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時,一團團密布的烏雲,将月亮給遮擋住了,原本籠罩在皎潔月光下的大地,頓時變成了一片黑暗。
與此同時,夜裏的山風也變得越來越大,仿佛在積極的配合着烏雲的行動。
月黑風高,對于即将展開行動的張飛等人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沒有了月光,他們的行動就變得較爲隐蔽了。
“連上天都在幫助我們,今夜一定會成功的!”張飛在心裏如是的想道。
雒城内,大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張飛、嚴顔、冷苞、彭脫等人都聚集在一起,在法正再一次詳細的講解了此次行動的細節後,大家都摩拳擦掌,早已經按耐不住了。
同樣在場的還有剛剛前來投降的吳班,他是這次行動中的關鍵人物,因爲偌大的軍隊裏面,并沒有人能夠清楚的認識吳懿。
嚴顔雖然曾經和吳懿有過數面之緣,但是多年未見,也不敢保證能夠一眼就把吳懿給認出來,而吳懿近年來深居簡出,一切事情都由吳班出面,所以就連冷苞也隻是聽過吳懿的名字,卻從未見過吳懿本人。而張飛、彭脫等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甚至聽都沒有聽過,更别提指望他們能夠認出吳懿來了。
法正講述詳細計劃的時候,吳班也在,他聽完法正講的整個計劃後,内心裏面,由衷的佩服法正起來,在他看來,法正心思缜密,布局精密。比之他所熟悉的張任。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吳班順帶着觀察了一圈周圍的人。但見在場的大多都是武将,雖然也有嚴顔、冷苞這樣的名将,但是他能夠完全的感受的到,法正才是他們當中最爲核心的人物,此人的智謀高深,是他從未見過的。而他也基本上可以斷定,張飛之所以能夠順利入蜀,并且掀起一番腥風血雨。肯定是因爲有法正這個人在一旁相助的結果。
隻可惜,像法正這樣的一個足智多謀的人物,沒有早一點被發現,不然的話,這樣的人才,肯定會受到重用的。
但吳班轉念一想,如今蜀中大權全部被張任給控制了,而張任偏偏又是一個比較狂熱的本土化分子,即便法正真的被發現了,以張任忌才妒能的性格。法正也絕對不會受到重用。或許,這也正是爲什麽法正會跟随張飛的一個主要原因吧。
計劃已經定下了。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子時三刻剛過,雒城外面關押杜奎等人的營地裏,營帳突然失火,一群人急忙大呼小叫了起來,讓原本甯靜的夜裏頓時變得熱鬧非凡。
營地裏突然燒起了無名之火,讓原本尚在熟睡當中的将士們都是一陣心驚膽戰,他們急忙從營帳裏爬了出來,剛一出來,便赫然看見,火乘風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四周蔓延,不一會兒功夫,營地裏便淪爲了一片火海,火光沖天。
而這時,營地裏也不時的響起了一些人的話語,将突然燒起的無名之火的矛頭直指吳懿等人,認爲是吳懿他們想要燒死他們。
營地已經化爲了一片火海,由于火勢蔓延的太快,一些人還來不及從營帳裏跑出來,便被大火席卷在了火舌之下,全身上下都着了火,整個人被烈火焚燒,灼燒的疼痛讓他們難以忍受,在這深夜裏發出了歇斯底裏般的慘叫。
營地裏是一陣流言蜚語,大家也都顧不上什麽了,隻管一個勁的向四周沖去,想要逃離這片火海。
位于中間的營地裏突然起了大火,讓周圍的三個營地都是一陣緊張,不過吳懿早有安排,當初之所以這樣布置營地,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大火一起,營地裏的逃兵們都紛紛向四處蹿開,頓時是一片雜亂不堪的景象,大家都争先恐後,生怕會被吞沒在火舌之下。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等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線生機,而是地獄深淵。
大火一起,吳懿便立刻下令雷銅、吳蘭、張翼三人各自帶着部下封鎖了所有的出口,大軍将逃兵的營地徹頭徹尾的給包圍了起來,盾牌兵一個挨着一個的擋在最前面,後面則是持着長槍的步兵,再後面則是成群的弓箭手,衆人組成了一道堅實的防禦牆,圍的水洩不通。
吳懿騎着一匹高頭大馬,身邊環繞着百餘騎兵,登上了丘陵的最高點,居高臨下,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整個營地,但見那些逃兵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
他鼓足了氣力,沖着丘陵底下便大聲喊道:“所有人都給我原地待命,再敢向前雷池一步,一律格殺勿論!”
