設下埋伏,再伏擊他一次,我就不信,這一次我們還殺不死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