聲音渾厚,蒼勁有力,即便是在這個亂糟糟的夜晚,吳懿的聲音也像是一聲驚雷,震懾人耳。
但是這個聲音卻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起到一絲一毫的效果,逃兵們尚在驚慌失措之中,都隻顧着逃命,哪裏還聽的進去其他的。
即便是有聽見的,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不趕緊逃命,萬一被烈火吞噬,就是葬身在火海之中了。
吳懿皺了一下眉頭,看到他的呵斥聲居然沒有一點效果,于是便對身後的一名旗手說道:“傳令下去,任何人膽敢靠近防線,一律格殺勿論!”
“喏!”旗手應了一聲,立刻揮動着手中的旗幟,打着旗語,向雷銅、吳蘭、張翼三人發号施令。
雷銅、吳蘭、張翼三人各守一方,三人指揮部下聯合在一起,将逃兵們的營地圍的水洩不通,而且全軍将士都嚴陣以待,隻等吳懿的一聲令下。
三個人都密切的注視着吳懿所在方向旗手揮動的旗幟,當旗幟落下之後,雷銅、吳蘭、張翼三個人都立刻下令道:“但凡靠近防線者,一律格殺勿論!”
命令一經下達,所有的川軍将士都卯足了勁,他們看到那些從火場中逃出來的士兵如同一群野狼,每個人都開始摩拳擦掌。
戰鬥一觸即發。
川軍的弓箭手們都已經拉開了弓箭,随着逃兵們不斷的向前奔跑,弓箭手們突然聽到了“放箭”二字,數以萬計的箭矢沖天而起,密密麻麻的從四周向着逃兵射了過去。
嗖嗖嗖……
箭矢如雨,向前逃跑的人根本沒有注意,當箭矢落下之後,沖在最前面的人登時是死傷一片。
一簇箭矢落下,逃跑的人死傷無數,有的被一箭射死,有的被箭矢射傷,趴在地上痛苦的叫喊着,這樣的一幕,同樣震撼了随後跟來的逃兵們,他們用震驚的眼神望着四周,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會對他們下如此狠手。
逃兵們瞪着一雙雙驚愕的眼睛,不敢向前雷池半步,可後面的營寨卻幾乎都已經化爲了火海,烈焰還在向四周蔓延,炙熱的火焰烘烤着他們的皮膚,隐隐有了一些灼燒感。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高呼了一聲,說吳懿是想将他們全軍消滅的話語,頓時激起了一群人的不滿,大家都罵罵咧咧的,可是卻不敢動彈,畢竟他們手無寸鐵,而對方卻是全副武裝,向前沖,明擺着是去送死,可後退的話,一旦火勢蔓延過來,也無疑是被大火吞沒。
前進也是死,後退也是死,一時間,衆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就在這時,雷銅、吳蘭、張翼的軍隊背後,突然出現了一陣騷亂,接着便是一連串的慘叫聲,映着火光,他們望了過去,但見一群群頭戴紅巾的人橫空出現了,殺的川軍措手不及,隻一會兒的功夫,便使其陷入了混亂之中。
與此同時,一支輕騎兵突然從吳懿的背後殺了出來,在丘陵上站着的吳懿等人也是猝不及防,被人從後面偷襲,爲首之人頭戴銀盔,身披銀甲,手持丈八蛇矛,豹頭環眼,一臉的虬髯,不是張飛還能是誰。
丈八蛇矛宛如一條吐信的靈蛇,迅速的穿梭在吳懿背後的騎兵當中,當吳懿反應過來,調轉馬頭舉起刀要去接戰的時候,張飛已經欺身到了吳懿的身邊,丈八蛇矛向前一戳,矛頭直指吳懿的胸口。
吳懿舉起刀便去遮擋,哪知丈八蛇矛突然改變了方向,張飛手腕一抖,矛頭直接擊在了吳懿的刀背上,兩種兵器碰撞在一起,發出了一陣嗡鳴,而同時,吳懿握住刀柄的虎口,隻覺得被震得生疼,萬萬沒想到,張飛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
還沒有等吳懿反應過來,丈八蛇矛又用力一撥,直接将吳懿手中的鋼刀給挑飛,吳懿吃了一驚,剛想抽出腰中所系的佩劍,卻不想張飛長臂一伸,竟然攔腰将吳懿給抱住了,挾在了腋下,縱馬狂奔出了那片混亂不堪的高地,竟然将吳懿給活捉了。
恥辱啊恥辱,這對于吳懿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恥辱,他一向自诩刀法精湛,武藝高強,哪知和張飛隻交馬一個回合,居然被張飛給生擒了過去,而且任憑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張飛的臂彎……(未完待續。。)u